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限打工 第五章恐怖的蝴蝶效應

    「西門隊長，我都已經把你們帶進來了，求求你，放我回歸空間吧！」

    盛漁村的碼頭上，朱皓站在西門郁身後，彎着腰，苦苦地哀求着，那模樣，就恨不得給跪下了。

    「朱皓，沒有我們的救濟，你絕對活不到下個月，這回總不會再有混戰掉落的寶箱給你白白撿便宜了吧……」西門郁沒有回頭，淡淡的聲音響起，卻是一言擊中了朱皓的死穴。

    朱皓面色慘白得駭人，喃喃道：「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可是……可是……」

    「可是你害怕高旭？怕得連一支正式團隊對你伸出橄欖枝，你都不敢接受？」西門郁以一種恨鐵不成鋼的語氣嘆息道，「你知道我為什麼明明擁有沈青峰這張好牌，卻不善加利用，反而讓他直接進入林家堡，被高旭拿來做踏腳石？」

    朱皓愣愣地搖搖頭，也不知道到底聽沒聽清楚西門郁的話。

    「因為高旭為了得到林月如，林天南是繞不過去的一道坎！他想要討好老丈人，就得在沈青峰身上做文章！嘿！」西門郁冷冷地一笑，語氣裏帶有一股盡在掌握的鎮定感，六神無主的朱皓聽了，都不自覺地平靜下來。

    「瞌睡有人送枕頭，是誰都期盼的好事！高旭只要有一條主支線任務與林天南的好感度或林家堡的聲望有關，便肯定會想當然地認為這是空間給予的機會，又豈能料到是我這位情敵花費大代價送過去的？」

    西門郁說到這裏，轉過身來，盯住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朱皓，望着他眼中怔然的神情，失笑道：「我和你講這些，你恐怕也聽不懂，不過我需要你明白一點，高旭……絕非不可戰勝！他上一回沒有殺你，便是極大的敗筆，而有了你，我們也就掌握了巨大的主動！」

    朱皓被帶了下去，掠影團隊副隊長，亦是西門郁最信任的隊員邊常有翻着白眼道：「隊長，這人簡直是一灘扶不上去的爛泥，根本沒必要對他浪費口舌啊！依我看，他的作用反正沒有了，不如殺了，免得成為拖累！」

    「不，正是因為朱皓一無是處，我才要留着他！」面對自己人，西門郁再不掩飾，平靜的面容立即變得無比陰狠，一字一句地道，「等高旭在林家堡與沈青峰玩得開開心心，我就領着趙靈兒大搖大擺地出現在林家堡，再用李逍遙奪下比武招親的勝利，最後讓朱皓登場，讓他知曉這一切的一切，都是一個廢物造成的！他失敗的根源在一個根本不入眼的廢物，這是多麼地樂極生悲？！哈哈，哈哈哈哈！！！」

    邊常有眼中掠過奇怪之色，西門郁和高旭明明素未謀面，哪來這麼大的怨氣？這種處心積慮要讓對方痛苦萬分，簡直就是不共戴天之仇了，至於嘛……邊常有不知道，仇恨有時候滋生得真的很奇怪，也許因為一個莫名其妙的原因，便能達到刻骨銘心的地步。錢盈時晏報告回去的諸多資料，西門郁最關心的不是高旭達至二難度的強大實力，而是天行團隊的隊員——全部由劇情女主角組成的隊員！

    「你妹的，無限世界也敢開後/宮，當是娛樂來的嗎？不怕天打雷劈？」這是西門郁心底第一句話，而緊跟着的第二句話便是，「高旭可以拿劇情女主角開後/宮，我為什麼不可以，我又有哪點比他差？？？」

    人類的嫉妒與攀比心理一旦生出，那絕對是一件可怕的事情，西門郁在未入空間前出身世家，犯罪世家！走私、販毒、聚賭、放高利貸、綁票、逼良為娼樣樣都做，他們家族的崛起沾滿了無數人的鮮血，是用無數人的痛苦構築了家族的繁榮，這樣的環境下長大，西門郁的人生觀價值觀如何，就不言而喻了……大家族培養出來的子弟，不是紈絝便是菁英，這不僅得益於見識認知面的廣闊，還和大家族裏面殘酷的內鬥有關，尤其是西門郁的家族，講得直白些，裏面的殘酷血腥不比主神空間好到哪裏去！

    有鑑於此，西門郁進入主神空間後，又怎能不如魚得水？在神選者聯盟五大正式團隊中，掠影團隊是經歷劇情世界最少的，換而言之，懲罰幅度也最低，別的團隊一心一意掛念着守關boss的成敗，西門郁可不着急！

    西門郁這個人骨子裏面有一種挑戰欲，完成轉正任務，成立了正式團隊後，他便覺得日子無聊起來。天行團隊通告，隱雲金貅在王潺的挑唆下去挑戰高旭時，掠影團隊恰好在劇情世界裏，錯過了這個機會，否則王潺肯定找更強悍更好鬥的西門郁去對付高旭！

    王潺死不瞑目，他的這個遺願倒是得到了實現，西門郁果然對上了高旭，不是由於神選者聯盟的榮譽，也不是因為江哲團隊服務的二難度強者白罪許下了好處，就是五個字——羨慕嫉妒恨！

    「高旭，你能得到手的妹子，我也能，而且我還能比你做的更好！你只敢打林月如的主意，我連趙靈兒都敢碰……」熊熊的鬥志在胸腔內燃燒着，換成以往，西門郁根本不可能在碼頭乾等人，但現在他卻甘之如飴，沒有絲毫不耐煩的神情！

    但是左等右等，右等左等，應該出現的黑苗頭領和他的兩名手下就是不見身影，脾氣急躁的邊常有不時地望着一塊造型奇特的腕錶，嘟囔道：「主線劇情都開始一個時辰啦，李逍遙羅剎鬼婆的噩夢早就被打醒了，怎麼還不來？隊長，難不成他們走了後山十里坡那條道？」

    「不會！」西門郁微微搖了搖頭，篤定地道，「那是白苗族的路線，阿奴的相關支線就是從那裏觸發的，在仙靈島劇情開啟前，黑白苗兩方沒有見面的機會，否則還不拼得你死我活！」

    西門郁話音剛落，團隊頻道裏面已經傳來了隊員焦急的驚呼聲：「隊長，酒劍仙來了，但，但是李逍遙……李逍遙沒給他酒喝！！！」

    「你說什麼？」西門郁淡定的臉色立馬變成了蛋疼，險些沒有一頭栽進前面的湖水裏面。

    仙劍原劇情里，李逍遙被李大嬸用鍋鏟敲醒了行俠仗義，仗劍除妖的美夢後，黑苗三人組恰巧來投宿，同時酒劍仙也出現在門口堵路，問李逍遙討酒喝，李逍遙起初不肯，還是黑苗頭領喝不慣李大嬸摻了太多水的酒，囔囔着不要，李逍遙廢物利用，方才給了酒劍仙酒水，打發他離開。

    這裏面存在着一個問題——以李大娘的吝嗇，在沒有客人上門的情況下，李逍遙是甭想糟蹋一滴酒水的，更別提浪費給醉酒道人了！

    於是，酒劍仙這位世外高人此次便被徹底地忽略了……「隊長，這不算什麼大事吧！李逍遙是主角，肯定能獲得酒劍仙傳承的，就是個遲早唄！」邊常有倒是依舊淡定，誰都知道，酒劍仙傳授李逍遙御劍術，不是因為那一碗水比酒多的酒水，而是看李逍遙骨骼清奇，天資聰穎，不忍良才埋沒，動了收徒的念頭。

    但凡高手，收徒總是要裝裝/逼，考驗考驗的。酒劍仙第一步考驗的是李逍遙的惻隱同情心，客棧的經營情況很差，換做旁人，就算苗人頭領不要，也送回去繼續賣錢賺銀兩，不會給一位素不相識的邋遢道人；第二步約定當晚見面，酒劍仙卻沒去，晾了李逍遙一宿，看他有沒有恆心和毅力(此處略做改變)；第三步見面地點是山神廟，途中需要經過十里坡，夜間這裏是有些許精怪盤踞的，需要膽大心細方可闖過；最後一步則是悟性，不授口訣，僅僅演練劍招，能懂多少是多少……可以說，酒劍仙的傳授是相當坑爹的，要不是李逍遙有主角光環傍身，黑苗頭領棄了酒水，又用忘憂散讓李逍遙攪渾了時間，第二晚再去山神廟，數條巧合湊到了一起，絕對是屁也學不到！

    不過在空間的設定里，李逍遙習得御劍術是既定的劇情，這點和陳靖仇的師傅陳輔與饕餮被困伏魔山，等待救援一樣，都是主線劇情的開端，是劇情主角闖蕩江湖的引子，不容更改！

    在絕代雙驕中，高旭為了保住江楓花月奴的性命，之所以花費了那麼多周折，最後還令他們失去記憶，就是因為花無缺和江小魚一位進入移花宮，一位進入惡人谷的初始命運是大前提，隨着兩兄弟的出生，主角氣運已然入體，主線劇情的推動全靠它。

    除非有葉雨桐葉雨欣的本事，直接把主角氣運剝奪走，讓劍俠情緣二的所有劇情腹死胎中，否則有些事情是攔不住的，空間會自動調控！

    「不對頭，這事不對頭，小九，你和刀鬼去投宿，趁着酒劍仙沒走，完成黑苗頭領的棄酒責任！」一股不祥的預感籠罩心頭，西門郁棄了僥倖，當機立斷地下達了命令，對着邊常有又快又急地道，「老邊，你在這裏密切注意來往船隻……未雨綢繆，將每艘船都做一下手腳，我去後山看看！」

    盛漁村地處偏僻，村內就那麼幾十戶人家，西門郁避開大路，長袖一拂，升騰起一道青色劍光，托舉着他的身體向後山電射而去，竟是御劍飛行！

    西門郁眉宇間雖有股若有若無的戾氣，破壞了英俊面容帶來的整體美感，但在御劍飛行的襯托之下，還是衣袖飄飄，風度翩翩，極其瀟灑的。

    「蓋羅嬌，你們白苗詭計多端，邪術陰柔，今日無路可退了，定要還我教內兄弟命來！」

    「呦，石長老這話說得好威風好霸氣啊，白苗邪術陰柔？不知情的人聽了，還以為驅蠱使毒的拜月教是中原武林正派呢~咯咯！」

    可御劍飛行的瀟灑勁沒能維持多久，當一道深沉嚴肅和一道柔媚動人的話音伴隨着勁氣交擊，大打出手的戰鬥聲迴蕩在十里坡的上空時，西門郁的臉色劇變，趕緊落下劍光，呻吟道：「高旭，你這個殺千刀的，你到底在上一回的仙劍中幹了什麼！！！」

    高旭其實沒幹什麼大事，憑他那時的實力也干不出什麼大事，就是在鬼陰山上宰了一位叫泰卓南的黑苗人，即是仙劍主線劇情里第一位boss，於仙靈島殺死姜姥姥，綁架趙靈兒的黑苗頭領！

    泰卓南是拜月教的骨幹之一，深得拜月教主信任，奉命到中原探路，並且設立據點，為接下來的行動做好準備，誰料出門沒看黃曆，栽在了去鬼陰山採集鬼陰花的高旭與林月如手裏，全軍覆沒！

    看似是一段隱藏任務里的小插曲，卻能造成極其深遠的影響。這裏還涉及到一個有趣的假設——如果有位閒得蛋疼又足夠強大的輪迴者，在主線劇情開始前，就將拜月教從教主到嘍囉連窩端掉了，那麼趙靈兒是不是就沒了敵人和出島的理由，一輩子在仙靈島上平安喜樂地當宅女？

    答案是否定的，固然反面劇情人物不像正面主角般，有空間的保護，一旦死亡整體世界會崩潰，只要辦得到，殺了也就殺了，但有句話叫做敵人永遠殺不完，特別是仙劍這樣的世界……反正女媧一族的使命是護佑人界，理論上所有跟人界作對，意圖覆滅人界的她們都要管，這使命看似偉大，實則極其悲劇，因為仙劍里有神、魔、仙、妖、鬼、人六界，而人界……是其中墊底的存在！

    拜月教真正的實力，在人界都不入流，若不是從哪裏搞來頭上古水魔獸，根本沒資格當反面一號。拜月滅了，人界再出了千葉禪師之類的反派……千葉沒了，就降臨個妖界的……妖界的掛了，魔界的上！無窮無盡啊無窮無盡~~~當然，現在還沒那麼嚴重，高旭只不過殺了個小頭領泰卓南，攪亂了主線劇情的第一幕，引發的後果嘛，便是拜月教主提前派出了左膀右臂——石長老！

    趙靈兒事關重大，明面上是巫王將死，又無子嗣，南詔不可一日無主，暗地裏卻是拜月教主準備用趙靈兒的女媧之血解放被巫後封印的水魔獸，稱霸苗疆乃至天下，不可能就出動泰卓南那樣的小人物，即便拜月教主需要坐鎮南邵，石長老之流也是必須出場的！

    不過苗疆並非鐵板一塊，分為黑白兩族，這兩族多年來由於種種糾紛嚴重不合，直到白苗大祭司林青兒嫁給巫王，成為巫後娘娘，才平息了紛爭。

    可惜好景不長，拜月教主為了一己私慾陷害巫後，令巫王認為巫後是蛇妖所變，禍害苗民，狠心囚禁，旋即拜月教主放出擁有不死之身的水魔獸，引發水災危害苗民，巫後決定自我犧牲，以全身靈力將水魔獸鎮於湖底封印，一縷真靈寄居其上守護苗民。

    巫後一死，黑白二苗再無緩和的餘地，徹底翻臉，成為死仇，巫王病重將死，白苗也希望迎回趙靈兒，為他們主持大局。

    白苗派出的是族中第一勇士蓋羅嬌，和石長老倒是棋逢敵手，原劇情里兩人明爭暗鬥，互相牽制，結果反倒比白苗方偷跑出來的阿奴以及黑苗方的泰卓南慢了一步，而阿奴又比泰卓南晚到了些許，未能阻止仙靈島的慘劇。

    現在泰卓南一死，在空間的調控下，從一難度頭目陡然間跳躍到二難度boss石長老，並且石長老還不是初等boss，就算有蓋羅嬌的牽制，也令西門郁感到難以接受了！

    「難不成高旭早對趙靈兒有所覬覦，提前佈局？」更讓西門郁感到驚慌，甚至恐懼的是這個猜測，以致於他第一時間使用通話道具聯繫了身在林家堡的隊員魔術師，在得知高旭已然進入世界，正處於林家堡里，才緩緩地舒了口氣，隨後又惡狠狠地痛罵了高旭一番。

    高旭那時候的心思其實很簡單，他着緊的是蘇媚和林月如，泰卓南是趙靈兒線上的關鍵人物，關他毛事？用一句直接點的話來形容——我走之後，管他洪水滔天？

    換而言之，高旭犯下的「惡果」，現在由西門郁的掠影團隊來品嘗了！

    「準備戰鬥……哪邊弱，我們就幫哪邊！」此時邊常有等六位隊員已從四面八方趕來，就連朱皓都被帶上，付出了沈青峰這個代價巨大的餌，西門郁業已沒了退路，咬牙切齒地在團隊頻道中喝道。

    與天師精魄不同，西門郁沒指望，甚至是不能讓黑苗白苗同歸於盡，否則劇情還不知道被改變成什麼模樣。他幫助弱的一方，亦是因為雪中送炭比錦上添花來得要強，到時候擊退了對手，依仗着並肩作戰的友誼，方可進行仙靈島的劇情，將趙靈兒弄到手！

    不過西門郁似乎忘記了一件事情，準確的說，是一難度輪迴者通常情況下接觸不到的事情：某項隱藏屬性的作用……與此同時，蘇州城林家堡。

    「你是……媚兒？」林月如圍着成為少女的蘇媚打轉轉，瞪大了俏目，拿手比劃着，很是可愛地問道：「妖族就可以在幾個月間biu得一下，長得這麼快嗎？那再過幾個月，你不是變成我姐姐了，然後再過個一年半載的……就……呃……」

    「就變成你媽媽，再然後是婆婆了，對吧？」蘇媚哭笑不得，解釋了半響，才讓林月如明白她是內丹靈力的激發下，才會如此，很長一段時間都會維持在這種狀態下的，不會再度變老。

    林月如似懂非懂地點點頭，習慣性地揉了揉蘇媚的臉頰，一雙明如日月的眸子掃向蘇媚身側那道數月來不時夢見的身影，罕見地微垂螓首，雙頰染霞，輕聲道：「你來啦？！」

    「我來了！」高旭微笑，對兩人分別前的那一句話做出了堅定的回應，「我既然來了，就一定不會讓你失望！」

    林月如聽了立即高興起來，不知是否心有靈犀，她今日是細心梳妝打扮過的，身上穿着輕薄的羅衫珠裙，長長的秀髮挽成危髻，穿着上比起平常那位青衫武靠、頭髮隨便束起的姑娘簡直有天淵之別，顯得嫻雅溫文，高貴無比！

    察覺到高旭望向林月如的目光，蘇媚扁了扁嘴，醋意頓顯，但見到林月如有別於拓跋玉兒的大家小姐風範時，她不知想到了什麼，眼睛又彎起，居然也很高興……一有了小心思，蘇媚極其主動，似乎比高旭還急，抓緊時間，便在林月如的注視下，搖身一變，成為了另一位一模一樣的林大小姐！

    林月如先是怔住，漸漸的，眼中泛出奕奕神采，對着身後目瞪口呆的冬梅道：「還不拜見『新』小姐？」

    冬梅在高旭鼓勵的眼神中，方才愣愣地來到「林月如」面前，福了一禮。待兩女消失在廂房外，高旭優雅地伸出手掌，握住林月如的柔荑，發出誠摯的邀請：「林大俠女，值此決定人生大事的關鍵時刻，想不想外出一游，放鬆一下心情呢？」

    林月如做淑女狀，抿着嘴，笑靨如花地吐出四個字來：

    「樂意之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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