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前的黑暗總是讓人充滿了期待,因為他們知道,黎明是必然要來臨的,黑暗是一定要過去的,所以王大志和愣頭青兩人竟玩起了剪子包袱錘,而且還玩得不亦樂乎。
只有王大夏拿了個蘋果在心事重重的啃着,他知道即便見到殷鷹王,也才是萬里長征邁出了第一步,怎樣跟他周旋,或者說是如何勸動他出手相救才是最關鍵的。按理說自己打着是他孫女男朋友的旗號,應該不乏勝算,至少不會有掛了的危險。
天漸漸亮起來,已有微弱的光線自帳篷的縫隙里隱約閃現,黎明終於是到來了。那倆人停止手頭無聊的遊戲,俱有些神往的意思,好像功名富貴就在前面召喚着他們。
愣頭青從箱子裏拿出兩套女人的服飾,道:「快點換上吧,咱們得準備出發了。路上無論發生什麼情況,都由我來處理。」
兩人有點傻了,心說沒想到還得男扮女裝啊,自己這身段符合要求嗎?
換衣完畢,兩人展現了截然不同的效果。王大夏因為比較胖,所以整個一唐朝豐腴美人;而王大志瘦得皮包骨頭,穿上以後還真有點骷髏美的感覺。
愣頭青搖搖頭道:「你們倆可以搞個組合了,就叫做哼哈二重唱。」接着他又囑咐二人把臉蒙上,然後一起鑽出帳篷,朝殷鷹王下榻的地方行去。
一路上只有零星的教眾來回巡查,看到是愣頭青領着倆風格不一樣的女子,雖有點納悶,但卻並沒上來盤問。
直到無限接近鷹王的帳篷時,突然毫無預兆的冒出來幾個身材魁梧的面具人,我靠,這地方還有打劫的,太不拿鷹王當大佬了,真以為他是只鳥啊。
兩人正要有所行動,愣頭青卻搖手示意他們保持安靜,然後對那幾人笑道:「侍衛大人們好,不知鷹王他老人家醒了沒?那個……」
「你是來倒馬桶的吧?話說你小子可真夠有心的,不過你帶着女人來是怎麼回事?鷹王他老人家可素不喜女色。」其中一人道。
「你們想哪裏去了?我這是……替殷堂主尋的佳麗,鷹王他老人家吩咐過,以後送去之前得先讓他過過目,那些素質差的直接喀嚓掉,省得帶壞了殷堂主。如果你們不信,可以隨我一起進去問問,不過鷹王的脾氣可是屬爆仗的,到時候你們別怪我沒說清楚。」愣頭青撒起謊來也是當仁不讓。
一人疑慮道:「這海島上人煙荒蕪,話說你是怎麼尋到比狗屎還稀缺的女人的?」
「這個嘛……你們知道,殷堂主可是個對女人需求極為強烈,而要求又極為苛刻的人,他最喜歡新鮮刺激,所以出海之前我就未雨綢繆,偷偷帶上了一些女人,每隔一段時間就送過去幾位,以免影響他的興致。」愣頭青的解釋既新穎又合理。
另一人冷笑道:「你這馬屁精功課做得真夠到家的,估計要不了多久,我們兄弟也得仰你鼻息呢。」
「這樣說就折煞卑職了,我不像幾位德才兼備,只是一介庸人,不施點投機取巧的法子,可能連飯都混不上呢。」愣頭青自謙道。
幾人似乎交流了幾句,然後揮手道:「進去吧,鷹王還沒睡醒,腳步放輕一點。」三人忙不迭的點頭答應了。
進入鷹王的帳篷一看,喲嗬,比起愣頭青那地方又高了不止一個檔次。所有的家具擺設都很考究,果盤、酒杯甚至是榻下的夜壺都是金光燦燦。桌上的水果有些根本叫不出名字,想必味道不錯,而美酒則盛在雕刻精美的瓷壇里,隔着瓶塞似乎還溢出醉人的酒香。
王大夏一屁股坐在一張鋪着錦緞的椅子上,輕聲依呀兩句,意思是那身衣服太緊繃,弄得自己很疲勞。
愣頭青趕忙示意他站起來,小聲道:「殷鷹王的規矩極為森嚴,若他醒來看見你擅自坐下,說不定咱都沒有開口講話的機會就被扔出帳外去。」
王大夏只得無可奈何的站了起來,心說這殷老兒毛病還挺多,一把年紀得瑟啥啊。
三人遠遠站在床前,看着那個白髮蒼蒼的老人,突然都有種長者即將告別人世,兒女堅守最後一班崗的感覺。
王大志悄悄道:「要不我們先把上衣脫了吧,系在腰上也比這好看,太熱不說,穿着還怪彆扭,跟人妖似的。」王大夏也巴不得擺脫掉束縛自己的女人衣裳,於是倆人爭先恐後的將衣服往下扒,還讓愣頭青也上來搭把手。
此時突然有個蒼老而又雄渾的聲音響起:「請問床前的一男兩女,你們是要在老夫屋裏干那種有傷風雅的勾當嗎?這地點挑的有點不合適啊。」
愣頭青可嚇毀了,急忙往前趔趄兩步,差一點就跪下道:「鷹王大人,你聽我解釋。這兩個女人不是女人,是男人打扮成的女人,為什麼要打扮成女人呢,因為你老不喜歡女人……哎,這樣解釋不通啊,那我重新解釋……嗯,因為殷堂主喜歡女人,所以他們才男扮女裝,到你老這裏來了……哎,也不對啊,咋跑你這裏來了呢?」這傢伙自問自答、囉里囉嗦了半天,也沒講出個條理來。
王大夏一看,該出手時就出手才行,於是朗聲道:「殷鷹王,我們來此的目的是為了營救你的孫女,也就是殷離姑娘。她落在汝陽王那奸詐之人手裏,你不放心,我也不放心。因為實在想不出法子來見你,只得出此下策,還望海涵。」
愣頭青的臉是真的青了,他哆哆嗦嗦道:「我的天呀,啞巴開口講話了。」
王大志拍拍他的肩道:「那是怕你胡亂打聽才編瞎話騙你的。」
鷹王聽了王大夏的話則有點詫異,坐起來問道:「你一個小小的明教弟子跟我孫女有何關係?再說她流落江湖多年,你認不認識她還不一定呢。」
「那我就對你老說句實話吧,在下並不是明教中人,但卻與小離相識於江湖,而且彼此之間建立起了……非同一般的感情。得知她被盤絲仙姑帶到了這座島上,也就是金花姐,哦,還是說紫衫龍王你們比較熟悉。我便費勁千辛萬苦跟了來,卻沒想到正巧碰上你們三路人馬。好在大志是我表弟,這才給了我一個容身之所。我可是無時無刻不在想着如何才能救出小離,只因人單力薄,苦無良策。今天得知鷹王竟是她的外公,而殷堂主則是她的爹爹,別提心裏有多高興了,暗自慶幸小離脫困有望,所以才冒險犯難來見鷹王。」他這番話說得理直氣壯,感人肺腑,活脫脫把自己說成了一顆多情的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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