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覺得我們之間不平等嗎?」林羽想了想,換了一種說話方式和對方交談,「你知道我是誰,我來幹什麼的,我卻根本不知道你的底細,連你叫什麼都不清楚,這讓我怎麼相信你呢?」
&蘇拉,這是我的名字,大人叫人家蘇拉就行了。」看見林羽和顏悅色起來,蘇拉把椅子往林羽那裏拉了拉,「人家真的是這家店的老闆啊。」
&我好好說話。」林羽覺得自己克制地非常辛苦。
&了,不逗你了,」蘇拉坐直了身子,臉上的媚笑也消失了,「大人這幾天是不是等得有些焦急啊。」
林羽確實有點着急,北齊軍不知道什麼時候就進犯牧蘇了,而從這裏去牧蘇怎麼也要幾天,援軍自然是越早出發越好。
&也沒辦法,默啜軍內部需要協調,等他們協調好自然就好了。」
&羽南那傢伙的鬼話你也相信。」蘇拉撇了撇嘴不屑道,「林都督跟這住幾天了?要是默啜軍隊出動的效率這麼慢,你也別指望他們能有多厲害了。」
林羽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但卻沒有出聲,做了個請的手勢表示自己洗耳恭聽。
&都督你想,高昌這麼多軍馬隨隨便便也拉起五千騎兵了,微吉是在拖時間而已,他在等一個人。」蘇拉見吊起了林羽的興趣,故意在關鍵時刻停了下來。
&誰?」林羽不由得出聲問了一句,絲毫沒發現自己已經落入了對方的節奏之中。
&大人不是說信不過我嗎?」蘇拉嫣然一笑,饒有意味地看着林羽。
林羽笑了一下,這才發現自己被對方牽走鼻子走了,不過他絲毫沒有放在心上:「蘇拉姑娘有事情直說吧,你想得到什麼?」
&然是林都督的人情和友誼了。」蘇拉笑了笑,「你以後自然就知道了。」
&吉要等的人是他兒子,羅阿。」出蘇拉的嘴裏吐出了一個名字,「他兒子是烏雲騎的統帥,平時都在霞奕關外和北齊軍隊作戰,微吉想讓他們西戎的人馬去牧蘇。」
&啜除了西戎還有別的民族?我沒聽說過啊。」林羽有些不解,默啜這種小國難道還是多民族國家嗎?
&啜只有一個民族,但就像你們漢人不也分南人和北人一樣麼,默啜分為西戎、東戎和狄戎。西戎、東戎本為一支,後來分開的,不過最近這兩百多年汗王都是西戎人,東戎逐漸勢微,不對外顯。不過還有一支更可憐的狄戎,只能依附東、西戎來生存,你們漢人估計從沒聽說過這個命運悲慘的狄戎部落。」說着蘇拉的眼眶有些泛紅了。
&拉姑娘,你不會就是狄戎部落的吧?」此情此景,林羽心中已經猜到了七八分。
&錯,林都督沒想過和我們狄戎合作嗎?」蘇拉坦然承認了自己的身份。
&是你們內部的事,我想我幫不了你。」林羽可不是女人的幾滴眼淚就會被輕易打動的,而且他根本不想插手默啜人內部的事情。
&督這話說的太早了,我不來你豈能知道這麼多的內幕,我們以後還有合作的機會。」泰蘇拉說完站起身來,向外走去,她此行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來拜訪林羽的不只有泰蘇拉,第二天,一個精神抖擻的男青年也找上門來了。
&就是林都督,我是默啜汗國的右谷蠡,羅阿。」來訪的男年輕一頭利索的短髮,雖然默啜不講究身體髮膚授之父母,但短髮也是非常少見的。
&不是烏雲騎的統帥嗎?怎麼,還是右谷蠡?」羅阿的這個反差和伯羽南相差太大了,伯羽南那個年紀身居高位還說得過去,羅阿才二十多歲,這就成默啜的三把手了。
&督也知道我是烏雲騎的統帥?」羅阿愣了一下,沒想到對方知道的還挺多。
&還知道你是西戎部落的,伯羽南呢?他是不是東戎的?」林羽翹起二郎腿,搖頭晃腦地說道。
&些都督是不是從伯羽南那裏聽來的?」羅阿自己拖過來一張椅子,自己坐了下來,「烏雲騎是默啜最精銳的部隊,不是東戎的飛蝗騎能比的。烏雲騎已經在趕往高昌的路上,不日即到,都督再耐心等幾天便好。」
&阿大人,你們默啜人派哪支部隊來支援我們,是你們自己的事,」林羽兩手一攤,「我不關心你們內部的事。」
羅阿的嘴角露出一絲笑容,他做出一副「我了解」的樣子,大喇喇地說道:「我不會讓都督難做的,您會滿意烏雲騎的。」
對於羅阿這種自我感覺一直非常好的人,林羽也不知道怎麼跟他搭話才好,他頓了頓,忽然想到一個人,出口試探道:「羅阿大人,你知道泰蘇拉這個人嗎?」
聽到泰蘇拉這個名字,羅阿臉上的笑容逐漸退卻,換上了一副厭惡的表情,他用嫌棄的語氣說道:「林都督也知道泰蘇拉?這個賤貨是不是對您自薦枕席了,我就知道這傢伙只會丟我們王族的臉面。」
林羽有些莫名其妙,羅阿對一個旅館的老闆娘居然有這麼大的怨念,而且他們好像不是一個族的,怎麼會丟王族的臉。
&跟泰蘇拉的關係好像不太好啊,但我聽說她不是你們西戎部落的吧,怎麼就丟你們王族的臉了?」林羽決定趁機挖掘一下默啜王族的內部**。
&督知道的還不少,泰蘇拉是狄戎部落的不假,可是她十六歲就嫁給我父汗,我母親死了以後,父汗直接把她從妃子升為了王后,而且她給我父汗生了最小的兒子,就是我十七弟烏含。」
合着人家還是一家人,那個烏含沒準還是羅阿的王位競爭對手,羅阿跟蘇拉關係不好情有可原。
看到林羽臉上恍然的神情,羅阿冷笑着說道:「都督是不是以為我們是因為競爭王位才關係冷漠的?錯了,泰蘇拉這個不要臉的****跟很多男人勾勾搭搭,丟盡了我們王族的臉。伯羽南就是她的入幕之賓,他們兩個是一夥的,都督千萬別被他們一唱一和給矇騙了。」
林羽心中一凜,昨天晚上從泰蘇拉的話中完全看不出她和伯羽南是一夥的,這幫人真是滿嘴鬼話,到底有幾句是真的誰也不知道。
不過林羽臉上沒有表露自己內心的想法,而是順着對方的話頭說了下去:「漂亮的女人自然不少流言蜚語,右谷蠡親眼見到了嗎?這是若是真的,汗王不可能坐視不理的。」
&親眼見到還能放過他們嗎?我父汗現在是老糊塗了,他現在連王帳都不出,我說的話他只當是耳邊風。」
林羽心中並不認同羅阿的話,他覺得微吉腦子還是很清醒的,這不立刻把自己的兒子給召回來了嗎,不過兒子大了覺得自己的老子不行了是人之常情,他倒可以理解。
&谷蠡大人,我始終想不明白,這次出兵對你們各部落來說有這麼重要嗎,之後貿易的好處完全可以通過政治手段來達成,一定要為出兵的權利爭個你死我活嗎?」從林羽的角度來看,他完全無法理解默啜人爭鬥的動力在哪裏。
&啜和榮漢是不一樣的,都督不清楚也自然。」從話題從泰蘇拉身上轉移,羅阿的語氣重新變得輕鬆起來,笑容也重新回到了臉上。
&不說拿到出兵的權利後在貿易上有更多的話語權,但是出兵的這個名義,就有很大的作用。默啜現在也就和北齊在西戎草原上有戰事,只要這個名義把握在我們西戎手裏,無論東戎在霞奕關怎麼打,收穫的名聲都是我們的,這也是我們西戎一直能佔據王庭重要原因。如果能這次能以東戎的名義出兵牧蘇,伯羽南是肯定要全力爭取的。
不過我們西戎也有自己的打算。靠近牧蘇這塊一直是東戎的地盤,沒有戰事我們西戎也沒理由插手過來。東戎一直有重入王庭的打算,伯羽南也不太安分,如果能以支援牧蘇的理由在我們南邊也駐紮一支部隊,那是太好不過了。所以別說都督只借五千兵馬,就算借一萬我們也是肯的。」
&呵,一萬騎兵我可養不起。」林羽臉上笑着,心裏卻暗罵了一聲,借一萬兵那自己不是前門拒虎後門進狼麼,「不過我感覺蘇拉跟你們這不是一族嗎,她為什麼要勾結伯羽南呢?」
&以我說女人就是頭髮長見識短,她以為伯羽南會扶持她兒子上位,可她不睜眼看看,伯羽南是要自己的當汗王,只是利用她而已。父汗還給了這個蠢女人一定的勢力,你住的這家旅館就是她的產業。」
羅阿正說着話,外面來了王帳派來的傳令侍衛,希望林羽明早前去會見汗王,羅阿便中止了話頭,告辭離開。
&都督,東戎能給你的,我們西戎一樣能給,而且更多,但我們西戎能給予你的,東戎卻不一定能給。我希望你能好好考慮一下和我們合作,這也父汗的意思。」
羅阿遞出右手,伸向林羽,掌心衝上,五指微張,林羽知道這不是打招呼的意思,而是對方想要和他達成協議。他思索了一會,將自己的右手覆在羅阿的手掌之上,倆人的手掌緊緊地握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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