鋒銳的劍芒破空而至,眼看就要落在蘇彥身上時,一道身影突然閃現在蘇彥的身前,輕輕地伸出手掌,那劍芒再也不能寸進,圓鏡般的淡淡光暈在其手掌上微微一閃,劍芒便如融雪般消融不見,寂靜無聲,那道身影正是蘇洌。
「天齊,你有點的過分了。蘇彥與你不是一個等階上的對手,擊敗即可,為何卻要下殺手?你退下吧,這場你勝了。」蘇洌聲音很輕,但卻有毋庸置疑的力量。
蘇天齊雖然不甘,剛卻不敢當眾違逆家主,躬身道:「天齊知錯了,謝家主。不過蘇彥屢屢辱我,他必須要給我認錯,不然,我不答應。」
「你想要他如何認錯?」
「跪下,磕頭認錯!」蘇天齊冷聲道,言語中帶着一絲猙獰和快意。
蘇洌眉頭一皺,正要呵斥,旁邊一個略顯蒼老的聲音也響了起來:「天齊說的對,他雖有不妥之處,但蘇彥竟口出狂言,辱罵於他,不知分寸,該罰。」這人方一出口,有心為蘇彥辯護之人也把話咽了下去。
這人是一位年過六旬的老人,名叫蘇岳,是蘇天齊的祖父,與蘇洌同輩,也是蘇家最有話語權的幾人之一,他的話就是身為家主的蘇洌也不能忽視。
圍在一旁的人也暗暗嘆了口氣,有些憐憫的看了蘇彥一眼。
蘇彥的身子晃了晃,搖搖欲墜。拳頭緊握,指甲深深刺進皮膚里,鮮紅的血液從手縫處滲出,雙眸血紅,狠狠盯着冷眼看着自己的蘇天齊。
蘇洌正在為難間,蘇彥艱難的站起身來,道:「不勞家主費心,蘇天齊,我給你說法便是。」
蘇彥的眼神突然變得平淡起來,不再有一絲怒火,竟真的向着蘇天齊緩緩跪了下去,身子微微顫抖着,不過蘇彥起身後,目光銳利,仿佛一道利劍刺向蘇天齊,一字字地念道:「蘇天齊,今日我學藝不精敗於你手,無話可說。但你今日所辱,他日我定會一一奉還。」如金戈之聲,落地鏗鏘,震人心弦。
蘇天齊心頭沒來由的升起一絲寒意,但很快便被他抹去,仰天大笑,那笑聲仿佛是聽到了這世間最可笑的笑話,蘇噲也隨之冷笑,道:「螳臂當車,不自量力。」
蘇彥也不與其爭辯,只是用利劍般的目光凝視着蘇天齊,稍後便轉身離去,面容再無一絲表情。
蘇噲望着蘇彥離去的背影,雖感覺一絲不對,但依舊冷笑,不再言語。
夜色如墨,漆黑的雲彩遮蔽了月光,伸出不見五指,除了偏房中一絲搖曳的燭光。
蘇彥久久不能入睡,只要他一閉上眼,便浮現出白天與蘇天齊對峙的畫面。蘇天齊蔑視的話語和笑聲始終迴蕩在他的耳旁,揮之不去。這樣的屈辱他已經受過太多,他已經不想再重複。
「我本無意與人為敵,但爾等屢屢羞辱於我,莫非真當我可任人揉捏嗎?蘇天齊,你等着吧,總有一天,我會讓你為你的傲慢和輕蔑付出代價。」
「……」
比試已經結束,蘇天齊毫無懸念的擊敗眾人,獲得了武比的冠首。
正堂之上,蘇洌坐在主位,所有參加祭祖之人全部到齊,躬身站定。
「此次祭祖到現在已是全部結束,文韜武略的比斗也較為喜人,蘇彥、蘇天齊各自獲得文武比斗的冠首。賞蘇天齊上乘功法一套,靈丹十粒,黃金百兩。至於蘇彥……本也要獎你一套上乘功法,不過你無法修行,要了你也無用。這樣吧,我容你去宗族藏經閣觀看一番,兩個月後後帝都『將宮』開閣,我便給你這個個名額,送你進其中學習。」
蘇洌話音剛落,蘇天齊便上前抗議道:「我不同意,將宮乃是皇朝最高等階的學府,兼授兵法、功法,諸多王公子弟都沒資格進入。一年方開閣招收一次,我蘇家每次僅有一個名額,憑什麼要給蘇彥?這個機會本是蘇噲的,他的文韜不亞於的蘇彥,武功遠過於他,我認為蘇彥不配,應給蘇噲。」
「我同意天齊的話,蘇彥僅是個無法修行的廢體。宗族藏經閣乃是宗族重地,其中珍藏典籍、上乘功法、祖上手札諸多,給他進入藏經閣的機會已經是天大的恩賜,將宮名額應給蘇噲。」蘇岳也開始向蘇洌施壓。
蘇洌冷哼了一聲,他對蘇彥非常欣賞,想栽培於他,但蘇天齊和蘇岳卻屢屢阻他,偏偏他也不能忽視這兩個人的意見,道:「蘇彥兵法謀略遠高於蘇噲,天縱之姿,你們也都看到了,如此奇才難道要棄之不理嗎?你們眼裏還有宗族的未來嗎?」蘇洌充滿壓迫性的聲音讓蘇天齊心頭一沉,蘇岳也不敢直接頂撞蘇洌,瞥了蘇天齊一眼,示意他繼續施壓。
蘇天齊行了一禮,道:「孫兒不敢,只是蘇噲之能也是眾人親眼所見,誰敢說他的成就不如蘇彥呢?這樣吧,既然家主執意要讓蘇彥得這個名額,那就讓他們各顯其能。將宮開閣之前讓兩人比斗一場,如果蘇彥能勝了蘇噲,那我們無話可說。如若不能,那名額就應當給蘇噲。」
「哼,這還用比嗎?蘇彥不能修行,蘇噲卻即將跨入少始境三重天,怎麼比?」蘇洌冷哼道。
「天齊說的有道理,總不能讓無用之人浪費了這個名額,卻讓有能耐的人在一旁干看着把?」蘇岳也說道。
這下蘇洌也無話可說了,他雖為家主,但也為忽視宗族其他人的力量,不能公開偏袒蘇彥,無力嘆道:「好吧,兩個月之後,兩人比斗一場,如若蘇彥能立於不敗,這個名額便給蘇彥。」
蘇天齊也不在乎這點改變,便退讓了一點,為這得罪家主也不值得,便答應了下來。蘇噲到那時候是鐵定的三重天,難道還打不倒一個連修行都不能的廢物嗎?
「好,諸位散了吧,各回其位吧。蘇彥,你跟我來。」蘇洌說道。
蘇彥聽了,急忙跟上蘇洌向後院行去。
蘇洌扭過頭,帶着點惋惜說道:「蘇彥啊,你的才華是我生平僅見的,哪怕不能修行,單憑你的兵法謀略,也能在朝廷搏出不小的功名。我本想給你個機會,但他們費心阻攔,我也沒有辦法,希望你不要怪我。」
蘇彥聽了微微有些感動,急忙道:「家主言重了,家主如此偏愛我我已經感恩戴德了,哪還敢奢求其他的。」
蘇洌聽了想要再說些什麼,但還是重重地嘆了口氣,沒有說出口,扭頭向前繼續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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