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嚴峻林的憤恨不已,陳步雲也是非常能夠理解的,中國人講究死者為大,對屍體也是非常重視的,雖然之後因為火葬的推廣,硬生生的將這一些禁忌與觀點給掃進了歷史的故紙堆中,不過,對於屍體的尊重這一點還是起碼的保留了下來的。
沒有一個家屬會見到這種被那種連串鈎給鈎得七零八落的親人而忍受得住的,陳步雲不知道,國內有沒有相關虐屍這個罪名,不過,單是從這一點上,就可以很能夠看得出這幫人們的冷血無情,同時,也從中能夠發現得出這些個撈屍者們的關係之硬、手段之狠,要不然,別說什麼挾屍勒索了,就是遇難者家屬給了錢,之後發現屍體是這樣的,也是會跟他們拼命的啊。
然而,這未央湖水上打撈公司非但沒有因此而開不下去,反而,日益的繁榮起來,這很能夠說明問題,也很能夠引起人們的注意力。
陳步雲雖然也忿恨,可是總也是不能夠老是讓這種情緒充斥着大腦,影響着情緒的,因為,要他去做的事情還有很多,早日的將這種惡劣的醜聞公佈於眾,並且呼籲人們全部站起來抨擊抵制這種行為,也使更多善良、無辜的人們能夠懂得這些事情,是要遠遠重要於沉浸在負面的情緒之中的。
因此,陳步雲搖了搖頭,將那些負面的情緒排除出了自家的頭腦之中,拿出了另外一個視頻對嚴峻林開口說道:「老闆,您再來看看這個視頻,很有代表性,也很有揭示性。」
嚴峻林聞言點了點頭,不過,渾身還有些發抖,顯然是為上一張照片所氣的。
陳步雲打開了視頻,雖然視頻的質量並不怎麼樣,看得也並不是是十分的清晰,鏡頭也跟着晃動,不過,上面大致的內容還是很明顯的,先是湖中有一個游泳的人,明顯是累了,想要靠近附近的一艘漁船上進行休息,可是,那漁船卻直接離開了,你這要是離開得遠一些也就罷了,他居然還只是離開一點點,讓那在湖中游泳之人心生僥倖之心,以為是漁船上的人沒有聽到自己的呼救,而努力的向漁船游去,並大聲的呼喊求救,可是,漁船卻始終甩開他兩個身位,往湖中間行駛,在追了幾次之後,那游泳之人終於醒悟過來,不再追着漁船往湖中間游去了,而是轉身想要回到岸上,可是,終於因為體力不支而沉入了水底,那漁船至始至終都只是離那游泳之人三、五步的距離而已,在游泳之人溺水十分鐘之後,漁船的人這才開始撒網什麼的。
陳步雲看着視頻上的內容,在嚴峻林的身邊輕聲道:「老闆,今天我遇上了的就是這樣的事情,我敢說,要是別人的話,只怕也和這畫面上的人一樣了。」
嚴峻林聞言,十分震驚,看了看陳步雲,又看了看那視頻上的畫面,不由得有些後怕,出口說道:「步雲,要是你出了什麼事情,那可讓我不敢想像啊,我也沒有料到,居然在我們馬山縣還有這麼卑劣的人,還有這麼惡劣的事情。」
陳步雲出聲安慰道:「老闆,哪裏都有卑劣的人與惡劣的事情的,只要我們敢於直面現實,敢於及時的做出應對,我相信我們還是能夠問心無愧的,還是能夠昂然而立的。」
嚴峻林果斷的站起身來,拍了拍陳步雲的肩膀正色的說道:「我無條件的支持你的建議,這事情就責成宣傳部進行一個專題的報道,並且聯繫眾多知名的媒體,我們不能夠迴避,我們要直面這個現實,認真的對待這個事情!」
陳步雲猶豫了一下說道:「宣傳部的江部長……」
嚴峻林揮了揮手說道:「不要緊,我相信他是一個識大體的人,更何況,這事情還有你了嘛,這事有你具體負責!由我來直接負責!」
陳步雲感動的沖嚴峻林敬了個禮,嚴峻林的意思很明確,那就是出了問題算是他的,這樣有擔當的作為可並不是每一個人都能夠為之擁有的啊,能夠在如此有擔當,敢擔當的領導下做事,實在也算是一種難得的幸運與幸福。
「待會,通知一下宣傳部的江部長,還有縣台的台長,我們先制定一個方針,之後再通知各大媒體。」嚴峻林略略的思索了一下,對陳步雲開口說道。
陳步雲點了點頭,準備走出房間去打電話,卻被嚴峻林伸手阻擋住了:「步雲,就在這裏打吧,待會咱們再合計合計,這事情是一個很有意義,也是很重大的事情,可千萬不能有失。」
陳步雲應了一聲,便就開始撥通了電話,不一會兒,幾個電話已經全部打完了,雖然目前陳步雲的身份只是個政府辦的副主任科員,可是,每個人都知道,陳步雲距離飛黃騰達不遠了,要不然,嚴峻林也無法在馬山縣立足,嚴格的算起來,陳步雲不單單是潛邸之臣,更立有救駕之功,這樣的人,要是還不被重用,那自然是會讓所有的人寒心的。因此,哪怕陳步雲現在失去了嚴峻林的歡心,只要不是涉及到原則的事情,陳步雲也是會被嚴峻林高高的尊敬起來的。
打完了電話之後,陳步雲又與嚴峻林討論了許多,這一下子半個小時過去了,距離通知開會的時間也就十分鐘了,嚴峻林讓陳步雲準備一下,陳步雲自然是依命離開,走出了辦公室,楊勝行、薛崢嶸與管晴三人可是在外面等死了,尤其是管晴這小丫頭,嘴巴嘟得老高,陳步雲笑呵呵的走了過去,颳了刮管晴的鼻子,笑着說道:「怎麼了,嘴巴都可以掛醬油瓶了。」
「還不是等你等的!」管晴委委屈屈的看着陳步雲,柔聲的說道。
陳步雲聞言,大呼求饒,跟管晴笑了一番之後,陳步雲沖楊勝行與薛崢嶸點了點頭說道:「一切都沒有問題,嚴書記已經對我們表示了大力的支持!」
薛崢嶸很激動的表示了感謝,楊勝行心中也是頗為的高興,只要能夠將李延川拉下馬,那麼他相信,焦光恩是不會吝於賞賜的。
等到陳步雲來到會議室,裏面已經坐滿了人,除了宣傳部長江山陽之外,其他的人都已經到了,這也很正常,江山陽好歹也是縣委常委之一,一般不遲到就行了,哪裏還用得着早到?因此,陳步雲便就成為了眾人恭維的對象,紛紛向陳步雲表示奉承。
這讓陳步雲覺得很不舒服,不過,到底也是見過這種類似世面的人了,陳步雲應對起來也顯得遊刃有餘,這人嘛,總是在經歷中鍛煉起來的。見多不怪,熟能生巧都是這麼一個意思。
距離會議開始前三分鐘,江山陽終於拿着筆記本走了進來,陳步雲率先站起了身來,向江山陽打起了招呼,眾人也紛紛的跟着陳步雲意氣向江山陽打招呼。
而江山陽唯一回復的就是陳步雲,看着陳步雲,江山陽笑呵呵的說道:「小陳啊,說句實話,還真的沒有想到,你居然能夠這麼快就取得這樣的成就,實在令人艷羨啊,要知道,我在你這麼大的時候,還只是一個小小的幹事而已了,這果斷是長江後浪推前浪啊,時代不一樣了哦。」
江山陽的話語有些刺耳,卻也有些認真,陳步雲心道,這隻怕是江山陽此時此刻心情的真實寫照吧,害怕被嚴峻林調整了,又擔心承受風險,正在糾結猶豫之中,於是,陳步雲很果斷的對着江山陽說道:「江部長,您也是知道的,一個人的精力總是有限的,即便這個人再天才,再有活力,也是不能夠長期的。」
陳步雲的意思很清楚,就是告訴江山陽,嚴書記的精力到底是有限的,也是答應了對以前的事情既往不咎的,因此,叫江山陽不要害怕,只要跟面對了人,走對了路線,也到底是可以既往不咎的嘛,江山陽很快也聽懂了陳步雲的意思,笑嘻嘻的點頭讚嘆道:「宣傳工作是一個長期的工作,也是一個艱難的工作,我們必須要竭盡全力。不過,沒有黨的指導是不行的,難免也是會出錯的,還希望陳大秘什麼時候幫我安排一下時間,我有工作想要進一步向嚴書記匯報。」
「這次會議,我覺得就很是一個好機會!」陳步雲看着江山陽認認真真的說道,對於江山陽毫無掩飾的表態,陳步雲是很能理解的,就馬山縣現在的格局來看,起碼在短時間之中,都是以嚴峻林一家獨大的,縣委書記、縣長一肩挑,這可不是集權於一身麼,因此,江山陽想要跟領導步調一致的話,也只有嚴峻林一人而已,更何況,嚴峻林要遠遠的比廖元明讓人感到有奔頭。
並且,嚴峻林也通過上次的那個事件,給馬山縣的人們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讓眾人都知道,嚴峻林是一個光有背景的人,在這樣的形勢之下,原本顯得很是游離的江山陽,要是再不立即直接表態的話,那可就再也沒有表態的機會,甚至是資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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