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信任
誰也沒想到謝青梓忽然發這麼大的脾氣,更沒想到還竟然動了手。
阮蕊一時之間既是難堪又是惱怒,幾乎是想撲上去將謝青梓的臉抓花才好。只是這裏到底是南林伯府,她若真和謝青梓打起來,只怕明日她和謝青梓便是要出名了。
想來想去,阮蕊發現這個虧自己還果真只能先咽下去。當下便是只能先咬牙上了馬車,也不管謝青梓了,只吩咐快走。
等到回了謝家……阮蕊氣哼哼的翻來覆去的想這個事兒。
而謝青梓則卻已是早就猜到了阮蕊回去必然會先告狀。至於阮蕊這般告狀會有什麼後果,她依舊也是已經猜到了幾分。
謝青梓站在門口等着,臉上微沉。
而就在此時,她卻是聽見了馬蹄聲,抬頭一看,卻是看見了一個熟人。衛王府的世子一馬當先帶着兩個隨從,慢慢悠悠的從巷子裏走了出來。
謝青梓沒想到此時竟是能碰見他,倒是愣愣的有些不知該作如何反應了。良久,她才低下頭去,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一個事實:他也不知在那兒呆了多久了,或許剛才的事兒他是聽見了。
而謝青梓不知道的是,就在她低頭忐忑的時候,對方的丹鳳眼卻是已經悄然在她面上看了一圈。而後對方微微懸了一小會兒的心,便是落了下來。
唇角微微動了動,揚起了一個似乎是笑的弧度來。不過卻是並不打算說話,反而輕輕夾了一下馬肚子打算就這麼離開了。
謝青梓聽見馬蹄聲,倒是心裏頭忽就慌了,抬起頭來顧不得什麼了,便是輕聲開口問了一聲:「您的披風——」
衛王府世子聽了這話,倒是有些愕然的一側頭,揚了揚眉:「你竟還留着?」這個表情,倒是使得那張看着鋒芒凌厲的臉瞬間柔和了不少。當然,也可見他是真的訝然。
謝青梓莫名有些臉紅,低聲訥訥:「還留着呢,想着或許能還給您。那時在寺廟我便問了,只是並不曾有機會尋到您。另外……「鼓足勇氣行了個萬福,她誠懇道:「多謝您仗義出手。此恩無以為報,若他日但凡有用得上我的地方,世子爺只管開口。」
「你知道我是誰了?」衛王府世子眉頭越發挑得高了,而臉上的神情則是越發的高深莫測難以捉摸其中意思。
謝青梓不知為何越發忐忑,不過卻也是誠實道:「上午偶然看了一眼,便是問了南林伯府的小姐,這才知道您的身份。」
「既是如此,那你也該知道,我卻是並無需要你回報之處。」衛王府世子的語氣有些冷淡,聽着像是有些不痛快。不過一旁的隨從卻是心知肚明:自家主子從小說話就這個德行,這可已算是十分溫和了!
當然謝青梓卻是不知,她只以為自己的不自量力倒是惹得對方不痛快了,或是誤會她有什麼圖謀。當下便是忍不住咬了唇,有些難堪。不過想了想,她到底還是將自己心頭的話說出來了:「不管世子爺需要不需要,這是我的一番心意。我也盼着世子爺永無需要我幫忙的時候才好,如此世子爺才算是順順利利,尊貴榮華。」
衛王府世子聽了這話,倒是又看了謝青梓好一陣子。最後才忽然道:「我姓衛名澤。山川海澤的澤。」說完這話,便是一夾馬肚子,徑直走了。
衛澤走得極快,不過呼吸之間便是已經走遠了。
謝青梓怔愣的站在原地,倒是好半晌沒回過神來。
「主子怎麼好好的發起呆來了?」竹露跑了回來,而後疑惑的看了一眼謝青梓。
謝青梓登時回過神來,而後笑了一笑:「就是在想事兒罷了。怎麼,馬車準備好了嗎?」
「稍等片刻就成。」竹露答了,又道:「幫忙的婆子,我與她塞了個銀角子做賞錢。」
「嗯,一會兒車夫那兒你也別忘了。」謝青梓囑咐一句,卻是心不在焉。她還想着方才的事兒呢。衛王府世子臨走時忽然將自己名諱告訴她卻又是什麼意思?
衛澤,原來他卻是叫衛澤。謝青梓心裏頭默默的念了一遍,倒是覺得……這個名字意外的卻是適合那人。
他將姓名告訴她,許也是不討厭她的吧?不然又何必如此……
回去的路上,謝青梓倒是講這事兒想了一路。反倒是忘記了回去之後且還有一樁不大痛快的事兒等着她呢。
剛進了謝家的門,這頭便是看見了大太太陳氏身邊的陳嬤嬤:「大姑娘,太太請您過去一趟。」
陳嬤嬤欲言又止的嘆了一口氣。
於是謝青梓便是什麼都明白了,當下笑了一笑:「我先去給祖母請個安,便是立刻過去。」
陳嬤嬤嘆了一聲:「太太讓大姑娘先過去。」
「既是這樣,那我便是先去見大太太罷。竹露,你去將南林伯府三小姐讓我們帶回來孝敬祖母的點心送過去。」謝青梓含笑應了,卻是又囑咐了竹露這麼幾句。
陳嬤嬤倒是也沒攔着,只與謝青梓慢慢的往大太太院子去了。
到了大太太院子裏,謝青梓便是敏感的覺察出來氣氛不對。所有服侍的丫頭都是大氣都不敢喘一口,一看那架勢,分明就是大太太發過脾氣了。
謝青梓自也知道大太太為何發脾氣。當下也不懼,深吸一口氣便是直接進了屋子。果不其然便是看見了大太太沉着臉與阮蕊並排坐着。見她進來,兩人便是一同盯住了她。
謝青梓嘆了一口氣,也不等大太太先開口,便是就道:「我知道大太太想和我說什麼。只是這件事情,卻也不知大太太能否聽我一言?」
謝青梓這般先發制人,倒是讓大太太微微一怔。隨後大太太到底還是將火氣壓下去,沉聲道:「既是這樣,那你便是說罷。」
阮蕊自是不願,出聲懊惱委屈的喚了一聲:「大太太——」
「今日我是打了阮蕊不錯。」謝青梓斜睨一眼阮蕊,看着阮蕊臉上還未消散的紅印子,便是又嘆了一口氣:「只是我卻不覺得我打錯了。我是謝家的大姑娘,我素來也覺得我有教養弟弟妹妹們的責任。祖母也好,大太太您也好,都是這樣教導我的。今日阮蕊在南林伯府門口大聲訓斥我是鳩佔鵲巢,是不知哪裏來的野種。大太太您說,我該不該叫她明白,什麼叫規矩和禮儀?大太太您見過哪家的小姐像是這樣口無遮攔的?若真厭棄我不願和我一處,我大可以不出門,可既是在我跟前……」
謝青梓冷冷掃了一眼阮蕊,「我聽見一次,便是打一次。」
大太太臉色很是難看,盯着阮蕊問:「阿蕊,果真如此?」
阮蕊抿住了唇,而後便是道:「你為何不說,我又如何要罵你?你若不那般對我,我又何至於——」
「那你倒是仔細說說,我竟是怎麼你了。」謝青梓深吸一口氣,灼灼的看着阮蕊,沉聲道:「我帶你出去,提點你一句,你若覺得我說得不對,不聽也就罷了,何必用言語辱我?」
謝青梓一想都是溫和的,謝家上下誰都知道,自家這位大姑娘平日裏說話也不曾大聲過。不過眾人卻也都是清楚,大姑娘若是真惱了的時候,那可是半點私情也是不講的。
大太太當然也知道謝青梓這點脾氣——說白了就是不犯了她的底線那怎麼折騰都沒關係,可若是真惹惱了,那也真真兒的就是沒什麼可多說的了。
而眼下謝青梓顯然就是開始較真兒了。
大太太只覺得頭疼,便是揉了揉太陽穴。自從阮蕊進了謝家的大門之後,便是沒順順噹噹幾日過。只是阮蕊剛才也說了……這次倒是有些不好辦了。
阮蕊面對謝青梓的質問,抿了抿唇,隨後便是反唇相譏:「你帶我出門,果真是為了我好?她們都對我那般冷淡,說話也是夾槍帶棒的,難道不是你做了什麼說了什麼?我可是瞧見你們背着我說話了!」
謝青梓登時就被氣笑了。到了這個地步,她總算是明白阮蕊今兒怎麼的跟吃了槍藥似的,不過是她提醒了一句,竟就這般的折騰起來。卻原來是因為這個。
「人心有疑,故而處處可疑。」謝青梓最終只與阮蕊說了這麼一句,而後則是看向大太太:「我是沒臉去請齊三小姐來與我作證。我們是私底下背着人說話了,說的卻並不是阮蕊壞話。不過是她好奇阮蕊和太太您長得十分相似,偷偷問我幾句罷了。」
大太太還沒來得及多說,那頭珍珠卻是過來了。珍珠語氣淡淡的:「老夫人請大太太和阮姑娘都過去喝茶。」
這個時候,請過去喝茶是假,只怕是要訓話才是真。
老夫人這分明就是害怕謝青梓吃虧。
謝青梓心頭一暖。她之前讓竹露先過去,也是想着先報信,以免到時候大太太執意維護阮蕊,她倒是反而吃虧。可沒想到……
謝青梓深深的看了大太太一眼,只覺得大太太如今到不似開始那般維護阮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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