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者相接,爆發出一陣褐色閃光,天鬼頭顱與大日虛影相持片刻後好似被融化一般漸漸消散。全//本//小//說//網//三息的功夫後,眼見天鬼敗象已呈,黑衣人眼眶迸裂,一聲暴喝。
突然,天鬼頭顱一縮,黑芒大盛,接着無聲無息的爆射開來。
受其影響,大日虛影也變得黯淡,由磨盤縮水至銅鏡大小,周圍的焰暈也縮水了一半,只剩五寸長短。
黑衣人手段出盡,可大日虛影仍在,眼見烈焰已襲至眼前,他只好運起真元,在身前形成一道黑網。
「道爺築基後期的修為,怎會敗給你們一眾小輩。」黑衣人暴喝連連,真元力不要命的注入黑網之中。只是任他如何叫囂,黑網也無法阻止大日虛影分毫。眨眼間,火光一卷,黑衣道人被其整個吞入。
片刻後,慘叫漸歇,一道人影自獵獵燃燒的火光中跌落。見此,眾人俱都鬆了一口氣。而方清寒一指點中陣盤,喝聲「散」,待大日虛影緩緩退卻,幾人忙走近細觀。
此刻的黑衣人早已變為一具焦屍,刺鼻的濃煙瀰漫在整個墳場。朱罡列托着手臂罵罵咧咧走來,照着焦黑的屍體抬腿就是一腳。這時王子服也走到跟前,顧不得其他,伸手就朝乾屍腰部摸去。
「有了,有了。」片刻後他神色一喜,自屍身上拉出一條漆黑的須彌帶,然後將其一翻,把裏面的東西倒了個滿地都是。
「咦。」王子服翻/弄須彌袋時,郎飛正在打量黑衣人屍身,只見其焦糊的左臂彎里竟還抱着那杆長幡。令人稱奇的是,黑衣人整個被烈焰吞沒,身子都已燒成如此模樣,可那幽魂百鬼幡卻只是幡面有些焦黃,其上的鬼首消失不見,而其餘之處竟無半點損傷。
「師叔你看。」正在郎飛嘖嘖稱奇,將那長幡拿起詳細打量之時,一旁的王子服卻突然走近,將一塊破舊的黑布片遞給郎飛。
「好嘛,這妖人在哪弄了塊尿布,還當寶貝一般藏着。」朝焦屍撒完氣,見到王子服的舉動,朱罡列好奇之下也湊近來觀。
無視呆子之言,郎飛伸手接過,只見其上密密麻麻記載着數行小字。
「這是幽魂百鬼幡的祭煉之法?」郎飛將全文通讀一遍後,心中一驚,滿臉震駭的望着手中長幡。
原來這幡來歷頗為不凡,乃是以人仙屍骨,封入萬鬼陰池百年,待其吸足陰氣後,取其皮為面,其骨為杆,再以陰時陰刻出生的處子鮮血浸泡數年才可成形,至此,仍不算完,還要使其吸足魂魄,骨火。才能完善長幡神通。
讀完煉製之法,郎飛注意到黑布角落還有一行注視,待看罷,這小子倒吸一口冷氣。如此繁複的祭煉之法,其威能自然也是不凡,此幡若吸足萬人魂魄其品質便會提升至法器,若是吸足百萬,則會進階至法寶。不單如此,論威能,法器級別的幽魂白鬼幡足以蓋過任何同級法器,待進階至法寶,此幡會更為逆天,其成長極限,據黑布所載,乃無限接近靈器水準。
「乖乖。」暗嘆一聲,郎飛將黑布連同殘幡收起,接着蹲下身去檢視黑衣人須彌袋中之物。
「這是……」自小山一般的雜物中找回青霜劍後,一塊青銅令牌引起了他的注意,只見令牌正面刻着一面鬼臉,而反面則刻有殷紅的三字。
「天鬼令?」郎飛輕呼一聲,卻不想正巧被小芸聽到,她立刻一愣,皺着眉道:「飛哥哥?你說什麼?」
見她好似想到什麼,郎飛伸手將令牌遞出。待其拿過打量片刻後,恍然道:「難怪這妖人認得鎖雲囊,卻原來是那骨都界天鬼宗的修士。」
郎飛聞言一愣,奇道:「你見過這令牌?」
小芸搖搖頭,沉吟片刻後緩緩道出其中原委。
初雲星域有五星,其中三星對應長青修真界、雲繁修真界以及骨都修真界。除此之外還有兩星,乃是礦星銳金,水星海瀾。五顆行星在星域中的位置,若依次序劃分,分別是長青星——銳金星——雲繁星——海瀾星——骨都星。這其中雲繁星最為強盛,又因雲繁三宗與長青十宗同為玄門正道,所以,礦星銳金被兩界均分。而水星海瀾,相傳乃是上古東海的一部分,其上並無玄門,只有些不成氣候的水中妖獸,雖然環境不適合人類繁衍,可因其靈氣充沛,水中盛產各種珍惜靈材,這等寶地,自然引起修真之人的覬覦。除了長青界因相距過遠無法企及以外,雲繁界與骨都界均想將其納入自己的勢力範圍,因此,便導致了兩大修行界的對立。數萬年來,雲繁三正道與骨都四魔宗之間的爭鬥就沒停止過,每過甲子之年,必會在海瀾星上爆發一場惡鬥。只不過如此多年下去了,雙方卻詭異的維持着一種微妙的平衡,誰也沒佔過對方大便宜,以至於海瀾星到今天都未分出歸屬。而更為可笑的是,雲繁界與骨都界雙方勢均力敵,唯一可以打破僵局的長青修行界因宗門眾多,意見分歧太大,最後只得恪守中立。致使初雲星域一直保持在如此局面。
聽完小芸的話,郎飛這才瞭然,先前只知道黑衣道人是骨都界的修真者,可沒想到竟還是邪道四魔宗中天鬼宗的門人。在他想來,能夠與雲繁界抗衡數萬年的宗門,其弟子自然不可能是易於之輩。
郎飛的推斷看似合理,可他卻忽略了一事,即便是天鬼宗的門人賽過長青十宗的弟子,可這祭煉至最後能夠堪比靈器的幽魂百鬼幡又哪是一般弟子可以接觸到的。
一直以來,這小子周圍都是一派寵兒,搞得他也想當然的認為黑衣人能有此寶也是極為正常之事。先入為主的認知下,這等隱情他自然無法得知。感嘆片刻,郎飛接過小芸遞迴的天鬼令,隨手將其收入須彌袋,再次蹲身翻檢片刻後,見黑衣人那堆遺物中再無他感興趣的東西,郎飛拍拍手,站起身來。
「公子,娘親的屍骸,不會是……不會是被他煉入那魔幡中了吧?」見郎飛回過神來,雪婭再也忍不住,一步邁到郎飛跟前哀聲道。
「雪婭放心,這妖人只是將外圍屍骨禍害,那年代較久,靠近中心的部分他還未來得及動手哩。」
聽到此話,雪婭這才安下心來,道:「公子,那接下來該……?」
郎飛微微一笑,道:「雪婭稍等,待我細細查來。」說罷,他走到一旁盤膝坐下,將神識再次放出,細細探查土層中屍骸分佈。
「……」
三刻鐘過去了,在眾人的等待中,郎飛突然咧嘴一笑,緩緩睜開眼,喜道:「嗯,知道了。」
聞得此言,雪婭頓時大喜過完,催促道:「公子,在那?」
郎飛笑呵呵的朝王子服揮揮手,然後前行數十步,指着墳場中央一處凹陷的地面道:「子服師侄,對此土層三尺之上施以戊土搬運法。」
王子服聞言點頭,邁步走至,接着掐法決,一指點中地面,喝聲:「起」。
霎時間,土層變軟,在王子服法術的作用下開始向着兩側涌動,其中心位置漸漸出現一個深達三尺的坑洞。
「有了,有了。」隨着湊熱鬧而來的朱罡列的悶喊,黑土層中緩緩出現一根白色腿骨。
見此王子服放緩施術,將軟土慢慢移至一旁。骨骸逐漸顯露全貌,其足骨上的鐵牌也出現在眾人眼前。
「不錯,是娘親……」待看到鐵牌上所標信息,雪婭再也忍不住,淚水奪眶而出,一下跳入坑內,取出一塊清潔的方形白布,顫巍巍的骨骸移至其中。
郎飛見此搖搖頭,向眾人招招手,一行人走回遠處,留雪婭一人在那收斂其母遺骸。
行經小明光引火陣前,幫方清寒收拾起佈陣器具,又將法陣痕跡清洗掉,看着四塊裂掉的火靈石,郎飛感嘆道:「此戰全賴師妹的小明光引火陣之助,若不然,我們此刻定是已凶多吉少了。」
方清寒聞言幽幽一嘆,回道:「師弟謬讚了,清寒修為不足,不能發揮出此陣全部威能,白白浪費了寶貝,若是換了師父的話,這四塊火靈石足以誅滅煉精境之人。」
郎飛搖搖頭,道:「與小命相比,區區幾顆靈石又算得了什麼。」
「咦,飛哥兒,你看那傢伙。」二人正在交談,突然聽到朱罡列提醒,順其手指望去,就見張大虎正直愣愣的躺在原地,雙眼緊閉,昏死過去。適才眾人一起合力對付黑衣人,皆未注意張大虎,此刻一見眼前場景,立刻莞爾不已。
「我說剛才怎麼沒聽到這廝的叫喊聲,卻原來已經暈了過去。」郎飛沒好氣的一笑,接着上前踢了他一腳,開口道:「喂,喂,張大虎,快醒醒。」
彈指後,張大虎的小指微微一動,接着眼臉顫動,緩緩睜開眼來。
正在他將醒未醒之際,朱罡列跟着又是一腳,唬的張大虎一個激靈回過神來,口中大喊:「鬼爺爺,鬼爺爺,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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