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者每天的訓練強度,相比較於常人,隨隨便便就是十幾倍幾十倍的消耗,而這幫修為級數不上不下的半大小子在經過一天的體力消耗之後,飯量尤其的驚人!
不說那些高檔的,帶有靈氣的食材;就只是最最普通的大米飯,正常普通人吃兩碗就吃飽了,甚至有點撐;可是武者……即便是二十碗,也未必吃得飽!
還有菜呢?還有其他呢!
許多的普通人學生家長,眼眶都紅了。
再看看台上的左小多,之前的詫異鄙夷不再,反而還有些羨慕。
有些尷尬又如何,瞅瞅人家的孩子,知道錢來之不易,中用,知道體恤父母,知道給家裏省錢!
這分明是一個懂事的孩子!
而最最關鍵的是,人家孩子還做到了給家裏省錢,不算那一萬獎學金,光是退返的武士班學費,還有全免的武師班學費,那就已經是一筆相當大的數字了!
左小多愈發從容的笑道:「我當時確實撒謊了,而且我也不怕承認,當時要是學校說因為貧困立即免了我學費的話,我絕對不會猶豫,直接將那筆錢拿回家的。」
一陣笑聲響起。
「縱使明知道這是不道德的,這是在利用對方的同情心,我本人也會感到羞恥,但我更不想讓我爸爸那麼累。」
左小多大聲道:「我終究是因為這句謊言遭到了報應,便是現在。對於我來說,我還是個沒長大的孩子,沒心沒肺,要不要臉皮都行,揍一頓罵一頓也就過去了。但是這件事,此時此刻,卻讓我的爸爸媽媽很尷尬,為此,我由衷的慚愧。」
「這是我的錯,完完全全都是我的個人作為,我的爸爸媽媽不應該為我承受這份過錯,理應我自己來承受這個過錯。」
他深深地躬身:「爸爸,媽媽,對不起,我撒謊了。讓你們受委屈了!」
驟然間,吳雨婷的眼睛一下子紅了。
還有台下的無數母親,也在同一時間紅了眼眶!
這句話,幾乎就是直擊所有母親的心靈。
左長路微笑依舊,眼中全是欣慰。
孩子,你今天,有了一個男人最應該有的東西!
這種東西,叫做擔當!
無數的父親,盡都目光異常複雜羨慕的看着台上的左小多。
孩子吹個牛撒個謊,從來都不是什麼大事,但孩子能直面這個責任,乃至承擔起來這個責任,光是這份擔當,就是大事!
這是每個成熟的男人都懂的事情。
左小念一臉驕傲地看着台上的左小多。
只有她最清楚,最明白;她無限的知道,左小多在從台下走上台的那幾步,到底完成了什麼樣的蛻變。
這是一個男孩到男人的蛻變!
很多男性,活了一生,或許還是男孩,男性;卻不是男人!
同樣的,很多孩子或許從十來歲開始,就可以稱作男人了。
這兩者之間的差別,就只是兩個字——
擔當。
有擔當的是,男人,沒擔當的,仍舊是男孩,至少,不是男人!
在左小多上台,接過話筒,然後面對全學校的學生和家長的那一刻,左小念幾乎以為自己眼花看到了自己的爸爸左長路!
就是那麼的從容瀟灑,就是那麼麼風度翩翩,就永遠是這樣的泰然不驚,唇邊掛着一抹從容典雅的笑容,將漫天風雨,紅塵世道全部扛下來。
在他的身邊,永遠是安全與舒適,可以恆久的無憂無慮下去!
而左小多,從現在開始,已經隱隱擁有了這份特質,雖然還很稚嫩,還遠遠談不到成熟,但已經開始成長了,這卻是確定無疑的。
這是左小多的第四次蛻變。
事件很尷尬,來得更是突兀。
但就是這麼突然的發生意外,卻讓左小多的心境,生生往前躥了一大步!
李長江鬆了一口氣,秦方陽眼中亦露出讚賞之色,胡若雲更是眉眼含笑,宛如自家兒女一朝長成。
輪椅上的何圓月,眼中則全是欣賞,由衷的欣賞!
眾目睽睽之下,左長路哈哈大笑,大聲道:「不愧是我的兒子!兒子,不管你撒謊也好,胡鬧也好,但是你今天這番話,讓爸爸真正的長臉了!」
「哪怕你獲得了無數成就,什麼獎學金什麼學費減免……這些所有的所有,全都加起來,也不如今天你說的這番話舒心!都不如你說的這番話,能夠讓爸爸欣慰!」
「還有媽媽!」
吳雨婷紅着眼眶,向着左小多揮手:「我們為你驕傲!」
轉過身,驕傲而自豪的微笑着,向着全場的人,揮手。
再度收穫了一大片的艷慕目光!
很多父母低下頭看看自己身邊,看起來還像是小鵪鶉一樣的兒子,再看看台上坦然認錯,勇於承擔,用自己的擔當與灑脫,將壞事變成驕傲的左小多,忍不住就嘆口氣。
哎。
比大的比不過,看起來,比小的,也比不過啊……
左小念很想要跳起來大喊一聲,還有姐姐,左小多的姐姐也很出色,絕對不是腦癱什麼的。
想想不行,自己現在心裏已經滿是溫柔滿足欣慰,腦癱什麼的肯定是喊不出來。
再說了……不能喊還有姐姐;這一喊,萬一學校里的這幫小蹄子,纏上我家狗噠咋辦。
以後我還要防備,以姐姐身份哪夠份?!
回去再跟他算腦癱的賬。
……
左小多在台上躬身,良久直起腰來,道:「錯了就是錯了,知錯能改善莫大焉的前提仍舊是犯了錯,實在無謂再多說什麼,大家別看我爸我媽現在說驕傲啥的,千萬別信,就是場面話,客套話,也就是所謂的套路,等我回去,一頓混合雙打那是說啥都跑不掉的。」
「哈哈哈哈……」一陣鬨笑。
吳雨婷咬着嘴唇,眉眼帶笑:「小兔崽子,你還知道要挨揍!」
「在這個大會之前,我曾經精心準備了發言稿。但是被剛才那麼一嚇,一下子沒情緒了。要不就不按照發言稿來了,我就隨便說幾句吧。」
秦方陽看着自己手中拿着的準備對照的發言稿,臉上一片無語。
你要臨場發揮,你倒是早說啊。
「其實我不是天才;這個不是謙虛客套,更不是套路,真相是我在武徒班,留級了整整五年。加上正常學年的話,一共是六年。這對於一個家庭來說,直接就是額外的付出了五年的學費。」
「換成別的家庭,或許爸媽早就給做主換到文理校了。但我爸媽沒有,他們看着我掙扎,他們並不鼓勵我,也不曾打擊我,只是很平常很日常的供我上學,似乎我留級,是再正常不過的狀況。」
「這些年的學習生活,平淡如水,渾然沒有任何變化。我厚着臉皮的上武徒班,我覺得自己能成;但是我心底的那份壓力,是你們遠遠難以想像的。」
「每次回到家,看到爸爸媽媽跟平常一樣跟我開玩笑,給我取小名,指使我幹這干那,我就覺得,一切都沒變,我沒有因為資質不好而被任何人嫌棄。我爸媽的支持,能夠抵得過全世界的鄙視!」
「所以我挺過來了,生生的挺了五年,或者是跟這些年的積累有關係,在我衝破了武士經脈關之後,元氣仍舊洶湧澎湃,在斷斷的幾天時間裏,一路突破,生生衝破了武師瓶頸!」
「在這個表彰天才的大會上,我自覺受之有愧。」
左小多昂然說道:「不過,學校給我退回的學費,我是不會再交還的。還有給我減免的學費,以及獎學金,我也是……」
左小多停頓了一下,大聲道:「……不會不要的!」
「我曹!」
「這個彎轉的差點把我甩下去!」
「真有才啊!」
「哈哈哈哈……」
左小多感覺說得差不多了,便道:「其實,我在修煉上的心得,就只有一點很小很小的淺見,甚至對我自己來說,也是微不足道不值一提的。」
這時,秦方陽很敏銳地感覺到了不妙。
另一邊的李長江也感覺到了不妙。
果然,就聽到左小多喜氣洋洋的說道:「其實我這小半輩子最大的成就,非關武道,而是看相;我能夠根據您的面相,看出您的前世今生旦夕禍福,片言生死,絕無差錯。」
下面適時地響起了一片噓聲。
對此,左小多毫不在意,又繼續道:「這不怪你們不相信,換了別人這麼說,我多半也是不信的,但你們還不知道的,我的恩師,現在就在現場;我看相的絕活乃是得自咱們二中的何老校長的傳授,正是她老人家將這手神技教給我的。只是我現在,暫時還只能看個皮毛,還需要跟隨老校長多多學習,多多進修,他日莫道片言生死,就是天地風雲,亦在掌中,不過等閒事。」
這下子是真的不得了!
李長江目瞪口呆!
秦方陽呆若木雞!
胡若雲瞠目結舌!。
這孩子可真敢說的,但這話還真的就反駁不了。
因為左小多現在,每天下午的確都在接受何圓月的教導,而這其中,還就有與看相有關的部分,你要怎麼反駁……
何圓月也是瞪大了眼睛。
我只是教你望氣……我啥時候教你看相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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