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信訪局,陸漸紅坐立難安,不一刻,單一群輕輕敲響了門,提醒道「陸局長,會要開始了。施省長已經過來了。」
陸漸紅這才想起今天要開全省信訪工作會議,深深吸了口氣,道「知道了,馬上過去。」
正要走,龐小順的電話便打過來了,道「陸秘書長,我打算去一趟燕華跟你面談,有沒有時間?」
「大約幾點到?」陸漸紅看了看時間。
「兩小時後,我馬上就動身。」
「好,到了打電話給我。」
這個信訪工作會議,陸漸紅本來是有很多話要說的,但出了這樣的事,他一點心情都沒有,在施德松講話之後,他只是簡單說了幾句,便宣佈散會了。
出會議室的時候,施德松很關心地問道「小陸,你的精神不怎麼好,是不是病了?」
陸漸紅強笑道「吃了不乾淨的東西,鬧肚子。」
「那得去醫院看看。」施德松對陸漸紅很有好感,上次的信訪事件在他的處理下得到了有效的解決,當然這與省政府所做的處置是密不可分的,但有些事情不怕想不到,就怕做不到。
施德松剛下樓,龐小順的電話就到了,陸漸紅道「到幽蘭茶座吧。」
龐小順以前就在燕華當兵,對燕華很熟悉,陸漸紅到的時候,他也恰好到。
兩人要了一個包間,關上門,龐小順遞了一根煙過去,道「這事很棘手。」
陸漸紅面色一整,道「說來聽聽。」
「問題不在於綁架,而是在於襲警,還有,被抓的有一個還有案底,是網上通緝犯,事情比較麻煩。」龐小順道,「這個性質就重了。由於這件事比較敏感,沒有得力的人打招呼,難。想全身而退,那是不可能的事。」
「再加上襲警,有好幾個警察都受了不同程度的傷,有三個還在醫院裏沒出來,怨氣很大啊。」
陸漸紅也意識到這件事不是小事,如果不管不問的話,牛達搞不好要蹲十幾年,綁加,窩藏犯罪分子,拒捕襲警,哪一條都不輕啊。
「小順,謝謝你提醒。」
龐小順道「私下裏我稱你一聲哥,說真的,不管你跟他的關係有多好,我的建議你還是不要插手這事,弄不好就是引火燒身。你現在的地位來得不容易,別為此影響自己的前程啊。」
龐小順說的隱晦,陸漸紅也知道,這事如果處理不當,那不是影響前程的事,自己都能賠進去,可現在他已經顧不上那麼多了,只是牛達現在不知所蹤,也不知道他有沒有離開燕華,這個時候,陸漸紅有點後悔昨晚沒有塞一筆錢給他讓他遠走高飛了。
可是這樣的話,這個案子將是他人生永遠的污點,再也沒有回頭路了,逃亡的日子比在監獄裏也好不了哪去。
見陸漸紅不為所動,龐小順嘆了口氣,道「言盡於此,你自己小心行事。還有,如果你知道牛達的下落的話,在沒擺平之前,別讓他露頭。」
「我知道。」陸漸紅點了點頭,表示理解。龐小順是公安局副局長,抓捕罪犯是他的職責,如果讓他遇上了牛達,非抓人不可。
「那我走了。」龐小順站了起來。
陸漸紅道「留下來吃個飯吧。」
龐小順搖了搖頭「你現在哪裏有心情吃飯啊,唉,這牛達也太不省心了。」
陸漸紅沒有走,而是坐在了包間裏,默默地抽着煙,他現在的思緒真的很亂,牛達為他做的事實在是太多了,多得無法一一枚舉,在他落難的時候,他怎麼能袖手旁觀?媽的,該死吊朝上,不死翻過來,拼了。人活着不能全部為了自己。
這時,他的手機突兀地響了起來,是安然打過來的。
安然慌慌張張地道「漸紅,牛達出事了,有沒有聽說?」
「我知道了,正在想辦法。」陸漸紅叮囑道,「林雨知不知道這事?」
「知道,是她告訴我的,正跟我在一起呢,上午警察上門找人了,這才知道。怎麼會這樣啊?」
「好了,什麼都別說了,照顧好林雨和牛不起。」
「我知道,漸紅,這事你得想想辦法。」
「正在想辦法,我先掛了。」陸漸紅收起電話,心下稍安,看來牛達還沒有被抓到,只是他現在會在哪呢?
到了晚上,仍然沒有牛達的消息,打黃蟬的手機也關機了,可能是沒有電了,陸漸紅不由心急如焚。
在屋子裏來迴轉了幾圈,陸漸紅覺得什麼都不做是坐以待斃,趁着牛達沒有落入警方的手中,還是超前做點工作吧。
這件事能幫得上忙的只有公安廳廳長馮殿玉,但是陸漸紅不覺得自己有這個面子,沒有辦法,只要去求趙學鵬了,只是不知道趙學鵬會是個什麼態度。
電話里聯繫了一下,趙學鵬還沒有睡,讓他直接過去。
在去的時候,陸漸紅的心裏是七上下,畢竟這不是正當的請求,站在對方的立場上,他這是無可理喻。
不出他所料,當他說出這件事的時候,趙學鵬陰沉着臉道「漸紅,你哪根筋搭錯了?這種事你也敢亂伸手?」
陸漸紅苦笑一聲,道「趙叔,我也知道這事難辦,可是他是我兄弟,我總不能坐視不理吧。」
「你糊塗!」趙學鵬毫不客氣地說,「重感情是個優點,但要看什麼情況,現在這種情況是重義氣的時候嗎?他這是犯罪,你如果為你朋友負責,你朋友也為你負責的話,他不應該找你幫忙,而是主動自首,爭取寬大處理!」
陸漸紅硬着頭皮道「趙叔,這事我也不指望他能安然無恙,我只是希望能大事化小,把處理減小到最低程度。」
趙學鵬沉着臉不吭聲,陸漸紅接着道「這麼多年,他這個人我是了解的,只是在幫人要債的過程中,採取了極端的手段,主觀上並沒有綁架的故意。趙叔,我國法律主要是勸人改過自新,懲戒只是一個手段……」
「行了,大道理不用你來教我。」趙學鵬板着臉呵斥了一聲。
趙瑾在邊上聽得清楚,插了一句話「爸,那個牛達我跟他接觸過,是個好人,他也就是失了一次足,給他個機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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