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洪洋與秦揚對視了一眼,迅速的說道:「這個不要緊,畢竟這是我們在處理今天這晚上的事情給挖出來的,暫時不轉交給刑警隊也可以,崔所,您放心,這要是有啥,我來頂着,你只管儘快報捕起訴。」
崔保國聽聞趙洪洋這言語後,立即辯解着說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怕啥,這公事公辦的事情誰又怕得了誰來,不過這畢竟牽涉到縣裏的主要領導幹部啊,我們最好還是先向王局匯報一下,最好能向鍾書記請示一下則更好!」崔保國一邊說着自己的打算,一邊觀察着秦揚的表情,要是這秦揚翻臉或者是不屑的話,自己也好進一步說些表「忠誠」表態的話。
不過出乎崔保國意料的是,秦揚安安靜靜的聽完了崔保國的建議,並且狠狠的點了點頭,誇獎着自己說道:「崔所,到底是老同志,想得更為的周到!這點是我的疏忽,我這就給鍾書記打電話!」
趙洪洋見秦揚已經這麼表態了,猶豫了一下,也還是拿起了電話,給王局撥打過去。這雖然秦揚是先撥打的電話,可是這倒是趙洪祥撥打的對象先接了電話,那電話中王局在聽聞了趙洪祥的匯報之後,顯然顯得比較的沉默,不過隨即要求趙洪洋要嚴格的按照法律辦案,不過特意的重點強調了要趙洪祥一定要注意工作策略,一定要掌握充足的實際證據才行。
這王局的意思其實是有些模稜兩可的,不過趙洪洋顯然是心領神會的,自己能有這樣的政治眼光,王局自然不可能比自己短視。
倒是秦揚這邊的電話打了半天都沒有打通,看了看時間,這才九點過啊,鍾書記一向都會工作到很晚的啊,沒有理由接不到電話啊。不過等到秦揚再次撥打電話的時候,那邊傳來的已經不是鈴聲,而是佔線的嘟嘟聲了,顯然鍾書記已經在接電話了,不過並不是自己的,究竟在這個時間段,誰有會打這個鐘書記這個比較的電話了?秦揚略略一想,也對,只怕這就是王局在向鍾書記請示了,雖然已經讓趙洪祥要嚴格的按照法律來辦理此案,可是這牽涉的人到底不少,而且這級別也是不低的啊,他一個縣局局長也承擔不起這樣的重壓啊。
秦揚所料的不錯,此時與鍾書記通話的正是那縣局局長王守仁。
真是無巧不成書的事情,素來一直會工作到深夜的鐘書記,今日居然早早就睡下了,而且睡的還是比較沉的,秦揚先前打去的電話所造出的鈴聲,只起到了將鍾書記從酣睡的狀態變成了半清醒的狀態,而這王守仁的適時電話起到了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鍾書記終於被電話鈴聲吵醒了,這人從睡眠的狀態被人驚醒,心情是會不爽的,這鐘書記再優秀也是正常的人類,自然這情緒也好不到哪裏,不過並沒有從言語上表露出來,不過在接了電話後終於發泄了出來,語氣極為的憤怒,不過話語只有一句,但卻重若千斤:「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言罷,便就掛上了電話。
王守仁早就隱約的了解到了這尹縣長與鍾書記之間的罅隙,不過沒有料到鍾書記居然如此的一點情面也不講,這趙繼雄可是尹縣長的嫡系中的嫡系,在省里也是有關係的尹縣長會坐視着自己的嫡系之子被送檢監獄嘛,數次(強)(奸)罪與故意傷人罪並罰起來,那可不是幾年就能解決的啊,趙繼雄會接受這個事實嘛?!不過鍾書記既然已經表了態了,而且這件事情上確實是趙健的罪行,那麼還是照辦吧,不過這申捕公訴的事情還是由趙洪祥辦吧,王守仁對鍾書記的仕途那可是長期看好的。對於自己的眼光,王守仁也是相當自信的。這件事情,只要證據確鑿,便是鬧到省里,也是翻不了案的。東!方小說!網
於是王守仁立即又撥打了電話給趙洪洋再次申明了自己的態度,也着重要求了將這證據一定要落實到位收集釘死的重要性與必要性,聰明如趙洪祥自然是曉得證據在這件事情上的重要性的。
聽聞了王局向趙洪洋的表態之後,秦揚也就不再打電話給鍾書記了,這件事情已經很清楚了,顯然王局已經得到了鍾書記的支持,要不然是不會又親自打電話來重申態度,還特意要注意這收集證據的事情的。
這剩下來的就好辦了,雖然按照這手中所掌握的證據已經足夠了,不過秦揚與趙洪祥再討論了一番之後,還是決定連夜便往魏莊走去,這趙公子的口味比較的廣泛,尤其是在這縣城裏待久了之後,這兩年的重點已經由縣裏深入了鄉村,這「農家樂」,「田園樂」成為了他的「工作重點」。那個被他糟蹋了不願意私了,想要進一步上告之後被拆了半個家,打傷了父兄的姑娘就在這魏莊。
這手中根據那伙立功的同志所供述的被(強)(奸)的對象有好幾個,可是既然有個接受了私了,有的被恐嚇住了,那麼想要進一步取證的話,只怕也不算容易,突破口就定在了這個曾經很是堅持的姑娘身上,當然那些受害者也還是要爭取的,趙洪祥也派出了警員前去調查詢問,不過這最有希望的一人,秦揚還是決定與趙洪祥一同前去的。
這魏莊屬於北河鄉,距離這柳堡也有一定的距離,秦揚親自駕駛着那輛改裝車,帶着趙洪洋即刻前往,在路況並不是很好,更何況還是夜晚?饒是秦揚在駕駛,這也花了將近要大半個小時才到了魏莊,這已經十點多種了,這鄉村沒有什麼夜生活,人人都睡得早,迎接秦揚他們的唯有此起彼伏的犬吠聲,趙洪祥帶上了自己的警官證,就即敲響了莊上第一戶人家。
只敲得老半天,這才有了回應,一個人答應着跑來打開了門,一看趙洪洋的警服,有些吃驚與不安了:「那個,警察同志,我們家可都是好人,沒有犯什麼過錯!」
趙洪祥點了點頭,態度溫和的問道:「是這個樣子的,我們是來找一個叫做黃愛玲的,她是住在你們莊吧?」
那人聽聞並不是找自家人的,心裏鬆了一口氣,連連點頭:「有,有,有,這人是住在我們魏莊。」
趙洪洋與秦揚也鬆了一口氣,好在這人還住在魏莊,於是便就笑着說道:「能不能勞煩你帶我們去一下了?」
那人卻說出了令秦揚與趙洪洋鬱悶無比的話語:「帶你們去可以,不過她家已經沒有人了,一年前他們家被人砸了之後,他們全家就搬離了我們魏莊。」
這人顯然說的是黃家被威脅的事情,這事還是比較靠譜的,趙洪洋接着問道:「那麼,你知道他們搬去哪裏了嗎?」
那人提了提披在身上的衣服,想了想:「說不清楚,有的說她家搬去了竹西,有的說去了外省,這誰知道了,黃愛玲這妮子可惜了,多水靈的一個小姑娘,就這麼的被人糟蹋了,家也被人砸了,實在是沒有天理啊!」
「老頭子,你胡說些什麼了?還不趕緊給我回屋去!」院子走來一個女性,顯然便是這老頭子的老伴,這老嫗連連擺手說道:「這兩位同志,你們千萬不要當真啊,我家老頭子這酒喝多了,就會胡說,這黃家原先是住在我們魏莊的,可是搬走了,我們也不知道他們去了哪裏,其餘的我們什麼都不知道的!」
可以看出,這收到威脅的不單單是一個黃家啊,這魏莊的男女老少顯然也是為一年前的那個事件所威懾住了啊,有誰願意趟這渾水了?!誰不願意自家安居樂業啊?!
不過這更加的堅定了秦揚的決心,趙健這個賤人,必定是不可能逃脫這法律的制裁的!秦揚狠狠的在心中發誓,看了看那不想多事的老嫗,秦揚正色的問道:「老婆婆,我們今天來就是為了黃家申冤,也是為了老百姓服務的,也許您並不相信,還有些害怕,不過不要緊,很快,我們就會讓你們知道這天還是紅的,我們這些公僕還是為人民負責的!」
秦揚的架勢倒是使得那老嫗有些受寵若驚,無論是這轎車還是秦揚的神態與言語的表現,無一不顯露出這秦揚「不凡」的地位,不過光有這些可是不能夠讓一個有過實際體驗與感觸的傷心人一下子轉變態度的,秦揚深深知道這一點,也不強求,接着補充說道:「老奶奶,我也不為難你,可是現在沒有黃家作證的話,是不行的,你們可知道有誰與黃家關係好的,亦或者黃家的親戚住在哪裏啊?」
老太太仔細的打量着秦揚,又看了看趙洪祥,終於下定了決心:「這黃家玲的外婆家就在那前面的拐角處,也許能夠知道這黃家玲的去處!」
「謝謝了,老奶奶!」秦揚道了聲謝,便與趙洪洋上了車,那老太太看着秦揚嘴裏不禁問道:「真的能夠申冤麼?」
秦揚回過頭來點了點頭,動情的說道:「放心吧,老奶奶,這人在做,天在看,我們一定是會盡責的!」
老太太點了點頭,看着秦揚發動了汽車,沒有說話,就這麼的披着衣服不顧寒冷的站在這秋天的夜裏,這夜涼若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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