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中州山里返回的流火心情極度不爽,這種被敵人牽着鼻子走的感覺讓他非常鬱悶,尤其是他們途經百花園之時,流火一行人的臉色已經差到了極點。
百年名園,現在已經變成了一片火海,大火足足燃燒了一夜到現在依然沒有減弱的跡象。一樁樁華美無比的建築被火焰吞噬,不時有房頂被火焰燒塌,沉重的房梁在火海中砸出一道道火旋風。
在這樣的高溫里,所有的植物都無法生存,距離火源近的已經變成了灰燼,而遠一些的花草也被熱浪烤糊了。
流火望着火焰中那已經扭曲的景致,他突然腦袋一陣發暈,一股怪聲居然從火焰中傳了出來。
那是哭聲?對,沒有錯,流火就是聽見了一陣低沉的哭聲,好似女人又好似孩童,那聲音忽遠忽近、忽左忽右,根本就沒法定位。
流火的心裏突然一陣揪心的痛,就好像有人死死的掐了他的心臟一樣,而那一刻面前的火海,突然在他的神識中改變了形狀。
時間已經開始倒流,太陽如同飛梭一樣從西方竄回了東方,黑夜和白晝在流火的神識里飛速流轉,到最後就連四季變遷都已經是一瞬間了。
百花園在變年輕?流火詫異的感覺到了,他真的感覺到了百花園在變年輕,他甚至看見了百花園剛剛建成時那宏大的慶祝場面,他甚至看見了那天徹夜不休的焰火,也看見了醉酒當歌的通玄大師。
緊接着,百花園變成了一個巨大的建築工地,數不清的工匠、民夫如同螞蟻一樣的在那裏勞作,一座座雕像和宮殿包括池塘、湖泊都在流火的神識里變回了他以往的摸樣。
直到最後,整片百花園突然憑空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片豐收的農田,和一處處恬靜的田園風光。
直到此時,那一直伴隨流火的低聲哭泣,終於消失不見了,天地變的寧靜無比。
這時候的流火突然開口了「師傅…百花園當年落成時候的焰火漂亮嗎?」
「通玄大師恐怕是一生唯一一次,對酒當歌吧?」
流火的問題,讓柳老突然一愣。他萬萬沒有想到流火居然會在這個時間,問出這麼一個古怪的問題出來。而且更讓他驚訝的是,流火說的那可是一百多年前的事情啊,而且還是小的不能再小的事情了。
流火怎麼知道的?這種芝麻綠豆大的小事,怎麼會有人跟流火說呢?柳老詫異的目光看了看石中行和侯天航,可惜換來的是他倆迷茫的搖頭。
還沒等柳老開口詢問流火呢,流火突然對着眼前無盡的火海,開口喊叫了起來。
「是你在哭泣?是不是你在哭泣…你是不是不甘心?你是不是不甘心化為灰燼…你是不是希望我來為你報仇?說…你到底是不是想讓我為你報仇…」
聲嘶力竭的流火跳下戰馬,向前狂跑幾步,抬手指着面前的火海喊道。
「媽的,如果是的話,你就給老子來個神跡…老子要你明確的答覆…」
流火瘋了嗎?難道流火受不了今晚的刺激已經瘋了?老柳、石中行、侯天航他們三個已經有些目光呆滯了,就連那二百空行者和五百遊騎兵也都傻眼了,他們都不知道流火大人究竟在跟誰說話。
就在大家詫異之時,突然百花園中的異象讓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氣。也不知道流火到底是怎麼弄的,就在他的質問之後,在百花園的中心區域突然颳起了一陣大風。
狂風捲起了火焰,就在百花園的中心,居然憑空形成了一道百米高的巨大火龍捲。龐大無比的火龍捲,幾乎把百花園外的所有空氣都席捲走了,現在流火他們已經感覺到了一陣陣的窒息。
流火抬頭看着天空中的火龍捲,心裏長嘆一聲,暗自說道「這都是什麼狗屁事情啊,我居然能聽見百花園臨死前的哭泣,甚至還能跟他對話?當初在溫港城就已經發生過這種事情了,那麼大的一個城市居然在我面前嘆息…」
「媽的,這種事情還不能說給別人聽,要不所有人都得當我是瘋子…」
流火在心裏的默默私語可瞞不過教授,可能教授也感覺到今天事情的古怪了,他居然幻化出一隻可憐兮兮的白色小貓,躲在流火神識里大氣都不敢出。
「你是怎麼弄的?你怎麼能聽見文明的聲音?你到底是人還是鬼啊…」
瞧瞧,被嚇傻的可不僅僅是那些士兵,就連見多識廣的教授也被嚇傻了。
被嚇傻的可不僅僅是流火一行,現在就連天都西城門的楚國皇帝龍行空也已經看傻了,站了一夜的他,萬萬想不到在黎明的曙光下,居然能看到如此壯觀的火龍捲。
「這是什麼東西?這到底是什麼東西…」龍行空和他手下的死忠們,不由自主的驚呼了起來。
「火龍捲啊…怎麼會有這麼龐大的火龍捲…」
龍行空沒有在意手下的驚嘆,他現在完全沉浸在剛剛的一陣心悸上了。就在火龍捲形成之前,龍行空突然覺得心中有一絲心悸。並不是疼痛,就是感覺心臟一陣猛烈的收縮,當時他甚至感覺一陣陣的暈眩。
龍行空扶着城牆,喘息了一會,突然開口說道。
「隱龍會都做好準備了嗎?」
龍行空問的突兀,但他身邊的死忠們並沒有感覺出突兀來,他們反而興奮的壓低聲音說道。
「陛下,一切都已經準備好了,就等您下令了…咱們是不是今晚就動手?」
「不,在等等。我們一定要等到戰局最膠着的時候再動手….這幾天,就讓那些人多樂呵樂呵吧…」
當龍行空眼看着火龍捲一點點的熄滅之後,他終於拖着疲憊的身體回皇宮去了。而這時候,流火一行已經離開了百花園火場,返回到自家的大營。
這一路上,流火根本就沒給師傅解釋自己剛才的古怪,也沒有空閒跟神識中的教授交流。因為新遞送過來的情報已經徹底的激怒了流火。
從南方趕來的運輸隊居然在官道上遭遇埋伏,一千多名護送的騎兵被殺死,兩千名民夫死傷一半,而另一半也都四散奔逃了,足足十萬斤糧草被焚毀。
策劃這次伏擊的就是從百花園裏鑽出來的那兩千偷襲者,就是那兩千玉家和李家的聯軍。
最最氣人的是,這些混蛋居然是用詐術騙過了護衛騎兵,他們居然從百花園的哨兵身上剝下來了200套黑鐵裝備。就是這兩百名偽裝成黑鐵士兵的血獅成員,讓運輸隊放鬆了警惕,結果一瞬間就陷入了近身混戰。
漆黑的夜裏,護衛騎兵們根本就不知道有多少人偷襲自己,再加上還有好幾千的民夫需要保護,戰局瞬間陷入了被動。
直到天色蒙蒙亮之時,一千護衛騎兵除了三名突圍送信的戰士之外,剩下的全軍覆沒。黑鐵士兵是驕傲的,他們哪怕戰鬥到最後一刻也沒有考慮過突圍、逃跑,至死他們都在戰鬥。
可惜的是,在黑夜裏遭遇偷襲,而且還是被一群穿着自家戰甲的人偷襲,那種混亂勁就可想而知了。結果就是,無論護衛騎兵有多頑強,到最後也僅僅殺死了五百多名偷襲者。
「卑鄙…無恥…」流火的拳頭把面前的木桌砸出了一個大洞,赤紅的雙要噴火了。
軍帳之中生氣的可不僅僅是流火一個人,所有黑鐵軍官們以及聯軍中的高級軍官們都已經瘋了。
「報仇,沒什麼好說的了,現在只有打進山去…」
「對,打到中州山里去,山口被封死了咱們就強攻仙人嶺,我就不信了這麼一座矮土坡,還能擋住咱們的進攻…」
「當然了,那兩千多名偷襲者咱們也不能放過,把咱們的遊騎兵撒出去,找到那幫畜生然後撕碎他們…」
軍帳之中到處都是狂熱的請戰聲音,被仇恨沖昏了頭的武戰甚至用匕首割面,讓鮮血來替他表達自己的情緒。
侯穩也坐不住了,當今早把損失數據統計上來之後,侯穩差點心疼的沒吐血,一晚上的血戰,亡者足足有2500人,輕重傷員居然有4000多人,就這麼一夜侯穩的兩萬暴雪內衛就縮水了三分之一,他能不恨嗎。
面色鐵青的侯穩咬着牙根說道「調兵…老子調兵,還真以為我們侯家是軟柿子了?媽的大雪山里我們侯家有的是兵…」
流火看着軍帳裏面亂鬨鬨的場景,心裏異常的煩躁,他輕輕晃了晃頭看着面前的遊騎兵問道。
「那兩千襲擊者去哪裏了?咬住他們的尾巴了沒有?」
「回稟大人,最奇怪的就在這裏,那兩千偷襲者根本就沒有返回中州山,反而化整為零南下了…」
「什麼?你再說一遍…不到兩千人就敢化整為零南下?幹嘛去?送死嗎?」
「大人,確實是南下了,昨晚我們已經把襲擊地點的東方、西方和北方都搜遍了,結果什麼人都沒有,但是通往南方的密林小路中卻發現了不少過兵的痕跡…」
「最後,我們攆上了一支小隊,俘虜了五人,經過嚴刑拷打,他們已經承認就是那兩千偷襲者中的一員了…」
聽完遊騎兵的匯報,軍帳內突然一陣沉默,足足過了好一會流火才扭頭看着師傅說道。
「看來李笑的計策還沒有完啊,師傅您猜猜,李笑安插的這兩千人到底要幹什麼嗎?」
流火的問題誰都回答不了,大帳之中瞬間陷入了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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