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霞仙子說罷,青鈞上人一臉鐵青的點了點頭。=全=本=小=說=網=「仙子所言當無大出入。既然魔門敢於請出鎮宗靈器,莫非欺我雲繁三宗沒有?天劍祖師所遺那柄『天雯』也已有數萬年未飲鮮血了,而今,少不得要拿這些魔門崽子祭劍!」
「青鈞老弟說的是,看來,也是時候請出那些祖師遺留的靈器活動活動筋骨了。」禪心上人之言雖說的不溫不火,可話語中透出的殺意,卻絲毫不比青鈞上人差多少。
自雲霞仙子提起天淵海溝之物時,郎飛一直到現在都未發一言,此刻看着青鈞、禪心二人前倨後恭的表現,不覺心中冷笑連連。這兩個老傢伙全沒一個好鳥,之前以退為進,無非是想藉機試探一下組織這次見面的雲霞仙子有否對策,也好從中為自己多謀算些好處。可不想雲霞仙子不吃這一套,還將天淵海溝之物拿來做為威脅,二人正覺為難,恰好雲霞仙子處理的還算妥當,後面一言拋出靈器論,給那兩個老狐狸一個台階。總算是落得個皆大歡喜的場面。
「嘿嘿,既然如此,小爺何不也淌一淌這渾水。」如今,因小芸的關係,他又不好置身事外,算是綁在了雲霞宗這輛戰車上。可此來,他亦非沒有自己的打算,假若天劍、珈藍二宗皆有求與他,那麼一路上盤算未果的「萬象森羅劍訣」豈非已到手了一半。
「雲霞師叔,若是敵我雙方皆動用靈器,戰事豈非越鬧越大。只此一杆『歸真龍角叉』就能惹出這般獸潮,若是這仗打到最後,六宗二十一件靈器盡於戰場現身。到那時節,這海瀾星豈不成了一台絞肉機,無論是正邪雙方,均要付出難以估算的代價。最好的打算亦是元氣大傷,至於最壞的……」
郎飛沒有繼續說下去,扭頭掃了三人一眼,口風一轉,又道:「據小侄所知,長青雖有十宗,可以大勢力來說卻是三分天下。又因雲繁三宗佔了銳金星大片土地,就拿十宗而言,他們手中的修真資源尚且捉襟見肘,就更別提那些二流三流門派了。」
「不是小侄心胸狹隘,常言道:人心隔肚皮。你又怎知別人心中的打算。倘或雲繁、骨都二界受戰爭拖累,一蹶不振。長青十宗雖礙於顏面,正面不會有所做為,可那些個平日裏苦慣了的二三流宗門、世家可是一隻只紅了眼的豺狼。雖則還有句話叫做: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可長此以往下去,繩鋸木斷,水滴石穿。此消彼長之下,總有一日,可能是雲霞宗,也可能是天劍宗,亦有可能是珈藍宗,終會消失在滾滾的歷史長河之中。」
這小子的一番話的確不怎麼好聽,可青鈞、禪心二人沒有一個怪罪於他。這不是危言聳聽,歷史上有多少大型門派因為戰爭消泯在歲月之中,又有多少門派被小於自己的勢力所分化。這種血一般的教訓,無時無刻不在天地間上演着。今天,或許不會是眼前的雲繁修真界,可這並不代表以後也不會。倘若正魔六宗果真為此拼盡全力,有朝一日,三宗或許真會如郎飛所言一般就此沒落下去。眼下他的言論只不過是一個猜測,但卻是一個讓所有在座之人不能忽視的猜測。
「那依你之見,我們三宗該如何應對眼下的獸潮危機呢?」青鈞上人沉吟了好半天,扭過頭,一臉正色的問道。
轉眼看到雲霞仙子嘴角噙着一抹微笑,郎飛知道自己的小九九還是沒有瞞過她,不覺嘿嘿一笑,道:「我卻有一法,但不知當講不當講。」
「有什麼當講不當講的,速速言來。」一旁的禪心上人忍不住催促道。
「呵呵,兩位師叔,可知小子肩頭所立之鳥。」
「自然記得,不就是仙子所言,能夠逼退獸潮的鳥兒嗎?」青鈞上人皺眉道:「我也知它乃神獸之身,更會一式瞬移神通,可我等三方據點相隔皆在萬里以上,即便是雲霞宗以速度著稱的七彩雲舟,也絕無可能趕在獸潮攻破守護法陣前到達。」
「誒……」郎飛搖搖頭。「何須那等麻煩,你們看!這是何物。」說着,自腰間解下一粒刻繪日月山川紋理的玉珠放在水池邊沿。
「山河珠?」見得此物,包括青霞仙子在內,廳中化氣修士幾乎同時驚呼出聲,盡都一臉活見鬼般的望着那枚不足指甲蓋兒大小的玉珠。
「山河珠?就這?這么小的東西有什麼用?」見到幾位化氣修士的反應,雖知道玉珠必然是了不得的東西,可小妮子心中還是懷疑居多,忍不住插言問道。
青霞仙子這才從震撼中回過神來,笑道:「你個小妮子懂什麼,這山河珠乃是天魔宗宗主風冥上人的寶貝。雖說無半點威力,不能用之殺敵,可卻是一等一的保命神物。其珍貴程度比之一般下品靈器都不遑多讓。甚至有人傳言,在那方寸修行域曾有人要拿靈器與風冥上人還此山河珠,卻被他當場拒絕了。由此可見其珍貴程度了。」
「哦!」小妮子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又問道:「既然如此珍貴?又有何種救命神通哩?」
於是青霞仙子將山河珠的用途略略解說一遍。末了,懷着七分羨慕三分嫉妒的心情白了郎飛一眼。「也不知這等奇物是如何落在他手裏的?」
「你這小混蛋,有這等物件怎麼不早拿出來,卻沒來由讓我操碎了心。」雲霞仙子沒好氣的一笑,嗔怪道。
「嘿嘿……」郎飛咧嘴一笑,答道:「若只雲霞宗據點,又何必要小侄用這山河珠,只因眼下三宗在此,情勢所逼之下萬般無奈,這才想到還有此法可解眼前危機。」
一側青鈞上人盯着山河珠,眼都看綠了。而另一邊禪心老祖捋了捋長須,哈哈笑道:「如此一來,再經獸潮亦無虞了……」
郎飛斜睨了他一眼,挑挑眉頭,扭頭看向青鈞上人。「這個嘛……為玄門正道略盡一分綿力,小子自是義不容辭,只不過……這個……」
來了!小狐狸露出尾巴了!
早在郎飛戲弄珈藍宗慧性、慧能二人時,青鈞上人就知道他心中頗有溝壑,此時再見眼前小子那一臉為難是假,玩味是真的目光,哪裏還有不明白的道理。這老道人心中冷笑,嘴上卻和顏悅色的說道:「但不知師侄還有何顧慮?」
郎飛卻不言語,一揮袖,又將山河珠拿了回來。之後坐回椅子上再不言語。
這事,其實大家心裏都有數,郎飛之所以閉嘴不言,乃是因為青鈞上人揣着糊塗裝明白。此事若是當做交易來談,郎飛自問有七成把握逼天劍宗就範。可若是放在三宗交情的份上,他的小心思十有要告吹。故而,還不若閉口不談的好,也可以不變應萬變,見了兔子再撒鷹不遲。
二人這一番明爭暗鬥,禪心老祖全然看在眼裏。雖然他現在與青鈞上人是一條繩上的螞蚱,可既然郎飛是衝着青鈞上人去的,那他也樂得不說,亦算報了青鈞上人方才看自己一方好戲的一箭之仇。
「呵呵……呵呵……」青鈞上人吃了郎飛一個閉口羹,臉上有些訕訕。一屁股又坐回去,食指敲得池沿石晶咚咚作響。
殿內的氣息一時添了幾分凝重。雲霞上人環顧一圈,忽然微微一笑,對着郎飛說道:「哎呀,你看……這怎麼說的,師侄再怎麼說也是丹門高徒,雖與芸兒自小訂了娃娃親,可眼下並未過門。正所謂遠來是客,你此番探親,我這做師叔的非但沒盡到地主之誼,反還借了你一小輩兒的光,不但幹掉一個黑煞上人,且還救小芸於危難,最後還多虧了小羽兒才能逼退獸潮。雖則咱們關係不遠,可師叔心裏也有幾分過意不去,想來有了那山河珠,這地元磁晶也就沒甚大用了。」說着,扭頭吩咐小芸。「將那數千地元磁晶都送於你飛哥哥,一則報往日之助的恩情,二則也算我這做師叔的一點心意。」
話罷,見小芸一時沒動,又催促一句。「你這小妮子,一向不是偏心那小子的嘛?怎麼?也有不舍的時候?不是為師責怪你,既然身為雲霞宗少宗主,就要有一些遠見,與那天淵海溝中所藏之物比,這點地元磁晶算什麼?還不快去!」
「哦!」小芸恍然大悟似的點點頭。「師父,我明白了,這叫捨不得孩子套不到狼!」說完,一陣風似的跑到郎飛身邊,獻寶一般將須彌帶奉上。
「這孩子……看你說的,你飛哥哥小小年紀修為有成,心智又在上佳,怎麼能用狼來形容呢,雄獅豈不更為貼切?」雲霞仙子在一旁半嗔半喜道。
她這一番做為,青鈞上人在主位上看的直顰眉。哼!一家人搓麻將,扯什麼有得沒得,明面上戲份做的足,可背地裏誰都知道,這叫肥水不流外人田。雲霞仙子之所以這麼做,無非是給自己上眼藥,那句「捨不得孩子套不到狼」與其說是道於小芸聽,倒不如說是提點自己。更似那狼與獅的比喻。青鈞上人豈能不知有句話叫做獅子大開口……眼下這破事,剛開始那小子唱單簧,此刻倒又添了個角,唱其雙簧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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