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趙學鵬便到了龍翔天的辦公室,向他匯報了這個情況,龍翔天一聽,龍顏大怒,不過他很快冷靜了下來,道「叫馮廳長到我辦公室來。」
在得到了確鑿的證供之後,龍翔天難得一見地點上了一枝煙,抽了半截之後,狠狠地掐滅在了煙灰缸里,趙學鵬見到他的動作,知道他有了決定,道「龍書記,您的意思是……」
「打電話給霍華德,讓他過來。」龍翔天的神色已經恢復了平靜,趙學鵬剛要打電話,龍翔天擺了擺手,說,「我打電話給他吧,你先去忙吧。」
霍華德接到龍翔天親自打過來的電話,心裏吃了一驚,這個時候他還不知道是這件案子是他的寶貝兒子一手搞出來的,還以為龍翔天又在問他案子的進度,心道,這一次可能又要挨一頓板子了。
正準備出辦公室,他的手機又響了,是霍東林打來的。
霍東林等了一晚上,請的兩個幹掉小平頭的人都沒有回來,打電話也打不通,打小平頭的電話也是不通,這讓他很是惶恐,心想會不會壞事了。
思來想去,掙扎了一個晚上,決定還是向父親求援。當他把一切都向霍華德和盤托出的時候,霍華德的手機都有點拿不住了,他萬萬想不到,自己辛苦追查的兇手居然會是自己的兒子。
「你這個白痴!」霍華德壓着嗓子罵道,「你就等着挨槍子兒吧。」
「爸,你要幫幫我啊,我可是你兒子啊。」霍東林都要哭出聲來了。
心裏再怎麼生氣,畢竟是自己的骨肉,怎麼也不能坐視不管,稍微定了定神,道「你先別慌,準備點錢,如果這事犯了,你趕緊跑路,等風頭過了再說。」
在辦公室里又抽了一根煙,把心靜平復下來,這才讓司機開車送自己去省委。
進了龍翔天的辦公室,龍翔天面無表情地說「霍廳長來了,坐吧。」
霍華德心裏有鬼,惴惴不安,坐在柔軟舒適的沙發上,卻是如坐針氈,偏偏龍翔天自顧埋頭看着文件,又不理他,更是讓他覺得時間的煎熬簡直就是一種折磨。
約莫過了十分鐘,龍翔天才抬起頭道「霍廳長,那件案子辦得怎麼樣了?」
霍華德強自鎮定道「還沒有什麼進展。」
龍翔天指着桌上那份證供的複印件,淡淡道「我這裏倒是有個線索,你看看。」
霍華德看了一眼材料,身子便抖了起來,道「誣陷,龍書記,這絕對是誣陷啊。」
龍翔天淡然道「霍廳長,我也是這個意思,你看是不是把你兒子帶來對質一下?」
霍華德愣住了,他忽然明白了,龍翔天完全可以不通過他,直接叫霍東林來問話,這麼做是給他一個選擇的餘地,否則就不是叫他來辦公室,而是讓他去抓人了。
霍華德的臉抽搐了一下,龍翔天道「怎麼了?霍廳長?」
米新友的土地手續還是被拖着,一個副總去了六趟,每次去的時候,周偉龍的答覆不是說少了這一樣,就是少了那一樣,搞得副總很有怨氣,直言如果是自己來投資,立馬撤走。
米新友並沒有把這件事再告訴陸漸紅,他相信陸漸紅肯定是幫了忙的,但是他從側面了解到周偉龍的身份之後,便知道這個人不怎麼會買面子。他的這點投資還不足以讓一省之長重視,所以他也沒指望找省長幫忙,事情還得靠自己去辦。
在請周偉龍到燕華飯店吃了一頓大餐,玩了個極品美妞,又送了五萬元的卡之後,這才算完事。
這一次,手續的辦理很快,周偉龍笑嘻嘻地說「以後有機會,咱們再合作。」
米新友在心裏狠狠地鄙視了他一把,不過這種人也是最容易對付的。只要給我一條縫,什麼蛋都能鑽得進去。
幾天後,陸漸紅被撞案悄然結案,不過令陸漸紅大跌眼鏡的是,霍東林僅僅是被革了職。不過省公安廳廳長的位置也悄然發生了變化,變成了馮殿玉。陸漸紅的政治敏銳性很高,知道龍翔天是利用這件事對當前的政治局面進行了微調,順利地讓自己的人上位,將警力這一塊牢牢地抓在手中。
政客果然不是一般的角色,能夠利用任何契機去實現自己的目的。只是陸漸紅的心裏很不舒服,小光難道白死了嗎?
這一年漸漸進入了尾聲,這一個下雪的周末,趙學鵬將陸漸紅叫到家裏,就着火鍋喝了一瓶白酒,之後,趙學鵬帶他進了書房,道「漸紅,是不是心裏有疙瘩?」
陸漸紅有些情緒,悶頭抽煙不吭聲。
趙學鵬笑了笑,意味深長地道「有句話叫做打蛇打七寸,我想聽聽你的理解。」
陸漸紅微微一愣,算是明白了趙學鵬的意思。如果把霍華德和霍東林都比做蛇的話,那麼他們相互之間就是各自的七寸。之所以能把霍華德搞下去,是因為抓住了他的七寸——霍東林。保住他兒子,付出的代價就是他讓位。
血濃於水,他別無選擇。如果他眷念着公安廳長的位置,霍東林的處境可想而知。
而霍華德反過來也是霍東林的七寸。霍東林這個人本身不足為懼,霍華德才是個勁敵。把霍華德這個七寸打掉,再去對付霍東林,就跟玩兒似的。
明白了這兩者相互的利害關係,陸漸紅胸中怨氣稍平,道「趙叔,是我的目光太短淺了。」
趙學鵬呵呵一笑,道「你很聰明,點了你一下,你就能想透,已經很難得了。這件事情你處理得很好,龍書記也很滿意。」
有些話即便是如趙學鵬和陸漸紅的關係,也不便說得太白,很滿意這句話已經包含了不少東西,一切都靠陸漸紅自己去領悟了。
政治上的東西不方便跟牛達多說,所能做的只有在經濟方面儘可能給予小光的家屬更多的照顧,不過,陸漸紅已經下定決心,霍東林如果就此老老實實就算了,再有什麼歹心的話,那是他自尋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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