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宏圖的話楊默沒有聽到,當然就算聽到他也只會微微一笑。
許宏圖的格局還是低了一些,正如同叱咤黑道的風九堂一樣,他以為自己是個單純的異人,就算有些手段可還是蹦不出他們的五指山。
許宏圖的背後有上官家族,但是上官家族真的就能奈何得了楊默嗎?
楊默在路邊走着,突然一陣汽車的轟鳴聲在楊默的耳邊響起,他渾身的汗毛一下子就炸開了。
他轉過身去便看到一輛悍馬朝着自己的身體碾壓而來。
他的身體本能地做出了躲閃的動作,不過在他看到了駕駛室的人之後,他的雙腳就如同紮根於大地上一樣。
張傲雪眼睛死死地看着楊默,她沒有想到他竟然不閃不避。
吱!
一股子焦糊味迎面而來,那是輪胎揚起來的的碎屑。
張傲雪在最後關頭還是剎住了車,她的腦袋從車窗里探了出來,「你傻了嗎?不知道躲嗎?」
「你那個速度,我躲不開。」楊默面色沒有絲毫的變化,他輕輕拍了拍肩膀上的碎屑。
「你是想要闡明你是正常人嗎?」張傲雪穿着一身黑色警備服,打開車門走了出來,「但是正常人絕對不會有你這麼冷靜。」
「說吧,你找我什麼事。」楊默瞥了張傲雪一眼,眼中不由露出了一絲詫異之色。
張傲雪的個子很高,足足有一米七五左右。
精緻的五官沒有一點瑕疵,如果不是穿着那一身黑色的警備服,那麼你會以為她是從畫中走來的仙子。
楊默見過的女人不少,可是與之比肩的也就那麼幾位。
她的頭髮不長,被隨意地扎了起來,整個人顯得極為幹練。
張傲雪見楊默肆無忌憚地打量着自己,眉宇之中不由地露出了一抹怒氣,「魔門的人都是這麼無理的嗎?」
「無理?」楊默不由地笑了起來,「我還只是無理,你可是想要我的命。」
張傲雪盯着楊默,胸脯狠狠地吸了一口氣,「魔性不改。」
「你什麼意思?」剛才張傲雪就提到了魔門,現在又說自己魔性不改,難道他以為自己是魔門的人?
「現在裝還有什麼意思。」張傲雪冷笑道:「藍家的家主已經發話,讓你近期去藍家領死。」
「藍家?」楊默搖了搖頭道:「藍家很有名嗎?」
「狂妄。」張傲雪認為楊默在裝,羊城四大世家的藍家誰人不知,誰人不曉,楊默既然生活在這個圈子裏,竟然還假裝不知道。
「我的確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楊默看着張傲雪的眼睛道:「如果你願意告訴我,我就洗耳恭聽。如果你不願意說,那就算了。」
張傲雪不由地怔了一下,如果說剛才楊默還是惺惺作態,那麼此時她有一點點相信了。
「你真的不知道?」張傲雪遲疑了一下。
「我剛剛下山沒多久,你以為我知道些什麼。」楊默點了點頭。
「昨天李明康送入李家之後就暴斃了,晚些時候一個魔門女子闖入了李家,當場格殺了李家兩人還有司馬家的三位高手。」張傲雪據實說道:「那個魔門女子強調了兩次------讓這件事到此為止。」
「明眼人都看出來了她是在保你。」
「我不相信你不認識那個女子。」
楊默沉默了下來,他發現事情超出了他的掌控,「那個魔門女子我的確不認識,如果我想要殺李明康的話,那麼根本就不需假她的手。」
「你不認識?她會不會是你的長輩或者族人?」張傲雪愣愣地問道。
「不可能!」楊默堅定地搖了搖頭道:「我是一個孤兒,從小跟師父相依為命,哪裏有什麼長輩或族人?」
「孤兒?」張傲雪目光一凝,「你師父是誰?」
「這個和你沒關係吧。」楊默淡淡道:「這件事牽扯到司馬家我可以理解,為何會牽扯到藍家呢?」
「因為李明康的母親是藍家家主最疼的女兒,而李明康從生下來的時候就是打算過繼給藍家的。」張傲雪看着楊默道:「你現在知道為何藍家要你領死了吧?」
「你們作為神秘調查科的人,這件事難道不該管管嗎?」楊默笑着問道。
「我們管的是作奸犯科的武林人士,你們屬於武林之間的恩怨糾紛,我們管不着,也不想管。」
「那你來做什麼?」
「李明康的事情我需要調查清楚,還有彭龍的事情我也需要調查清楚。」張傲雪沉聲道:「如果被我調查出來這兩件事跟你有關係,就不要怪我朝你出手了。」
「彭龍那樣的警界敗類,如果你們認真地查查,就會發現他死上十次也不為過;還有李明康這樣的世家渣滓,如果你們認真地查查,就會發現他死上一百次也不為過。」
「他們自然會有法律審判,輪不到你決定他們的生死。」張傲雪冷聲道:「世間有着他們的秩序,不容你們肆意踐踏。」
「是嗎?」楊默不屑出聲道:「我打了李明康一頓之後,三輛警車十幾名警察拿着槍指着我。我相信他們會給我正義,但是等來的卻是刑訊逼供。如果我是個普通人,那麼我就不可能站在這裏。」
「到時候誰來為我伸張?」
「可是你現在不是活着嗎?」張傲雪有些惱怒道:「你說的那都是假設。」
「假設?那你知道有多少人冤死在他的手中嗎?」楊默冷笑道:「你在查我的時候我建議你也去查查他。」
「楊默看來你是冥頑不靈了。」張傲雪指着楊默道:「如果所有的武林人士都像你一樣,那麼世間豈不是亂了套?我絕對不允許你開這個先例。」
「先例?」楊默看向張傲雪的眼神就像看一個白痴,「口子早就撕開了,你們只能約束,卻不能杜絕。」
「楊默------。」張傲雪咬牙切齒道。
「另外我還是要感謝你一下,畢竟你告訴了我藍家要對付我的消息。」楊默咧嘴笑道:「這個恩情我記下了。」
看着楊默的背影越來越遠,張傲雪低聲道:「楊默,我一定會抓捕你歸案的。」
楊默回到家裏的時候,許若仙正坐在沙發上看着書。
楊默對許若仙笑了笑就打算回到自己的房間,不料許若仙放下了書輕聲問道:「我爺爺找你了?」
楊默的臉上露出了驚奇之色,「你怎麼猜到的?」
「如果馬盛只是單純地給你說幾句話,你何必讓我一個人先走?」許若仙輕嘆道:「你一定看到了我爺爺對不對?」
「嗯。」楊默沒有隱瞞。
「我爺爺還是不肯放棄嗎?」
「他很固執。」
「你拒絕了?」
「我沒有理由不拒絕。」
「先禮後兵,這是世家的一貫套路,你能應付得了嗎?」
「我下山的時候我師父告訴我,一個人有多大的能力,就做多大的事。」楊默沉吟了一下便開口道:「我不認為你們許家能給我造成多大的困擾。」
「謝謝。」許若仙由衷地說道。
「你已經謝過了。」楊默站了起來道:「這樣的話我不想再聽了。」
「好,我以後不說了。」許若仙伸了一下懶腰,「我回房間看書了,你也早點休息。」
……
當黑紗籠罩大地的時候,一排排的霓虹燈亮了起來,為大地點綴了別樣的色彩。
一個身穿黑紗的女子扶着牆體大口地嘔吐,啤酒混着食物的殘渣從她的嘴裏、鼻子裏涌了出來。
片刻之後她從包包里拿出了紙巾,把嘴巴擦了兩三遍之後才晃動着豐腴的身體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迷迷糊糊之間她撞到了一個人的身上,她不由破口大罵道:「走路不長眼啊。」
那是一個十分英俊的男人。
他穿着得體的西裝,頭髮抹着頭油,還打着小領帶,她抱着那個女子,碧藍色的眸子露出了一絲邪異,「都是迷茫的痴兒啊,今天我就賜你解脫。」
他一邊說着,一邊朝着女子的脖頸處咬去。
強烈的疼痛讓那個女子酒醒了一些,她試圖推開那個男子,可是那個男子的力氣十分之大,漸漸地她的力氣越來越小。
等到那個男子的嘴巴離開她的脖頸的時候,那個女子已經渾身癱軟了起來,整個人如同一灘爛泥一般。
那個男子吧唧了一下嘴,「才十七歲就不是處女了,這便是四大文明古國嗎?真是給我開了眼界啊。」
他的臉上露出了濃濃的失望,然後朝着前方輕踏了一步,下一刻他的身體就化為了一隻蝙蝠,朝着無邊的黑暗飛去。
黑暗掩蓋了很多,包括罪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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