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限打工 第十六章師叔的氣息

    在一處並不寬廣的空間裏，對峙的雙方正懸浮於半空之中。

    位於左邊的，是一位披頭散髮的粗獷男子，虬須濃密，錦衣袍服，即便目前的境地有些狼狽，但眉宇間那副高高在上的作派卻是不改，一見便知是頤指氣使慣了的上位者。

    此人名叫羅如烈，乃是仙劍奇俠傳三主線出現的反面劇情人物，霹靂堂的副堂主，邪劍仙的幕後手下，與景天一行人作對，期間險些搶走土靈珠，破壞雪見奪回軀體，最後被花楹撞下冰河，生死未卜。

    現在看來，當時羅如烈是掛掉了，不過死亡後轉成的魂魄形態還擁有着不俗的力量，不像普通人類那樣被鬼卒輕易地攝走，進入鬼界投胎轉世，或許與邪劍仙灌輸邪氣，形成的半人半妖之體有關。

    怪不得將軍冢內徘徊着那麼多鬼卒，起初高旭還以為是來抓捕骷髏將軍的，實際上這跟現代警察蹲點守候在通緝犯的家門外是一個道理，它們等待的是羅如烈歸來！

    當然，黑白無常那種級別的鬼卒，即便等到了，也根本奈何不得羅如烈，所以真正起作用的，還是右側的一對男女。

    男子二十歲出頭的相貌，長發高高束起，輪廓稜角分明，飄逸的流海，略帶憂愁遙思的眼神，顯得微微有些老成，白色的長衫，鑲嵌藍邊，典型的瓊華派弟子裝束。

    女子嬌小俏皮，藍白服飾，淺黃飄帶，紫色的頭髮編織出了兩個可愛的頭節，一手執劍，一手提着一隻蟲籠，顯得有些怪異。

    懷朔璇璣，仙劍奇俠傳四中的兩位悲情人物，給人印象極為深刻的一對配角，與劇情主角雲天河、韓菱紗、柳夢璃同輩，是慕容紫英的師侄。

    懷朔在幻瞑界之戰中，為了保護慕容紫英而死，璇璣則在瓊華飛升，崑崙冰凍，於冰雪中死在懷朔房外，手裏就拿着懷朔給她的蟲籠……人死如燈滅，陰陽相隔，再無重逢的可能，這是普通世界的觀點，在仙劍六界裏，顯然並非如此。不過鬼界何其大，又有十座閻王殿，懷朔璇璣並非死在一起，能夠再遇，且一併成為高等的鬼差，期間不可能沒有發生什麼！

    不過現在更為關鍵的是三人……哦不，三位鬼族的大戰！

    羅如烈生前最為強悍的階段，是為三難度六階boss，擁有二次變身的手段，威勢無窮，連景天一行都被拖得精疲力竭，可惜死亡後，陰氣佔據全身，與霹靂堂的武學相斥，三大殺手鐧烈火殺陣、流行火雨以及星沉地動廢去兩招，僅餘星沉地動，實力大幅度滑落，差不多與石長老相仿。

    懷朔璇璣則是雙劍合璧，依舊施展瓊華劍法，這兩位生前實力並不如人意，在同輩中屬於墊底的存在，成為鬼族後，倒是有所精進，一套三才歸元劍同進同退，配合得默契異常，佈下的幽藍光幕猶若大海般潮湧翻騰，一時間居然將羅如烈牢牢地壓制住。

    若換成五十年前，羅如烈虎落平陽被犬欺，肯定是氣得暴跳如雷了，但此刻他的臉色卻頗為平靜，似乎在等待什麼。

    果然，數招過後，懷朔璇璣的臉上湧起焦慮，終於望向在傳送點旁觀戰的高旭，微微打量了下，發出請求道：「朋友看來亦是修仙問道之輩，此鬼不服鬼律，四處為禍，力所能及的話，還望助我們一臂之力！」

    「放心吧，他跑不了！」高旭微微一笑，背於身後的左手紫芒閃過，若流星競逐，燦爛難言，在羅如烈身邊佈下了數道星辰般的印記，化成一道紫電雷網，將他逃逸的退路統統封死。

    「沒用的，你們困不住我，沒人困得住土靈珠！」羅如烈先是一驚，很快又鎮定下來，冷笑道。

    「哦，是嗎？」高旭丟下三個字，竟然轉身踏入傳送點，沒多久光芒閃過，趙靈兒、貂蟬的身影已然出現在這處空間裏，青瑤則暫時收入天書，以免被大戰波及。

    「這！這是紫萱的氣息……不，不可能啊！！！」鬼族對於氣息的感知程度是六族中最為靈敏的，趙靈兒甫一現身，羅如烈的面色立馬劇變，不可置信地大吼起來。

    紫萱的名字入耳，趙靈兒身子微微一顫，若有所覺，旋即下意識地縴手一指，一枚土黃色的珠子便從羅如烈的懷中飛出，起初光華內斂，絲毫不泄，但漸漸的，泛出了一股厚重的驚天靈力，四溢擴散。

    「不！可惡，可惡的女媧一族！！可惡啊！！！」羅如烈瘋狂了，他剛剛入手土靈珠，一直在分心溝通珠內的靈力，準備以土靈珠的挪移之力脫離此處，逍遙自在，再不受鬼界管轄。

    不料五靈珠乃是女媧凝鍊，神族使得，仙族用得，就連人族都可以催動無阻，唯獨鬼族的陰氣不適合引動靈力，羅如烈耗費了極長的時間，都未能如願，而懷朔璇璣追上來不說，連女媧族的後人竟然都出現了！

    眼見着土靈珠在趙靈兒女媧之力的召喚下，飛速向其投去，脫身希望逝去的羅如烈霍地仰天巨吼，全身肌肉膨脹，骨骼咯勒作響，鬚髮如鋼針怒豎乾張，神情匪夷恐怖，宛如一個充滿了空氣的氣球。

    「死吧！」高旭豈容羅如烈狗急跳牆，進行變身，拼得魚死網破，見貂蟬護在趙靈兒身前，免除後顧之憂，魂力毫無保留地湧出，純陽白芒暴綻射現，化為一道光柱，直接貫穿了羅如烈整個身體。

    「啊啊啊啊啊！」一道慘呼與兩道驚呼同時響起，前者自然是悲劇的羅大堂主發出的，後者卻是被天穹華煌劍氣逼至一邊的懷朔璇璣，璇璣活潑的聲音急急地響起：「這位大哥，還請手下留情，我們需要帶他回去復命！」

    「大哥可當不起……你們都五百歲了！」高旭歪了歪嘴角，斜了眼羅如烈，暗道，「手下留情倒沒必要，秒殺boss，我可未有這麼大的能耐~」

    話雖如此，這一招天穹華煌劍訣已然將羅如烈最後的反抗擊得粉碎，這位鬼界的通緝犯流竄數十年，終於到了繩之於法的時候！

    當羅如烈全身上下被貼滿縛鬼咒，不甘的咆哮慢慢低沉後，懷朔璇璣上前施禮，對高旭和趙靈兒表示了由衷的感謝。

    在得知了懷朔璇璣的身份，趙靈兒滿眼都是好奇，不明白為何真正的鬼族與想像中有那麼大的差別，從外表看起來與人類毫無二致。

    璇璣眼睛彎了彎，察覺出了趙靈兒的疑惑，主動伸出手來和她握住，一股冰寒徹骨的寒氣立即襲至，趙靈兒哆嗦了一下，往高旭身後縮了縮。

    懷朔嘴角一動，似乎想斥責璇璣不能如此淘氣，對恩人無禮，但最終化為無奈的一嘆，看來數百載歲月下來，對於璇璣的寵愛依舊沒有半點消退……「高少俠，璇璣的脾氣就是這樣，還望海涵！此次我們奉命捉拿羅如烈，眼看期限將至，不得不回歸鬼界，幸得你們相助，大恩無以為報，小小謝禮，不成敬意，請笑納！」這樣一來，不表示表示就說不過去了，不是每一位鬼差都像雷元戈那樣吝嗇的，懷朔從懷中取出三樣東西，遞了過來。

    高旭接過一瞧，卻是一打縛鬼咒，一截穿越結界用的翳影枝和一柄瓊華劍印，懷朔的出手不可謂不大方，誠意十足。

    高旭也不矯情，欣然收下，卻注意到璇璣注視着那柄瓊華劍印的眼神變了變。

    「懷朔，那是師叔留給我們的唯一信物了，你怎地給了他們？」璇璣是藏不住話的人，哪怕有懷朔的傳音提點，也憋到差點內傷，甫一帶着羅如烈和高旭一行人告別，就劈頭蓋臉地發問道。

    「我在高少俠身上感受到了師叔的氣息，雖然很薄弱，但確信無疑！」懷朔臉色沉凝，一語在璇璣心裏宣起了巨大的風浪，她立即抓住懷朔的衣袖，激動地囔囔道，「真的是師叔？師叔成仙了，享有千歲之壽，確實有可能在人間出現啊！怪不得，你騙他們說我們在陽間時限要到了，好聰明！」

    「慚愧！」懷朔嘆了口氣，溫柔地摸了摸璇璣的額頭，「放心吧，我們令黑白無常將羅如烈壓回鬼界，跟住高少俠，定能見到師叔的，替你圓了夢想！」

    此言一出，璇璣陡然間安靜下來，凝視着懷朔，突地展顏一笑，靠入他的懷裏，輕輕地道：「見到師叔，我得先為當年的不懂事誠懇地道個歉，再告訴他，我現在雖然變成鬼了，卻比做人還要開心，因為你可以時刻陪着我，永永遠遠地不分開……」

    一陣光芒閃過。

    四道身影出現在黑水鎮的邊緣。

    「哇，好方便的珠子，靈兒靈兒，以後你每天就能飛不同的地方，吃不同的特色小吃了！」青瑤首先大呼小叫起來，首先考慮的也是老本行——吃！

    「靈兒妹妹真是好本事，若是在我們的世界裏，此招一出，必定攻無不克，戰無不勝！」貂蟬對土靈珠的瞬息傳送帶來的高機動性表示羨慕，她畢竟剛剛離開戰亂紛爭的三國時代，觀念一時之間是扭轉不過來的，立即聯想到了戰爭上面。

    「靈兒姑娘，你現在感覺如何？」高旭則關注趙靈兒女媧之力的覺醒，原劇情里，趙靈兒因為懷有身孕，提前激發了女媧之力，無法控制自如，現出蛇身，自卑離去，間接導致了隱龍窟蛇精狐妖夫婦的死亡，這種情況無疑對誰都不好！

    所以高旭迫切地得到土靈珠，正是準備籍由靈珠之力，讓趙靈兒循序漸進地開發出體內巨大的潛力，逐步提升實力，別跟三級跳似的，反受其累。

    「高大哥，我感覺到了腦海中多了一些東西，越來越多，唔……好難受！」趙靈兒先是興奮地體悟着靈珠之力，隨後眉頭一皺，痛苦地哼了哼。

    高旭見了趕緊讓趙靈兒收起土靈珠，把目前所激發的力量掌握後，再徐徐圖之，待趙靈兒閉目凝神，恢復正常後，向着玉佛珠問道：「小石頭，你可知道附近還有什麼作惡的妖物？」

    「北邊四五里地的山中有一頭嘯狼，常常殘殺路人，西南霧林里住有一條鱗蛇，每隔月余就會出來覓食，曾經吞食十數孩童……」

    小石頭如數家珍地將附近的妖物詳述了一遍，高旭一一記下，冷聲道：「身為蜀山弟子，只會在城裏守株待兔？說不得，我要教教你真正的降妖除魔是怎麼做的了……」

    蘇州城中，魁梧大漢摸了摸發紅髮燙的耳朵，喃喃自語道：

    「這是誰又在想我啦？鐵筆那小娃剛剛得了法器，難不成就被他糟蹋掉了？唉……很不好的預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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