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停在樓下,夏天下車時,回頭看了一眼秦邵璿,「你去忙吧。全/本/小/說/網/」這期間,他的電話一直不斷,可他執意要送她回來。
「嗯,回去後要好好休息,記住多喝水,有什麼事跟我打電話。」說話間,秦邵璿的手機響了,他看了一眼,半點都沒有接電話的衝動,直接掛斷,卻沒想到手機很快響得那麼不依不饒。
夏天臉色僵了僵,這個電話絕對與他的工作無關,不然他不會不接,那麼是誰,他的家人嗎?
「你去忙,我上樓了。」朝他揮揮手。
秦邵璿勾了勾唇,「我有時間會過來看你。」
夏天點頭,「你也別累着,注意休息。」整天像個超人似的,就是再強壯的身子也是碳水化合物構造的,又不是鐵打的。
秦邵璿不禁莞爾,「知道!」說罷,關上車窗,駕車而去。
看着那輛遠去的車,夏天失神了好久,才轉身上樓,一進門就看見星星在看電視。
「姐姐,你去哪兒,都好幾天沒看見你了!」
「我出差了。」夏天換上拖鞋,以為媽媽會因為餐館的事忙的不可開交,哪知一轉眼,見楊夕從廚房裏出來,「媽!」打了一聲招呼便擰着包要進房間。
「那黑色jaguar車裏坐的是什麼人?聊了這么半天你才上樓?」楊夕看了她一眼,眼中帶着幾分溫柔慈愛。
夏天想到在廚房的窗子前,正好可以將樓下的一切看得一目了然,想着秦邵璿幫了媽媽這麼大的忙,媽媽應該有所感動吧,於是便輕輕一笑,「是秦邵璿。」
「別這麼沒禮貌!」楊夕臉一沉,夏天的心也隨之一沉。
「我知道,你小時候就不願叫他叔叔,現在長大了,媽媽也不勉強你,但你最起碼也應該叫人家秦局。」
這一番話說出來,夏天還不明白媽媽的意思,那她就是傻子了。
「媽……」夏天僅是看着眼前的她,沒有說話,可眼眶卻已經止不住發紅。
楊夕深呼吸了一下,然後蹙了蹙眉,「我知道你是在怪媽不近人情,甚至怪我鐵石心腸,但我跟你說,餐館的事和你的事,是兩碼事,不能混為一談。這次多虧有秦邵璿幫忙,我心裏有數,他的這份人情我記着,算我楊夕欠他的,但我不會答應你和他交往!」
頃刻,夏天明白,自己再怎麼說,都是廢話,根本動搖不了媽媽的偏執。
「那行,你愛怎麼着就這麼着,隨便!」夏天面無表情說完這句,就一頭鑽進房間。
楊夕站在客廳默然了一會,聽見女兒的房間傳出窸窸窣窣的聲音,以為她在裏面鬧情緒,可走到門口一看,見女兒拖出行李箱在收拾衣物,臉色一陣發白。
「你這是要幹什麼?」走進房間,大聲問道,但問出去的話沒有任何回應。
楊夕僵僵的,看着女兒一言不發收拾行李,看着女兒手背上貼着的白膠布,「天天,你怎麼打點滴了?是不是生病了?」
「只是感冒而已,已經沒事!」夏天一邊收拾衣服,一邊回答了她一句,卻沒有看她一眼。
驟然,楊夕的整顆心酸澀起來,「你這是要去哪兒?投奔秦邵璿去?」
夏天原本只是要去她自己的單身公寓,可一聽媽媽這樣問,忍不住嗆出一句氣話,「是的,我這就投奔他去。」
「你……」
女兒大了,終究老的拗不過小的,楊夕默默看着夏天拖着行李箱走出家門。
「姐姐……」
星星想要留住她,卻被楊夕凌厲的眼神給嚇退了。
夜幕落下,房間裏的昏暗,宛若濃咖啡一樣一點點蔓延縈繞開來。
「天天……天天……媽媽在這兒……媽媽在這兒……」不知是幾點,楊夕在夢中驚醒,滿身是汗地坐起來,
怎麼會夢到天天渾身是血……
緩緩閉上眼,低下頭埋在膝蓋中間,雙手環住腿,蜷縮起在夜裏輕輕發抖的身子。
「怎麼了?」王大山進來叫她吃晚飯時,發現她竟然是這般無措的模樣。
「我做了一個惡夢,夢見天天渾身是血在叫媽媽……」想想可怕的噩夢,楊夕不由瑟瑟發抖。
王大山伸手摟住她的肩膀,輕聲安慰,「夢是反的,放心,天天不會有事……」
「都怪我,要是十六年前,我把天天從夏家帶出來,她就不會這般辛苦,如今工作上受張蕾這個壞女人欺壓,感情上也不順利,她的那個親生父親也是一個混蛋……大山,你快點給天天打個電話,她生病了,看她吃飯了沒有,秦邵璿在不在她身邊?快打呀。」楊夕越想越揪心。
夏天拖着行李箱走後,她一個人在窗前默默站了好久,也想了好多,最後覺得很疲倦,就睡了,直到被噩夢驚醒。
「既然不放心她,為什麼不把她留下來?」王大山一邊掏手機,一邊數落她,
「就她那脾氣,我扭不過。」女兒的犟脾氣,楊夕自嘆不如。
「呵呵,現如今的婚姻上,全社會的總趨勢是胳膊扭不過大腿,老得是胳膊,小的是大腿,我說楊三姐大領導,你就同意她和秦邵璿算了,再說,人家秦邵璿真的不錯,你看這次要不是秦……」
「得了,讓你打個電話,你還作政府報告來了,是的,那個秦邵璿是不錯,我不否認!我甚至承認他比秦晉陽強一萬倍,現在關鍵是秦老爺子沒表態,男方的家長還沒同意,我女方的家長着什麼急呀?弄得我的女兒好像嫁不出去似的。天天被秦邵璿迷得失去了方向,丟了陣地,但我要保持清醒的頭腦為我的女兒堅守革命根據地,要是秦家人不同意,我的女兒撤回來還有一個大後方可以容身,那樣,才不至於丟了里子又丟面子……」
楊夕的話還沒說完,臉就被王大山重重親了一口,「我老婆真英明,就是當領導的料。」
「英明什麼呀,還不是從多年的戰鬥中積累的經驗!哎,快打電話。」
「哦,好。」王大山算是明白老婆的意思了,楊夕不是不認可秦邵璿,而是要等秦老爺子同意後,她才能答應,那樣才有面子。
這叫技高一籌!
王大山笑眯眯的拿起手機撥通夏天的手機號,可接下來,有些無奈的看向楊夕期待的視線,「佔線。」
第一次打,持久的無人接聽,再打一次,佔線,第三次打,關機。
「大山,天天會不會在生我的氣,才故意不接電話?」楊夕有些患得患失。
「不會,天天不是小心眼的人,再說,這是我的手機號,她不可能不接我的電話。」
楊夕想想也是,那為什麼夏天不接電話,會不會出事?聯想自己剛剛做得噩夢,愈發焦急起來,「大山,快給邵璿打電話,看看是怎麼回事?」
「哦!別着急,別着急,我這就打。」
秦邵璿的手機響時,他正在辦公室和局裏幾位領導商議事情,一看是王大山的電話,眉頭幾不可聞皺了一下,拿起叫囂的手機,站起來,「我接個電話,你們商議一下,看對騰副局長的處理意見還有什麼要補充的。」
幾位領導面面相覷,看着關上的門兩分鐘之後又被打開,秦局的臉繃得鐵緊,「你們如果沒意見的話,我就把這些材料報上去了,散會,小郭,幫我把辦公室收拾一下。」將椅背上的外套拿起,轉身快步走出辦公室。
「好!」小郭答應的很乾脆,那幾位領導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看着秦局離開的背影。
黑色jaguar的車子駛出公安局大門,以着儘可能最快的速度向團結路飛馳,下樓時,他也試着給夏天打了電話,自然也是關機,奇怪,一個小時前,他給她打過電話,她說她很好,還讓他放心,可她壓根就沒說她從家裏搬出來了。
秦邵璿急匆匆來到夏天的單身公寓,裏面沒人,不過他看見房子裏面收拾過,也看見了她的那個行李箱,證明她來過這裏。
那她現在去了哪兒,為什麼關機?
秦邵璿扶額想了想,最後決定去夏氏公司。
在夏氏大樓下,車子與一旁停靠在小區門前的阿斯頓擦身而過。
張慕芳靜坐在車裏,一動不動的看着那匆匆下車的男人,真的是秦邵璿!
似乎整個世界頃刻間安靜了下來,高大的身影,冷峻凜然,張慕芳痴痴望着,輕放在方向盤上的手指漸漸合攏,握緊。
秦邵璿走出電梯的時候,四周一片黑暗,除了安全通道微弱的光芒,似乎並沒有人留下來的影子。
順手打開一邊走道的電燈開關,走道通明,然後走到總經理的辦公室前,敲了敲,沒有人回應。
秦邵璿擰了擰門把手,辦公室的門沒鎖,裏面一片燈火通明,卻是沒有夏天的人影。
房間裏似乎還殘留着她的氣息,每一件東西都自然的擺在應該的位置,秦邵璿四下看了一眼,有些疑惑,以她的習慣,不應該會忘記鎖門才對,況且她的包還在。
可能是去洗手間了。
整層樓應該就她一個人吧,秦邵璿忽然想試試臭丫頭應對突發事件的能力……
他猜的不錯,夏天是去了洗手間,準備出來時,她好像聽見外面有小心翼翼的腳步聲,頓了頓,屏息靜聽,腳步聲再次響起,帶着鬼鬼祟祟的味道。
夏天心頭一驚,卻是萬分警惕了起來,手機沒帶,無法跟樓下的保安起得聯繫,只能見機行事了,看看四周,發現能當武器的除了一個塑料掃把就是拖把,拖把太長,不夠靈活,還是選擇掃把,然後有些大膽的開門出去。
走道里一片空曠,夏天擰着掃把提高警惕走着,忽然聽見身後有腳步聲,她還來不及轉身,一道勁風襲來,手腕連同手裏的掃把被有力的大手抓住,夏天想也沒有多想,反身來個過肩摔,卻發現怎麼都摔不動來人,那人的氣息有些熟悉,但防衛與求生的本能讓夏天低頭就朝那手背狠狠咬去。
疼的秦邵璿直吸冷氣,英挺的眉不自覺的蹙了起來,「臭丫頭,你想謀殺親夫嗎?」
秦邵璿的聲音有些好笑,似乎欣慰她的反應速度,似乎又在嘲笑她的張牙舞爪。
「……」夏天驚詫不已地鬆口,垂眸看到他手背上的鮮紅齒痕,再扭頭看着秦邵璿冷峻促狹的俊臉,哭笑不得,「神經病!」
故弄玄虛!不是神經病是什麼?
「原來臭丫頭是屬狗的!」秦邵璿呵呵笑着,氣息就噴在她的耳際,那隻被咬的手將她手裏的掃把拿下放在一邊,然後順勢摟着她的腰回到她的辦公室。
「讓我看看……」似乎這裏已經是他們兩個人的領地,還沒有關上門,秦邵璿迫不及待用臉在夏天的額頭試探着體溫。
「體溫正常!」夏天掙脫了他的懷抱,轉身關上了辦公室的房門,卻是想到他來到這裏也不出聲,還故弄玄虛試探她的應變能力,略微沉吟道,「驗收合格嗎?」
「還可以!」以秦邵璿的標準,她的這種自我保護行為屬於小孩子的水準,小孩子打架,通常就是用嘴咬。
但面對突發性狀況,作為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女人,她也只能這樣了,對抗不了,只能用嘴去咬,臭丫頭下口還真狠,如果不是他及時出聲,看樣子,她非把他的手背咬下一口肉來不可。
「我的肉好吃嗎?」秦邵璿勾動了一下唇角,笑得怪怪的。
「還可以!」夏天點點頭,用着他的詞回答。
下一秒,兩條修長遒勁的手臂,緊緊摟上了她的腰際,耳際卻傳來他邪魅的聲音,「和那地方的肉比起來呢?」
夏天一愣,旋即反應過來,臉紅,「流氓!」
瞪了他一眼,轉移話題,「對了,你怎麼知道我在公司?來之前也不打個電話。」
「你還說,手機是怎麼回事?怎麼關機了?」秦邵璿差點忘了一件事,王大山還等着他回電話了,真是的,和臭丫頭一見面,就知道卿卿我我了,拿出口袋裏的手機,給王大山打電話。
電話關機?!夏天自言自語嘀咕了一句,從包里掏出手機,一看,沒電了。
房間裏迴蕩着秦邵璿打電話的聲音,「王叔叔,天天在公司,放心,我會照顧她,嗯,我知道,哦,她的手機沒電了,好,就這樣。」
掛電話時,秦邵璿恰到好處的補充了一句話,「要是餐館有什麼事,就跟我打電話。」
夏天一邊關電腦準備回家,一邊嘟噥一聲,「還真會拍馬屁的。」
面對臭丫頭的取笑,秦邵璿不以為然,還很風趣的來上一句,「為了能天天兩人一起出汗,拍拍馬屁也是應該的。」
兩人一起出汗,這幾個字瞬間讓夏天臉爆紅,不錯,這話是她昨晚說的,不曾想這廝竟然挑出來調笑她。
夏天低頭,有種羞澀的難堪,卻聽得秦邵璿似乎從胸腔里發出來的笑聲,唇角都咧開了一個較大的弧度。
「很好笑嗎?」
明知道秦邵璿笑的是她,夏天還是一副不服輸的口吻反問,卻見他英俊的臉上露出一抹評估似的神情,最後得出結論,「昨晚的你很熱情!」
「誰熱情了?」
夏天拿眼瞪他,換來的是秦邵璿突如其來的吻,仿佛是一下子要將她卷進巨大的漩渦里一樣。
狂熱的吻,鋪天蓋地,密集如綿綿小雨,霸道的,強勢的,卻又不失溫柔的。氧氣的殆盡,迫使雙唇微分,牽出一條銀絲,曖昧得令人心醉,喘息未勻,秦邵璿重新蓋上她的唇,將她抱起壓在了沙發里。
「唔,起來……」
夏天萬萬沒有料十年前動不動唱反調的兩個人,現在似乎有着天然的粘合力,內心深處似乎都藏着無窮的熱量和能量,靠在一起,便有了點燃火苗的感覺。
「不起,我想要……」
秦邵璿回答的話讓夏天臊的滿臉通紅,心跳加速,而他接下來的行動讓她手忙腳亂的阻止起來,「不要,這裏是我的辦公室。」
死死的抓住他那硬邦邦的手臂,夏天氣喘吁吁的惱怒瞪他,可那隻大手已經鑽進了她的衣內,握住了他想要的心悸和酥麻,另一隻手繼續行動,捧住她的後腦勺就要吻。
「再繼續,我咬你!」如果是在家裏,或許她就任由自己發軟的身子沉淪了,可這是她的辦公室,理智告訴她如果自己不堅持,可能接下來的事情會一發不可收拾,因為秦邵璿的眸子裏,明顯有了火焰,抵在她身上的地方,已經有了蹭蹭的反應。
「呵,咬我……」他痞笑着,貼近她耳朵,說了兩個極下流的字眼,末了,含住她耳垂,輕輕吸吮。
「……我警告你,別……」經不住他的挑逗,夏天渾身發顫。
秦邵璿繼續壓着她,煽風點火,而且那股慾火越燒越旺,「我覺得這地方好,今後只要你一走進辦公室,腦海里就會浮現我們在這裏……」
話沒說完,秦邵璿臉一緊,忽然一躍起身,並以堪稱風馳電掣的敏捷速度將沙發上的夏天拉起來,雙手飛快幫她拉扯整理衣服,還有那凌亂的長髮。
在夏天一頭霧水的時候,聽到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沉重的皮鞋聲,咔噠的高跟鞋聲,應該是沖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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