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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當景晨洗漱後走出房門,轉身正準備敲隔壁德馨的屋子喊她時,便見到了樓梯處拐角處一抹熟悉的身影,整個人霎時都呆愣在了原地。樂筆趣 m.lebiqu.com
是他!
難以置信的望着玄色長袍的大爺,對方正笑望着自己這,景晨大為驚訝,他怎麼會在這裏?
瞧他這架勢,是專門侯在這兒等自己的麼?
心緒若潮湧般湧來,心裏又驚又喜,原淺彎起的唇角幅度漸增,連她自己都沒發覺,笑意就漫上了眸底。
本平淡無奇的清晨,似乎多了抹光彩,讓人莫名的舒暢。
大爺見不遠處佇立與自己凝望的女子如此神色,心底亦說不出的滿足。明知想念的人就在同個屋檐下,卻因擔心攪了她的好睡而不敢打攪,夜晚躺在床上,如何都睡不安寢,只盼着晨曦快些到來。
連日的趕路,身體原是疲憊不堪的,但苦於沒有睡意,即使覺得身重腳虛,但亦在見到心上女子那遮掩不住笑容時消失殆盡,頓時覺得渾身清爽,抬腳便要朝她走去。
想來,母親的話當真在理,而自己這回奔波,亦是有成效的。
誰曾說過,出其不意,最能探視到人心的真實想法?
單手負在身前,腳步不疾不徐,景晨看着他走來,整顆心在心裏跳得激烈。
他,是為她而來……
偏生好巧,伴着「吱呀」一聲,旁邊屋裏的婦人抱着孩子跨出屋門。還不忘轉身對裏面的丈夫催促道:「相公,快些。」側首撞見含情脈脈的男子,竟是好不識趣的就打攪了人家氣氛。
是到底是人來人往的客棧,被人撞見。景晨微微挪過視線,沖那位婦人低笑了笑,竟是滿臉通紅。
那婦人的視線竟然在兩人間不斷徘徊。這模樣分明就將他們當成了秘密私會的男女。
她家男人從屋裏出來,撞見這場面,不由就拍了妻子胳膊就嚷道:「你這婆娘,這樣懂不懂禮貌,沒見人家那……」說着就拽了婦人下樓。
雖是好意,但這樣明言,連帶着大爺神色上皆透處份不自在。
開門聲相繼響起。大爺似亦意識到這是人多眼雜的客棧,只是方才那滿腔的感情還沒抒發,總是不甘壓回去的。他故作從容的走上前,若短暫分開的故人來訪,彬彬有禮道:「晨兒。我回來了。」
這兒不再道別的沿城宅院,亦非平城君府,她不是等待游商歸家的妻子,但他這句「我回來了」,言的是深情款款,目光更是濃情脈脈。
景晨點頭「嗯」了聲,亦沒多問些什麼,只是道:「什麼時候到的,用飯了嗎?」
大爺則伸手想拉她的胳膊。見對方縮回,亦沒有堅持,只是回望了這周邊,笑了瞭然道:「不曾,晨兒與我一道可好?」
問答之間,再平淡不過。偏生給人心頭起了溫馨。
一道?
此乃客棧,有打尖的食客,亦有留宿的客人,這些時日景晨與德馨都是要求小二將飯菜送到房裏用的。
眼前人來此,必然是有話要與她說,堂食是不可能,便是要獨處了。
「晨兒?」他復溫柔的喚她。
這聲音不知怎麼就讓人心軟,說不出拒絕的話,亦或許壓根就沒有排斥,畢竟這在過去總是再正常不過的行為,根本不必徵求她的意見。
他如今開口詢問,是出於敬重居多,還是貼心較重?
她的餘光瞥向身邊的屋子,暗想着德馨還真是沉睡,在客棧里都能睡成這樣,自己何與人在她門前說了這會子話,都沒將她吵醒。
察覺到她目光,大爺先道:「我讓平丘在這候着,等她醒了尋你,會知會她的。」
似乎不想見她有絲毫猶豫的神色,近前步再道:「不過是陪我用頓早膳,要思考這麼久?」語調竟然透着幾分酸味。
這男人!
景晨率先提步往前,大爺展笑,忙引了她去自己屋子並吩咐人送食物進來。
兩人相伴坐下,吃着茶等廚房送點心上樓,景晨端着茶盞,尤能察覺到對方凝望得專注,不由暗道這人怎麼與他一個模樣,總盯着人瞧?
念頭閃過,這方察覺,原來大爺竟比竇俊彥先回了這。
當時眼前人離開的匆忙,沒有事先通知,直接收拾了車架臨別前方說上幾句,而那內容……她原以為,不會在與他相見了的。
「晨兒,見到我,可高興?」
他湊近了幾分,含笑的伴在她身旁。
大爺並非是輕浮的人,但這時卻表現的這樣親近,他明知道兩人現在什麼都不是,亦過了最初的糾結期,這是做什麼?
景晨側首,就對上軒昂俊容上的笑意。
「你怎麼突然出現在這,先前都沒絲毫風聲的?」
她是覺得實在突然,自己並不在沿城,都能被他找到,而且這樣的速度。
「因為,你在這。」
他驀然伸手,握住景晨擱在桌上的縴手,察覺到她的掙脫,沒有放開亦不顯喪氣,只是溫柔的說道:「我發現,我忘不掉你。晨兒,回到家裏,到處都是你的影子,比在外面的時候更想你,怎麼辦?」
目光略帶無辜,絲毫不遮掩他的神情與目的。
被握住的手漸漸安分下來,沒有再動,景晨回道:「只是暫時的。」
「你沒看我。」
大爺又挪近了些,根本不給景晨閃躲的機會,言辭直接道:「瞧,你每回想將我推開的時候,都是移開視線的。晨兒,對我,你就真的絲毫沒有感情?我不相信,你我之間的種種,你當真能這般無情?你看着我!」
他的嗓音微提,語調似逼問道:「我知道你在意的是什麼,但我更想知道,你最想要的,是誰的正妻之位!」
景晨「騰」離開凳子站了起來。
她注重名分,大爺問她,要的是誰的正妻之位,是隨隨便便哪個男人的都可以,還是覺得能接受做她的嫡妻。
不一樣了,連這男人自己的思維都不同了。
大爺跟着站起,繼續走近眼前的女子,再次拉住她的手,「晨兒,你當時總說我是貪戀過去生活的靜謐安好,其實不是這樣的。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我想要你做我的女人,做我的正妻,做君家的大少奶奶!這個人選,只願是你!」
聲音鏗鏘有力,說得讓人無所遁形,只能面對。
他多想聽到對方回他一句:她想要的名分,亦只希望他給?
從最初姻緣牽扯而相伴相守的生活,變成了感情的追逐,所要的不再是過去那麼簡單,而是想謀得對方心裏無可取代的地位。
在君家的幾個月,大爺已經深深體會到,他對景晨的感情,並非純粹的想留住一個賢惠、得體、能幹的妻子。自己所要的,並不是她過去細膩周到的服侍,亦不是從不讓他失望的表現,更非她貼心溫柔的細微舉止,而是那種親近。
只是眼神的接觸,看到她時難以言語的滿足欣喜,那種種被她牽引的悸動。
這些,都不是別的女子可以代替的。
望着啞然的女子,大爺手臂微微用力,便將她帶到了自己懷裏,另只手樓上她的腰肢,緊緊抱着她輕語道:「你心裏是有我的,即便你告訴自己不該再同我一塊兒,但是你無法否認你自己的感情。晨兒,我們之間,我不在乎是誰先開口,我亦不怕表露自己心聲,事實上,我恨不得讓你知道我對你的在乎、對你的緊張……」
「你說,我們回到過去,不是很好嗎?我忘不了你,這幾個月來,我每日都念着你,難道就真的不能再給彼此一個機會?」
這聲調……被他摟在懷裏,景晨很是震驚,他這樣低聲下氣的說話。
腦海里不由回想起最初和他接觸的畫面,那樣不容分說的霸道,對妻子志在必得的氣勢,而此刻……感受到他的用力,她甚至能察覺到對方的擔憂,擔憂被自己婉拒!
她確是個不懂情的人,不擅長情的人,前世的經歷只教會她,對於男人最該用的,不是那些拘泥、束縛、讓自己迷失方向的情情愛愛,而是女人最有利的資本:身體!
她亦曾婉轉柔媚過,也曾嬌柔做作過,在男人看不見的時候,亦曾狠辣無情過。
最初與大爺相處,她依舊秉持着那樣的原則,因時制宜,儘量的配合對方。
但總是有些無可控制的因素在彼此間漸漸生根發芽,往常習以為常的舉止動作,或許在失去後,便成為人最難忘、貪戀的東西。
「晨兒,怎麼不回答?」
大爺似在催促,卻又沒強要對方回答,問後就自己接着道:「我不想去與誰對比,也不願在你我間談論其他人。就你我,只是我們兩個人,晨兒,若與我過一輩子,你可願意、可會委屈?晨兒,我真的從沒這樣記掛過一個人,從當初在家時,我就總對你有種患得患失的感覺,便是出門辦事都會有那樣的念頭,擔心回府後你就突然消失不見。成親以來,你讓我思得好苦。」R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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