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宋彪並不是一個嚴格意義上的說話算話的人。/www.yibigЕ.com\\)
段祺瑞最初和宋彪談妥條件,以為自己還可以繼續控制北洋軍,這讓他當時是真的驚喜不已,很快就發現一切都是騙局,事實是正在他的幫助下,北洋軍被徹底的撕碎了,重編成四個新步兵師,沒有一丁點的地方是他所熟悉的,甚至連軍裝都換了。
當然,東北軍的軍裝很漂亮,絕對比北洋軍和滿清新軍的軍裝更像模像樣。
宋彪是一個很會利用機會的人,乘着這兩年國內紡織品的價格暴跌,他在軍需處囤積了大量的軍裝,以至於足夠將二十鎮新軍全部快速換裝。
東北軍的軍裝經過了多次的調整和更換,目前陸軍的冬裝都是灰藍色,春夏秋裝則是淺棕綠色,冬裝是呢料,軍帽從法式圓筒帽向大檐帽轉變,而頭盔則是在德式頭盔的基礎上去除頂部的尖頭,有三槍式花紋和麥穗式花紋兩種,冬季軍帽有毛皮圓筒帽和黑色的雙耳狗皮棉帽兩種。
各軍士兵不綁腿,而是採用統一的系帶式護腿。
軍官制服在顏色上偏向於深色,根據季節的不同有深棕色、深棕綠色兩種,陸軍將官軍銜有藏青色禮服,海軍將官有藍黑色軍禮服。
換上更為威嚴的軍裝之後,段祺瑞管轄的第四鎮就被抽調離開,和第二十鎮一起參加鎮壓四川的軍事行動。此時,這三鎮新軍的陸軍編號為第十四和第二十步兵師。此次進攻四川的主力部隊則是第三整編步兵師。
這四個師加上新組建的第四炮兵旅,暫時組編為中華革命軍第七軍。暫時由劉賡雲署理督軍一職。
宋彪不是沒有考慮過陳武,問題是陳武的性格很奇怪,打仗衝鋒在前是沒有問題的,指揮全局就一定要考慮將官的性格和協調能力,而劉賡雲的協調能力是無可挑剔的,也是少數能和陳武相處的教導長。
一般情況下。宋彪不會刻意去鍛煉一個將領做元帥的能力,比較特殊的就是趙庭柱、蔣雁行兩人,如果有多支部隊要指揮的時候,宋彪一般就選擇他們兩個。特別是大範圍的剿匪運動基本都由他們任職負責。
劉賡雲肯定沒有過這種經驗和閱歷,宋彪也比較擔心,可他不能讓蔣雁行去,因為蔣雁行是第十軍的督軍,如今負責鎮守整個直隸和京漢鐵路,同時還要防備段祺瑞那邊的情況。
這段時間,宋彪也考慮親自去一趟四川,因為四川雲貴這個地方的問題是非常複雜,川軍,川軍。眾所周知是小軍閥如雲的地方,各種雜牌隊伍都有。
在簽署軍事令後,劉賡雲率領第七軍進入四川,第十七鎮統制朱慶瀾深負重任領軍在劍閣縣抵擋,試圖依靠傳統的山隘抵擋第七軍,結果朱慶瀾這個軍事外門漢自己先失去了對軍隊的控制,第十七鎮參謀官程潛因為是同盟會成員,堅決不同意新軍歸順第七軍,引發下層士官的暴動。兩人倉促逃離軍營。
如此一來,第七軍一槍未發就進入四川境內,委任光復會的周道剛擔任第十七鎮新軍統制,就地改編為中華革命軍第十七步兵師,作為前部進攻成都。
此時四川有兩支新軍,分別是第十七鎮和第三十三混成協,此協協統是正黃旗滿人鍾穎。
滿人如今都混到這個份上了,鍾穎雖然報仇,也不敢和東北軍硬幹,匆忙退職,等他一走,第三十三混成協就亂了,沒有和第十七鎮交戰就宣佈歸入革命軍,趙爾豐則連夜離開四川,跑到雲南去投奔弟弟趙爾巽。
要說趙爾巽和宋彪、東北軍的仇,那是很深厚的,基本能寫一本清末傳奇,可他也擋不住東北軍的進攻,不等趙爾豐抵達昆明,他也宣佈辭去雲南貴州自治政府的都督。
這兩個人下野了,不代表西南的局勢就徹底晴了,事實恰恰相反,他們一走只是將更大的內部問題暴露出來。
劉賡雲和陳武等人此時就是一頭糊塗醬,打仗沒有問題,第十七鎮、第十九鎮、第三十三混成協、貴州混成協、雲南混成協加起來也是4.5萬人的部隊,究竟要如何整編,他們只能發電到中央詢問對策。
至於雲南、四川、貴州和重慶的各種地方小武裝,劉賡雲也不知道該如何處置。
接到劉賡雲發來的幾十封電報後,宋彪只覺得也是千瘡百孔,一團混亂,不知道該如何處理這些問題,最後,他決定親自去一趟四川。
四川的問題解決不好,一直混亂下去,雲貴就也會混亂下去,宋彪決定親自走一趟,將四川雲貴的軍閥割據問題從根本上幹掉。
在1910年12月中旬,宋彪乘坐火車抵達武昌,再乘坐虞洽卿的鴻安輪船公司的商船前往重慶,長江艦隊派了兩艘小軍艦隨行。
此時的宋彪畢竟是中華帝國的皇帝,皇帝出行那還得了啊?
因為對安全非常重視,虞洽卿親自提前到航線上巡察,挑選了公司中最好的一艘新客輪,長江艦隊也派了兩艘狀態最好的巡邏艦做護衛。
無奇不巧,虞洽卿的客輪和巡邏艦都是日本製造,宋彪是上了船之後才知道這件事,心裏很有一種難以言語的屈辱感,但他並沒有急於表達,因為這種痛苦可能只是他一個人有,別人還無法體會到。
客輪從漢陽港口緩緩駛出,兩艘軍艦一千一後在前鳴笛,為防萬一,虞洽卿和怡和船運公司租借了兩艘貨輪在後面航行,並且準備了十多人的水手隊和橡皮艇,萬一觸礁,好歹也有辦法保護皇上安全離開。
特務局和長江艦隊這邊的準備同樣很多。雖然說客輪在長江上游觸礁的概率很小,但是這兩年還是有過這樣的例子。
在客輪正式啟航後。宋彪就借着參觀的名義在輪船里到處察看,估量着日本造船業的水平。在很多較為角落,日本船廠的處理顯得比較粗糙,船上木板的鋪設倒是更為精細,以至於看起來顯得很是高檔,木料很是講究。
真正到船艙里,還有機輪艙、鍋爐艙里看一番。宋彪才愈發能夠體會到什麼叫一分價錢一分貨,不可否認的是日本傳統技工的水平還是很高超的,在船甲板木料的處理加工上很有一定的水平。
這樣的工藝水平對中國的老木匠而言也不是難事。
宋彪四處參觀一番,心裏有着很多感想。虞洽卿不明就裏,只是一直陪同在宋彪身邊,不時講解兩句。
從鍋爐艙里走出來,宋彪才和虞洽卿問道:「這船從日本買過來要花多少錢?」
虞洽卿道:「回稟聖上,此船買價是二十萬關東銀圓,價格比較高,因為他們採用的雙脹式蒸汽機都是從美國進口,實際上就賺了一個木料和手工費。」
宋彪想了想,提醒道:「鋼材、生鐵、鍋爐、管道和大小五金都是日本貨啊,哪裏只是賺個手工費。虞老闆。中國水道如此之多,這樣的小貨輪和客輪需要量有多少啊,如果都從日本進口,我們要支付多少白銀啊?你也是一位經辦實業的大實業家,為什麼不想辦法建一家中國人的造船廠?」
虞洽卿感嘆道:「聖上,草民也是深有同感,只是不精通此事,不敢貿然行事,如今既然有聖上的金口玉言。草民自當鼎力辦理,縱然是傾家蕩產也要辦出來!」
宋彪看着虞洽卿壞笑起來,道:「我說咱們也是老交情了,你還拿話套我是吧?誰辦工廠不是為了賺錢,你只要能辦好,怎麼可能不賺呢,這麼大的生意和市場容量,就算中國各省都有船廠,大致也能養活這些廠子。你也別草民了,都什麼年代了,你當我這位皇帝是滿人啊,佛說眾生平等,帝國時代,法律面前人人平等,我是皇上,你也不是草民啊。給我做事的人,自稱微臣、卑職的都有點道理,自謙。你又不吃公糧官餉,你是納稅大戶,我等衣食父母啊。」
說完這話,他還特意和身邊的陸軍部大臣舒方德問道:「舒大臣,你說是不是這個理啊?」
舒方德也呵呵笑出聲,道:「皇上聖明。」
虞洽卿這一下就慌了,古話說伴君如伴虎,他實在說不清皇上是什麼意思,想起人說皇上之父母兄族都死於日本人的旅順大屠殺,自己買了日本輪船承運聖駕,那就是欺君之罪啊。
想到這裏,虞洽卿突然之間就嚇壞了,他真的沒有這樣的用意啊,匆忙跪伏在甲板上自責道:「聖上,草民罪該萬死,已犯欺君大罪,望聖上念草民絕非有意,饒恕草民死罪。」
宋彪只覺得一陣頭疼,他終於明白同盟會為什麼要阻攔他做皇帝。
中國還有一個皇帝在這裏,似乎國民們就很難理解真正的人人平等是一個什麼樣的概念。
宋彪只能是搖了搖頭,感嘆一聲,讓舒方德將虞洽卿拉起來,此時的甲板上還有很多人,有水手,有外國的技師、領航員、機輪長,還有特務局的人,王永江、袁金鎧、陳其采、陳其美……一大堆人都在這裏。
大家看着虞洽卿這番惶恐也是不知所以然。
宋彪對皇帝的這個東西的理解是比較片面的,因為他沒有這個時代的很多慣性,而其他的人站在此處,想到他是帝國的皇帝陛下,內心深處都充滿了一種神秘的恐懼感。
這和英國人對女王的態度是截然不同,甚至也不同於俄國人對沙皇、日本人對天皇的態度。
因為搞不清是什麼情況,大家以為宋彪生氣了,每個人都忽然間變得非常擔心,讓整個輪船甲板上的氣氛異常緊張,鴻昌輪船公司這邊的人匆忙都一起跪伏,而袁金鎧等人也低首不語,心裏都在琢磨着。
舒方德好不容易才將虞洽卿給拉了起來。而虞洽卿直到這時依然是很害怕的。
他說欺君之罪。
宋彪基本也就明白他在害怕什麼,講別的話可能也沒有意義了。宋彪就做出一番寬宏大度的姿態,和虞洽卿道:「我心裏其實不是很好受。甚至有一種被日本人羞辱的感觸,但我知道你肯定不是有意為之,而且事情已經這樣了,我確實是沒有任何要怪罪你的意思。你不要擔心,你這樣子擔心下去,讓大家都很緊張。確實也沒有必要。至於你說我一個中國的皇帝去四川視察還要乘坐日本的小貨輪,這肯定還是很尬尷的事,可總比又乘坐日本和英國公司的日本輪船好一點吧,國內的民族船舶工業和航運業幾乎是一片空白。能幹出點成績不容易,所以我不僅沒有要責備你的意思,還想繼續支持你,努力做出更多利國利民利己的實業大事。」
聽了這番話,虞洽卿這才如釋重負,心裏也非常的感動,覺得自己剛才確實是有點反應過激。
這也正常,畢竟皇上這個東西自古以來在中國就是最大的大殺器。
此番小變故讓宋彪心裏感慨良多,就讓秘書局的局長袁金鎧去處理此事,讓跪伏在地上的水手都起身。不用如此緊張下去,而他則先行回了自己的船艙。
他現在才知道皇上還是少外出為妙,挺嚇人的。
等了一會兒,舒方德就重新將虞洽卿喊了過來,就在船艙裏面單獨談點事,省得虞洽卿一驚一乍的又將別人嚇壞了。
此時的虞洽卿誠惶誠恐,心臟依舊撲通通的亂跳,那顆蒼老的心臟差點都嚇裂了,這一刻也只能是盡力故作鎮定。先再一次謝過宋彪的赦免,這才坐下來,從舒方德手裏接過茶盞,忍不住就咕嚕嚕的喝了一大口。
宋彪倒是很鬱悶的抽了根煙。
他稱帝以來,基本都是和往日最熟悉的這部下們打交道,大家對他比以前更小心謹慎一些,更畏敬一些,禮儀更重一些,稱呼變了,除此之外,他真的還沒有發現什麼太難適應的事情。
今天算是給他遇到了。
宋彪基本是在這一刻才真正的意識到皇帝到底意味着什麼,話說,這種感覺還是挺爽的,難怪中國人潛意識裏都想做皇帝呢。
宋彪將手裏這根盛京牌的捲煙抽了一大半,這才重新和虞洽卿說道:「我們還是繼續剛才的話題,因為這個事情談起來還有很多非常值得注意的問題。國家要富強,百姓要富裕,經濟首先要發展起來,要發展經濟就要源於貿易,而貿易就繫於交通,就這是我們為何要重視鐵路和航運的原因。我此次去四川想要解決很多問題,但我認為一切問題正源於四川之封閉,如果我們能打通四川和中原、湖廣的聯繫,其關鍵也就在於鐵路和航運,此兩點辦好,四川的所有問題都能解決。」
虞洽卿深感贊同,道:「陛下聖明,其實要說到四川的航運,首先要解決的就是三峽航道的問題,自乾隆年間開始,朝廷……前朝就很重視解決此事,峽江航道險灘、暗礁極多,來往船隻遇險十之一二,往年滇銅自重慶發船至武昌,因為銅重,沉船率更高,道光年間,奉節縣曾經捐資萬餘兩白銀清除數十觸暗礁,整治險灘,因為經費不足,效果並不是很好,道光二十年,湖北巨商李平忠一次捐資二十萬兩白銀,疏通四川夔州至湖北秭歸之間峽江航道,至此,航行峽江才變得安全,如今觸礁之事已經很少遇到,像我們這種汽輪因為能自行控制快慢,遇到危險之處可以放慢速度,危險則更小,只是在我看來,如果政府繼續出資整修疏通航道,峽江航運的能力還能繼續提高,江水汛期之時,數千噸大輪也能直抵重慶。」
宋彪問道:「你估計要花多少錢?」
虞洽卿想了想,道:「花小錢只能辦小事,要辦這樣的大事,恐怕需要數百兩萬銀子,耗時歷久,需要三四年才能完工。只是如果能辦成,來往重慶和武昌之間都是幾千噸大輪,從重慶至上海也不過一周來去,依託長江航運,沿岸各省都能致富。商旅繁華,貿易更加昌盛。也許七八年間。政府就能通過稅款增收拿回投資。」
宋彪點頭,道:「你這個說法是對的。而且這個事是肯定要做好的,我看你這幾年就可以想着這些事,提前增加千噸大船,或許以後就能搶先一步將生意做大。現代各國對資本家都是鼎力支持的,因為你們不僅是政府的納稅大戶,還能創造大量的就業。英法德美都是這樣,日本更是如此積極,我也一樣,我看你成為一代航運巨頭和船業大王。如果你有信心,我可以將江南製造局的船廠租給你經營,你可以用經營所得的利潤逐漸買下這家造船廠。如果你信心,直接買下去也沒問題,若是資本不足,政府可以分期收款,條件只有一個,那就是將廠子經營好,做好中國造船業。現在是造輪船,以後還可以造軍艦。」
虞洽卿大喜過望。
此時的虞洽卿雖然是寧波商幫的領袖。卻只有四十三歲,正直精力旺盛和雄心勃勃之時,聽了宋彪這番話,自然是積極想要經辦這樣的大生意。
宋彪這段時間一直在思索四川的問題,四川為什麼會成為軍閥割據和分裂最嚴重的地方,地方勢力為何如此猖獗,他想來想去,唯一的答案就是四川的封閉。
自古入川一條路。
蜀道難,難於上青天。
這是中央無法直接控制四川的最重要的原因。想要打破這樣的局面,首先是四川鐵路的修建一定要加快,川漢鐵路這個設想就別折騰,此路一直到21世紀才真正修通,此前各種折騰最終都不了了之,晚清和民國兩屆政府前後花了三千多萬元的借款也只修了幾條小鐵路。
宋彪計劃搞一個更現實的方案,要麼是襄渝線,要麼蓉襄線,從成都修建到漢中,從漢中再修鐵路至十堰、襄陽、隨州連接京漢鐵路,這條鐵路看似繞了一個大圈子,中間在漢中段的修建也比較困難,但肯定比目前的川漢線要容易的多,否則也不會在六十年代就修通,而後者則一直修到了2010年才完工,據說三峽段因為存在大量的喀斯特地貌,屬於世界上最難施工的鐵路,造價比青藏鐵路還要高。
由此來看,晚清民國的那三千萬銀圓的借款輕鬆打個水漂不見聲響也很正常。
出漢中還有一個好處是鐵路可以直接修到天水市、武威,就能使四川的糧食直接運往中國最缺糧食的西北地區。
至於四川省內的鐵路,怎麼修都不是什麼太大問題,至於四川鐵路如何到雲南,這也是很頭疼的事情,宋彪只能說不管花多少錢,哪怕完全請外國人來修建也要修通。
路權重要,還是國家領土主權重要,這恐怕是不難衡量的。
宋彪和虞洽卿之間可以談的事情還有很多,絕對不止船運之事,利用這段時間,他也和虞洽卿詢問了紡織廠那邊的事,虞洽卿不比遠東商行和張弼士的南洋系,寧波商幫經不起這兩年的大虧損,再加上內戰和前段時間的金融風波,寧波商人損失慘重,錢莊業大虧損,連虞洽卿也難逃其災,他們只能將紡織廠的大股份都賣給遠東紡織總公司。
上海銀行,上海銀行。
上海銀行在上海本部的經營都差點停止,如果不是靠遠東銀行的拆借,上海銀行在上海都要關門,不過,容星橋也不是省油的燈,乘機低價買走了上海銀行的大半股份。
寧波商幫中,虞洽卿的虧損倒是最小的一位,因為他聽了張弼士的勸說在去年底就將手裏的橡膠股拋售,如今的虧損只是受整個風波的牽累而已。
聽虞洽卿說完,宋彪才知道這些事。
宋彪如實感嘆道:「生意場果然是很險惡啊,我倒是不知道遠東商行那邊買了你的紡織廠,這樣也好,其實你們寧波商人就是這點不好,做生意扎堆,看什麼生意賺錢就都投一股,不肯集中精力辦好一件事。航運業發展空間巨大,你不妨就集中精力做好航運和造船生意。上海銀行呢,等你們的實力重新恢復了,想要收回股份,那就再和容星橋談吧,我倒覺得不是什麼大問題。容星橋沒有專門和我匯報此事,說明他也不認為是一件非常大的事,可能從總資產的數額來講,他也不覺得是一件特別大的買賣,需要單獨和我稟告。」
虞洽卿笑道:「皇上,您這話可真是傷了咱們這些寧波商人的心了。」
宋彪則道:「別傷心了,如果不是我讓張弼士暗中通知你早點賣掉那些騙子股票,你恐怕虧損更多。橡膠風波之事,正好是情報局這邊從國外查到了一些很特殊的情報,張弼士也到處打聽了這些橡膠公司的背景,這才發現都是虛報資產的假公司。只是當時的事態已經很複雜,說出來就是一片大亂,我們就只能坐觀其變了,誰也沒想到人算不如天算,最終還是一場大亂。」
虞洽卿沉默良久,道:「皇上,我以為此乃天命所歸,命中注定如此。現在想來,我也是僥倖逃脫此事,正好當時確實是因為紡織廠的事情虧損太多,張弼士和我一說,我便早早賣了這些股票重新注資辦鴻昌航運公司。說起來,鴻昌航運公司還有張弼士的一成乾股。」
宋彪並不是很喜歡談這個事情,畢竟背後的隱秘事件太多,比如說近期這段時間正在有人質問的麥邊利、嘉道理、白克文等橡膠公司的大騙子都去了何處?
此問題如何說呢,自然是要問特務局。
正因為不能公佈的辛辣機密太多,宋彪才不能繼續在這個問題上談下去。
他轉個話題問虞洽卿道:「我記得以前讓你和遠東商行一起合辦一家絲茶貿易公司,現在置辦的怎麼樣?」
虞洽卿稍稍有點尷尬,道:「回稟皇上,中潤絲茶貿易公司堪稱是慘澹經營啊,我這邊的辦法實在不多。如果要說生絲的質量,我對比過日本生絲,質量上其實還不如咱們,關鍵是咱們的稅太離譜,苛捐雜稅多如牛毛,我一擔絲賣出國,賣價不過四百餘兩銀子,稅款佔了賣價一半,而日本的稅率只有咱們的1/3。他們的生絲出口到美國,價格也就比咱們便宜兩三成,紡織業本來就不過一兩成的利潤,這低一成的成本進價,哪個廠子也不會要咱們的生絲,除非是對質量真有特別的要求。至於茶葉,這就是另外一回事,一是各國現在都有生產茶葉之地,二是各國多買紅茶,三是咱們稅高,四是咱們運輸困難,成本高居不下,五是咱們的茶葉質量確實也漸不如前,六是崇洋媚外,居然連上海的小市民都以喝上印度茶葉為榮,堪稱是恬不知恥啊。」
宋彪則道:「稅的問題好解決,如今江浙和福建都在帝國政府的控制中,我已經讓歐陽錫專門就此進行調查,預計明年2月之前會臨時對國內絲茶稅進行調整,江浙一帶苛捐雜稅已經先行免除,明年乘着這個好時節抓緊干一次大買賣吧。如果資本上有不足之處,可以另外找銀行多想想辦法。」
虞洽卿此刻只覺得是無比幸福,往年在中國經商就是孫子一般,空有錢,到處被朝廷盤剝,現在還真是第一次有翻身當主子的快感。
想到此處,他便誠心和宋彪讚嘆道:「皇上,你若能早日登基大典,那真是我萬民之福祉啊。」
宋彪微微的笑一聲,沒有說什麼話。
有錢能使鬼推磨嘛。
在他治下能賺錢,那當然是巴不得他早日登基。
現在的情況就是宋彪已經說要當皇帝,而且就這麼先當着,大家都知道這真的是肯定當了,全國上下各派勢力加起來也打不過他一個,眼下最後的問題則是宋彪何時正式登基。
正式登基之後,年號是肯定要改的,其他總總規矩都要重新制定,在此之後就要穿龍袍了,三宮六院都要置辦。
大家都是這麼想的,如今就看具體的時間了。
虞洽卿此時真是巴不得宋彪明日就正式登基稱帝,昭告天下,奉天命,治萬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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