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老師走開後,江杏步履蹣跚的走了過來,面sè有些蒼白,而她身後的於小瑤和唐蓉都沒露出任何擔心的神sè,甚至還在衝着張順微笑。
「呃……你們倆也太沒良心了?我可是中槍了,中槍啊!就不能假裝關心一下?」張順哭喪着臉對她們說道。
「對你來說……這點傷只是撓痒痒?我可是見過你真正受傷的樣了。」唐蓉笑嘻嘻的說道。
於小瑤接口道:「憑我對你的了解,難道還看不出來你剛才的表現是為了引曹興章開槍?也太小看我了。」
「知己啊!」張順對於小瑤伸出了手,感嘆道:「人生得一知己,足矣!」
「是啊,你已經死而無憾了,要不要去包紮啊?還是你真想無憾一次?」於小瑤拍開張順的手,看到了他領上的血跡。
「你果然有護士的天賦,要不要轉換一下專業?我敢肯定你是非常適合穿護士服的。」張順按了按傷口的周圍,把衣服拉起來,免得一會被血給粘住。
「快去處理下,不去醫院的話至少去醫務室,別感染了。」江杏說完走在前面,帶着班上的這三個學生向校醫室走去。於小瑤和唐蓉對張順的態度讓她放鬆了一些,但也只是一些而已,在見識或接觸到更高層面的戰鬥之前,槍械是普通人最大的恐懼來源之一。
「你也想當護士?還是算了,老師這個職業就挺好,要是你也轉職的話就缺老師了。」張順跟在江杏身後,說完又轉向唐蓉:「你呢……我想想,女jing已經被盧志強給佔了,你就空姐好了,這樣一來常見職業就都齊了,挺好。」
於小瑤和唐蓉一起掐住張順手臂內側的嫩肉。
江杏沒有參與進來,皺着眉問道:「你為什麼要引曹興章開槍?萬一有個意外什麼的……」
「我不想和jing察起衝突,又不希望他繼續留在學校,就只好引他犯錯誤,而且憑他的背景,這錯誤還得夠大才行。」張順笑着說道。
「可是……他搶了那個jing察的槍就已經是重罪了?為什麼一定要開槍呢?」唐蓉也好奇的問道。
張順想了下,解釋道:「搶槍就相當於上了法庭,到底有沒有事還是陪審團說了算,這是不確定因素;開槍就相當於是法錘敲下,定罪了,沒有迴旋的餘地,。」
於小瑤皺起了眉頭:「有必要為了個曹興章弄這麼複雜嗎?以你的脾氣,應該是讓他上不了學或者是直接就……」
「果然是知己!」張順猥瑣的笑了起來:「難道是真的看上我了?嘿嘿,這可不好啊,你沒看那些電影?保鏢和僱主搞在一起的通常都是悲劇。」
「去,誰看上你了?跟你說正經的。」於小瑤白了他一眼。
張順慢慢收住笑容,說道:「殺了他確實簡單,省心省時省力,弄這麼複雜是因為我想看看他爹到底有什麼本事,如果開槍殺人都能擺平,那他爹就很有利用價值,另外為了兒胡鬧就弄出個正兒八經的通緝令,也說明他有很大的利用空間——有價值有空間,何樂而不利用呢?」
「利用?」江杏在張順說出殺人之後就覺得不舒服了,板着臉問道:「你剛才比拼後台已經贏了,為什麼還要利用他爹呢?」
「我知道,是為了渡鴉幫?」唐蓉微笑着說道。
張順豎起了大拇指:「又多一個知己,我還真是可以去無憾了。」
「渡鴉幫?就是王曉寒和李傲宇弄的那個?」江杏的臉sè變得更加難看。
張順點了點頭:「我總有離開學校的那一天,以後說不定會遇到不少麻煩,沒時間幫他們,所以必須找一個可靠的後台,曹興章他爹如果夠聰明的話,得到好處也不會少;要是他不夠聰明,那父二人都是要剷除的,曹興章不敢找我報復,很可能就會直接找上渡鴉幫的人,我不能允許他們繼續存在……咦?不對,我這話聽起來怎麼感覺像是反派說的。」
「你本來就是個大反派。」於小瑤笑嘻嘻的說道。
江杏眉頭緊鎖,心中五味雜陳,當一個人用如此輕鬆的語氣談論別人的生命時,就算不是反派也絕非善類。
「我不是好人。」張順看到了江杏的表情,微笑着說道:「事實上,在很多方面我比大多數壞人還要壞,雖然還不算是反社會型人格障礙,但是把我稱為冷血動物還是很恰當的,如果剛才於小瑤或是我受到了進一步的威脅,我肯定會放手讓那個協jing摔死,完全不會有心理負擔,你不是對我的身份感興趣嗎?趁你現在知道的還比較少,再好好考慮一下,關於我的很多事是不利於身心健康的。」
聽到了這句話,江杏立即就停住了腳步,而張順則頭也不回的繼續往前走,於小瑤和唐蓉看了一眼江杏,快步跟了上去,誰也沒有吭聲,各自想着心事。
看着三人漸行漸遠的背影,江杏心亂如麻,從於小遙和唐蓉的走路姿勢可以看出來,她們與張順的親近程度是無法與自己相比的。
於小瑤不把張順的話當回事也就罷了,畢竟張順是來保護她的,二人整天呆在一起也十分熟悉了。唐蓉又是怎麼回事呢?她對張順的了解程度能有多深?為什麼會對張順如此的……信任?到底是因為張順值得信賴,還是因為青chun期少女那顆盲目而又熾熱的心?
作為一名老師、作為一個成熟的女xing,江杏考慮的東西自然比於小瑤和唐蓉都要多,好奇心害死貓,對張順的好奇到底會給自己帶來什麼樣的改變?知道他的身份到底是利大於弊還是弊大於利?
「……動她,死。」她忽然想起了張順對那名協jing說的話,照理說協jing是不會危及於小瑤生命的,張順沒必要說出這樣的話,這算是強烈的保護yu?還是……佔有yu?如果協jing走向的是自己,他還會不會說出這樣的話?
意識到自己竟然跟一個小女生起了爭強之心,江杏自嘲的笑了笑,可惜自嘲並不能抹除心中的想法,她開始好奇,她想要知道答案。
重新邁步走到了校醫室,江杏一推開門就聽到了張順的聲音:「專業的多沒意思!我不要專業的,業餘護士才有意思,你讓她給我包,包成什麼算什麼,沒事。」
校醫室里,張順已經脫掉了上衣,露出了那身線條分明的肌肉,他的半邊身幾乎都被血染紅了,這時正坐在一張病床上跟校醫室的王醫生說話,胸口那個巨大的傷疤把江杏嚇了一跳。
「王醫生,就讓她包紮,沒事的。」走進校醫室,江杏對這位已經五十多歲,快要退休的女醫生說道,她猜測張順並不是真的覺得專業人士沒意思,只不過是要佔於小瑤的便宜罷了。
「哦,江老師,這是你的學生?他這個傷……」王醫生扶了扶眼鏡,看着江杏說道。
江杏點了點頭:「有問題的話你可以去問吳方正吳老師,他會解釋的。」
「嗯,」王醫生點了點頭,轉頭向於小瑤交待道:「這傷口要仔細消毒,最好讓我縫一下針,免得造成二次傷害。」
「不用消毒了,保證沒事的,什麼細菌啊、病菌啊我都不怕。」看到江杏進來,張順知道她已經下定了決心,其實他剛才就已經猜到了,女人的好奇心可是造就她們偉大八卦事業的根源。
「不消毒怎麼行?必須消,你還怕疼不成?」江杏走過去接過王醫生手中的酒jing瓶,直接往張順肩上倒去,把王醫生嚇了一跳。
張順坐着動也不動,無奈的說道:「倒是不怕疼,就是覺得浪費了,也不知道和尚喝不喝這東西,夠烈。」
「瞎說!這怎麼能喝呢?真是胡來,喝了會中毒的!」王醫生凌亂了,這都是些什麼人啊?老師不像老師,學生不像學生的。
於小瑤和唐蓉見張順被罵,在一旁興災樂禍的笑。
倒完了酒jing,江杏向張順問道:「要不要我幫你縫針?」
張順連忙搖頭:「還是算了,你的角sè是老師,有護士在這裏,縫針的事……還是交給醫生。」說完笑着對王醫生點了點頭。
王醫生拿起針幫張順縫合傷口,見張順的身體仍是一動不動,好奇的問道:「你感覺不到痛嗎?難道是先天xing痛覺缺失?」
張順連忙說道:「小傷,忍忍就過了,不是病。」
江杏則繞到了張順身後,看到背上也有一個很大的疤痕,皺着眉頭說道:「你身上的傷怎麼都是對穿的?這麼大個疤……是怎麼來的?」
「倒霉唄!」張順嘆了口氣,說道:「沒死就算萬幸了,對穿挺好的,不會在身體裏留下什麼奇怪的東西。」
聽到了這話,王醫師手一抖,差點把張順拉出一條新的傷口來。
縫完了針,張順向王醫師道了謝,讓於小瑤幫他包紮,於小瑤一點也不吝惜紗布,為他包出了一個厚厚的墊肩。
「要修車庫大門嗎?」走到校醫室門口,張順輕聲對江杏說道。
「這裏可是學校!」江杏沒好氣的輕聲吼道,臉上罕見的出現了一抹紅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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