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燕飛知道時間的重要性,馬上寫了封信命令吳槐派錦衣衛送給陳子龍,要他和幾個好朋友以最快的速度來金陵城,自己有重要的事情交代。光靠着這支軍隊還是不能解救瀕危的大明,李自成擴張勢力就在豫南省,為什麼那麼多的老百姓要加入叛軍,還不是因為連年的旱災顆粒無收,官府橫徵暴斂民不聊生,人想要繼續活下去,什麼事情都能做得出來,求生的希望所爆發出來的能量是極其驚人的。
雖然海倫和蜜拉貝爾走之前,給他留下了一筆難以想像的財富,但這是他建設軍隊的根基,如果只拿一部分出來賑濟豫南省的災民,恐怕是杯水車薪,遠遠達不到需求。
再說,即便有這樣的實力也不敢展示出來,財不露白這是老話,有的是想不勞而獲的人,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所以說必須藉助大明朝廷的力量做這件事情。
吃午飯的時候餐廳很熱鬧,這麼多美女鶯聲燕語的,絕對是一個男人最大的享受,可俞燕飛一邊吃飯一邊思索事情,就有點心不在焉的意思,秦婉蓉低聲說道:「清揚,是不是我哥哥的事情讓你為難了?」
俞燕飛搖了搖頭說道:「和你哥哥沒關係,我是在考慮給陳子龍他們謀求個合適的職務,他們都是難得的人才,而朝廷現在正是用人之際,絕對不能錯過這樣的機會。」
陳圓圓想了想說道:「陳子龍和夏允彝固然是江南名士,眼下不過是七品的官職,而徐孚遠科舉屢試不中,眼下只是個秀才,要做大官怕是難度很大。」
俞燕飛笑着說道:「出身等級這都不是問題,我一個落榜舉人都能成為從五品的市舶司提舉,只要運作得好,他們也可以平步青雲,況且我要安排的是一個誰都不願意去的地方,想必朝廷不會不考慮那裏的形勢。」
柳如是驚訝的說道:「不願意去的地方?你說的莫非是豫南省?」俞燕飛點了點頭說道:「說得對,朝廷多路大軍遲遲不能平定戰亂,越是這種危險混亂的地方,越是沒有人願意去,特別是那些身嬌肉貴有關係有背景的官員,這樣才有了平日想都不敢想的機遇,國泰民安的時候,想連升三級是不可能的。」
李香君說道:「那這件事情你是準備走三大太監的門路嗎?」俞燕飛說道:「眼下我和宦官集團是合作關係,不藉助他們的力量,那麼多的分紅豈不是白白浪費了嗎?當然了,如果有別的路可走,我也不願意和這些人攪得太深,避免被打上派系的烙印。」
想找韓贊周必須要經過韓文熙,所以吃完飯後,俞燕飛就坐馬車趕到了韓府,門房看到白花花的十兩銀錠,跑得比兔子還快,出手這麼大方的主當然要另眼相看,宰相門前七品官,雖然韓文熙不是宰相,可等閒小官想進入韓府,那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不一會,韓文熙就笑容滿面的從裏面走了出來,說道:「清揚老弟,你怎麼想起來我家了,正好,我這裏請了金陵城最有名的戲班唱戲,一起欣賞一下。」
這個年代的消遣方式很簡單,遠不及俞燕飛曾經的時代,也就是聽戲看歌舞,再不就是喝酒遊玩,俞燕飛笑着說道:「以後有機會再說吧,這次登門造訪,是想請韓兄陪我見一下韓公公。」
韓文熙微微一愣,奇怪的說道:「見我義父?有什麼我解決不了的事情嗎?他老人家輕易不出手,再說求他的成本比較高,如果我能辦,就不要驚動他了。」
這小子倒是說了句人話,韓贊周出一次手怎麼也要萬兩銀子,他的身份就值這個價,可見大家的關係已經慢慢朝着弟兄們發展了,韓文熙知道為自己省錢了。
俞燕飛說道:「是這麼回事,我想要給我的幾個學生,在朝廷謀求個好點的位置,這件事操作起來多少有些麻煩,所以才想要拜見韓公公。」
韓文熙聽到這裏恍然大悟,浙直地區都知道,陳子龍等幾社的一眾江南名士,以師禮對待陳清揚,這也是讓他名揚天下稱為文壇大師的最根本原因。既然當了人家的老師,總要近點義務照顧一下自己的學生,天經地義合情合理的事情。只不過想讓這些人得到提拔,那要司禮監和內閣包括吏部拿主意,韓文熙再厲害也沒有這樣的本事。
於是微笑着說道:「那還真得我義父出面才行,我可幫不上你的忙,倒是忘記這茬了,陳子龍他們是你的弟子,既然如此,那我就陪你走一遭吧!陳子龍等人也是江南的名士,文官對他們不會排斥的,所以操作起來難度相對低一點,你想把他們安排到什麼衙門?」
俞燕飛笑了笑說道:「我想把他們送到豫南省任職,也是對他們的一種磨礪,韓兄以為如何?」
韓文熙考慮了一下,拍手大笑說道:「這步棋走得妙啊,豫南省又是旱災又是兵禍,到處斷牆殘壁餓殍遍地,是朝廷命官們最不想去的地方,只是因為抓不到冤大頭,所以有門路的官員也走不掉,你這樣一搞,會得到很多人的歡迎,提拔起來是易如反掌,七品官一步成為四品知府也不奇怪。」
要說這能當官的人就沒有個傻瓜,韓文熙一聽就明白怎麼回事了,俞燕飛對他的反應之快,也是感到大為欽佩,這貨的確是個當官的料子,別的本事先不說,勾心鬥角審時度勢的手段玩的爐火純青。
兩人當下坐着馬車來到韓贊周的府邸,也沒有通報,韓文熙直接就領着他來到了後花園。這位公公有個習慣,也不知道是不是以前生活在陰暗的皇宮裏,導致心理落下陰影的緣故,最喜歡在花園裏喝茶曬太陽了,春夏秋冬四季都是如此。
俞燕飛急忙躬身說道:「晚輩拜見韓公公,冒昧打擾您休息,還請贖罪。」韓贊周微微一笑,擺了擺手說道:「你和文熙兄弟相稱,說起來也不是外人,來咱家這裏不必拘束,有什麼事情坐下說吧。」
韓文熙說道:「義父,這次清揚來拜見您,是為了給他的幾個學生求個前程,身為人師,這也是應盡的義務。」
韓贊周神色如常的喝了口茶,漫不經心的說道:「你把他們的履歷報上來咱家先聽聽,要是白丁操作起來就多少有點麻煩,有功名的話好說。
」求官這樣的事情對他來說太平常了,每年都會遇到好多起,大明朝廷是司禮監和內閣共同領政,甚至在大多數時候,司禮監的權力還要大過內閣。
當然,崇禎皇帝時期兩邊的權力都減少了很多,這位萬歲爺實在太勤奮了。大明文人儘管看不起宦官,可這個群體中異類也不少,只要能夠當官,走宦官的門路又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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