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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季明還是慫了,殷胥這麼望着她,她實在怕被打死
她有點不敢直視殷胥,殷胥皺了皺眉毛:「你是做了什麼蠢事兒還是打算做什麼蠢事兒?」
崔季明心虛大聲道:「沒!」
殷胥半信半疑,對她伸出手來:「過來, 別那麼遠。一窩蟻 www.yiwoyi.com」
崔季明靠過去, 坐在地上,頭仰在他膝上,強嘴硬:「我是不好意思說」
殷胥擰眉, 表情愈發懷疑:「你還有不好意思說的事情?」
崔季明慫了,胡說八道:「你脫了衣服, 我給你身上畫畫好不好?」
殷胥眉毛擰在一起,嘴角卻笑了,無奈:「你腦子裏都想些什麼!」
崔季明順着杆子而上,撒嬌似的拽住他衣襟:「讓我試試嘛,我想畫!你比我白, 畫出來好玩!」
殷胥臉頰隱隱泛紅, 拽開她的手:「就你那畫個牡丹像王八的水平, 別鬧。」
崔季明一下子爬起來:「那就是我畫的好你就讓我畫了?
殷胥不喜歡她這樣動來動去的, 他拽着她胳膊讓崔季明坐在他膝上, 崔季明倒聽話一回,過來坐下了,還把一隻腳搭在了案几上,笑嘻嘻道:「你這是同意了?我肯定不給你畫大王八,我給你畫個八仙過海。」
殷胥嗤笑:「還八仙過海,你八以下的加減都算不明白。」
崔季明對於他這種不講道理的智商鄙夷已經裝聽不見了,拽着他衣領就要把手往裏伸。也不知是因為殷胥因為抱着她騰不出手,還是他壓根就沒想攔,殷胥眯了眯眼睛,吃痛也沒罵她,只是看着崔季明貪得無厭摸了半天,才道:「你胳膊肘都快伸進來了,能不能要點矜持?」
崔季明哼哼笑了兩聲,不理他。裏頭那隻手揉捏也就罷了,衣服外這隻手也隔着柔軟的衣料在揉他胸口。以前殷胥還會臉紅斥責她,幹嘛總是揉,他是男子又沒有什麼好捏的然而他本來就喜歡她的手,喜歡她這種熱情滿滿的樣子,多次訓她也沒有結果,便不再說了。
他不知道是因為舒服或如何眯了眯眼睛,本來就直而垂的睫毛和下睫都快觸碰在了一起,平日裏弘泉似的眼睛藏在了睫毛下頭,崔季明忍不住親了親他眼睛。
殷胥甚至都沒有偏着腦袋躲,而是微微抬起頭來,用唇角去迎接,崔季明只感嘆他唇也是涼涼的,舌尖柔軟卻也有他的力量,她覺得快要忘了正事兒了。
殷胥只是輕輕的親吻了她幾下,聲音像呵氣:「可以讓你畫。如果你也讓我畫。別找理由,我畫技比你強多了。」
崔季明也不知是沒反應過來,還是沉浸在吻里,呆了一下才回過神來:「不行,我身上不好看。有疤,凹凸不平的,你也不好下筆吧。」
殷胥一隻手拖着她後背,語氣平靜,一隻手動作很輕柔也很欺騙性的去解她腰帶:「不要緊,你只有後背有疤,我可以畫在前面。」
崔季明抱緊胸口,驚恐道:「你是要在我胸上花一對兒門神還是一對兒鴛鴦!我不給你畫,你現在變了!」
殷胥忍不住想笑:「畫紅梅傲雪。」
崔季明顯然沒有反應過來殷胥腦內的想法。
殷胥看她捂得嚴實,連摸他的手都收回來,嘆氣:「你總是這樣,就只是說說,你又不敢真的。」
崔季明大叫:「我沒有不敢!你讓我畫大象我就給你畫紅梅!」
殷胥沒聽懂,拽開她的手:「知道你不敢,讓我白給你磨了這麼久的墨。」
崔季明手才鬆開來,殷胥沒有多說話,就算崔季明腦袋裏有什麼亂七八糟的想法也到一會兒再說,他伸手解開了她金鈎的皮質腰帶,上頭掛着的魚袋短箭,跟着噼里啪啦掉了一地。
她冬日裏穿的也不多,春夏之交,她穿衣比殷胥要早一個季度,深藍色的衣袍上有銀色的暗紋,她今日帶的也是銀色的耳環,裏頭一件薄薄的單衣,再裏頭才是皮製的小衣。
隔着單衣撫過去,裏頭那件小衣有一點點隆起的弧度,他隔着衣服就能找到裏頭那件小衣隱秘的繫繩,這才扯開來,崔季明才顯露出幾分欲言又止的猶豫。
殷胥看得出來,沒打算主動問她。她憋不住話,想說肯定會說的。
殷胥手指很涼,不想直接伸手去冰到她,他伸手到她唇邊,崔季明扁了扁嘴,還是伸出手去團住了他的指甲,哈了口氣給他暖了暖。
全程,他都在垂着頭以極為專注的目光望着崔季明的眼睛,卻不料忽然感覺到指尖一點濕熱,一定神,才發現崔季明舔了舔她指尖。
殷胥一驚,剛要收回手去,崔季明卻兩隻手抓住了他的手,有點像幼貓似的舔了舔有咬了咬他食指,含住,用舌尖試探一番才鬆口。他手指濕漉漉的,臉上神情有點呆滯,半天才道:「我剛剛捏了炭條。」
崔季明裝起可愛來也殺傷力頗大,吐了吐舌頭給他看:「不要緊,我舌頭上應該不會變成黑色。這樣算是暖手了吧。」
殷胥感覺她每次都能做出一些小行為,讓他心裏漏了半拍。
然而以經驗來看,崔季明這樣耍小手段,不是久別重逢,就是有事相求。
她外衣大半都被他推開,裏頭小衣看起來也像是快散了,只有一層薄薄單衣相隔,果不其然,她開口道:「阿九,我跟你商量一件事兒唄。你要是答應我,我就讓你畫」
殷胥心裏一哆嗦,垂下眼去不說話。
崔季明果然攀上來:「你答不答應。」
殷胥:「你一個堂堂大將軍,考蘭用的那些三流手段,你也用?你就跟他學了些這個?」
崔季明把他往後推,殷胥不得不手撐在了桌案上,她居然不跳腳反駁,笑道:「又不是大事兒,你答應我。」
殷胥無奈,閉眼:「你先說。」
崔季明:「我想去朔方送妙儀。」
殷胥一下子睜開眼來,原來是等着這個:「不行!」
崔季明急了:「我妹妹去戰區,我不能去送?!」
殷胥抬眼看她:「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怎麼想的。」
崔季明去拽他衣服:「你繞過我去讓獨孤出征了,這就不合規矩,你難道要我給你算這個帳!這事兒我難道不該拿來與你說道說道?!」
殷胥倒是也理虧,道:「你可以跟我生氣,但是咱們不都說好了今年除非出大事,就不去打仗了麼?我之前問過你,你答應了。」
崔季明急:「我一是也不知道妙儀會贏,二是我手底下兵都要去,我怎麼可能不去。你都從我這兒調兵了,你以為我不知道你要跟突厥全面開戰麼!」
殷胥冷靜道:「不讓你去,是因為我們很有勝算。需要你去的你就去吧,可要是邊關哪裏有戰事你都去,你還回不回來?」
崔季明:「打突厥根本就不是小事!賀拔家跟突厥死磕了多少年,這會子你不讓我去了,賀拔公會怎麼想。」
她這樣說,殷胥還真不好反駁了。
殷胥只得道:「這場仗怕是要花很長時間,你上一場仗打了近一年,你成什麼樣了我心裏不清楚麼?別去了,陪陪我行不行。」
他也使出服軟求人的絕招來,崔季明啞口無言,直接開始拽自己衣服,要把外衣穿上,賭氣道:「你不讓我去打仗我也不來宮裏了,我的兵都跑去拼死拼活了,我天天在這裏驕奢淫逸,這事兒我做不來。」
殷胥擰眉:「跟我賣了半天的乖,就為了這事,我這樣求你了,還是要去!我要目送你出征多少次!」
崔季明要從他膝頭起身,殷胥拽住她衣袖不肯撒手。
她氣鼓鼓道:「很多次!這是難免的啊!就像是我很多時候也在朝堂上目送着你回宮裏去,不少大臣擁着你跟你說着大事小事,那是你的工作,我也插不了手。可是我現在除了練兵,偶爾跟兵部議事,做不了太多的事情啊!再說妙儀也膽子小,我不陪着,說不定路上會被嚇成什麼樣子」
她說着一副怕的不行的樣子捂住臉。
殷胥緩緩鬆開了手指。
崔季明偷偷從指縫裏看他,再接再厲道:「妙儀要是真的出了點什麼事情,我就殺了你!如果這場仗打的太久,我就也沒必要一直在朔方,我就提前回來了!你說想我,難道我就不想你麼!要是以後打仗勤了,只要我回了洛陽,就住在宮裏不走了總行吧。任他們外頭的人罵死我!」
殷胥終是心軟:「你就這時候說的好聽,我真讓你常來,你又找理由,我能拿你怎麼辦。不論跟你怎麼說,我就是不喜歡目送你出征,不喜歡看你去到一封信都要輾轉七八日、甚至半個月的地方。兩個月,你兩個月必須回來。不是讓你去當主將的,朔方和涼州的兵力足夠,朔方的主將打突厥的經驗也不比你少。」
崔季明居然還討價還價:「兩個月也太短了吧。」
殷胥瞪眼:「那你別去了!」
崔季明慫了:「三個月。來回的路程還那麼長呢!」
殷胥閉眼裝聽不見:「兩個月。」
崔季明不滿:「以前隔着一兩年不見不都沒事兒,你現在真麻煩!」
殷胥直接一副「不聽不聽和尚念經」的態度,把耳朵也堵上了,轉到一邊去。
他竟也這麼幼稚!
殷胥自然不會說,那時候是沒辦法,如今三個月不見她真的快要到極限了。他又不能讓崔季明不去打仗,反倒變成他想被綁在崔季明褲腰帶上了。
最終磨了半天,終於以兩個半月成交,崔季明立刻搓了搓手笑道:「那你來寫詔書吧,你寫下來直接明天發出去,後天我直接就跟着隊伍走了。我自己也要帶些兵。」
殷胥後知後覺:「讓我磨墨,是在這兒等着呢?」
崔季明連忙找空白的摺子攤開,衣服也不系了:「你快寫。」
殷胥白了她一眼,拿起了筆,沾了些墨,崔季明下巴放在案几上,正在眼巴巴的看着他。他的筆尖就是沒點下去,崔季明急了:「你等什麼呢?」
殷胥又抬起筆來看她:「你剛剛說讓我畫的。」
崔季明呆了一下:「畫什麼?」
殷胥隱隱帶笑:「紅梅傲雪。」
崔季明沒想到他還就記住了,敷衍道:「你先寫,寫完讓你畫。」
殷胥心知肚明:「先畫。你都說了願意了,也不差這會兒。過來。」
崔季明開始扭捏了,殷胥道:「我說過的話,怎麼也算是金口玉言,不會反悔。」
她擰過身子:「要不你還是畫後背吧——哎喲畫什麼畫,直接干正事兒得了。」
她這又開始了。
殷胥怎麼可能會輕易放過她。平日裏滿嘴跑馬也就算了,在這種事情上瞎做承諾,殷胥不可能裝作沒聽到。
只是崔季明還是要哄的。畢竟不哄沒辦法,弄急了她一掌拍開他就跑了。
殷胥只能道:「一會兒洗了就是,你以前在我臉上畫符我也沒跟你急過。一會兒就寫詔文好不好。」
崔季明驚:「我還幹過這事兒?」
殷胥笑:「你不知道的混蛋事兒多着呢,我肯屈尊跟你這種地痞流氓好了,你還不激動?」
崔季明扁扁嘴,坐過來:「我激動死了好了吧。」
嘴上說着不肯,但崔季明到底還是個愛刺激且沒下限的性子
殷胥頭一次覺得拿筆這麼緊張,崔季明捂着臉不肯看,忽然身子縮了一下,急道:「涼!」
殷胥扳住她肩膀,讓她縮成蝦米的身子直起來,筆尖從她雙坡之間滑過,聲音低低的:「當然是涼的我涼還是筆?」
崔季明有點不肯看,別過頭去,只有聲音聽起來很有氣勢:「當然是筆!你又不是蛇,只是體溫低一點而已,這個筆就太涼了——你別扯我褲子了。」
殷胥悶了一下,才輕輕道:「運筆到這裏了,中途斷了不好看了,就扯一扯衣服而已,別反應這麼激烈」
崔季明臉都憋紅了:「你、你畫就畫,捏什麼。」
殷胥這會兒找不着理由了,乾脆不回答。
崔季明扭來扭去,一會兒仰過身子只有細細喘息了。
殷胥目光巡去,道:「你不要喘了起伏太大畫不了了。」
崔季明悶悶哼了一聲,歪頭看他,臉上也有點艷色:「你他媽眼裏就只有畫畫了是麼!還不讓我喘了是麼!」
殷胥不吭聲,崔季明將腿攀過去,兩隻手抓着他衣襟,殷胥:「別動,一會兒就好了。」
崔季明又癢又涼,他的手又一次次摁在這畫布上,她急道:「你是不是故意的,媽的憑什麼樹杈子都長在這兒,這兒凹凸不平的好畫麼?!你夠了,這棵樹要成精了是不是,長了多少樹杈了。」
殷胥不知道是因為畫還是她而懵了,拽開她的手:「馬上就好了,別抹了。」
他手一滑,崔季明啞着嗓子低低呻|吟一聲,猛地縮起身子,不給他看了。
殷胥傻了:「我、我不是故意碰到那兒的。」
崔季明惱羞成怒:「你是要把紅的給塗成黑的是麼!」
殷胥:「你拿桌子上乾淨的筆沾點水,我給你洗了。」
崔季明快要咬他鼻子了:「你真當這是畫畫,還用筆洗!你死開!滾,我發現你現在越學越——越過分了!」
殷胥一隻手扶着她後頸,將她臂彎里掛着的單衣扯掉:「名師出高徒。」
崔季明:「別別別,師傅領進門,修行看個人。」
殷胥抬眼看她,親了親她耳垂:「那我是天賦異稟。」
崔季明咬牙:「你是無師自通了——」
她上來跟要咬死他似的,叼着他脖子,殷胥就喜歡她咬,順從的偏過頭去。他給她脫衣服那便是脫衣服,翻過來她卻像是要生撕了包裝狼吞虎咽一般。
殷胥快被她手下力道給捏斷胳膊了,無奈只得去尋她的唇,跟擼毛一樣細細吻過一遍,她才發出一點細細的喘息聲不亂動了。殷胥忽然道:「墨吃下去沒毒吧。」
崔季明扁嘴:「誰知道,你這個二十歲開始養生的。」
殷胥垂下眼去:「那就好。」
他低下頭去,崔季明一驚,想反抗已經被他一口吞掉力氣,只得抱住了他腦袋,聲音哆嗦:「你還是用筆給我洗吧別這麼用力啊!又不是舔不掉!殷小九!」
殷胥跪直身子,托住她後背,好一會兒才鬆口,喘息道:「下次可以拿你來抄金剛經。」
崔季明眼角泛紅,氣的發軟:「我、那我給你敲木魚,看你能不能清心寡欲了!」
她顯然也想趕緊進入正題,轉身想換個姿勢,殷胥卻一把捏住她手臂:「別動,就這樣面對着我,你背過去我看不見了。」
崔季明呆:「有什麼區別。」
殷胥抱住她的腿,半晌道:「我想看嗯,花枝亂顫。」
崔季明面紅耳赤:「干,你他媽學的都快上高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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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儀怎麼也沒有想到崔季明會在她拎着要出行的前一天沒有回家。
她甚至心裏都開始有些委屈了,怪不得阿耶要說女兒長大了心不在家裏了,阿兄就是個典型的例子!也不知道宮裏有什麼好的!
車隊停在洛陽中心的大街上,今日不是聖人來送,而是薛太后,剛剛在外宮和薛太后說了話後才登上的車。
道路兩邊有無數夾道的百姓,但車隊一直都沒有出發。
妙儀在裏頭抓耳撓腮,也是因為她難得穿上了這樣正式的裙裝,裙擺拖地,寬袖還有披帛。她自己不愛用首飾,因未嫁頭髮還梳作少女樣式,上頭插滿了最近剛讓工匠做出來的簪子首飾。
不一會兒,聽到一些腳步聲,似乎兩側的侍衛也暫時休憩,等到了時間再出發。
她伸直腿頗為不雅的坐在墊子上,剛要把頭上插的梳子摘下來,忽然外頭響起了低沉的說話聲:「崔棋聖,在麼?」
崔妙儀連忙想要坐起來,卻別住了裙擺,往前撲去,連桌案上一小碗加了果子的糖水也扣在了裙子上!旁邊下人連忙去扶,她人是沒有摔在車裏,頭髮上的簪子卻噼里啪啦掉了一地。
她趕緊把那些簪子撿起來往頭上插,道:「熊哥、熊裕,什麼事情?」
熊裕會來,終究也是因為崔式服軟了。
妙儀本來就提出要讓棋聖戰中的第二第三位也一同前往,崔式可知道其中有熊裕,總覺得這丫頭有私心,絕不同意。
然而一日薛菱想邀請妙儀進宮下棋,妙儀打算在薛菱面前說,崔式這才道:「這不是大事兒,沒必要到太后面前說去。你就不能多求求我?」
妙儀這又揉腿又捏肩的,終於崔式勉為其難的點了頭,從禮部這裏上書,說想讓棋聖戰這幾人都前往,一是以防萬一,二是路上也有人對弈練習。
不是大事兒,還充場面,宮內自然點頭答應,才有熊裕今日跟着來了。
熊裕也穿着一身正式的窄袖圓領袍,連他也為了湊全套而帶了兩把佩劍,只聽到裏面噼里啪啦一陣響,急道:「妙儀,怎麼了?」
妙儀捂着腦袋上的簪子,一把掀開帘子:「沒、沒事。你找我幹嘛。」
熊裕其實就是沒事找話,前頭上車之前在外宮的那一堆禮儀,他站在妙儀後頭,沒機會看清她這一身打扮,找着理由想來看一眼。
熊裕有些臉紅:「前幾日我不是問你借棋譜你沒機會給我,想着路上看一看,來找你拿。」
妙儀不知道他臉紅什麼,也不知道自己也跟着臉紅什麼,道:「不是早上給你了麼?」
熊裕這才緩緩的應了一聲,拍了腦門一把:「哦,我忘了。」
妙儀特別矯揉造作的扭了扭肩膀,也裝起來了:「嗯,還有什麼事兒麼?」
崔家的下人看着這兩個半大孩子似的人在用低劣的演技裝優雅,無奈的偏過頭去。
熊裕:「嗯沒事兒了。」
妙儀乾巴巴道:「那好吧。」
熊裕轉過身要走,還沒賣出步子,又轉過來,像是在原地轉了個圈,吭哧吭哧半天道:「這身兒,挺好看的。你還是應該化妝的。」
妙儀一挺腰,抿了抿嘴:「哦。是嘛。」
說着就要把手放下來了,緊接着頭上的簪子一個接一個的掉下來,她驚叫一聲:「哎呀!掉到車下面去了!」
熊裕也慌手忙腳:「別急別急,我給你撿!」
一個扒在車沿上翹着屁股往下看,一個蹲在地上鑽到車下伸長胳膊去撿,前頭拉車的馬哪裏知道這混亂,只悠長的放了個馬屁
一時間倆人都呆滯了。
緊接着就是遠遠一片人浪的歡呼,妙儀聽見連串的馬蹄聲,猛地回過頭去。
皮毛油亮閃瞎人眼的金龍魚,馱着一個沒出洛陽就穿上全套戰甲的場面人,在一陣聲嘶力竭的少女尖叫聲中,停靠在了車馬旁邊。
崔季明摘下頭盔,笑出一口白牙,額上點點汗珠:「妙儀!我來晚了!」
妙儀驚喜:「阿——啊!季將軍!」
她生生把阿兄兩個字噎下去了。
崔季明大笑:「我給你一起去朔方!」
妙儀激動,兩手捧心:「我還以為你不會去了!嗚嗚嗚!我還以為你不要我了!」
崔季明對着自己妹妹都特別能撩,金龍魚靠過來舔妙儀的裙擺上的糖水,崔季明手指蹭了蹭妙儀的臉頰:「我怎麼會讓你失望呢——」
果不其然,這個在女人內心縱火的女人,身後傳來了無數尖叫到打嗝的聲音。
崔季明得意一笑,轉頭看向熊裕:「你也來了啊!走走走,上車,準備走了。」
妙儀點頭鑽進了車內,兩側侍衛起身列隊,熊裕也趕緊往車內走去,走了一半才覺得手裏硌得慌,一低頭,妙儀的簪子握在他掌心裏。
要還回去?
熊裕想了想,卻沒有聲張,就像是拿了個秘密,收了個信物,將那簪子放進衣袖裏,登上了車去。
崔季明騎馬到隊伍靠前的位置,魏軍在城外已經列陣等待。她回過頭去,看着上陽宮,看不太清楚樓閣,只能見到那些在陽光下熠熠生輝的瓦片,眯了眯眼睛。
而另一邊,高高的上陽宮內,可以毫無阻礙的在這晴天之下,看着車隊緩緩朝外駛出。
殷胥正走在迴廊下,後頭七八個大臣正在說着新商稅的事情,還拿着卷宗給殷胥看,想要趁着這段路上就得個結果。
殷胥卻猛地停住腳步,就站在廊下看向了洛陽城中心那條大路上的車隊。
俱泰知道今天崔季明也要出征,就沒開口,往後退了兩步。別的大臣也學他,連忙退開不說話了。
位高風也強,吹拂過來的夏風兜起他兩袖,幾位大臣似乎看着聖人開口,無聲的說了些什麼,然後隔着衣領摸了摸鎖骨的位置。
沒幾個人知道那裏有塊玉佛。
殷胥呆了一會兒,直到那車隊的末尾也走了一大半時,才回過頭來,神態又恢復了剛剛的嚴肅冷靜:「剛剛說到哪裏了?繼續。」
他緊接着快步朝前走去,幾個大臣連忙追上了他的步伐。
耐冬在原地呆了一下才趕緊跟上去,他剛剛只聽見殷胥說了幾句經常被人掛在嘴上,以至於成了客套的的話:
「一路平安,早日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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