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然記得他,就是他害……」姚雷生的情緒變得異常激動。
「對!就是他害得你被停職的!姚大警長又怎麼會不記得呢!」鄭宇出言不善,還沒等姚雷生把話說完就打斷了他。
張沖看情形不對,連忙拉住了姚雷生,向他使了個眼色,「夠了,雷子!冷靜點!」姚雷生被張沖一吼才反應過來,自己差點就……
「對不起,是我太衝動了!」姚雷生緩和了一下自己的情緒,向鄭宇道歉。
「沒想到,都十年了,您的脾氣還是這麼暴躁,徐明真是可憐,遇上了你,好好地沒犯什麼事就被警察追得無奈跳樓,落得個精神病,現在只能在醫院裏瘋瘋傻傻地了此殘生。唉,可惜了啊!」鄭宇繞着姚雷生不停地走動,一字一句、不緊不慢地說着。
「喂!你個臭流氓!你憑什麼這麼說我師傅啊!」林靜聽到鄭宇的話,心裏十分替姚雷生打抱不平。雖然有時候師傅比較一根筋,甚至會對自己原則上的事情寸步不讓,但是林靜堅信他絕對是一位正直的好警察。現在這個臭流氓居然污衊師傅胡亂抓人,她實在是咽不下這口氣。
「張隊,這怎麼回事啊?」一旁的小崔早就看傻眼了,這一出出的,搞什麼鬼啊。「不該你問的,別多問!」張沖也正在氣頭上呢,照他平時的脾氣,早就上去給鄭宇幾個暴栗了,但是為了雷子,他必須得忍!這件事情,絕對不能讓其他人知道。小崔看張沖臉色鐵青的樣子,默默地後退了幾步,這時候還是不要惹他比較好。
鄭宇掃視了周圍一眼,最後將目光定格在林靜臉上。感受到鄭宇銳利的眼神,不知為什麼,林靜竟然感到了一絲的,對!是絕望!她還記得這種眼神,那時他出事,她在自己的眼睛中看到過。林靜竟然瞬間覺得有些愧疚,但是為了捍衛師傅的尊嚴,她還是勇敢地迎上了鄭宇的目光。
鄭宇的臉慢慢靠近林靜,就在林靜甚至可以感覺到他的呼吸落在自己臉上的時候,鄭宇把頭倏地一轉,輕聲在她耳邊說道,「沒想到,你們竟然都是群傻子!」
「你!」林靜又羞又惱,這個臭流氓居然這麼直截了當地侮辱她!實在是太過分了!剛才的那一絲絲愧疚全都拿去餵狗吧!同情這種人簡直就是浪費感情!
「你幹嘛啊你!你對我靜姐說什麼了啊!光天化日,你竟敢調戲川道林之花!縱使你是警長,我也不怕你!」一旁的小崔本來已經抽身而退了,可是看到這番情景,卻還是忍不住站了出來。
「調戲你妹啊!你哪隻眼睛看見我被他調戲了啊!」林靜衝着小崔就是一頓海罵,說完又覺得哪裏不對,一時間竟不知道該怎麼辦好了。
「川道林之花,不錯啊!又是小河,又是樹林,還有小花,種類挺齊全嘛!很符合你的氣質,鄉土氣息很濃重啊!」鄭宇皮又是一臉痞笑。
這個男人怎麼可以變得這麼快!剛剛明明還很針鋒相對的樣子呢,現在居然有心情調侃她,他是有學過變臉嗎!林靜只顧着腹誹了,連反駁的話都沒有來得及說,她剛想開口,卻被老頭的話給打斷了,「好了,鬧夠了吧!」
老頭一直沒說話,這一開口讓所有人都莫名地震了一下。「這個案子,我決定了!」鄭宇面無表情地盯着老頭,好像是在等待一個宣判。林靜看到鄭宇的臉又變得像個面癱一樣,更加確定自己之前推論——這個臭流氓肯定學過變臉!
「就交給鄭宇來辦吧!」林靜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老頭,你說什麼?交給這個臭流氓!我師傅哪裏比他差啦!」等等,為什麼我要用「比他差」,他根本就沒法跟師傅比好嗎!察覺到自己的口誤,林靜剛想糾正。「不用了再說了,我已經決定了!」老頭的話里透着不可忤逆的威嚴,就連平時和他沒大沒小的林靜也不再出聲反駁。
「給我一個理由!」姚雷生不知道為什麼局長會做出這種決定,他需要一個解釋。老頭淡淡地看了姚雷生一眼,「徐明是徐宣的父親。」
姚雷生回想起見到徐宣時的那種熟悉感,他竟然是徐明的兒子。
「我明白了!徐宣的案子我不會再插手!」說完便轉身離開了警局。
「師傅!」林靜着急地呼喊着姚雷生,抬腳準備追出去看看,卻被鄭宇拉住了手腕。剛才手腕被鉗制的刺痛感好像又被喚醒了一樣,這個臭流氓又想幹什麼!
「我需要一個幫手!我覺得,她挺合適!」鄭宇的聲音很輕柔,但在林靜聽來卻像一個炸雷,她感覺自己的腦子有點發懵,「你說什麼?你剛才說了什麼?」
鄭宇完全沒有理會林靜,只是盯着老頭。
「我不反對!」老頭居然同意了。
「謝謝!」
「不客氣!」
林靜聽着他們一來一往的對話,「所以,我就這麼被賣了?」
「沒錯!你就這麼被賣了!」鄭宇看着林靜一本正經地說道。
「啊?我說出來了嗎?我明明是在心裏嘀咕的啊。」林靜覺得自己簡直丟人丟到家了。
「人我領走了,有消息我會通知你們的!」鄭宇丟下這麼一句話,就拉着林靜大步流星地離開了。
「那局長,我也先走了。」時遷看到鄭宇離開,也趕緊跟了上去。
「張隊!他就這麼把靜姐帶走了啊!會不會有什麼危險啊!要不我去偷偷地跟蹤他!」小崔沒想事情竟然發展地這麼快,現在連靜姐也被他給帶走了。
「少湊熱鬧!給我老老實實呆着!」張沖現在實在沒有什麼心情跟他胡攪蠻纏,瞪了小崔一眼後就回辦公室里去了。
「知道了。」小崔暗暗地應了一聲,眼巴巴地望着林靜他們離開的背影。
坐在審訊室里的徐宣看到林靜被帶走,沒來由地失落起來。他把眼睛深深地埋在劉海下面,兩隻手絞搓着,好像在互相暗暗較勁。
時遷追上鄭宇,看見他還拉着林靜的手,「呦呦,這還捨不得放開了啊!要牽到什麼時候啊!」
「誰稀罕啊!」林靜立即把自己的手抽了出來,「是他強行拉着我的好不好!」被這個臭流氓一攪和,也不知道師傅去哪兒了,會不會有什麼事。「都怪你!你幹嘛要拉住我啊!現在好了,師傅也不知道去哪兒了!要是我師傅有什麼三長兩短的話,我絕對饒不了你!!」
「哦?是嗎?」鄭宇看着眼前氣鼓鼓的林靜,「我覺得你師傅不會有事,倒是你,可能會出大事!」林靜看着鄭宇說的有板有眼,居然結巴了起來,「我,我會,會有,什麼事啊!」
鄭宇沒有回答,只是打眼向下一掃,林靜順着他的目光看到了自己的手腕。
「天哪!什麼時候腫成這樣了啊?剛剛明明還好好的啊!」林靜沒想到自己的手腕竟然這麼脆弱,「都怪你!臭流氓!你下手怎麼那麼重啊!!」
「所以我現在不是要帶你去醫院嗎?」鄭宇撓了撓頭,好像確實不太好意思的樣子。
「所以,你剛才急着帶她出來,就是為了給她看手腕的傷啊?」時遷好像明白了什麼,接着鄭宇的話茬說道。
「算是吧。」鄭宇想了一下,給出了自己的答案。
「誒,臭流氓!什麼叫算是吧,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林靜對鄭宇的回答很無語。
「在我回答這個問題之前,我覺得你需要先搞清楚一件事情。我記得你好像還只是一個小警員吧,難道你不應該叫我一聲鄭警長嗎?」鄭宇看似建議的話里卻充滿了威脅的意味。
「是嗎?那好吧!」林靜看着眼前這個邋裏邋遢、流里流氣的男人,既然你想聽,我就讓你聽個夠!
鄭宇心裏竟然有些期待,從見面起這個女人就一直帶着刺,這次竟然如此順從!難得難得!還不容他多想,林靜的超大嗓門就傳進了他的耳朵,「臭流氓!臭流氓!臭流氓!又臭又流氓!」發泄完的林靜感覺心情大好。
「好吧。」鄭宇一臉陰沉,轉過身自顧自地說道,「既然你拒絕對我的尊稱,我也拒絕回答你的問題!」說完,就頭也不回地向前走去。
時遷看了林靜一眼,笑了笑便追了上去。
「啊喂,你們怎麼這就走了啊!臭流氓,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哪!你們怎麼忍心把我這個病患扔下啊!等等我啊!」林靜看着兩人的背影,連忙追了上去。
「我們怎麼去啊?去哪家醫院啊?」林靜還不知道要去哪兒呢。
「你們等我一下,我去開車!」時遷小跑着進了停車場。
「到了就知道了!」鄭宇露出了諱莫如深的笑容,不知為什麼林靜老是有種毛毛的感覺。
半小時後,車停在了一家醫院門口。
「我們到了!還不下車?」鄭宇站在車外,看着賴在車上不肯走的林靜。
「你帶我來的這是什麼地方啊?不是說去醫院嗎?」果然自己的直覺是相當準確的,早知道就不該相信這個臭流氓。
「這不是醫院嗎?」
「是……可是這是精神病醫院啊!哪有一個正常人會來精神病醫院看病的啊?」這不是耍人呢嗎!
鄭宇好像想到了一些事情,「這可不一定!」
「什麼啊,亂七八糟的!反正我死也不會進去看病的!大不了腫死我算了!」林靜大有一副慷慨就義的架勢。
「是嗎?那可別怪我沒提醒你……」
「什麼!有話快說,有屁快放!」林靜才不相信他會有什麼有價值的提醒呢。
「也許進去就能看見你想見的人了。」鄭宇故作神秘地說。
「你是說……我師傅在裏面?」林靜有些懷疑。
「還不算太笨嘛!看來找你做助手,還是有點用處的。」
「你還在磨蹭什麼啊!快來啊!」鄭宇說話的功夫,林靜已經打開車門,跑到了醫院大廳門口,現在正衝着鄭宇他們大聲喊着。
鄭宇看着不停揮舞手臂示意的林靜,竟有些哭笑不得。看來,我好像已經抓住某些人的弱點了。
就在他們走進醫院的同時,一輛熟悉的汽車駛出了醫院大門,那車裏的人正是姚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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