狹小的巷子不是說話之處,林羽找了間客棧安頓下來,便讓孫錢去把王虎尋來一塊敘話。這兩人是林羽最早的心腹,雖然由於能力一般的關係他一直都沒太重視二人,但最早兩個字還是能勾起他不少回憶的。
袁煥對剛才發生的這一切還一頭霧水不明所以,他猶豫地對林羽說道:「林大哥,你跟這人好像交情不錯啊,他可是西原城的守軍,能信得過嗎?」
&放心,這二人是最早追隨我的老部下,在西原的時候就跟着我了,不會有事的。對了,他們也算你的老部下了,你當白將的時候,我是什長,他倆都在你手底下啊。」
袁煥努力地回憶了下,搖着頭說道:「不記得了。」
&關係,你知道他們不會出賣我就對了。」林羽對孫錢、王虎二人的忠誠還是有信心的,但信心源自何處又無法對袁煥言明,只能在口頭上一再保證。
直等到太陽落山,王虎才跟着孫錢姍姍來遲,一進門,他看見林羽納頭便拜:「屬下來遲,還請主公恕罪。」
一旁孫錢連忙替王虎解釋道:「主公,王虎是因為當值必須等到城門關閉有人換崗才能離開,並不是故意要怠慢主公的。」
&了,好了。我是那種不明事理的人嗎?」林羽扶起王虎,問起了他們的經歷:「斗宿旅在黑沙城被殲滅以後,我一直以為你們已經殉國了,你們怎麼會成為西原的守軍?」
孫錢的口才好一些,於是他開始為林羽講解他和王虎的經歷,原來斗宿旅在黑沙城並未被全殲,有一部分突圍而出,孫錢和王虎便是這一部分中的。那段時間,漢軍接連敗北,潰敗的退兵到處都是,王虎和孫錢被西北軍收攏之後送到西原整編,在歷經數次戰役之後,二人憑藉着軍功晉升,如今王虎已是都尉,孫錢則是白將。由於二人所在的部隊此刻正在西原駐紮,被朝廷編入了李東升部下,防備牧蘇軍的進攻。
&公,我和孫錢早就想去投奔您了,只是我二人一來受職責所累無法脫身,二來官職低微幫不上主公什麼大事,所以暫時棲身在西原,如今重遇主公,正是重歸主公帳下的大好時機,此乃天意啊。」等孫錢說完,王虎連忙補充道,在他看來,這都尉不當也罷。
聽了孫、王二人的話,林羽並沒有立即回應他們,而是坐在原地思索起來,他覺得這兩人倒是可以作為西原防禦上的漏洞利用一下,於是他問道:「你二人現在負責什麼?」
王虎連忙答道:「我二人現在屬於驍騎衛蕭南風部帳下,北邊三個門都是驍騎衛的轄區,屬下作為楊武校尉的副手協助負責其中迎翼門的守衛工作,平時楊武也不怎麼來,基本上是我在做事,孫錢現在也在我手下。」
林羽撫掌大笑:「真是天助我也。」
說完他把聲音壓下來,對王虎、孫錢說道:「你二人何日同時當值,可有把握半夜打開城門放大軍入城?」
王虎隨即意識到了林羽的想法,他呼吸急促起來,有些緊張地說道:「這個不成問題,孫錢過幾日便有一班夜間當值,我值守好說,與人換個時間便可。」
倒是孫錢沒王虎這麼樂觀,他不無擔憂地說道:「我手下士兵卻不都是心腹,若是沒有合適的理由半夜開門難免讓人起疑,即使能開,怕是被有心人發現了也會示警。」
&事哪能都有十足的把握,何況是這樣的大事,有一成把握就足以讓我們冒險了。」林羽向來就是實力不夠拿膽量湊,兵行險招他又不是第一次干,他豪氣萬千地說道:「你二人帶着心腹人馬爭取片刻時間變成,實在不行我們強行武力奪取城門也行。」
吩咐完王虎二人,林羽扭頭對袁煥說道:「小煥,你明天便回,把你那四旅人馬趕緊帶過來。現在我帳下也就你的角木旅騎兵多些,你對西原城也熟,到時你親率騎兵以最快的速度拿下李東升,西原守軍自然不擊自潰。」
和袁煥約定暗號之後,王虎、孫錢便告退了,這時袁煥才不無擔憂地對林羽說道:「林大哥,這兩人離開你這麼久了,還靠得住嗎?萬一突襲失敗反中陷阱,那我們的大軍就危險了。」
&不用擔心,他們要是有異心,根本不用這麼麻煩,直接帶人把我抓去送給李東升不就行了。」林羽毫不在意地說道,「何況我就留在這裏,你進攻前派人來城裏找我探探消息不就成了。」
&麼?」袁煥吃了一驚,「你留在城裏?那怎麼行,太危險了,不如讓我留在西原,大哥你出去調遣兵馬。」
林羽心想那是你的人我怎麼調得動,但他沒說出來,而是勸道:「偷城是極其危險的事情,四旅人馬都是新加入牧蘇軍,你這個主將不回去指揮軍心肯定不穩,所以你必須回去。而且你跟王虎等人也不及我熟,咱們各自帶熟悉的人干該幹的事,這才能保證勝利。」
&是……」袁煥爭辯道。
&什麼可是。」林羽打斷了袁煥的話,「你想說什麼我都清楚,現在的牧蘇軍不是當初的西北軍,不能按以前的經驗來打仗了。這就算我給你下的命令吧。」
袁煥不說話了,默然不語認同了林羽的主意,轉身出門了。
接下來的幾天裏林羽一直在客棧待着,不過他也沒閒下來,客棧的大堂里吃飯的人很多,時常可以打探到不少西原城如今的情況,即使沒用,那些趣聞也可以解解悶,打發打發時間。
一日林羽正在大廳喝茶,聽得外邊雞飛狗跳,一個採買的小二拎着籃子快步跑了進來,嘴裏大喊着:「掌柜的,不好了。」
正在擦桌子的掌柜一把揪住小二,一個大耳颳走就扇上去了,還一邊嘟囔着:「你大爺我好着呢,你個狗東西,你才不好了。」
小二哎呦一聲,沒顧上自己被扇的臉頰,委屈地說道:「掌柜的,是真不好了,有一股兵馬殺到西原城外了,城門都關上了,你看街上那叫一個亂啊,又要打仗了。」
&掌柜的一驚,手中的毛巾掉到了地上,他連忙撿起來問道:「來的是哪路神仙,有多少人啊?」
小二不過是在路上道聽途說罷了,他連城外人馬的影子都沒見過,但看着店內眾人的目光都盯在自己身上,他不自覺地挺起胸膛,吹起了牛皮:「雖然我不知道是哪路英雄,但外面的兵馬是人山人海啊,一眼望不到邊,豎起的槍尖就像茂密的樹林,奔跑的戰馬就像天邊的烏雲。我看有好幾萬人,不對,至少有十萬。」
一名食客不屑地笑了笑:「十萬人算什麼,當初桓羅人二十萬大軍都沒拿下西原,西原城根本就打不破。」
另一桌的一名食客馬上反擊道:「那是因為守城的是袁牧春將軍,現在李東升打過勝仗嗎?他可靠不住。」
就在大堂的食客分成兩派爭論不休的時候,客棧掌柜又急急忙忙出去了,有相識的食客攔住他,好奇地問道:「掌柜的你這是要去哪啊,現在外面可亂了。」
&去買米啊,這一打仗,米不得又漲價了。」掌柜來不及停下來寒暄,只丟下一句話,便風一般地消失在眾人的視線里。
客棧掌柜的話一下點醒了還在互相爭論的食客,他們紛紛結賬,也衝出客棧,步老闆的後塵,買米去了。
剛才還熙熙攘攘的大堂一下子就剩連林羽在內幾個稀稀拉拉的食客,林羽待着也無趣,便起身上樓回房去了。沒過多久,王虎和孫錢便帶着興奮地表情趕來見他了。
&公,孫錢明晚當值,我也已經和人調換了值守日期,這幾天都是我當值,咱們這便派人通知袁小將軍明晚賺城吧。」看王虎的表情,他已是摩拳擦掌急不可耐了。
林羽點點頭,問了一句:「你們這些天沒有走漏風聲吧?」
&麼會呢,我和王兄弟沒對任何人說這事。」孫錢連忙道。
林羽當即拍板道:「好,那你們送一名我的親兵出去給袁煥報信,這個可能做到?」
&個簡單,」王虎拍着胸脯說道,「雖然城門已關,但要送個人出去也不是什麼難事,此事包在我身上。」
第二天晚上是個春寒料峭的夜晚,到了半夜更是冷得厲害,加上沒有月亮,城樓之上黑漆漆的如同冰窟一樣。在門樓和門洞裏執勤的士兵還好,可以烤火,但在城牆上吃風的士兵就不一樣了,冰冷的鎧甲仿佛透過一層層的布料,把寒冷滲進了骨頭。
有兩個士兵看着左右無人,偷偷從衣服裏面拿出一個酒囊,打開喝了幾口,再搓了搓手,感覺身體的溫度又回來了。
&們好大的膽,居然在當值的時候喝酒,你們還要不要命了,要是被王都尉看見了,軍法可繞不了你們。」
幾個湊過來喝酒的哨兵冷不丁聽到後面有人喝斥,嚇得手一哆嗦,把酒囊掉在地上,灑了不少酒,其中一人看見說話的人是自己的長官孫錢,連忙撿起酒囊,遞給他。
&老大,這天怪冷的,兄弟們喝口酒,暖換身子。」
孫錢沒有去接酒囊,而是拿着火把向城樓走去,只聽得他說道:「你們冷便去城樓裏面烤烤火,我在外邊看着。」
幾個兵丁情知孫錢是網開一面了,連忙抓起酒囊,匆匆跑到城樓裏面去了,一時偌大個城樓外面,就剩得孫錢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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