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視劇風雲里有泥菩薩為雄霸佔卜,泄露天機,而我本人的印象里,所謂的算命,十中有七八為江湖騙子,口中也常掛着天機不可泄露的說法。
可是誰又不知,他們的不可泄露,指的是錢不夠?錢一夠,去他娘的天機不可泄,黨的口號不都是以經濟建設為中心?
可是眼前的這個七零八落的屍體碎片又算是怎麼回事?
二哥口中的,十步入雷音,一步一天機。劉天禹每一卦所報的晦澀難懂的八卦走位。
二哥的慎重,二哥的每一步所踏步子的精準。
再加上之前我們親眼所見被皈依的白毛山魈。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可以這麼想。
如果沒有劉天禹的占卜,我們就這樣走上台階,就會如同那隻山魈一般的一步三叩首?二哥的話的真正解釋可是增加為十步入雷音,一步一卦,一卜一天機。
一泄一天譴?!
這就是為什麼我二哥對劉天禹那麼的敬重,在我調笑他之後甚至抽我,因為這個劉天禹來,他已經知道他必死。
二哥知道,劉天禹知道不知道,他所要卜的,會讓自己陷入死地?
他在占卜時候的表情,他的反應,都說明他知道。
明知不可為而為之,明知必死而為之?
我們在上台階之前,劉天禹對我二哥說,要記得答應他的事兒。
二哥又答應了他什麼,讓他心甘情願的去死?這一種感覺,讓我渾身冰冷,似乎我所接觸的所有的人,都陷入了癲狂之中。
一個可以拋棄妻子二十年的趙建國,一個可以在鳴沙山雷音寺等我二十年的道士,一個心甘情願慷慨赴死的劉天禹。
我看過很多的紅色的戰爭大片,知道董存瑞,知道邱少雲,知道黃繼光,更知道他們所做的,是因為他們有他們的堅持,他們堅信着他們為之奮鬥的那個黨,不會如當時政權一般剝削壓榨欺騙他們的同胞,我不能說他們傻,因為他們看不到現在的中國。
可是,趙建國不是一個愛國的人,更不是一個可以慷慨激昂的為了民族大義而去死的人,甚至於,他只是個盜墓賊,為了生存不擇手段的去掘別人墳墓的人。
支撐他的,是什麼?
支撐他們的,是什麼?
二哥口中的,不讓我知道更多的事情是為了我好,我一直當成推脫,當成他隱瞞我的藉口,可是真正的設身處地去想的時候。
如果我真的知道了所有的一切,會不會如同他們那般瘋狂?
會不會像劉天禹那樣,大笑着看着自己一步步崩碎的身體?
我如墜冰窟。
正在我神遊天外的時候,朱開華拉着我二哥,面色全所未有的凝重,道:趙家老二,我姓朱的很少佩服人,但是劉老前輩我佩服,我自認為做不到他一樣,我也知道你有你的苦衷,我說實話,我跟到這裏,說是為了小三兩的那點錢,我姓朱的沒有你們老趙家那麼厚的底蘊,但是也絕對不會放在心上,你不是凡人,我看的出來,哥們兒跟到這裏,也心甘情願,怨不了誰也拐不了誰,但是你是不是應該給個說法,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說完,他幾乎是咆哮了起來,劉天禹的死對他的刺激太大了。他叫道:
老子可以死!但是你要讓老子明白,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這個雷音寺又是怎麼回事!
我二哥平靜的看着他,道:我不知道。
對於我二哥這樣的態度,朱開華也無能為力,犯着是我,也火起來了,更何況他那個火爆脾氣,直接氣的指着我二哥說了三個你字,然後一咬牙,對我道:小三兩,那些錢我不要了,你是實在人,哥們兒認你這個朋友,但是這事我真攙和不了了,玩不起,老子還不玩了。說完,轉身就走。
我二哥看着他的背影,嘆了口氣,道:
你不走,不一定會死,你現在走,絕對會死。
一句話就把朱開華的身影死死的釘在了那裏,他看着劉天禹那四分五裂的屍體,踏起的的步子終究沒有落下,轉身回來,恨恨的站在張凱旋身邊,也不說話,隔着老遠,我都能感覺到他的火氣,他還由自罵咧着:真他娘的閒着蛋疼,非要攙和這事兒,倒鬥倒到這份上,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霉!
我二哥抬頭看了看雷音寺的牌匾,我也跟着看了看,這本是佛家最莊嚴神聖的地方,幾個字卻給了我閻羅殿的陰森感覺,甚至於,我能清晰的感覺到,在牌匾後面的大殿裏,有東西在注視着我們。面帶冷笑,如同看死人。
如同那個冷眼笑世人的地藏王菩薩。
等我們跟着二哥的腳步走近了那個大殿,近距離的看,才能感覺到它的古樸與沉重,二哥的手放在門上,輕輕一推,卻盪起了普天的塵土,可是就是這樣的髒亂,才讓我回復了下來,主要還是宮殿的階梯上是在太過詭異,加上劉天禹悽慘的死法,讓我的精神一直處於緊繃當中,卻忘記了,眼前的,雖然它的名字叫大雷音寺。名字再怎麼霸氣,他也是個斗,是個古墓,而且已經被我父親他們一行人探索過的古墓。
前面只發現了一張趙建國的人皮,那說明其他的人都沒死不是?你把它當成一個寺廟形狀的斗,他就沒那麼可怕,真正神仙住的地方,會有這麼多塵土?等到門全部推開的時候,更是有一股腐朽的氣味傳了出來,我甚至放鬆的對朱開華道:看老朱你嚇的,這不過是個斗嗎?
朱開華生我二哥的氣,蔓延到了我身上,聽到我對他說話,理都沒理我,我討了個沒趣,自知一時半會兒是說不清楚了,也就閉嘴不在說話。
這個雷音寺的面積比起鳴沙山的那個,已經小了太多,等我們進入大殿,幾把大型號的探燈照的人眼花繚亂的,可是如此,還是看出了裏面的大概。
這裏面沒有供奉什麼佛,菩薩,羅漢之類的,該有的神位錢,全是一個個的石棺,透着冰冷的氣息。裏面佛家的清靜無為顯現的淋漓盡致,根本就沒有什麼陪葬品,除了棺材就全是棺材,只不過正中的那個石棺的體積要顯的大很多,古代的尊卑觀念是很深的,能在一群棺材裏面鶴立雞群,肯定就是個boss級別的存在,所以我的注意力就全部放在了那個棺材上。
用探燈一照,棺材的兩邊,放了兩個大號的青銅香爐,棺材的後面,還有一個碩大的屏風,仔細一看,屏風上還有畫。
我們現在最大的問題就是對這個墓一無所知,所以一切文字,畫像之類可以找出線索的東西都顯的難能可貴,我一指那個屏風道:我們先去看那個,看上面畫的啥,也好知道這到底是誰的墓不是?
他們幾個也沒反對,這樣一來,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那個屏風上,剛才是我一把燈照在上面,現在是五把的燈光全部聚焦在一個點,照的屏風都有點發亮。
就是這樣,才看到,那個屏風的邊緣,扣着一隻白色的手,手的上面,還有半張模糊的臉。
正在偷窺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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