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無分文,看晏行簡也不像富裕人家,她總不能一直白吃白喝,「你……有銀兩嗎?」
晏行簡笑道:「如果沒有,你又當如何?」
&我去工作賺些酬勞?」蘇巧淇提議。
晏行簡眼底也沾上笑意,唇角勾起的弧度很好看,「誰又願意請一個一直頭戴冪籬的女子?」
蘇巧淇被打擊了,對,她如今與那廢人又有何異。
晏行簡本想開個玩笑緩和一下氣氛,突然又意識到自己說得不妥,見對方沒有回話,慌了神,「對不起,我沒別的意思……」他果然不適合開玩笑麼。
他伸手進衣袖,取出一個紫色錢袋,示意要她拿着。蘇巧淇接過,手中一沉,馬上打開一看,金光閃閃,照得她臉上一片黃光。
在進米鋪前,她的嘴巴都是張着的。
麻木地付錢,看着那夥計收到金子後震驚的目光,她感覺好受了點。
這那裏是什麼清貧書生,這根本是總裁文里閒得蛋疼裝窮的總裁,欺騙純真少女心,而她絕對是那個少女。
買了一切生活所需用品,她又買了一些衣衫,進成衣鋪時,她有一種被總裁包/養的詭異即視感。
之後一段日子,蘇巧淇變着花樣的煮食,好滿足自己餓了許久的口腹之慾,每次晏行簡都會捧場地吃兩口,要是她的眼神滿懷期待,他還會乖乖地吃完。
她又動手做了一頓水煮辣肉,他吃完後驚為天人,從此愛上,不時要求她煮辣菜。
想不到二人的口味如此接近,都對辣味情有獨鍾。
吃完午膳,她都會在木屋附近走動消食,一天,她發現了藏在樹林中的一個溫泉,水溫剛好,從此她愛上泡溫泉,每天總要泡上一次。
晏行簡有一個雷打不動的習慣,就是每天會有一段時間把自己關在寢室不出來。
因為晚上不好外出,她都挑這個時間泡溫泉,不用怕被看到。
蘇巧淇也沒沈浸在種田的安逸感中,她已把計劃修改好,也覺得不好再拖,打算過兩天就實行第一步。
&知道哪裏能僱用武林人士嗎?我想找些幫手。」吃罷晚膳,蘇巧淇問了一句。
晏行簡用手帕優雅地抹了抹嘴,疑惑道:「找幫手做什麼?」
蘇巧淇解釋後,晏行簡為難道:「這……恐怕很難,普通人就算有銀兩,也是雇不到人的。」
她就怕會這樣!無論計劃多麼完美,她的武力值是零,系統又杳無音信,要是連第一步都走不了,就更別提接下來的部署了。
見她皺着眉一臉苦惱,晏行簡抿了抿唇,眼中思慮一閃而過。
蘇巧淇盤算着,要真不能穩步前行,那就兵行險着,自己親身上陣,直接對上夏清南!憑她對此人物的了解,她就不信勾不了他!
隔天,蘇巧淇提着紫色包袱與晏行簡辭行。
&打算先進城碰碰運氣,總能找到解決辦法的,謝謝晏兄多天來的照料。」對着晏行簡躬身一拜,蘇巧淇誠懇地說:「以後有緣再聚!」
自她穿越以來,晏行簡是繼白斐以後第一個真心交往的人,她真把他當好友的。
&東西對你來說真是如此重要?」晏行簡拉住她,忍不住問。
她回答得毫不遲疑,眼神堅定,「對,十分重要。」
錯過了晏行簡眼底的掙扎之色,蘇巧淇轉身欲離開,可是晏行簡卻沒有放手。
她疑惑地望向他,不懂他此舉是何意。
他仿佛下定了決心,深吸一口氣再說:「我來幫你吧。」
&她退後兩步,睇視着他,「難道你還是個隱世高手?」
晏行簡一瞠,嘴邊盪起一抹苦澀,「高手嗎?或許吧……」
見此反應,蘇巧淇立即腦補了很多。
他難道還有什麼不可告人的過去?莫非他不是閒得蛋疼的富家公子,而是避世的武林高手這種設定?
&發前我要準備一下,再多待一天吧。」
有人能幫忙,不用走危險的捷徑是最好的,就算多等幾天也無妨。
&
結果蘇巧淇多留了一天。
她整個人泡在溫泉中,頭微仰挨着泉邊的石頭,放鬆地閉上眼,打算小小的午睡一下。
她卻沒料到,狗血劇情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此刻,晏行簡正站在樹後,被草叢遮蔽着。
因為答應了蘇巧淇要幫忙,他今天沒有打坐,打算用一天時間做一些丹藥,以備不時之需,溫泉邊有他需要的藥草,於是他來到這裏,卻沒想到會遇上美人出浴圖──
溫泉水掩沒至蘇巧淇的胸口,熱氣蒸騰間,煙波流轉,奶白色的泉水襯得肌膚水嫩滑膩如美玉,水珠從額角流下,滑過圓潤的肩頭再滴進水裏,漾起一片漣漪……
他的心跳忽然加快,欲將視線移開,眼睛卻像粘着般脫離不了,毫不受控地繼續看下去。
弧度優美的脖子下,是迷人的鎖骨,視線往下移,一對雪峰被熱氣熏得透着薄薄的粉紅,被泉水淹沒的溝壑時隱時現,讓人慾撥開雲霧窺探其中的奧妙,再往下望便是……
不!
他咬了舌頭一下,血腥味瀰漫,藉此喚回理智,戰勝了欲望,強迫着自己轉移了視線,轉身挨着樹幹,背對着那抹倩影。
他雙頰浮起淡紅色,耳根子更是紅透,心尖像有羽毛划過,痒痒的,氧氣像被一下子抽走,有點窒息。
從未有過的心悸向他襲來,一下一下的要將他淹沒。
他大口大口的吸着氣,試圖叫自己冷靜下來。
常掛在嘴邊的笑容不見了,換來抿緊的唇,強大的慚愧湧上心胸。
&獸!」他暗自罵了自己一聲。
看了人家姑娘的身體,他本該立即道歉謝罪,被罵了也是活該的,可是……不知何故,他不想,他怕看到她鄙夷的目光,怕從此被厭惡。
一想到會被她鄙視,晏行簡的心就像被擠壓着,悶悶的難受。
於是,他選擇了逃避。
晏行簡偷偷的走了,狼狽地跑回去,直至他回到屋中,蘇巧淇還泡在水裏,不知發生了這一段插曲。
這天晚上,晏行簡躺在廳堂的那塊獸皮上,他睜着眼睡不了,一閉上眼,那些片段就會跳出來,抹也抹不走,頑強地留在腦海中揮之不去,印象鮮明,最讓他苦惱的是……
那畫面一但浮現,他就會全身滾燙,血液奔騰着向某一點涌去,令他有一種侮辱了對方的羞愧感,又有一種難以言說的興奮。
&渣!」
他舉起手,摑了自己一巴掌,他一點也沒有留手,臉上浮現淡淡的五指印,這一舉動卻撫平不了他的心房,心緒仍似一團亂麻,難以入睡。
蘇巧淇抱着紫色包袱,靜靜地等在門外,看着那才建到一半的新臥室,覺得有點惋惜,她大概不會再回來了。
又想起晏行簡,對自己如此好的人,很難再遇上了……可惜,這裏不是屬於她的世界,她也不屬於這裏,她早晚要離開的。
心裏忽然湧上一股酸楚,她搖了搖頭,欲把紊亂的思緒甩走。
晏行簡默默地收拾好細軟,提着深藍色的包袱走到門前,一眼瞧見她的背影,腳步一頓,站在門邊呆了半晌。
他深吸了一口氣後,面色有點不自然地跟她打招呼。
平常他跟人說話,眼神必定跟人對上,這次他卻低着頭,蘇巧淇滿腹心事,也沒留意這一點,打過招呼後直接上路。
原主足不出戶,她的記憶是不牢靠的,蘇巧淇萬分慶幸當時買了重點攻略,如此才能確實地知道她要找的東西在哪。
他們前往白石城租了一輛馬車,往夏府所在的尚安城方向駛去。
這幾天晏行簡的態度有點古怪,眼神飄忽不定,比以往更沉默寡言,微勾的唇也向下彎,顯得沒精打彩,悶悶不樂的。
她關心他的狀況,他總是支吾以對,像有着什麼難言之隱,她也不好多問,心情跟着低落下來。
看他那態度是不打算跟她分享心事的,她以為,他們是朋友了,看來她高估了他們的關係。
來到尚安城時已是天色昏暗,他們安排好客棧,在客房中商討當天晚上的行動細節。
他們的計劃是──潛進夏府偷取某件物件。
蘇巧淇取出早已畫好的地圖,攤開來放置於桌面上,地圖是她照着重點攻略來畫的,把夏府內部描畫得精細準確,晏行簡還以為是她早在夏府偷來的圖紙,卻沒想到是她自己畫的。
她指着圖中被硃砂圈起的一點紅色,神情認真,「此處便是我的閏房所在,東西藏在床下的暗格處,我教你如何開啟……」
又取出巴掌長三指寬的兩根鐵棒,中間扣着三個銀圈,是她模仿那暗格機關讓鐵匠打造的,就為了讓晏行簡能正確無誤地打開機關。
晏行簡看得專注,看那玉指翻飛間,便把一個銀圈取下。兩根鐵棒來迴旋轉,解開了一根,又取下另一銀環。五根玉指套住剩下的一根,扣住了銀環後,手心握緊棒體,上下動了動,指尖輕輕來回撥弄,再套/弄了幾下……
他的心跳莫名加速,喉頭滾動,滿目只餘下那幾根細白如嫩蔥的玉指,思緒早已飛往九霄雲外去。
「……就這樣,懂了嗎?」
在她開口詢問時,他才恍然回神。
最後一環如何解開的,他完全沒有了記憶。
他只覺得耳根熱得發燙,他最近常常會神遊物外,胡思亂想,這次又在想些什麼亂七八糟的,心中咒罵了自己一聲,「該死!」
見他神色尷尬,面有愧色,蘇巧淇以為他學不來,不禁暗自怪責自己動作太快,應該再慢一點的。
於是,她又示範了一次,還特別細心講解,「……在這裏轉一下……掌心收緊後沿着棒頂輕抹,再這樣上下弄……看,出來了。」語氣輕柔,動作更慢更仔細,務求讓他看得更加清楚。
晏行簡不止耳根滾燙,熱度還開始漫延至臉頰,睫毛微顫展示他內心的不平靜。
一直低頭示範着的蘇巧淇,見他一直沒有答話,以為自己講得不夠清楚,決定手把手的教他。
當她剛觸及他的手背,他竟一下把手抽回去,蘇巧淇抬頭看去……
一陣風拂面而來,房門大開,人影兒都不見了。
「……學不會就學不會唄,沒必要逃走啊?我又不會因此鄙視他。」蘇巧淇懵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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