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上班前醫院的一切都是重樓在安排,朱瑾並沒見過是怎麼安排的,只是將藥材等統統交給了她。等到了醫院綜合部,就發現她的診室、藥方、治療室都按照她的要求分毫不差擺好了。
朱瑾看到後,眼裏忍不住就露出了懷念之色,當初父親的醫館格局就是這樣的,她在那待了幾十年,熟悉到了骨子裏。
「還滿意嗎?」重樓邀功。
「滿意,你費心了。」朱瑾微笑,靜靜看着雖然面積很大卻只是佔據綜合部一小塊地方的古醫術室,目光深遠。
她堅信,且會盡全力,讓這一塊地方不斷擴大,從古醫術室,到古醫術科,到古醫術分院,到古醫術醫院,她發誓,要將古醫術發揚光大,讓它源遠流長……
重樓看着微笑的朱瑾,嘴裏那叫囂的話突然說不出來,這個樣子的朱瑾讓他很陌生,仿佛野心勃勃,卻又那麼寬柔簡廉。朱瑾只是靜靜立在那,明明稚嫩又年輕,重樓心中卻覺得她像父親,像很多醫學界大家。
那一刻的朱瑾散發出大氣磅礴的氣勢,那深厚從容的氣度讓重樓一瞬間有些恍惚,仿佛有沉澱了千萬年氣息迎面而來,盪氣迴腸……
「重樓醫生,朱瑾醫生,醫生協會的人來了。」護士的話打斷了朱瑾的沉思,也打斷了重樓的恍惚,重樓反應過來,看到了熟悉的朱瑾,依舊那麼淡然,全無年輕人樣子的朱瑾。
重樓謝了護士,帶着朱瑾往會議室走,一路總忍不住側臉看朱瑾。
「怎麼了?」朱瑾察覺。
「沒怎麼。」重樓咧嘴,朱瑾優雅淡然的氣質深入骨髓,他早早發現了,今天他又發現了朱瑾平時隱藏起來的大氣從容的氣度。
他有些竊喜,又有些惘然,更有些小小嫉妒,因為他知道自己沒有。
那樣的氣度,一些人終其一生也達不到十分一。
會議室里坐了很多人,一眼看過去,白茫茫的一片,夾雜着少數的淡藍色護士服。畢竟朱瑾所說的古醫術明顯有別於現今醫術體系,因為朱瑾個人的影響力,已經被很多人認定是新醫術體系。關係着一個新醫術體系,當事人又是朱瑾,不管是醫生協會還是總醫院都是很注重的,醫生協會德高望重的最高監督者到了五人,像白前這樣的監督者包括總醫院和其他醫院的到了十人,其他的就是總醫院各科室的醫生了。
坐牢的一年多時間,朱瑾用醫術證明了古醫術的不同,治療了現在的醫術體系無法治癒的疾病,達到了評定的資格。
醫術評定不同於測試考行醫證,是必須以醫院為評定地點嚴格嚴謹評定的,朱瑾必須用她的古醫術、用藥醫治病患來證明她的古醫術,而且不只是針對哪一科,而是整體評定,總醫院的綜合部就是最合適的地方。
白前也算是朱瑾的『熟人』,攬了介紹評定的活兒,給朱瑾看了多得逆天的評定範圍,屏幕上刷新的評定範圍,好半響才翻完。各科室的醫生護士都覺得自己長了把見識,介紹完基本情況,白前才開始說評定規則。
「…從今天你接診的第一個患者開始,患者的病症、你的治療記錄、用藥,患者最後的康復程度,都將進入評定範圍。醫院裏原本就有的診治監控記錄,在評定期間醫生協會會根據需要抽取查看。另外,因為你正式進駐醫院上班,雖然是新醫術體系評定,你也有不用醫療儀器檢查就可以診出病症的能力,不過為了綜合全面考慮,考慮患者生命安全,你的患者來接受治療時,必須經過檢查才能治療。」
「如果檢查結果情況嚴峻,朱瑾醫生,請你理解醫院相關的安排。」白前念完自己都覺得坑人又必須存在的最後這一條。
「是。」朱瑾沉默了片刻應了,限制很多,診治甚至還沒監獄時自由,不過她的古醫術要想存在下去就必須經歷這些。
「最後,朱瑾醫生,請你特別注意,作為醫生無權拒絕病人!」白前臉一肅,「在協會下達你的評定通知後,媒體開始大肆報道你拒診的新聞,目前影響很大,希望你能做好公眾人物的職責,不要讓嚴峻情況加劇,讓整個星球質疑醫生這個職業。」
媒體正式報道才兩天,影響卻很大,前往監獄求診卻被朱瑾拒絕過的患者一個個跳出來爭相接受採訪,證明朱瑾拒診的事實。連當初朱瑾測試時治療好的高燒不退的小囡媽媽也攙和了進來,採訪時說是誇獎感謝朱瑾卻將朱瑾說過的看病原則就那麼說了出來。
朱瑾拒診的囂張表露無遺,報道一出,還拉扯出很多醫生拒診事件,鬧得沸沸揚揚。
只一天,媒體就拉開了拉鋸戰,一部分人是說朱瑾認真負責,一部分人說朱瑾醫德有些欠缺,就算醫術再特別再厲害,卻不像合格的醫生。
再一天,討論的重點就到了醫術和醫德的重要性討論,所有人都在等朱瑾的回應。最後朱瑾沒什麼回應,卻到了總醫院接受評定,評定期間朱瑾的態度太重要了,醫生協會不得不重視。
「那如果沒有醫治能力呢?」聽了白前的話,朱瑾終於開口說出了第一句話。
「……」白前一時不知道該怎麼答,這個話題也是熱門話題,在規定醫生無權拒絕病人的規定出來後,這個問題就一直存在,到現在也沒個具體的答案。
「如果是真的沒有醫治能力,必須將患者勸至有能力醫治的醫生處。」一直沒開口的最高監督者開口,「如果事後有患者投訴,經過查證是故意拒絕,協會必將追究責任。」
朱瑾垂下眼帘閉了嘴,俗話說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評定期間,綜合部內部需要完美配合,不能出現朱瑾完全沒病人或什麼病人都在她那的情況,送到你們綜合部的患者大半是嚴重病患或者兩種或兩種以上病症的重病患,容不得一點閃失。」等醫生協會的交代完,總醫院院長開口了,表態加下達任務。
「是。」重樓回答的聲音很大很洪亮。
院長還要說什麼時,坐在醫生群中負責急診室的科長聽了緊急消息後突然猛地站了起來,「發生航艦墜落,航艦墜毀地點是正進行殘運會的水藍星體育館游泳館屋頂,游泳館大概有八千餘人觀看,消防救援隊通知做好全醫院急救準備!」
「嘩」幾乎同一時間,在座的所有人都站起起來,於此同時,幾乎所有人都接到了相關通知。
「這樣的特大事故,必定是全球醫院都要參加急救,不過送來總醫院的患者肯定是最多的,毛醫生,齊醫生…還請你們留下來參加急救。」院長几乎是立刻反應過來,迅速看向醫生協會的人,包括其他醫院裏的醫生。
「不用多說,所有人投入搶救。」急診室出身的毛醫生大手一揮,「這樣的特大事故我遇到過幾次,我指揮。」
「所有人配合毛醫生。」院長眼睛一亮立刻喊道。
「是。」會議室里所有醫生的目光都投在了毛醫生身上。
「啟動最高級搶救系統,醫院所有醫生、護士,除去必要人員,全部投入搶救。」毛醫生一聲令下所有人都動了起來。
朱瑾跟着重樓一步不落。
重樓快步跑着,嘴裏不斷吩咐着,半路面色越發嚴峻。
之前說的八千人只是預計,加上運動員相關工作人員、航艦里的人,一個游泳館裏人數不出意外是過萬了。而現在,航艦爆炸了。
爆炸再炸出個一兩千的受難人員太正常了。
重樓回到忙亂的綜合部,帶着所有人員帶着工具藥品往急症室趕,朱瑾沖回她的診室,讓一臉緊張的羅勒幫忙拿了所有針具、以及她一直以來製作的各類藥丸,趕上了重樓等人。
原本就大得過分的急症室外是原本朱瑾之前奇怪過的一大片大得過分的空地,此刻空地已經不是空地,在短短几分鐘內已經搭起了比整個總醫院還大也是整個水藍星最大的應急簡易急症室,所有醫療設備緊急運送中。
為預防重大事故發生,醫院每年最少三次演習,經過最初的混亂後,所有人員都找到了自己該做的。重樓帶着綜合部龐大的隊伍和急症團隊進駐應急簡易急症室最前方。
他們將第一時間接觸病人、診斷、分配病人,連接起整個搶救隊伍。
「前期送來的病人首先由你們判斷、消化,等你們都必須進去手術救人時,我會接過指揮權,你們不用擔心,安心手術救人。」毛醫生才說完這句話,天空中就飛來了一長串的救援隊車輛。
一瞬間,偌大的應急簡易急診室就成了修羅場,耳邊全是慘叫聲、呼痛呻吟聲,入眼都是殘肢斷臂、鮮血淋漓的畫面。
比起總醫院的醫生、護士快速嫻熟的緊急搶救反應,朱瑾完全插不進去手,想去幫忙卻發現影響了他們的配合,最後,和拿着她針具等的羅勒站在一旁看着他們忙碌。
患者源源不斷送來,無數醫療設備不間斷檢查着,重樓和急診室科長、醫生看着檢查報告迅速將病人送到後方的醫生手中搶救。
仿佛只是幾分鐘,仿佛有一個世紀,渾身僵硬的朱瑾就站在一旁完全插不上手,像是一個局外人。
「怎麼站在這?快去手術救人啊!」毛醫生突然看到了站在一旁像個圍觀者的朱瑾,皺眉喊道,「你是醫生啊!」
醫生,怎麼可以在這樣的時刻站在一旁。
「我…不會手術。」朱瑾看向毛醫生,艱難的緩緩吐出了四個字。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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