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到他的驚呼聲還在納悶怎麼壞了呢,轉眼看去,瞬間就明白了,那隻狸貓中了一槍沒死,卻是閃電般的衝到周圍的人形石雕中,拖着長長的血跡,完蛋,這畜生這麼狡猾,竟然用自己的血把這些石雕全部弄的起屍!以前就聽說過有異獸護棺的說法,現在可算是真的遇到了。
片刻間的功夫,周圍便響起一陣陣石皮脫落的聲音,嚇的我頭皮發麻,我二哥塞我懷裏一個帶血的鐵盒子,道「拿着它往回跑,在前面的墓室等我們,要是沒等到,就自己想辦法出去!」
說完,他抓起繩子後退,然後猛的借力就飛了過去,我算是明白了,我就是一個要把拖油瓶進行到底的悲劇角色,可是我多想看看這裏會發生多麼大的激戰啊,這麼多血粽子,加上古棺里我父親都忌憚的老粽子,接下來肯定比荷里活大片要精彩的多。
恐懼卻一直跟好奇比拼着,並且完全佔據上風,好奇心殺死貓的道理我還是懂的,抱着那個黑盒子就往來時的路上跑,邊跑邊回頭看,只見他們四個已經匯合,正嚴陣以待的看着周圍起屍了的血粽子。
順着階梯跑回去倒是沒遇到開始那條墓道里門被堵的問題,很快就來到了那個太極圖處,走到開始那個血粽子所在的墓室,後面已經沒有聲音,那個血粽子可能已經被我二哥幹掉了,這裏倒是沒有什麼安全隱患。
可是很快我就發現一個很嚴重的問題。
我落單了。
現在,只有我一個人。
在一個漆黑的墓室里,只有我一個人,還有一道手電的光。
靜。
靜的用一個很二逼的小學造句來形容,能聽到一根針掉到地上的聲音,當然,還有我的心跳聲。
恐懼如同潮水一般襲來。
從進墓到現在,碰到水猴子也好,血粽子也罷,都有他們陪我,有別人在,就不會恐懼到壓抑,這或許就是人類是群居的原因。
我哆嗦着手點上一根煙,煙我沒拆開包裝,但是進墓掉進水裏,也有點發潮,好不容易點着,嗆的我眼淚都出來了,一咳嗽,手一抖,夾在胳膊下的手電掉到了地上,啪的一聲,燈滅了。
黑暗把我湮沒了。
聽着剛手電掉地上的聲音,我也能猜出個大概位置,趕緊打着打火機去拿手電,zippo的質量很好,現在沒跟我玩罷工,一條微弱的火苗躥了出來。
我順着光往剛手電掉落的地方忘去,卻看到一個微弱的人影,有着一張蒼白如紙張的蒼白的臉。
我啊的一聲嚇的蹲在地上,打火機掉到了地上,火苗撲簌一下滅掉,我徹底慌了神,跟一個瘋子一樣撲到手電掉的位置,甩了一下燈頭,一束光一下子亮了起來。
我趕緊站起來,打着手電就往四周照,瘋了一樣的大叫:誰!誰剛才在那裏!
回答我的,是一片寂靜和空蕩蕩的墓室,哪裏還有什麼人影。
原來是幻覺,是幻覺就好,現在,就算不是幻覺,它也是幻覺,想要克制恐懼,就是當一切都不存在。
我又摸出根煙,點上,猛抽,煙划過肺,生疼,卻讓我感覺無比的暢快,抽完這支煙,那個人影還是沒有出現,這時候我已經有一點冷靜,或者是豁出去了。
我必須找點事做,分散注意力,這樣緊張下去,沒被粽子咬死,我也會被自己的想像力嚇死。
我打着手電往四周看,我接着馬上點了根煙,借着手電的光,仔細的研究着這個墓室,心想着不管咱來時找人還是探秘,總歸是個倒斗的不是?倒斗的最在乎啥?當然是冥器。這個墓室裏面沒有棺材,來的時候也沒空顧及上去看有什麼陪葬物件。現在去找,才發現這墓室主人真是個窮鬼,整個墓室里空空蕩蕩的,整個墓室很大,遠的地方我的手電光也打不到,我當然不死心了,想着干站着也不是事,就圍着墓室轉了起來,忽然眼前一亮,手電好像打到什麼金屬物件上,我心中一喜,就走了過去。
走的近了一看,手電光掃過一片雪白,腿一下子就軟了。
在角落裏,竟然有個骨頭架子散落着,空洞洞的眼洞仿佛在盯着我看。不過很快就平靜下來,進了墓之後,我的心理素質倒是直線升高,如果是個不知道不理解的東西,還是會膽戰心驚,但是這麼一具骷髏,倒真嚇不到我什麼。不由的仔細打量起來。
他整個皮肉都風化乾淨了,衣服也破爛不堪,勉強能看出來就是十幾年前流行的那種粗布的工作裝,我看到骷髏前胸處的金屬物件,想着估計是個紐扣,想來剛才反光的應該是這個,還想着是件冥器呢,不由得失望,拿下來一看,他娘的,竟然是國民黨的青天白日勳章!
我心想原來這廝是個破壞和諧的特務分子啊,死的也不冤枉,這青天白日勳章倒是不多見,也有人專門喜歡收藏這東西,這玩意出去了也值個十萬八萬的,就裝進了口袋,手電往旁邊一掃,看到骷髏的手上抓了一個快要鏽的不成樣子的鐵盒子,形狀跟我二哥交給我的完全不同,可能就是當時的一個月餅盒子,我俯下身子用手抓鐵盒子。
可是那骷髏的手竟然抓的很緊,我用力拉了兩下竟然沒拉出來,我加大力氣還是拉不動。
忽然有種奇怪的感覺,好像是這個骷髏還是在護着這個盒子的樣子。我們倆像是在拔河一樣的。這個骷髏,還有意識?鬼?
當時我竟然沒有嚇到,不由的在古墓中的壓抑爆發了出來,ctlld!咱粽子鬥不過,還弄不過你一個白骨架子?一咬牙,叭的一聲,我竟然連骷髏的手臂都拉了下來。
我還沒來得及得意呢,那個骷髏嘩的一聲竟然站了起來!
我嚇的一個腿軟就蹲到了地上,心想特務哥哥,我也沒拿你什麼東西啊,不就是個破鐵盒子麼,您老至於跟我玩這齣麼,我把東西還給您還不成麼,趕緊把黑盒子連着他的手臂摔給他,爬起來就跑。
可是這個骷髏跟我耗上了,就那麼慢吞吞的跟着我,看似動作很慢,可是我竟然無法擺脫他。我們倆從剛才的拔河轉為現在的長跑,我身體素質本來就跟大哥他們沒辦法比,這一會功夫把我累得上氣不接下氣,最後索性往地上一坐,對着骷髏道,「大哥您也別追了,我弄斷你一條手臂,你也弄斷我一條算了,只要別取我小命,其他今天都隨你,老子認栽,您都這樣了還這麼能堅持着跟我跑馬拉松,服了。」
我閉上眼睛,想着這骷髏會咋對付我呢,掐死我?借屍還魂?還是吸光我的血?咬死我?我會不會毀容?
可是心裏瞎想半天了,竟然沒有任何動靜。
我睜開眼,看到這個骷髏就站在我面前,一動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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