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秦皇守護者一脈天生帶有血手印,所以為了爭奪血手印被砍掉手掌不是什麼新鮮事,如果這個人和秦月同屬一支,他為什麼要背叛自己的愛人大鬍子搶奪玄石印章呢?
難道說守護者也有叛徒?
可能是對方太過於專注我手裏的黑盒子,忽略了只有用目光才能控制住我的身體,我突然感覺到自己能動了。
在動的同時,我另一隻手裏的火把猛然揮了出去,正好戳在這個人的臉上,他猝不及防被我傷到,發出一聲慘叫的聲音之後,整個人倏然轉身離開,等我爬起來想要主動追擊的時候,才發現對方的速度很快,眨眼之間就隱身在了黑暗當中。
不過,匆忙之間沒抓到人,我還是有了新發現,剛才那個逃走的人好像根本就不是用兩條腿逃跑的,他那動作就像是猴子一樣四肢着地跑掉的,這也讓我禁不住疑惑起來,難道剛才對付我的根本就不是人?
這個想法讓我不由得脊背一涼,我站起來高舉着火把往周圍不停地照過去,我想要看看,這裏還有沒有什麼危險的人或者怪物。
可惜的是,我掃視了一圈,依然沒有發現什麼,我不禁再一次疑惑起來,難道是我剛才猜錯了嗎?
想了一陣,我依然毫無頭緒,只能嘆息一聲,現在這種情況,不管怎麼說我都能不能站在這裏被動挨打,我必須尋找出路。
可沒有想到,就在我剛轉過身的時候,黑暗中倏然伸出一隻手來,一下抓住了我的手腕,我手臂一震,手中的玄石印章差點就脫手飛出去了。
如果說我手中的石頭盒子是牛角刀的話,我就順勢手一翻,在對方抓着我的手腕上拉上一刀,只可惜的是,這玩意是裝玄石印章的石盒子,用這玩意打人,簡直就是開玩笑。
現在除了手中的火把,我再也麼有辦法朝着對方發起進攻,我的心不由得變得緊張起來,一想到剛才的詭異情形,就再也顧不上弄滅手中的火把,胳膊一樣,就要朝着對方揮去。
誰知道我剛一動,耳邊就響起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山貓,別激動,是我!」
我的身體不由得一僵,這下我聽的很清楚了,抓着我手腕的不是別人,正是愣子。
接着,借着手中的火把的光亮,我就看到了愣子那熟悉的身影從一旁緩緩出現了。
這一瞬間,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感覺像突然從時光隧道里返回來一樣,我看見自己被馬幫的人圍在中間,驢子正握着我的手,楞子和丑娃緊張地看着我。
這種情況只在他們懷疑我被玄石印章控制住心智的時候才會發生,我的目光順着自己的手臂移上去,吃驚地發現我的手裏握着的根本不是黑盒子,而是牛角刀,如果不是驢子阻止我,我往懷裏揣黑盒子的動作就會把自己的胸膛刺穿。
我有點發愣,難道剛才看見那個人想奪黑盒子只是我的幻覺?事實上我是被玄石印章迷住了心智?
我收回手摸了摸懷裏,黑盒子還在,我鬆了口氣,問道:「你們沒有看見一個長着『死神之眼』那種眼睛的人嗎?他的一隻手上沒有手指是鈎子。」
驢子吃驚地張大嘴巴,說:「山貓你沒說胡話吧?什麼『死神之眼』的眼睛,什麼鈎子?」
有兩種解釋,一種是他們都被攝魂術控制了,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我看見的東西時真的,另一種是我被攝魂術控制了,其實我一直在他們中間。
我回想了一下,問大鬍子道:「那個黑影抓住了嗎?」
我本來做好了思想準備接受大鬍子告訴我根本沒有什麼黑影,沒想到大鬍子竟皺着眉說:「沒有,應該是商隊那些人,這些人不懷好意,他們躲在暗處,我們要小心一點。」
驢子已經沉不住氣了,說:「我看我們還是出去吧,這裏本來就陰森森的,還有居心叵測的商隊躲在黑暗裏不知道想幹啥,我們這不是存心挨打麼?」
「驢子說得對。」楞子平靜地說:「剛才在門外面看,整個都護府的規模看起來也就和西垂陵園差不多,可是我們已經進來一個多小時了,不但沒有走出主殿,除了這些圓柱子以外,這裏一面牆壁、一塊磚瓦都看不見,那個商隊好像比我們清楚這裏的環境,我也贊成先退到護城河再說。」
我的思維有點轉不動了,大鬍子、驢子和楞子的話證明我最初發現的都是真的,而且他們也聽到我說的話了,那麼問題究竟出在哪裏了?從什麼時候開始我被攝魂術控制了?
大鬍子突然問我:「山貓,你認為呢?」
我想了想,說:「你們還是先看看我們身處的環境吧,我覺得我們已經出不去了。」
大鬍子不相信地問道:「你怎麼知道?」
「直覺。」
我現在基本上能肯定我先前看到的東西都是真的,不對勁的是他們,或者是我關鍵時候揮出的火把救了大家的命。
不過現在我顧不上整理這些,不管能不能走出去,我們都得試一下。
我走到距離最近的一根圓柱旁,用牛角刀在上面做了個標記。這跟野獸在自己走過的領地上撒尿的做法差不多,刻這個標記是希望能用最笨的辦法知道我們是不是遇到「鬼打牆」了。
做完這一切,我對大鬍子說:「現在懂我的意思了嗎?我們按照自己認為的方向原路返回,再一個小時,看是不是能走回大門。」
大鬍子點點頭。
憑記憶,眾人又默默地往回走,我辨別着大伙兒的腳步聲,進來的時候,大家的腳步雖然謹慎,但卻沉穩、有力,現在凌亂的腳步聲暴露了大家內心的恐懼。
一個人在封閉漆黑的環境裏感覺到害怕是件很平常的事,可是一群人都感到害怕,說明即將面對的威脅是無法預料的。
走在最前面的嚮導大爺這時候卻突然停下了,大鬍子喊道:「為什麼不走了?」
「已經走了一個小時了。」嚮導大爺躲閃着大鬍子憤怒的目光說:「山貓是對的,我們出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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