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殘餘的科爾沁騎兵即將衝到營地門前的時候,古羽的鐵騎出動了。
身着黑色甲冑的鐵騎化為一道鋼鐵洪流湧出營門,蹄聲如雷,長槍如林,徑直衝進科爾沁的戰陣之中。
前來的夜襲的科爾沁騎兵為了降低聲音全部身着皮甲,根本抵擋不住古羽重甲騎兵的衝擊,頓時人仰馬翻,血花噴灑。
古羽戰騎就像一架絞肉機般在蠻軍的戰陣里橫衝直撞,長槍指處,直接將對方貫穿,甩向一旁。刀槍相交的乒乓聲不絕於耳,雙方全部殺出了血性,不顧一切的衝殺不止,留下數不盡的殘肢斷臂。
經過箭雨攢射的科爾沁騎兵已經不到三千,此刻又受到重甲騎兵的來回碾殺,片刻過後,已經不足三百人了,而且全部帶傷,呼呼的喘着粗氣。那位千夫長的腰刀已經殺到卷刃了,一道可怖的口子橫亘在他的胸前,鮮血染紅了衣甲,但他仍然直立着身子不肯的倒下,他不明白為什麼會中了對方的埋伏,但他也不需要考慮這些,他要做的就是殺到最後一滴血流盡。
「殺!」千夫長拋去心中的悲憤,帶着身後僅剩的三百餘人發起了最後的衝鋒。
…….
喊殺聲已經停止了,前來奔襲的五千科爾沁騎兵已經散盡了,只留下了數不盡的斷肢殘臂,血液染紅了潮濕的地面,在漆黑的夜光下,將天地染成一片暗紅色,駭人心魄。
天空再次飄起雨來,想來到明天天亮的時候,這些血水也該沖刷乾淨了,在一場大型的戰爭面前,幾千人的死亡僅僅是統軍者手上的一片紙張而已。
「升帳!召令諸將!」
經過眼前的這場戰事已經沒有人再有一絲睡意了,尤其是上將軍吳蒙,他看着眼前的戰場,雖然勝了,但並沒有多少欣喜。當他想起如果沒有蘇彥的警告,讓這些五千精騎神不知鬼不覺的摸到自己營地來,天知道會發生什麼事,不由一陣後怕。
諸將已經到了主帳集結,全部看着靜靜站在一旁的蘇彥,目光各異,不知道心裏在想些什麼。而蘇彥被這麼多人用眼光上下來回掃了不知道多少便,肯定會不自在,乾笑不語。尤其是陳啟,他看向蘇彥的目光好像活見鬼了一樣,面色有些慘澹。
「咳咳….」吳蒙咳了兩聲,將所有人的目光引了回來,而後用有些複雜的目光看着蘇彥,輕笑道:「蘇彥啊,你給我的吃驚可不小啊!現在你可以解釋解釋到底怎麼看出來敵軍會在今晚襲營了吧?」
諸人的目光再次回到蘇彥身上,緊盯着他,看看他的解釋究竟是什麼。
蘇彥乾笑了兩聲,行了一禮,說道:「我也是只是猜測,並沒有絕對的把握,有點運氣的成分。」
諸人均不言語,繼續盯着蘇彥,那目光好像在說鬼才相信一樣,等着下文。
「昨日將軍讓我去巡視戰情,這您是知道的。您也說過這次蠻子的統兵將領不同於以往,頗有心計。從他排兵佈陣上來看,頗有大將之風,但不夠變通,所以我料定他是屬於那種精讀兵法但不精於各種變通之人,這種人的思想便是那種教科書式的模式,大雨已經持續七八日,雙方皆按兵不動,他肯定會認為此時會是我們最鬆懈的時候,絕不會想到他們會冒雨主動出擊,這就是他想要的出其不意的效果。」蘇彥緩聲說道。
「僅憑這些?」吳蒙點了點頭,而後疑問道。
「當然不是,這些僅僅讓我有些臆測罷了。」蘇彥輕輕笑了笑,繼續說道:「當時我在山遙望他們陣營的時候,他們兵馬調動頻繁,往返不止,按正常情況來說,大雨天氣是不該有這些動作的。再者,回來的一路上我仔細觀察,竟然沒有看到對方斥候的一點蹤跡,而當我即將回到我營中的時候,卻發現前方的密林中有些細微的動靜,這些才讓我更加相信了我的猜測。最近我軍的斥候出動次數極少,這些都是對方將領看在眼裏的,所有我才會說這兩天敵軍可能會夜襲我軍營地。」
諸人聽後不由紛紛讚嘆,看向蘇彥的目光多了些佩服,加大了他們的認同感。吳蒙細細想了想,笑道:「好你個蘇彥,真有你的,觀察細緻入微,有大將之風,這次記你一功!」
「謝上將軍,這些是我應該做的。」蘇彥朝吳蒙躬身行了一禮,謝道。
當吳蒙第一次看到蘇彥的時候,只是覺得這個年輕人氣質有些不同於常人,後來從他上看到了那種自信和從容,現在真是越看越順眼了,讓他嘖嘖稱奇不已,有一種自己撿到了寶的感覺。
蘇彥的眼神突然瞥向愣愣站在一旁的陳啟,看着他那要多複雜有複雜的目光,實在有點好笑。
吳蒙掃視了一圈眾人,朗聲道:「諸位忙了一夜,也該累了,先回去歇息吧,明日再議。」
「諾!」諸將轟然應道,然後各自散去了。蘇彥也揉了揉酸痛的眼鏡,撐着昏昏沉沉的頭回自己的營帳睡覺去了。
……
一夜下來,細細的雨絲竟然無一點停止的趨勢,反而越來越大,到天亮的時候,竟然變成了滂沱大雨,密集的雨滴仿佛珠簾,將天地連成了一片。
蘇彥早早的便起來了,坐在案前,打開地圖細細的研究着,毛筆在上面不斷的滑動,圈圈點點,時而咬住筆頭皺眉沉思,時而目光凌厲在地圖上遊走,心中的那個輪廓逐漸清晰起來,這才露出了笑意。
此戰是蘇彥來到這個世界後經歷的第一次大戰,關係重大,一定要打得漂漂亮亮的,在自己以後的道路上走下關鍵的一步,同時也會贏得以吳蒙為首的不少軍中將領的信任,打出自己的人脈。
蘇彥走出營帳,看着外面傾盆般的大雨,嘴角露出一絲笑意,仿佛對這大雨極為順眼。天地灰濛濛的一片,營門前將土地染成暗紅色的血液,經過這一夜的沖刷已經漸漸淡去了,仿佛從未發生過一場大戰。
蘇彥突然將頭扭向正中間吳蒙的營帳,自語道:「該去見見上將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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