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已是深夜,但外營統領陸雲龍府上的書房內卻是動火通明。外面已經宵禁,榮佖臣一行人冒着極大的風險前來找他,陸雲龍心中知道必然是有大事發生,但當他看見海公公,並從海公公的嘴裏得知皇宮內發生的一切,仍舊是無比的震驚。
&的一下,陸雲龍的拳頭狠狠砸在書桌之上,「韋黨安敢造次。」激憤之下,實木的桌面都被砸出了一個小坑,看得林羽直咂舌,這個外營統領看來也是個高手啊。
&領大人,內營韋氏弟子頗多,錢統領已然受制,只怕整個內營已經成了韋家的爪牙,如今所能倚仗的,只有你的外營了。」看到陸雲龍氣憤的樣子,海公公心下稍安,有了外營的支持,鹿死誰手還未可知。
&外營的士兵都駐紮在城東,城門都由內營掌握,如今全場都已宵禁,別說讓軍士進城,就是我的命令也送不出去啊。」陸雲龍揪着頭髮,憂心忡忡道。
&個毋須擔心。」榮佖臣突然插了過來,「陸統領,您寫一封親筆書信,連同兵符交與海公公,我自會派人送他出城。只是您這裏馬上也會不安全了,還請早做打算。」
&要出去了,太子那邊怎麼辦?」海公公最擔心的是太子的安危。
&公公你把太子藏匿處告訴我,我跟林羽去接太子,護送他前往東陽門。在東陽門旁邊還有一處可藏身,陸統領隨我的人先行前往此處等待部下進城,我也會帶太子前來此處會合。如若情況有變,我會發煙花通知你們。」榮佖臣說罷把頭轉向林羽,充滿信心地說道:「護衛太子,人數宜精不宜多,林羽的手下皆是西北軍的精銳,而且都忠誠可靠,我和他去救太子足矣。」
林羽心中雖然十分感激榮佖臣對自己的信任,但畢竟他說過只會以私人名義幫助榮佖臣,所以偷偷潛回驛館的林羽召集了自己手下的白毦兵,態度認真地說道:「各位弟兄,我現在要去救一個人,希望各位能夠助我一臂之力,但這次行動是我的私人行為,你們可以選擇不去。我先說清楚,今天晚上將會非常危險,你們可要想好了。」
&公,你這是什麼話,你有事便儘管下令,哪有公私之分。」陳到說着取出被封上的武器箱,一把撕開封條,「今晚無論多麼危險,白毦親衛追隨您赴湯蹈火。」其他的親衛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從箱子裏拿回棗木槊,披上鎧甲,背起自己的重劍,準備出發。
海公公藏匿太子的地方靠近皇宮,離驛站還有很遠的距離,林羽一行這回有二十多人,顯然是很難再隱藏自己的行跡,林羽乾脆不再躲躲藏藏,全速前進,但很快就被巡夜的禁衛軍發現了。
&住,什麼人?」巡邏隊領頭的隊長向林羽等人喊道,「現在已經宵禁了,你們放下兵器,跟我走。」白毦兵白色的裝束在晚上十分惹眼,這隊全副武裝的士兵明顯不是善茬,禁衛軍的士兵們也緊張起來,握緊了手中的武器。
&動手,大家自己人。」林羽從白毦親衛中走出來,掏出了自己的腰牌,「我們是西北軍的,今天晚上這麼黑,元帥心裏有些不安,我們接到命令前去守衛元帥的府邸。」
確信林羽的腰牌無誤後,對方領隊的隊長向林羽行了個軍禮,將腰牌遞還,但他的心裏卻犯了難,這隊西北軍的士兵明顯犯了宵禁,自己要放他們走的話,肯定是違反規定的,但是不放他們走的話,萬一他們真是去元帥府上,到時西北軍肯定不會放過自己。
一旁上京府衙隨行的公人像是看出了隊長的難處,他悄悄靠過去,輕聲說道:「大人今天是頭一次執行宵禁吧。」看到對方驚奇的眼神,他只是微微一笑:「以往宵禁後出門的人也不是沒有,誰家還能沒有個難事呢,如何處理就看人家的身份地位了。對方是西北軍的人,又是一位將軍,咱們賣個人情給他便是,回去的時候您跟上峰說下此事就成了,他們都是明白人,不會為難您的。」
隊長皺了皺眉,他其實還帶着抓捕一個老太監和一個男子的任務,府衙的公人並不知此事,在非常時期,平常的普通之事就會變得不普通了。
&將軍,能否讓我看一看你的屬下?」隊長最終決定還是查看一下自己要抓的人犯是否在隊伍中。
林羽點頭應允,禁衛軍的士兵便揚着燈籠仔細查看隊伍中的每個人,直到最後一個士兵搖着頭回來,隊長也長長地出了口氣,要真讓他在林羽的隊伍中發現了人犯,自己這點人估計不是人家的對手,到時他可就真只能以身殉職了。
&好意思,林將軍,您可以走了。」巡邏隊的隊長揚了揚手,示意手下讓開道路,林羽也向他行了個禮,帶着部下離開了。
在之後的路上,林羽等人又遇上了幾波禁衛軍,但都被林羽有驚無險地通過了,再穿過了幾條巷子,榮佖臣示意海公公所說的藏匿處就在前方。
&公公肯定會在附近安排人監視情況。」榮佖臣說着有節奏地擊了幾次掌,果然一個黑影竄了過來,林羽等黑影近前來才赫然發現這人居然也是一個太監。
榮佖臣將自己的信物丟過去,開口問道:「太子何在?」
來人仔細檢查過榮佖臣的信物,並未回答他的問題,而是東張西望道:「海公公怎麼沒有跟你們一起來?」
&公公去外營搬救兵了,讓我們來營救太子。」榮佖臣有些不耐煩,顯然對對方沒回答自己的問題有些生氣,「快帶我們去見太子。」
&隨我來。」說着對方就像貓一樣輕盈地沒入了黑暗之中。
在黑暗中七拐八拐了幾次,林羽等人來到了一座小院門前,裏面一片漆黑,根本看不清裏面的情形,裏面的人聽得外面傳來的信號,才小心地打開了門,榮佖臣當先走了進去。
院子很小,容不下這許多白毦親衛,林羽便打個手勢,陳到領着白毦兵們便四散開來,對這一區域進行監控佈防,林羽這才轉身隨榮佖臣一同進入小院。
房子裏的人只在內間才點了一盞小小的油燈,四周的窗戶都被被褥糊上了,怪不得外面一點光線都沒有,太子坐在一旁,神色比較鎮定,雖然身處險境但並未慌張,可以看出經過了最初的慌亂,他的心緒也已經平靜下來,畢竟是皇儲,有幾分他老子的氣魄。
&兄,你沒想到最後要靠我來救你吧。」榮佖臣走入房間,對着太子也有幾分感慨。
&是哪位皇叔的兒子?」榮佖騏看着榮佖臣眼生,怎麼也想不起自己還有這麼個堂弟。
見太子不認識自己,榮佖臣自嘲道:「殿下當然不記得我,我是御親王那個有辱門風的兒子,你怎麼可能和我打交道。」
屋內除了榮佖騏外,其餘人都是密諜,不過他們都是太監,榮佖臣在密諜中職位也比他們高,所以當仍不讓擔起了領導者的責任,不過他想帶着太子離開時林羽攔住了。
&兄弟,等會再走。現在外面都是抓我們的人,我們很容易被人發現了,待到外營進攻的時候我們再乘亂逃走比較好。」
外營的軍營離東陽門也有近十里地,海公公在密諜的幫助下偷偷出了京城,一路施展輕功向外營飛馳而去,饒是他武藝高強這十里地飛奔下來也累得跟死狗一樣,等他到了大營門外,癱坐在外面站不起身來。營門值夜的哨兵便將這個穿着太監衣服的公公抬到了今夜值守的旅管李長生面前。
李長生是外營統領陸雲龍的外甥,年紀輕輕已經位列將領之席,可惜他在冬狩前兩個月滿了三十歲,要不也是這次冬狩的年青俊逸之一。李長生身材挺拔,外形陰柔,比許多當紅的名妓還要漂亮上幾分,只是一雙桃花眼流露出的陰狠之色讓人不寒而慄,連他的手下都不敢抬眼多看幾下這位漂亮的將軍。
&軍,這位公公手中的兵符無誤,書信也確實統領大人親筆所寫,只是他說的話叫人委實難以相信。」一位校官將驗過的書信與兵符交與李長生,但他卻並不能完全相信海公公所言。
&們依統領之令行事便是,至於其他的不需要去想。」李長生治軍嚴厲,對自己嚴格要求,每逢當值他都是全身甲冑,劍不離身,說話間他已經聚齊了自己的親兵,「馬上擊鼓傳令,各營值守官來我這裏集合,三通鼓內不到者,按軍法行事。一炷香內,全軍做好準備出發,隨時待命。」
&是……」
不待手下說話,李長生只是投去一絲注視的目光,便把說話的校尉激得打了一個冷顫,趕忙閉口,下去執行命令了。
&將軍果然是雷厲風行。」海公公沒想到這個漂亮的男人作風居然如此果斷,「只是上京城高牆厚,將軍想要奪城還要好生計議一番才是。」
&妨。」李長生露出了嘲弄的神色,「之前內營給我送了批器械過來,這下正好拿來試試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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