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朱槿到醫院後丟下手裏的事趕回醫院的院長,聽到朱槿的診斷結果後鬆了好大一口氣,「萬幸,她沒說其他的。」
不管她是對醫院有意見不想說實話,還是真的看不了,總歸這樣也好,不然總醫院面子真的要難看了。
畢竟患者還在總醫院,是患者父親知道總醫院和朱槿的事,阻止妻子將患者轉移到海洋醫院看古醫術的。如果今天朱槿一下子看好了,總醫院面子上真不好看。
只不過,這患者一天天的不見好,情況還越來越嚴重,也是不行,必須得再加把勁想想辦法。
院長咬牙舍了老臉和人聯繫去求人了,想着無論如何要把人治好。
朱槿來了一次後,她的診斷結果沒人理會,因着她是見習上課,醫生、患者家屬也不好質問說什麼,加之心裏有所顧忌,所有人都有意識忽略她的診斷。她沒人理會,小目卻越發受醫院重視,各路專家醫生會診,連星際聯盟醫院的醫生都出動了,非常受重視。
只不過,不管如何治療,多厲害的醫生來,甚至動了腦科手術,小目的情況依然沒好。
這些都是後話,眼下朱槿在被朴老師帶領着和一班同學『落荒而逃』出病房時,一路面對的是同學懷疑的目光和朴老師的冷笑。
「既診不出就像其他同學一樣說診不出即可,這是多少醫生都診斷不出病因的,你診斷不出也正常,偏偏要胡扯說什麼被嚇到了,朱槿,你可知道,你如今代表的不是你個人,還代表了我們學校!」一行人急匆匆靜悄悄上了學校通行車,朴老師意外跟着上去了,才上去就立刻對朱槿指責發難。
「我們班整整五十個學生,一半以上的人診斷不出就直接說不知道,說不知道又不是什麼丟人的事,你又何必胡說八道。」語氣那叫一個語重心長。
所有同學都在看朱槿,卻見朱槿一直面無表情聽着,定定看着朴老師,眼中露出意味不明的神色。
同學中有不少皺眉的,有盲目相信朱槿會診斷正確的,也有看不過朴老師說話的,畢竟他們都亂說了。
朱槿一時沒接話,只是看着朴老師,朴老師被她看得火起,還有不知從何而來的心虛,他發作前,幾個同學也按耐不住想發作。
一個高個短髮男生猛地站了起來,正要說什麼時,朱槿突然搶在他面前開口了。
「朴老師怎麼不接着說了?」朱槿皺起眉頭似乎比朴老師還不滿意不高興,「我的診斷結果既然是胡說八道,朴老師就該告訴我正確的診斷病症,我等了這一會,怎麼朴老師倒是閉了嘴了?」
「你說什麼?」朴老師簡直不敢相信他聽到的,「我什麼時候說過有正確的診斷病症!」
「既沒有,朴老師怎口口聲聲說我胡說八道!既沒有,朴老師到底是根據什麼說我胡說八道!」朱槿猛地沉下臉,就那麼坐直身體質問站在她面前的朴老師,原本朴老師站着壓制着朱槿,卻在一瞬間被朱槿扭轉了形式,依舊是那麼淡淡然的一個人,可不怒自威,朴老師倒成了被她質問的人。
「朴老師既然為人師表,就該知道說出口的話有多重要,沒有任何根據就敢說話,我們兩人到底誰才胡說八道!」一直好脾氣的朱槿,沉聲逼問着朴老師,簡簡單單的兩句話,卻指責得朴老師無地自容。
「你竟敢說我胡說八道!」朴老師氣得眼睛微凸,死死看着朱槿,「就你那樣的診斷結果難道還能是正確的?!」
「你又如何知道它誤診了?」朱槿輕蔑一笑反問。
「難道還能是正確的?我從來沒聽過這樣的診斷!」朴老師看着朱槿篤定的眼睛,心頭一跳,嘴裏條件反射反問。
那樣的診斷結果怎麼可能是對的!
「你沒聽過所以就說是誤診,真是好理由!」朱槿好整以暇看着他,「倒讓我長了見識了!」
「朱槿!」朴老師怒吼,要說什麼,卻再次被朱槿截斷了話。
「朴老師如今代表的可不止是你個人,還代表了我們學校!你說的話就是學校說的話,如果朴老師堅信那是誤診,大可在病房當場表明態度向患者家屬道歉,說我們打擾了他們,說我們全是誤診,又何必在病房一句話不說,反而到了這裏開始指責!」
朱槿看着朴老師諷刺一笑。
「我朱槿說出口的話歷來作數,我既說了診斷結果,我就敢認,不管任何人來都是這樣的結果,我朱槿不說有多大的本事,可從來說話算話!敢作敢當!」
我朱槿說話算話,姓朴的你敢說,你說話算話,敢作敢當嗎?
朱槿沒出聲質問後面的話,可誰都能聽出來她後面的質問。
是啊,朱槿敢,可他敢嗎?
他敢肯定朱槿是胡說八道嗎?
朴老師他不敢,就算人人都說朱槿所說的是無稽之談是胡說八道,他心中也確確實實這麼想,可是朱槿話撂在那了,想起朱槿之前所做所說的種種,他不敢,他不敢肯定朱槿是胡說八道!
她是朱槿啊,是那個別人當她玩笑嗤笑她時,最後卻總讓人笑不出來的朱槿。
朴老師一張臉憋得黑紅,卻說不出半個字。
一車的學生都在看朱槿,那站起身的男生慢慢坐下了,和朱槿做第二天同學的他們,終於了解了朱槿一點點。
朴老師忍了又忍,想着來日方長,要退後一步不再和朱槿對持時,朱槿再次開了口。
「朴老師到水藍星多少年了?看來對我們的語言、詞語、禮儀還不是特別熟練。」這一次朱槿語氣要溫和許多,只是話里的意思卻不是那麼溫和,「看簡介朴老師是麗成星球的,也怪不得。」
祖上就是那麼個出身,早年就能看得出他們的…恬不知恥,這骨子裏的東西過個幾百年千年的也改不了多少。
一車的同學眉毛高挑,表情各異,眼裏滿是意味深長,一副終於了解了的樣子。朴老師看着一時間只覺血氣上涌,腦子轟然一炸。
當年,他被請來時姿態是很高的,是屈尊而來的,那時候學校的姿態很低。應該說,那時候麗成星球的人誰的姿態都高,面對水藍星的人誰不是高人一等自信滿滿。
可如今呢,水藍星的歷史、傳承突然找回了許多,水藍星的人腰杆猛地挺直了,接着因為朱槿一期禮儀節目,瞬間將麗成星球踩入了泥底。
麗成星球人在水藍星瞬間有些抬不起頭來,從前他為自己是麗成星球人驕傲,時時強調自己是麗成星球人。可慢慢的,如今他已很少說了,他不說了不代表過去,所以看到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朱槿時,忍不住想出一口惡氣。
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才一個交鋒,自己就逼得如此難看。
「我是麗成星人如何?」朴老師看着朱槿一字一頓咬牙切齒問了出來。
他倒是要看看她敢再說什麼!
「沒什麼。」朱槿搖頭,「只是感慨異地他鄉的不容易。」
異地他鄉的不容易?朴老師呼吸一滯,眼睛迅速就紅了,卻死死忍住沒發作。
朱槿沒說過分的話,只是簡單感慨了一句,他要發作,那就真是落了下乘了,今天這事也就沒完,對方是朱槿,他這工作能不能保住都成了問題。
可他真的恨,朱槿嘴裏不說,可那眼睛裏什麼都說了。
什麼異地他鄉不容易,明明是在警告他,警告他在異地他鄉不要囂張。
朱槿看着姓朴的轉身,嘴角一勾,也不是個傻的,知道她說什麼。
既然在別人的地盤上討飯吃就加緊尾巴過活,他這樣的不是找抽是什麼,朱槿搖頭,她時間有限,要做的事情很多,可沒有心情隨時關注料理這麼個人。
直接一次性就收拾得乖了才省事。
朱槿想罷,就不再多想,這人雖然不懂事,不過總不至於一點腦子也沒有,再者他今天行事也很合她心意,到底以後還有用處,就先再看看他後面會怎樣。
神氣了半天的朴老師『忍辱負重』艱難回了座位再沒開口,一群同學的目光落在朱槿身上,亮晶晶的。
等到了學校,之前還因為各種原因沒和朱槿說話的同學,一個個和朱槿告別,有意無意都帶着親近。
對他們這個年紀的人來說,這樣的朱槿,是他們佩服是他們嚮往的。
朱槿微笑和他們道別,一視同仁。
因為下午去了那個病房,最後也沒看出有什麼特殊的要被人威脅,朱槿回到學校後收拾了一下,沒按照計劃忙古醫術學科的事,而是前往海洋醫院。
這一次出門可不比在學校,朱槿在飛車上將留在飛車上的帽子墨鏡都戴上。下課時間比平時早,海洋醫院還處在正常上班時間,雖然開業沒多長時間,卻人來人往很是忙碌。
朱槿直接去的外科手術室,重樓上班基本都是在手術。
還沒到手術室,到了處置室就看到重樓從處置室離開的背影,朱槿一喜剛要出聲,就發現重樓狀態有些不對。
「…手術要交給誰來做?」扶着重樓的是朱槿熟悉的人,是重樓從前的助理,一直跟着他,從總醫院到海洋醫院。
「我去做。」重樓聲音暗啞。
「都這樣了怎麼手術!」助理急了,「重樓醫生,你不說怎麼受傷的就算了,還想硬撐着手術?」
「沒事的,死不了,我受傷這事不要外傳,特別是古醫術那邊。」輕輕跟在他們身後的朱槿聽着重樓滿不在乎的聲音,雙手禁不住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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