龜茲城外的戰局陷入了焦灼之中,這和易布拉西?默罕默德最開始所期盼的一場殲滅戰顯然有了巨大的出入。
眼看着大唐的援軍距離龜茲城越來越近,到時候只要能有一部分生力軍衝進城內的話,這龜茲城就別想打下來了。
別看此時龜茲城頭之上,大食軍佔據着優勢,可是龜茲城的城牆能有多長此時雙方的人擠在上面,城內的唐軍肯定還有不少,到時候只要能接應着唐軍衝進城內,他今天的作戰計劃可就全都破產了。
見阿里到現在還沒能將龜茲攻下,易布拉西?默罕默德頓時氣的七竅生煙,恨不得把那個無能的阿里生撕着吃了。
就在此時,一個大食將領慌慌張張的跑了過來,大聲稟報道:「稟大人,唐人來勢兇猛,就要衝到城下了,我們該怎麼辦?」
「啪!」
易布拉西?默罕默德手中的馬鞭狠狠的抽在了那個大食將領的臉上,接着就是一通怒吼:「你們都是一群蠢豬!蠢豬!」
易布拉西?默罕默德此時當真是火大了,原本他的計劃完美無缺,誰知道現在居然出了這麼多變故,原本以為輕而易舉就能攻下的龜茲城,突然出現了猛火油,一通大火,延緩了進攻的速度,緊接着,城內原本應該困頓至極的唐軍,居然爆發出了超乎想像的堅韌,居然死死的守護住了城牆,讓他一鼓作氣,攻下龜茲城的計劃,率先破滅了,緊接着唐軍突然出現,完全打亂了他的部署,沒有足夠的投石車拒敵,單單是用騎兵,根本抵擋不住唐軍的攻勢,現在更好了,唐軍一點一點的前進,居然都快要到龜茲城下了。
見易布拉西?默罕默德雙眼赤紅的大發脾氣,一眾大食將領忙低着頭,連大氣也不敢出,生怕引火燒身,唐軍雖然可怕,但是刀砍過來,他們還能反抗,可要是惹惱了易布拉西?默罕默德,他們可是生不如死啊。
易布拉西?默罕默德雖然怒極,然而,他畢竟是一代人傑,很快就冷靜了下來,仔細的琢磨着眼前的局勢,他非常清楚,眼下當以對付杜睿他們這支援軍為主,只要能傾盡全力,將大唐的援軍滅掉,那麼縱然蘇定方困守孤城,也無法有什麼作為了,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道:「傳令給阿里,讓他拖住蘇定方,其餘攻城的部隊,全部掉過來,圍殲唐人的援軍!」
城頭上的阿里很快就接到了命令,見易布拉西?默罕默德的大纛開始向東方移動,他知道眼下想要取蘇定方的性命,已經不大可能了,如果生拼下去的話,鬧不好連自己的小命都要交代在這裏。
阿里心中想的明白,手中的彎刀橫着一揮,將蘇定方逼退,立刻抽身跳出了戰局,且戰且走,退到了方才他上城的位置,順着雲梯又退出了龜茲城。
阿里知道,自己這一次的差事沒有辦好,已經讓易布拉西?默罕默德非常不滿了,雖然他非常想殺了蘇定方,為他的弟弟報仇,可現在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他現在的首要任務就是看住龜茲城,絕對不能讓龜茲城內的唐軍衝出來,和城外的唐軍兵合一處。
雖然城內的大唐守軍,經過這一個多月,徹夜不眠的激戰,早已經疲憊不堪,可是阿里深知人的潛能,一個原本已經身臨絕境,做好了死亡準備的人,突然看到了生的希望,所爆發出來的能量一定是極其驚人的,阿里不敢冒這個險,不是他怕死,而是他怕耽擱了易布拉西默罕默德的東征大業,如果那樣的話,不單單他生不如此,就連他的家人也會一樣受到牽連。
蘇克以前是易布拉西?默罕默德的心腹愛將,可就是因為于闐城一敗,易布拉西?默罕默德盛怒之下,便將其家人全部貶為了奴隸。
說起來蘇克誓死不降,也算是個有氣節的,對得起易布拉西?默罕默德的栽培之恩了,可是他的忠誠到頭來也沒能救他一命。
阿里原本在阿拉伯帝國東方行省的地位就不比蘇克那麼重要,他要是壞了易布拉西?默罕默德的大事,結局只怕要比蘇克慘上百倍,因此阿里也只能強壓着心中的仇恨之火,退到了城外,指揮大軍圍城。
雖說是圍城,可是卻也不能圍而不攻,不但要攻,還要真攻,為的就是牽制住城內的唐軍,使他們無法出城。
見原本用來攻城的部隊已經被抽調了過來,參與到圍殲大唐援軍的戰鬥之中,戰局的主動,也在逐漸的朝着對大食有利的方向發展。
易布拉西?默罕默德緊皺的眉頭,這才逐漸舒展開來,冷笑一聲道:「唐軍縱然是天下難得的精銳又如何,他們兵力上不足,還不是一樣難逃敗亡的下場。」
他說的沒錯,大唐援軍雖然在杜睿的率領下,猶如神兵天降一般趕到了龜茲,眼看着即將解圍,然而,隨着戰事變得焦灼,大唐卻依然面臨着極為不利的局面,那就是他們立足未穩,若是遭到大食軍隊的猛攻,後果難料,更別說,在這裏,大食軍隊佔有兵力上的絕對優勢,這情形就更加不利了。
易布拉西?默罕默德不斷的傳達着命令,讓部隊漸漸的圍上去,將唐軍完全包圍起來,大唐雖然擁有着天下最為精銳的部隊,然而,大食軍隊也不是弱者,他們訓練有速,是享譽天下的精銳,有條不紊的調整,很快就完成了,按照易布拉西?默罕默德的部署,對着大唐援軍發起了進攻。
兵力上更加充裕,再加上有易布拉西?默罕默德的居中調度,此時的大食軍隊攻勢如同潮水一般,從四面八方涌了上來,將唐軍圍在了當中,發了狂一般的猛攻起來。
「這大食狗怎麼就殺不完了?就像瘋了一樣,難道他們就不怕死了!」杜平生一邊揮舞着長槍殺敵,一邊忍不住抱怨起來。
大食軍這般瘋狂的進攻,讓他根本連喘息的機會都沒有,繞是他天生神力,此刻也被累的夠嗆,呼呼的喘着粗氣,咒罵起來。
杜睿一槍將一個攻上來的大食軍胸口上戳出了一個窟窿,再反手一擊,又將一個大食軍掃落馬下,鮮血狂噴而亡。
「那個易布拉西?默罕默德是想趁我們立足未穩,想要將我們殲滅。」
杜睿一語道出易布拉西?默罕默德的用意,于闐城之戰距離現在已經過去了十餘天,杜睿可不會天真的以為易布拉西?默罕默德還沒有的到消息,憑易布拉西?默罕默德的能耐,定然早就已經做出了安排,之所以糾纏在龜茲,不派人去于闐交戰,定然是打着要以龜茲為誘餌,將他們這支援軍全殲在這裏的主意。
「他那是痴心妄想!」杜平生斥道,接着又問,「老爺,我們現在怎麼辦?」
「沒什麼大不了的。」杜睿似乎頗不以為意,道,「傳令給後隊,我們按照預定謀劃,朝龜茲城下殺去,先解龜茲之圍。」
「老爺!還是小心行事的好!如果再往龜茲城下沖的話,那我們豈不是要被團團包圍?」馮照勸道。
「讓他包圍我們吧,包圍得越緊越好,易布拉西?默罕默德想要將我們包圍全殲,他還差一副好牙口!」杜睿笑道,說着話,手上的動作一點兒也不慢,一槍挑翻一個大食兵士,率領唐軍朝龜茲城下殺去。
易布拉西?默罕默德在唐軍衝鋒的道路上,正面部署了數萬騎兵,然而,這數萬人仍是擋不住唐軍前進的腳步,眼看着唐軍朝着龜茲城一點一點的靠近。
右屯衛軍是大唐最初成立的禁軍,要遠遠比飛虎軍,羽衛軍成立的早,不過這支部隊更多的時候,都是擔任着拱衛長安的職責,很少能撈到出征的機會,這一次救援西征大軍,他們被杜睿點名要來,得到了這次出征的機會,將那些左屯衛軍的弟兄們羨慕的眼睛都紅了,能跟隨杜睿這個大唐戰神征戰,是每一個唐軍將士的夢想,更不要說是由杜睿親自統領,擔任大軍的先鋒,此刻滿腔熱血沸騰的將士們迸發出了最大的戰鬥力,撕裂着大食軍隊的一道又一道防線,很快就靠近龜茲城了。
阿里見杜睿引軍殺來,不禁大驚失色,想要上前攔擋,可是他剛剛縱馬衝到杜睿的近前,就看到一個槍尖在他的視線之中,不斷的放大,杜睿出手如電,出招之時,居然連一點兒前兆都沒有,上來就是一槍,直取阿里的眉心。
阿里沒想到杜睿的出手速度居然這麼快,快到讓他連反映的時間都沒有,彎刀剛剛抬起,眉心就已然中槍,慘叫一聲,仰頭就倒,腳還掛在馬鐙上,被戰馬拖出去老遠,又被唐軍後隊的戰馬一陣踐踏,等到他所騎乘的戰馬停下來的時候,早已經不成人形了。
「衝散敵軍!」
那些跟隨阿里負責牽制龜茲城的大食軍兵見主帥都死了,一個個早已經膽寒,阿里雖然算不上一等一的猛將,可是卻也不是弱者,馬上的功夫也十分了得,可是和杜睿撞上,連一招都沒來得及使出來,便送了性命,着實讓人意外。
又見如狼似虎的唐軍殺了過來,哪裏還攔擋得住,紛紛潰散,這讓在後面緊緊追趕唐軍的易布拉西?默罕默德見了氣的大聲呵罵,心中將阿里的祖宗十八代都判了死刑。
「傳令下去,秦用,屈突壽,屈突詮,比栗毒等人阻攔敵軍,我們去和蘇將軍匯合!」杜睿下達了命令,手中的長槍輪動如飛,將擋在前面的大食兵將盡數送進了地獄。
龜茲城頭之上的鏖戰還在繼續着,大食軍沒有了後續的援軍,本身的實力又處於劣勢,被守城的唐軍一陣瘋狂的衝殺,已經處在了下風。
蘇定方被眾親衛保護在後面,突然聽到一聲吶喊,轉頭朝城下看去,見杜睿親自帶人已經衝到了城下,登時大喜。
「將士們!我們的援軍到了!是大帥!是杜大帥!」
蘇定方大吼一聲,掙脫開親衛的保護圈,上前一劍砍翻一個大食兵士,連聲招呼着身邊的唐軍,下了城衝到城門口,將城門打開,與杜睿率領的右屯衛軍成功匯合。
蘇定方一眼就看到了杜睿,登時滿心的羞慚,雖說當初西出蔥嶺,有李義府反覆要挾的因素在裏面,但是如果他不是懷着僥倖心理的話,也不會有此後的蔥嶺慘敗,以及後面諸多讓唐軍損失慘重的事情了。
不過此刻杜睿能來,蘇定方懸着的一顆心也總算是落了地,他知道杜睿既然敢來,肯定是有辦法解決西域當前的困局。
「見過大帥。」
一眾狼狽不堪,困頓至極的唐軍也紛紛見禮。
「蘇將軍,本帥來晚了!」杜睿在馬上欠身一禮,道,「眼下大戰方酣,不便敘話,還請見諒。」
「罪將不敢!」
蘇定方也知道這一次自己的罪過大了,大唐自立國以來,雖然也曾有過渭橋之盟那等狼狽的境遇,可是卻從來沒遭受了像蔥嶺一役,那樣的慘敗,十數萬將士血染沙場,上萬里國土淪於敵手,這等慘敗,這等切膚之痛,不要說朝廷繞不過他,就算是大唐百姓也不會原諒他的。
杜睿聞言,笑道:「蘇將軍何罪之有,你們困守孤城月余,力保大唐國土不失,此乃大功,你們都是大唐的有功之臣,本帥誓師之前,曾於當今聖上有過約定,此戰,無論將軍還是士兵,一律不罪,聖上已然應允了,將軍無需擔心!」
蘇定方等人聞言,他們萬萬沒想到他們讓大唐遭受了這樣的損失,杜睿不但親自為他們求來了特赦令,還稱他們為英雄。
蘇定方此刻滿心更是羞愧難當,幾欲自刎,而那些駐守龜茲月余的唐軍將士們,則是滿心的激動,眼睛齊刷刷的掉了下來,嗚嗚哭泣。盼望援軍,他們盼望了那麼長時間,終於盼到唐軍到來,終於盼到解圍,杜睿不但不怪罪他們,還稱他們為英雄,然而,一起守城的弟兄們已經所剩不多了,那些戰死的將士們已經聽不到這句話了。
困守龜茲城那麼長時間,對於那些戰死的袍澤弟兄,他們都很清楚,那些犧牲的將士,臨死之前,心中最為記掛的並不是家中的妻兒老小,而是蔥嶺大敗,他們想要看到復仇的那一刻,只可惜他們永遠都看不到了。
「馮照!你帶領七千人馬協助蘇將軍守城!」杜睿當機立斷,大聲下令,龜茲城裏的守備力量太過空虛了,必須要加強,接着杜睿有對蘇定方等守城將士們道,「弟兄們,你們歇着吧,其餘的事交給我們了。」
誰知道杜睿的話音剛落,便有唐軍將士鬧了起來。
「大帥!如今正是我們為袍澤弟兄們報仇的時候,我們如何能休息!」
「對!大帥!我們不累,我們要為戰死的兄弟們報仇雪恨!」
「大帥!帶我們去殺大食狗!」
「大帥!我不需要歇息!」
蘇定方也道:「大帥!如今城外戰事正酣,我西征將士雖然困頓,然城中尚且有三萬餘可戰之兵,任憑大帥調遣,成此大功。」
蘇定方因為失血過多,再加上長時間得不到休息,本來就已經是五十多歲的人了,此刻緊繃的神經稍稍鬆懈下來了一些,頓時更是疲憊了。自從大食軍圍城以來,他就沒有睡過安穩覺,身體早已崩潰。
杜睿猶豫了一下,本待拒絕,可是見將士們眼神之中的求戰欲.望十分強烈,卻又不忍心拒絕了,雖說方才他稱呼對方為英雄,可是這些西征將士當真能心安理得的接受這個英雄的稱號嗎?不打上一個勝仗,這些將士將會永遠的生活在失敗的痛苦之中。
杜睿想到這裏,長嘆了一口氣道:「將無貪生之念,士有必死之心!好!好!蘇將軍!龜茲城留受傷將士駐守,你選取堪戰之士兩萬,看本帥帥旗揮動,便從城中殺出,直驅大食中軍!馮照!你率領七千人留在城中,協助蘇將軍!」
杜睿說完,便轉過身,手中的長槍朝着戰場的方向一指,大呼道:「將士們!跟誰本帥,繼續殺!大唐萬勝!」
「大唐萬勝!」
驚天的戰號再次響起,大唐將士們緊隨在杜睿的身後,爭先恐後的朝着戰場沖了過去,攔路的大食散兵,在面對唐軍的衝鋒之時,除了亡命奔逃,就只有死這一條路了。
杜睿一馬當先,手中的長槍輪動如飛,但凡撞見的大食兵,碰着即死,擦着即傷,一時間,杜睿竟無人能敵。
那些大食將領也看的一陣膽寒,他們也都是血里火里滾了三回的人,可是卻從來都沒見過,杜睿這麼凶的殺神。
「這個杜睿,果是了得。」易布拉西?默罕默德一直都在觀察着戰局,雖然杜睿是他與處置而後快的敵人,但是面對眼前這個對手,他也不得不發出了讚嘆,「面對數倍於己的對手,居然還能在戰陣之間往來衝突,指揮若定,不愧有大唐戰神的美譽!」
「大人!我們現在該怎麼辦?將士們的傷亡太大了!」一個大食將領道。
「傳令下去,加緊進攻,不要停歇。」易布拉西?默罕默德眉頭一挑,冷笑道,「杜睿,我倒是要看看你能堅持到什麼時候。」
「大人!不派重裝騎兵出戰嗎?唐人的刀陣太厲害了,將士們沖了幾次都沖不過去!」
「不行!現在還不是時候!?」易布拉西?默罕默德連想都沒想就拒絕了。
「大人,這是為何?」有大食將領不解了。
眼下的局勢已經變得有些焦灼,大食軍雖然在人數上佔據着絕對的優勢,可是論裝備,論戰鬥力,卻完全處在下風,特別是面對大唐的陌刀戰陣,更是只有被宰殺的份。
這支唐軍出現的實在是太突然了,讓大食軍有些措手不及,雖然有了準備,可是卻因為攻城,出現了些變數,至少那些投石車,就完全沒來得及發揮威力,就被唐軍的陌刀戰陣給砸成了一堆爛木頭。
眼下對大食軍威脅最大的就是唐軍的陌刀戰陣,這個時候不派出重騎兵,還要等到什麼時候?
不過很顯然,面對將領們的疑問,易布拉西?默罕默德完全沒有心情給他們解釋,眼睛一翻,精光暴射,大食將領只得閉嘴了,去執行命令,繼續加強進攻。
大食兵將們雖然懼怕唐軍的陌刀戰陣,可是面對命令,也只能硬着頭皮往上沖,只可惜他們手中的彎刀,根本就沒辦法穿透陌刀手身上的重甲,他們的進攻也是徒勞,最終只有被陌刀形成的絞肉機絞碎。
重裝騎兵可是易布拉西?默罕默德手中的秘密武器,他當然不肯輕易使用,他在等待,等待一個機會,一個最佳時機,而後突然出擊,一舉將唐軍的陌刀戰陣擊潰。
大食軍這邊的傷亡雖然很大,可是唐軍也在不斷的被消耗,他們的人畢竟很少,基本上一個唐軍就要同時面對四五個敵人,雙拳難敵四手,好漢還懼怕群狼,唐軍將士雖然勇猛,但是面對敵軍的人海戰術,卻也是疲於應付。
大食軍的傷亡,易布拉西?默罕默德就好像完全看不到一樣,只是不斷的調度麾下的軍隊,逐漸的在此將唐軍圍在了當中,而後從四面八方發起進攻。
二十多萬唐軍被圍住,大食軍隊也不可能在短時間內殲滅掉,戰局變得越發焦灼。
「大帥!再這麼下去,恐怕對我們不利啊!」秦用有些擔心的大喊道。
秦用此刻也是疲憊不堪,廝殺了一陣,身上也是數處帶傷,肩頭上還插着一支大食人的羽箭。
杜睿當然看得出來,不過卻並不焦急,道:「傳令諸軍,都堅持住,只要拖住大食軍,就有希望!」
秦用也不知道杜睿的依仗到底是什麼,不過既然杜睿都這麼說了,出於對杜睿盲目的信任,他也只好下令,全軍頂住。
只是話說的容易,然而事實情況確實,在易布拉西?默罕默德的指揮下,大食軍隊輪番進攻,沒有間隙,把唐軍進一步壓縮。
然而,唐軍卻並沒有進退有據,更沒有沒有絲毫亂象,無論大食軍隊怎麼進攻,都不能撕開唐軍的陣勢,只能壓縮壓縮再壓縮。
這一場廝殺,從正午開始,一直到太陽西下還沒有結束,這個時候,戰局已經變成了一場煎熬,雙方拼的就是看誰率先堅持不住,戰場之上,無論是唐軍,還是大食軍都在堅持,苦苦的堅持,咬牙堅持,他們的身體已經疲憊不堪,可是只要有敵人接近他們,他們立刻就會變得生龍活虎,拼了命也要置敵人於死地。
龜茲城頭,蘇定方經過了重新包紮,又休息了一陣,精神好了不少,看着城外的戰局,不!他關注的只是緊隨在杜睿身後的那面帥旗,等待着杜睿讓他進攻的命令,只可惜,卻怎麼都等不到。
那些攀上了城牆的大食兵,早就被他們肅清,此時龜茲城倒是一片平靜,平靜的出奇,只是城頭之上的空氣卻是緊張的要命。
易布拉西?默罕默德也沒心思再去理會龜茲城了,現在消滅杜睿才是正途,只要大唐的援軍一滅,龜茲城還不是任他捏扁搓圓。
「都打了半天了,怎麼還不讓我們出動!」
蘇定方此刻焦躁的就好像個血氣方剛的小伙子一樣,早就已經安奈不住了。
按捺不住的何止是蘇定方,城中被蘇定方篩選出來的兩萬唐軍將士和杜睿支援蘇定方的那七千人也一樣等的心焦。
城外打得熱火朝天,他們卻在這裏坐着冷板凳,任誰都會受不了。
都是熱血男兒,都渴望殺敵報國,聽着外面的喊殺聲,誰能靜的下心來。
一旁的馮照見狀,不禁笑道:「蘇將軍稍安勿躁,我家老爺自有安排!」
「自有安排!自有安排!」蘇定方喃喃自語着。
他已經不止一次的問馮照了,可是每次馮照都是如此回答,這如何能讓蘇定方滿意,可是對方讓他等着,他也就只能等着,望眼欲穿的等待着杜睿的帥旗揮動。
馮照見狀,笑道:「蘇將軍還請稍安勿躁!」
蘇定方急道:「我如何還能稍安勿躁,難道你就沒看見,城外的大帥已經被大食人團團圍住了嗎?援軍危在旦夕,而我們這些被救的人,卻只能在此耐着性子等待,我如何等得了!」
馮照道:「蘇將軍勿急,我家老爺早就安排好了一切!」
蘇定方急道:「大帥到底有何主意,你為何不實言相告!?」
馮照神秘的一笑,道:「蘇將軍!到時候您就知道了,現在還請耐心等待!」
蘇定方滿臉的疑惑,見馮照自信滿滿,卻不明說,更是心疑不已,不過貌似杜睿還藏着殺手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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