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座的聲音如同滾滾春雷,從祖龍高武悠悠而出,方圓千里,莫有不聞!
一口長刀,赫然在上京城高空現形!
所謂長刀,或者不足以形容其萬一,那是一口,從東到西,足有萬丈之長高下,光芒四射的,無匹巨刀!
整個上京,見之無不噤若寒蟬。
為了這件事,居然連位列星魂頂峰強者的右天王也要被罰,而且還被罰得如此之重!
盧望生臉色慘白如紙,涕淚橫流,心中被滿滿的死寂侵佔,再無半點希冀。
連右天王都被罰了,盧家還能有什麼希望?
自己只是提了一嘴祖宗功績,居然直接連累到了右天王!
這……哪怕是御座大人放過了盧家,留了一發餘地,但盧家從今日起,在整個炎武帝國,再無半分容身之地!
所有右天王麾下將士,或者曾經是右天王麾下將士的人,都將對盧家恨之入骨,視若仇敵!
他們會不遺餘力的打擊盧家,一直到盧家徹底雞犬不留、灰飛煙滅為止!
自己作死也就罷了,居然為右天王還告了一記刁狀——右天王,是你能陷害的嗎?
御座大人聲音很淡漠:「……盧家,盧中天,盧運庭,……如此人物,不配居於高位;盧家如此家族,不配居於上京。盧家子弟,如此人品,不配苟活於世!」
接連三個不配,如同三聲悶雷,就此論定了整個盧家的命運!
居於盧家高位的五個人,盡都如同爛泥一般的癱倒在地。
「秦方陽,必須活着歸來。」
御座聲音很冷漠:「本座在此承諾,秦方陽活,盧家可留一點血嗣;秦方陽死,盧家,舉家陪葬!」
「大人!」
盧望生跪在地上,無力的哀求:「大人,禍不及婦孺幼兒啊。」
御座大人淡淡的笑了笑:「說話之前,何妨反思己身,曾幾何時,是否也有人說過類似之言,在場諸君莫忘,害別人的時候,別人或許也有無辜的婦孺幼兒在堂。」
「我祖先,有戰功的……大人,看在……」
「我以巡天御座令,抹除盧家先祖,所有戰功!」
御座大人淡淡道:「你們,有三天時間,去找秦方陽,這是本座承諾的時限!」
日月輪轉的雙眼看着五個人,淡淡道:「或者,你們放棄了這個時限?」
……
盧家五個人,二話沒說連滾帶爬的出去了,人人都是失魂落魄面無人色,卻盡力歸去,希冀保留下最後一點希冀,最後一點血嗣。
盧家,完了。
這是所有聽到的人,共同的念頭。
但如果能找到秦方陽,那麼盧家還有一線生機,至少是留下後代血嗣的機會。
反之,無論是秦方陽死了,還是盧家找不到其下落,那盧家就是板上釘釘的滅族了事!
外面已經傳來罷免暗部負責人盧運庭的聖旨通知。
整個暗部,所有人,都已經被看管起來,悉數交由司法部審理,凡是參與清理痕跡的人,每一個人都要接受調查審問,探究線索。
……
盧家完了。
但事情,卻還沒有完。
因為御座大人沒有走,處置過盧家的御座大人,仍舊沒有絲毫要完結的意思!
他轉而看着祖龍高武的另一位副校長,淡淡道:「你是白家的人?叫白崇海?」
白崇海只感覺腦袋一暈,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從迷迷糊糊中醒來的時候,已經看到自己白家家主和幾位老祖宗,盡皆跪在自己身邊。
「吾無意再問什麼,也懶得一一宣判,汝家與盧家一樣處理。限期三天時間,去找秦方陽,找不到,同罪。找到了,也是與盧家同罪!」
又一個大家族,在三言兩語之間,被踢出上京權貴圈,一朝萬劫不復,永世沉淪!
此際還在禮堂的人等,幾乎盡都面無人色。
能夠有資格混上祖龍高武「高層」的角色,除了不會是泛泛之輩外,同樣罕有人手裏是乾淨,無論利益交換,還是權勢妥協,又或者是其他什麼,總之罕有人不曾做過違心之事,違律之事,違規之事!
總而言之一句話:沒有人的屁股上是不沾屎的。
區別只在於查與不查。
平常小打小鬧,也就罷了,一旦動了真格的,排着隊殺過去,沒有無辜。
眾人動念之間,如何不心下顫慄,唯恐御座大人,下一個點到了自己的名頭,傾覆了自己身背後的家族!
「上京現在,真是骯髒!」巡天御座大人看着下面的人,忍不住輕輕嘆息一聲。
左長路本已經歷過太多的王朝更迭,權利轉接,自然早已透徹政治的本質,權謀的真相,之所以久不理會塵世齷齪,就是不想再沾染這層塵世中最骯髒的塵埃。
但是世事莫測,眾生皆棋,他,終究再一次要面對這份骯髒!
……
另一邊。
吳雨婷此際已經置身來到了左小念的門外,輕輕敲敲門。
「誰呀?」裏面傳來左小念的聲音。
「念念貓,還不趕緊開門。」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
裏面的左小念一聲歡呼,驟起的聲浪差點沒把房頂掀飛了。
飛一般的狂奔過來開門,連看也不看,就直接悶着頭衝進了吳雨婷懷裏,拼命地磨蹭:「媽!嗚嗚嗚……媽媽……媽……嗚嗚……您想死我了……媽啊啊啊啊……」
一疊連聲的叫媽,賴在吳雨婷懷裏,再也不肯起來,雙手抱的死死的,就是不肯放開,唯恐懷抱之人,再度離去。
鼻中貪婪地嗅着母親身上獨有的氣息,左小念又是哭又是笑,還有哽咽,還有歡喜的想大叫,卻又忍不住流淚,卻是幸福的淚水……
抱着母親,只感覺這個世界,竟是如此的安全,久違的滿足,再度襲來!
「您可回來了嗚嗚……」
向來冷冰冰如同冰山一般的靈念天女,哭得如同一隻小花貓一般,臉上縱橫斑駁都是淚痕。
「你這丫頭,哭什麼。」
吳雨婷抱着女兒,怒道:「我和你爸不是跟你們說好了一定會回來的嗎?你現在一照面就哭,算什麼?是慶幸我們說話算話,還是抱怨我們回來得太晚了?」
「那不一樣!」
左小念抗聲道。
「有什麼不一樣?我們說回來就回來,現在不都已經回來了麼,哪裏不一樣了?」
「反正就是不一樣!」
左小念仍自賴在吳雨婷身上,乾脆兩腳離地,攀爬到了吳雨婷的身上。
若是這一幕被左小多看到,勢必無法置信,幻夢破滅,不,舉凡是認識左小念的人看到這一幕,都勢必無法置信,也就是其他人比左小多多一個「更」字而已!
這……這怎麼能是念念貓、靈念天女能夠干出來的事情嗎?
吳雨婷無可奈何,就這麼掛着一個大號樹袋熊也似的女兒進入房間,拍拍豐潤的臀部,道:「下來了,多大姑娘了,也不知道點子害臊。」
「就不!」
「下來!」
「就不下來!」
左小念開始撒嬌,噘着嘴,在母親身上一陣陣的扭動。
「這麼大姑娘了,馬上就嫁人了,還這麼不聽話!」
「嫁人也是嫁給你兒子,左右也沒有外人!」
「這麼賴在婆婆身上,像話嗎?」
「像話!」
「就是像話!」
左小念噘着嘴嚷起來。
吳雨婷實在無語,只好抱着女兒坐在了床邊,突然一愣:「這是個啥?這麼大的一隻小狗噠?」
說着翻開被窩。
「哎呀呀呀……」左小念頓時狼狽的從吳雨婷懷中掙紮下來,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將星辰幻玉小狗噠推進了被窩裏。
還是覺得不安全,又自手忙腳亂地將被子往床最裏面推了推。
吳雨婷斜着眼看着:「哎喲喲,就這麼掛念着我兒子,連被窩裏都塞個這麼大的小狗噠,羞人哪,我吳雨婷的閨女,竟然這麼的沒出息!」
左小念面紅耳赤:「才不是,那就是一整塊星辰幻玉,可以快速聚集靈氣,就是湊巧像小狗而已,我將之放在被窩裏,只是為了修煉的。嗯,是的,就是為了修煉!修煉!才不是跟小狗噠有關呢!」
「好吧好吧,這隻小狗噠跟小狗噠沒有關係,是我多想了。」
吳雨婷在女兒粉嫩的臉上輕輕扭了一把,道:「那以後我把那隻活的小狗噠給你塞進被窩,你要不要啊?」
「才不要!臭死了!」左小念傲嬌的扭頭。
「哦?那我只好給他另外找個暖床的了……」
「哎呀媽,你欺負人!」
左小念不幹了,又一頭鑽進吳雨婷懷裏扭來扭去。
吳雨婷頓時開懷笑了起來,真真是好久都沒這麼放鬆了。
果然,還是只有在自家人跟前才是最放鬆的狀態。
「對了媽,您回來了,狗噠知道不知道?」左小念突然想了起來。
「還沒來得及告訴他呢,他好像處在某個私密所在。」吳雨婷道:「你最近有和他聯繫過嗎?」
「也沒有呢,監察使白雲朵大人告訴我他目前在某個地界特訓,聯絡不上是正常的……我這就試試聯絡他,他要是知道了你們二老歸來的消息,必然欣喜若狂。」
左小念興沖沖的拿出來手機。
吳雨婷本想阻止,但想想現在阻止反而會讓左小念生出疑心,索性就沒說,反正也聯繫不上……等下還是會合了丈夫,再想辦法。
整個星魂大陸的都用神識掃蕩過了,一無所獲,然後去巫盟,再去道盟,翻遍三大陸,不信就找不到那小子……
左小念興奮之下,明知道左小多『正在秘密特訓』的事情,還是抱了萬一的指望將電話撥出去之後,卻又輕嘆道:「哎呀,狗噠現在只怕還在試煉呢,多半接不到這電話了……」
吳雨婷左小念娘倆,一真知一假曉某人狀況,一時間盡都不對這個撥出的電話報什麼希望之餘,電話中卻有「嘟~」的長音傳來……
!!!
這是,接通了!?
這一刻,吳雨婷直接大吃一驚。
而抱着手機的左小念自己都驚呆了!紅潤的小嘴張的大大的,眼中全是震撼。
媽媽咪啊……接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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