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巴黎我想和您單獨談一談,我的元帥閣下。對了,記得代我向您的夫人轉達我誠摯的問候.
我到現在都認為置於您和您的夫人身上的那種批判與指責是別有用心且不公正的,希特拉對您的處置完全就是個錯誤。我很遺憾當時我沒有能夠堅定的站出來支持您,為此我準備會給予您您所應得的補償。」
徐峻緊握着布倫博格的手,臉上帶着那種貴族式的親切微笑,語氣真摯而友好。
布倫博格顯然沒有做過這種心理準備,他本來以為這次聚會只是這位年輕的ducái者向德國人民和自己這些老上司面前炫耀權力和榮耀的表演。
他無論如何都想不到這位帝國的領袖會在這種公開場合那樣露骨的向自己示好,這讓布倫博格實在有點受寵若驚的感覺。
自從由於那場婚姻的關係落馬後,布倫博格受盡了冷遇,直到現在他的那些軍官團同僚們談論這件事情時還是用那種尖酸刻薄的語氣大肆嘲諷。
從來沒有人敢於或者願意承認希特拉對他處置是不公正的,更何況這樣直接的批駁前元首的決定,先別提現在說這種話的人是帝國元首,就是光憑說出這些話就足夠讓這位六十一歲的陸軍元帥感動異常。
在此之前布倫博格對希特拉已經徹底的失望了,這也是他對徐峻這個希特拉的繼任者懷有戒心的原因之一,畢竟這兩個人都是一樣的納粹黨魁。
希特拉曾經在布倫博格面前信誓旦旦的保證只要他願意辭去自己的職務,等到這件事情被人們淡忘或者爆發戰爭,他一定會召回自己並讓自己繼續擔任武裝部隊總指揮。
當然,現在這位元帥已經明白希特拉所承諾的完全都是謊言,戰爭爆發後他曾經向希特拉一再表達過重新服役為德國戰鬥的意願,可是得到的只有無盡的敷衍和推脫。
現在,這位前德國武裝部隊總司令從年輕元首的話里聽到了希望,也許他能夠就此重新回到他所熱愛的軍隊中去,他已經不再奢望能夠擔任什麼武裝部隊總司令,現在就算讓他去當一個師長他都會滿足。
對於這個把軍隊當作一種終身事業的老軍官來說,沒有什麼能夠比回到軍隊中更重要的事情,這位老元帥心中那團已經快熄滅的火焰被徐峻成功的重新點燃了。
「雖然還不能確定這個年輕的納粹黨魁是否真的像布勞希齊說的那樣是帝國崛起的希望。但是這個年輕人和自己以前所接觸過的他感覺上完全不一樣了,不知道這種改變是怎麼發生的,也許上帝真的聽到了德國人民的祈禱而用他無邊的神力改變了這個使徒吧。」
想到這裏,布倫博格恭順的向明前這位連自己年齡一半都不到的年輕領袖點頭致意。
「我的元首,非常感謝您對我和我的家人的關心,我會在巴黎期待着您的召見!」
徐峻知道自己向成功又邁出了一步,自己已經博得了這個老元帥的好感和最基本的信任,這從布倫博格對自己的稱呼上就能聽的出來。
「我也一樣,我的元帥閣下。」
徐峻微笑着鬆開了一直緊握着元帥的手,瀟灑的向對方點頭回禮。
隨後徐峻把他的注意力轉向下一位將領。
「哦,路德維西.貝克將軍,好久不見了。」
徐峻熱情的握住了前陸軍參謀長的手。
「終於見到了,這個反希特拉集團的核心人物。」
在經過這麼多事情後,徐峻早已經習慣怎樣去面對那些著名的歷史人物,因為他現在也已經成為這段歷史的一份子了。
但是在看到這位歷史上最著名也是最失敗的陰謀制定者時,他心裏還是禁不住有些感慨。
路德維西.貝克,前陸軍參謀長。
作為一個軍人,他還算的上是個人才。能在十萬陸軍時期在塞克特的嚴格篩選下留存下來並爬到那個位置上的傢伙不可能是廢物。
話說回來,當年能夠繼續待在軍隊裏並能獲得晉升的軍官都不是省油的燈,這也是徐峻準備重新啟用布倫博格的一個原因,要知道在那種環境下能夠爬到元帥軍銜上的只有屈指可數的這幾個人而已。
但是貝克作為一個陸軍參謀長卻並非稱職。
他的手伸的太長,從某些方面來說,他比較適合去做一個政客而不是軍人。
對於希特拉的擴張理念,貝克是堅定的反對者,在他看來,德國發動任何一場戰爭無論規模多小都會引起英法的注意,英法必定會藉機介入並引發另一場歐洲戰爭,這將會給德國帶來滅頂之災。
從他的這種想法上來看,他是一個非常現實的失敗主義者。
在他認為,德國最好的戰略是保持現狀。
為了保證這種現狀,為了制止希特拉引發危險的戰爭,他和一批與他抱有同樣看法的軍官一樣開始對希特拉的政策感到不滿,並試圖從各個方面給希特拉的擴張政策製造障礙,甚至還有在關鍵時刻以軍事力量推翻希特拉來拯救德國的想法。
在德國入侵捷克的計劃還在制定時,貝克寫了一份措辭非常激烈的報告,把希特拉的戰略和入侵計劃批駁的一錢不值不說還發出了這次行動必然失敗的預言,結果差點沒把希特拉的鼻子氣歪了。
最後貝克竟然還天真的以辭職來要挾希特拉放棄這個在他看來會把德國帶入深淵的計劃。
雖然從某些方面來看,貝克的論斷的確通過了徐峻原來世界歷史的檢驗。
但是按照當時實際的情況來看,這位陸軍參謀長絕對沒有那麼遠的眼光,在這一點上他的確比不上希特拉在政治上的那種遠見和軍事上的敏銳洞察力。
事實證明了這一點,希特拉的冒險圓滿的成功了,而且從那時候開始變得愈發不可收拾。
希特拉毫不猶豫的同意了貝克的辭職,結果讓本來對自己的仕途充滿野心的貝克把這件事情視為自己的奇恥大辱,希特拉從此成了他一生中最大的敵人。
貝克從心底里相信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德國,在保衛德國的名義下,他加入了一個地下反希特拉的團體,並且成了這個團體中的核心人物。
他們曾經準備在德國入侵捷克時在前線發動兵諫,逮捕希特拉並把他送上納粹自己組織的人民法庭,結果由於各種各樣的原因,這個行動沒有開始就宣告失敗了。
從這時候起,這個反希特拉集團開始墮落為真正的叛國集團。
為了推翻希特拉,這個由親英法份子組織的團體開始想盡辦法來接觸各種外國勢力,並想借重那些外國勢力的幫助達到他們的目的,甚至可能會侵犯到德國的國家利益也在所不惜。
可惜的是,英國和法國當時綏靖主義抬頭,所以沒有人去理會這個小小陰謀團體的建議。
徐峻對這段歷史了如指掌,他甚至知道這個反叛集團所有參與者的名單,並且了解他們每一個人。
因為他們在徐峻原來的世界裏被人們稱譽為一群偉大的反納粹勇士,都是無畏的英雄。
他們的事跡和生平都被歷史學家們挖掘了出來並留下了詳細的記載,甚至還有專題的研究,所以,熟悉那些資料的徐峻對這些反叛者有些地方的了解比他們自己都清楚。
不過來到這個世界之後,徐峻發現很多東西並不像他以前所了解的那樣單純。
他學會了用自己的眼睛去評判他們,他會按照事實思考並作出判斷。
那些由於政治上的原因而有意灌輸進去的東西現在已經不能對他造成什麼影響,因為他自己就處在歷史中。
這讓他能夠看到以後那些歷史學家看不到的東西,並且可以從主觀的視角來看待這些問題並作出合適的判斷與反應。
現在的情況不同了,由於徐峻獲得的那些勝利已經徹底的將那些外國勢力逼上了絕境,特別是英國。
英國人現在終於知道他們曾經錯過了什麼,這個反叛集團已經獲得了英國情報機關和軍方的高度關注,而且其中還有另一些外國情報機構的介入,這一點已經得到了確認。
他們之間已經開始了正式的接觸,他們甚至開始提供那些情報機構德國國內各種方面的機密情報並且開始進行一些地下的破壞活動。
按照徐峻現在的立場,他已經不再認為這些人是什麼反納粹勇士了。
現在在他的眼裏,這些懷着各種各樣公利或者私益的目的,高舉着反ducái和拯救德國這種看上去高尚無比的愛國旗幟,卻在私底下不斷出賣國家利益的人只能被稱為叛國者,是德奸,是無恥的賣國賊。
不過徐峻現在根本不擔心他們能夠對德國造成什麼大的傷害,因為他們的一舉一動現在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但是又出現了個問題,這個集團竟然因為德軍輝煌的勝利而開始分裂了,他們中很多人認為應該對徐峻這個新元首重新進行評估,德軍的輝煌勝利使他們對自己之前的判斷產生了懷疑,當然其中還有一些因為徐峻在某些方面的表現的確讓人感到優秀的原因在裏面。
另外一部分人則對徐峻這個年輕的元首完全不抱任何幻想,他們對納粹和納粹的領導人深惡痛絕,不過不是因為納粹的那些種族主義制度和血腥罪行,而是因為他們是堅定的迷nzhu主義份子.
在他們心中德國必須失敗,這樣才能在英國或者美國的幫助下重新在德國建立迷nzhu制度,抱有這種思想的人裏面以仕途上失意的文官為主。
最後一批人則是以各種私人原因加入這個集團的,他們現在的反應還不明了,不過可以知道的是,他們比較傾向於文官集團的看法。
由於情況開始複雜化,徐峻準備在適當的時候一勞永逸的解決掉這些隱患。
對於這三派,徐峻已經有了相應的處置辦法,但是無論如何,那些曾經出賣國家機密和在國外勢力指示下危害德國國家安全的人都必須要受到他們應得的懲罰。
貝克則是其中最重要的一個樞紐型人物,因為他的存在才使得那三派沒有徹底的分裂,他是凝聚這些反抗叛亂組織的中心人物,那三派都對這個前陸軍參謀長保持着足夠的尊重和信任。
這個反叛份子的靈魂人物就這樣站在徐峻面前,神情恭敬而謙卑。
他擁有一張蒼白瘦峭的臉龐和一雙充滿着yin郁眼神的灰色眼睛,但是徐峻怎麼都無法從這個中將的身上找出能讓他感到好感的東西來。
把這個傢伙召到巴黎來看來是正確的,這個人的確有值得自己重視的地方,看來如何安置他得在獲得更詳細的資料後再決定。
徐峻有點受不了貝克那種yin郁的神情,他微笑着隨便客套了幾句就轉向了下一位軍官,就在這個時候,道根突然從徐峻的身後插了上來。
根現在穿着一身筆挺的黨衛隊上校制服,胸口掛滿了勳章,神情還是一貫的冷酷嚴肅。
道根恭敬的把徐峻拉到一旁,湊在徐峻的耳邊小聲的報告着什麼。
隨着道根的報告,徐峻的臉色開始慢慢的沉了下去,眉頭也微微皺了起來。
這讓現場的氣氛開始變得有點尷尬,所有人都疑惑的望着徐峻和他的部下,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大事。
沒有人注意到就在道根把徐峻拖到一邊報告時,站在隊伍中的貝克眼中露出了一絲驚惶的神色,但是隨即又恢復成他原來那種讓人壓抑的yin郁神情。
「你注意到了麼?」
徐峻輕聲的問到。
「注意到了,我的元首,看來他還想繼續掩飾。這證明情報部的報告那份是正確的。按照您的計劃一切都已經準備好了,」
道根輕聲的回答到。
「很好,那麼就開始吧,這一次我們要讓那些愚蠢的人徹底的知道他們會付出什麼代價。」
「可是元首,我還是覺得您有些冒險,我認為您還是回到車上去為好,我必須為您的安全負責。」
道根猶豫的說到。
「不行,已經到了最關鍵的時刻,只有這樣我才能繼續下一步行動,與我們將要獲得的那些利益相比,我冒這個險是值得的。何況我已經做好了萬全的準備,不會發生什麼意外的。」
說完,徐峻用眼神阻止了道根。
「哈哈哈,原來是這樣,我明白了!」
徐峻突然一邊大笑着一邊用力拍着道根的肩膀,結果不光把道根而且把在場的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好了,一點小事,你自己處理就行了,道根上校。」
徐峻大聲的說到。
「是,遵命,我的元首。」
道根馬上反應了過來,他恭敬的點頭致意。
「我的元帥,願意陪我檢閱我的部隊嗎?」
徐峻笑着對身邊的馮。布勞希齊說到。
「哦。。。當然,榮幸之至,我的元首。」
馮。布勞希齊恭敬的回答。
「那好,開始吧。」
說完徐峻掂了掂手中的元帥杖,大步向站台一側挺立的儀仗隊走去。
馮。布勞希齊連忙緊跟了上去,道根站在哪裏頓了一下,他輕撫了一下腰間的手槍皮套,用他那冰冷的眼神飛快的掃視了一眼那群將軍和官員,隨後轉過身緊走幾步向徐峻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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