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應天微微轉過頭,目光落在了黎鷹的身上,不知為何,一股寒意驟然襲遍他的全身,忍不住後退了兩步,不再說話。
「建安姚家是傳承了上千年的名門望族,如今的家主正是姚可馨的父親,內閣大學士,一品大員,權傾朝野。你猜猜看,如果讓他知道,他的寶貝在青州城裏被人欺辱,險些喪命,那麼後果是什麼?黎鷹,我把你推出來,你擋的住嗎?或者是忱逸,如果姚家之人前來質問,誰也救不了你。」黎應天說道。
黎鷹的呼吸驟然一滯,這他當然知道,至於黎忱逸則是臉色慘白一片,悔得腸子都青了,早知道如此誰還會去招惹這個定時炸彈呢?
「我黎家雖然不懼其他人,但也不代表我願意惹不必要的麻煩,尤其是像這樣的大麻煩。」
說完之後,黎應天深深看了幾天一眼,不再多說,揮了揮衣袖便直接離開了。
黎鷹這才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但臉色卻是無比的難看,今天老爺子雖然沒說什麼,但他能感覺老爺子話語裏對他的失望,這對他可是巨大的打擊。
深深看了蘇彥等人一眼,黎鷹一把扯過幾乎要昏厥過去的黎忱逸,狼狽的離開了。
「呼」
黎楚也是如蒙大赦的鬆了口氣,神色中帶着些欣喜,拍了拍黎越澤的肩膀:「你小子這次可撿大便宜,若是換作以前,就憑你今天的事最起碼也得禁足個三五年,跟黎忱逸一比,你這點責罰根本不值一提了。」
黎越澤則是點了點頭,心裏也是後怕,老爺子的威勢他知道,今天的確是輕饒他了。
蘇彥看着黎應天離去的背影,暗暗稱奇,不愧是這麼一個神秘家族的家主,能讓不可一世的黎鷹跟個小孩子一樣的不敢多說一句話,這樣的威勢不是一般人能夠擁有的。
跟其他大家族不同,哪怕只是一些傳承了兩三百的家族,族中也是人丁興旺,更不用說像喬珺瑤那樣的世家,單直系子弟就有上百人,其他支脈的就不用說了。
但黎家到了黎越澤這一代僅僅只有十餘人,黎楚這一代更是僅有四人,少的可憐。但少歸少,黎家哪怕是在古羽皇朝之中也有着巨大的影響力,至於是何原因,蘇彥也不是很清楚,畢竟這是人家家裏的私事。
「氣消了吧?」蘇彥笑着問道。
「差不多了,本來想廢了這混蛋的。」黎越澤一聲冷笑。
「行了,先回去吧。」蘇彥輕笑道,而後回頭看了一眼一片狼藉黎府,聳了聳肩膀,翻身上馬直接離去了。
黎應天對黎越澤的處罰擺明了只是走走過場,黎越澤也是在祖祠里念叨了三天,便再度回到了軍中。
過去了差不多半個月,青州已經完成了換防,蘇彥這次來本就是個閒差,這樣一來便沒有什麼事了,偶爾一些小打小鬧也不值得他出手。
所以這些日子裏蘇彥除了修煉還是修煉,所以很有收穫,將沈青嵐送於他的三本手記細細琢磨,道境的感悟頗有進境,但不免有些無趣,日子長了也開始變得枯燥。
但很快,便有事情親自找上了門來。
蘇彥雖然閒,但每日例行的巡防還是要去的,他剛一來到城頭,便看到了黎越澤正蹙着眉頭,兩隻手撐着趴在城頭之上,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失戀了?」蘇彥上前,打趣道。
「一邊玩去。」黎越澤沒好氣的哼了一聲。
「怎麼了?說說。」蘇彥好奇問道。
「青州城五十里外有一個鎮子,名字叫北臨鎮,前段時候不知道怎麼回事,突然鬧出了鬼怪的傳聞。先是有人上山再也沒有回來過,然後就是奉命上山巡查的捕快一樣有去無回,直到才有人見到屍體順着山流飄了下來,死狀慘不忍睹。」
「有這事?」蘇彥皺眉。
「還不只這些,這件事一直捅到了叔父那,叔父便讓我派幾個得力人手前去。我的手下去了四五天,回來的時候竟然死了三個,說大山之中終日鬼霧瀰漫,實在讓人心驚膽顫,他們不敢前去。當他們回來的時候竟然遇到了妖族,讓人殺了三個。」
「這麼說是妖族作祟了?」
「不全是,按照他們的話說,那些妖族好像也是要往山里去的,如果我猜的不錯,山里肯定有大事要發生,不然妖族不會冒那麼大的風險,降臨在人族的地域。」
「要不我去看看?」蘇彥一聽這,立馬來了精神,他這麼些日子正好閒着沒事幹,這樣一來也能打發打發時間。再說了,他也是臨近突破的邊緣,出去看看說不定能碰到什麼機緣。
「你認真的?」黎越澤狐疑問道。
「當然。」蘇彥點了點頭,而後想了想,問道:「剛才你說什麼山里,到底什麼地方?」
「噢,是這樣的,在北臨鎮西面有一座山脈,名為天莽山脈,也是古羽皇朝出了名的危險之地,莽莽群山,綿延上千里,至於裏面到底有什麼,誰也不知道,因為沒有誰能安然的進入它的核心。」
「那些平民為什麼要進去?」
「笨蛋啊,外圍的地域又沒有什麼危險,最多有些低級的妖獸,再說人家村民不得砍柴、打獵啊?」
蘇彥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一時也來了精神:「行了,我下去就出發,幫你把這件事情給解決了。」
「好兄弟,勇敢的去吧,如果你英勇犧牲的話我會在明年的今天給燒香的。」
「滾蛋吧」
午後,蘇彥換了身乾淨衣服,牽起一匹戰馬便出發,因為打得是外出遊歷的心思,所以他這次是只身前往,也沒有帶人。
北臨鎮,一個很小的鎮子,算是位於整個大陸的邊緣,再往西便是莽莽群山了,但這裏也常常有前去天莽山脈捕獵、尋寶的商隊來往,也帶動了小鎮的經濟,因而還算繁華。
傍晚的時候,蘇彥便已經來到了北臨鎮,此刻他正坐在一個小酒店中,選了個靠邊的位置,遠遠的朝西邊的天莽山脈看了過去。
此刻相距還遠,但已經能到看到了天莽山脈黑色巨牆般的輪廓,一座座山峰拔地而起,連綿成一片,遠遠看去,仿佛一條條蒼龍俯臥在大地之上,雲霧繚繞,給人濃濃的神秘感。
因為近日來連續發生的怪事,鎮裏的商隊已經不敢再前往天莽山了,在鎮中停留着,因此,這次的怪事也成為了人們最大的談資。
「也不知道這什麼時候是個頭!你不知道,前些日子,金眼豹那些人不信邪,非要去山中試試,結果這麼多天過去了,也不見他們回來,我看是肯定死在裏面了。」
「是嗎?那金眼豹也是出了名的漢子,修為驚人,連他都是遭了厄難,我看現在的天莽山可真是太危險了。」
「你們懂什麼?我聽說啊,這天莽山一萬年之前是一座大鬼的墳墓,我猜一定是這大鬼活了過來,所以才弄得綿延千里的山脈終日鬼霧繚繞,人有去無回。」
「少扯淡,哪有那麼玄?要真那樣的話,一萬年?一萬年前的事你也知道?」
「哈哈哈哈」
聲音剛落,人們便是一片鬨笑,打趣起來,那個人也是鬧了個大紅臉,不然仍是信誓旦旦的說着。
蘇彥也是搖頭笑了笑,也不怪他們,因為誰也不知道這裏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以訛傳訛,便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天色已晚,蘇彥雖然藝高人膽大,但天莽山的傳聞實在邪門,任他也是不敢在晚上前往,想必會有危險。
蘇彥便在這間酒店住了下來,順便問些事情,正好第二天再行前往,也安全一點。
夜深,一輪圓月高高的懸掛在天際,灑下片片銀輝,不過,一大團厚厚的雲層飄來,不一會兒便將圓月遮蓋在了其中,夜黑如墨。
蘇彥此時已經睡下,悠長平緩的呼吸聲傳出,聊不可聞。
「啊」
萬籟俱寂之時,一陣聲嘶力竭的慘叫聲驟然響起,打破了黑夜的沉寂。
「嗡」
蘇彥眼睛猛地一亮,兩道目光宛如黑夜中的神光,而後蘇彥身子一動,便已經從床上跳了下來,隨意的抓起一件衣服,打開窗戶,直接朝着聲音傳來的地方疾奔而去。
小鎮突然變得喧鬧起來,顯然之前那一陣的慘叫幾乎驚醒了鎮中的所有人,此刻每一家酒店的門都是打開來,數不清的大漢抓起武器便奔了出來,甚至還有公堂的捕快。
不過蘇彥的速度很快,仿佛一道閃電劃破夜空,轉眼間便來到聲音傳出的地方,也是小鎮的邊緣地帶。
一個個屍體七零八落的躺在地面,鮮血仍是汨汨流淌,顯然剛死過不久。
至於死狀,幾乎每個人都是神色驚恐,仿佛在死前經受了巨大的恐懼,甚至有些屍體已經被人拆了,手臂、大腿等灑了一地,讓人作嘔。
蘇彥的臉色突然變得難看起來,頭猛地抬起,朝小鎮外的黑暗中看了過去,念力迅速散開,在這一大片區域中掃蕩着。
片刻後,蘇彥終於感覺到了在五六里外,正有一行人急速的在黑暗中奔行着,血腥味濃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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