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谷川信大尉本身的性格有些偏軟,但是人品卻是異常的堅挺,所以中隊裏的官兵平時也比較服從他的管理。●⌒,但是一個指揮官的價值體現在能夠帶領着部下打勝仗,長谷川的指揮能力實在有限的很,所以在作戰激烈的時候,部下們常常會對這個優柔寡斷的指揮官的命令視而不見,這在打順風仗時候倒還沒有多大影響,但是一旦遇到逆境,那麼後果就會變得不堪設想。
長谷川中隊遵照森本的命令,繞過a3據點向着同登方向挺進,意圖阻攔住法國可能派來的援軍。實話說這個命令是不符合標準的,森本沒有標定長谷川中隊具體應該前進多少距離,也沒有闡明遇到敵軍比自己實力強的時候應該如何對應。如果換成大久保這個性格直爽卻又不失靈活的指揮官倒也不算什麼大問題,可惜接受這道含糊命令的是思維稍許有些僵硬的長谷川,直接導致了後面一連串悲劇的發生,最終斷絕了森本大隊最後的一點希望。
接到命令之後,長谷川立即帶着自己的部隊開始向着同登方向進軍,開始一路上還很順利,再也沒有遭遇到法軍的據點和碉堡攔阻,很快路邊出現了一些獨立的民居和建築,探路的小隊回來報告從公路上已經可以看到繁華的同登城區。此時長谷川有些拿不定主意了,是就地展開防禦還是索性長驅直入進入同登市區,要不要派個人回去請示一下森本。看着中隊長一臉冥思苦想的表情,手下就知道這個大尉又犯起老毛病了。
「中隊長閣下,不用猶豫了,看上去法國人應該還沒來得及佈置防禦,這是我們奪取同登的最好機會,可不能白白放棄啊。」中隊附兼第三小隊小隊長的白木少尉在一旁建議到。
「不用再等下去了,我們應該立即前進!中隊長大人下命令吧,一鼓作氣衝過去,奪取同登城。」第二小隊的筒井少尉也大聲的鼓動到。
「但是。大隊長的命令是」長谷川還是有些拿不定主意。
「中隊長大人,我們此行的目標不就是奪取同登城嗎?大隊長大人一定會非常高興的。」白木繼續努力說服着自己這個很彆扭的長官。
「好吧。」看着幾個部下懇切的神情,長谷川最終無奈的點了點頭。
「繼續前進,加快速度。向同登城進軍。」白木大聲的叫喊道。
「往前傳!加速前進!」
「跑快一點,我們今天要拿下同登!」
「哈!」士兵們齊聲答應,加快了行軍的步伐。
長谷川大隊的官兵滿懷着建功立業的興奮,急急忙忙的埋着頭往同登城裏猛衝,可還未等他們靠近市區。一陣密如暴雨般的火力就在毫無預兆的情況下落到了中隊士兵的頭上。在公路兩旁的路基邊突然冒出了無數個帶着雪白桶狀軍帽的腦袋,這些穿着沙黃色熱帶制服的士兵熟練的操縱着手中的武器,對着公路上的日軍展開了整齊的齊射。
公路上的日軍措不及防,瞬間陷入了密集的彈雨之中,日本士兵實在過於自信,對遭遇伏擊毫無心理準備,遭到打擊之後當即就亂成了一團,同時在公路上也找不到絲毫遮擋,一連幾輪排槍下來,給長谷川中隊的前鋒造成了可怕的傷亡。
整整一個小隊就在公路上被對方像獵殺動物一樣射倒。第一小隊前鋒的兩個分隊甚至連隊形都沒來得及散開,士兵們的屍體還保持着行軍時的隊列,整齊的倒伏在被下午的陽光曬得滾燙的柏油路面上。這一切發生的實在太快,後隊的日本士兵甚至還沒明白過來發生了什麼事情,整整一個小隊就已經被對手乾淨利索的報銷掉了。
「敵襲!各分隊散開!」軍官們反應過來,連忙吼叫着命令士兵離開路面。
「射擊!」第二小隊的小隊附宮本軍曹揮舞着他的軍曹刀,指揮着一個機槍組展開還擊,試圖替中隊射住陣腳。但是隨即他就和那個機槍組一起被一發迫擊炮彈炸上了天,飛舞的殘肢手中還緊握着他的軍刀。
「敵軍火力很猛,中隊長大人。我們中埋伏了。」白木趴在長谷川的身邊大聲的叫喊到。
「命令部隊還擊!你現在立即去指揮你的小隊,現在要穩住軍心。」
「中隊長大人,我們是不是先撤退。」白木提出了建議。
「馬鹿,現在這是撤退的時候嗎?部隊一亂大家都要一起完蛋!」筒井顯然經驗更加豐富。他大聲的呵斥到。
「我帶着第二小隊頂住正面,你帶領第三小隊從側翼迂迴,這才是死中求活的用兵之道。」
「筒井少尉,你這是在蠻幹。」
「你是膽怯了吧?」
「你在說什麼混賬話,戰法一定要謹慎。」兩個小隊長此時也不顧前面打成啥樣了,竟然自顧自的開始了爭辯。
「你們別吵了。就按照筒井的辦法干。」長谷川喝止了部下的爭吵。
「但是」白木還有些不服。
「大隊長給我們的命令就是阻截住敵人的援軍,如果我們擅自撤退,會打亂大隊長的部署,先堅持一下,派人回去向大隊長匯報這裏的情況。」
「我的第三小隊可以在後方找到個有利地形建立起阻擊陣地,隨後和第二小隊一起交替掩護着撤退」白木繼續堅持着他的意見。
「白木少尉,這是中隊長命令,沒有商量的餘地。」長谷川嚴肅的說道。
「你的士兵們正在奮戰,等着你去指揮,立即照我的命令去做,否則我就換一個人去帶領第三小隊!」
「明白了,中隊長大人。」白木氣沖沖的對着長谷川敬了個軍禮,隨後快步的跑向了他的第三小隊。
「筒井!現在就看你的了,必須要吸引住敵人的攻擊,為白木小隊的迂迴成功創造機會。」長谷川掉轉頭對着筒井說道。
「一切放心的交給我吧,中隊長大人,我們一定會贏。」筒井敬了個禮,隨後沖向了前沿陣地。此時雙方的戰鬥已經進入了白熱化狀態,筒井的第二小隊無論在地形還是火力上都明顯的處於劣勢。只是依靠平時嚴格的訓練和士兵頑強的意志才堪堪抵禦住了對手的攻擊,甚至還打退了對手一次小規模的衝鋒。
「究竟是什麼部隊,竟然如此善戰。」小隊裏目前僅存的士官大橋軍曹一邊替一名機槍手包紮着手臂上的傷口,一邊向筒井詢問到。
「看上去應該是法國的外籍軍團。裏面全都是法國人僱傭的外國人士兵,據說都是些惡棍和流亡的罪犯。」
「是這樣啊,他們的槍打得很準,好了,尾川。你這傷不算很重,還能繼續戰鬥嗎?」大橋用力紮緊了繃帶,隨後熟練的打了個結。
「報告軍曹大人,沒有問題,我一隻也能打槍。」機槍手大聲回答道。
「小心一點。」
「遵命,軍曹大人,小隊長大人。」機槍手對着兩人敬了個禮,隨後翻出土溝匍匐着爬向了不遠處的機槍陣地。
「對手看上去至少有兩個小隊,或許後面還有更多,他們還有掩護的炮兵。側翼也有不少部隊,我擔心第三小隊的迂迴作戰不太容易成功。」大橋皺着眉向筒井說出了自己的看法。
「就算知道不行我們也要試一下,如果連試一下的勇氣都沒有,還有什麼臉面穿着這套軍服。皇軍就是依靠這種不怕輸的精神奮戰到現在,用無數戰士的生命換來了赫赫威名,你要記住,大橋,就算是死,我們也不能失去一個帝國武士之魂。面對強敵,我們更是要突擊!不斷突擊!突擊到再也揮舞不動手中的軍刀為止。你明白了嗎?」筒井拍着大橋的肩膀,大聲的給部下鼓勁。
「哈!小隊長大人,我明白了。」
「少尉大人!」這時一個傳令兵貓着腰從後方跑了過來,身手敏捷的翻身跳進了筒井藏身的土溝里。
「少尉大人。中隊長大人命令,立即撤退。」
「什麼!為什麼要撤退!」筒井一把抓住了傳令兵的手臂急切的詢問道。
「第三小隊,第三小隊沒有到達出發位置,白木小隊長帶着第三小隊擅自撤退了。」
「納尼!白木這個懦夫!馬鹿野郎!豈可修!陣前逃亡,我要親手砍了他。」筒井推開了傳令兵,拔出軍刀劈砍着溝邊的土堆。發泄着他的憤怒之情。
「小隊長大人,那麼我們怎麼辦。」大橋聽完頓時着急起來,第一小隊已經全滅,第三小隊是他們唯一的後援,現在第三小隊竟然扔掉大家自己跑了,現在第二小隊等於是在獨立對抗對面那支兇悍的外籍軍團。筒井小隊已經損失了不少士兵,擲彈筒和機槍都各只剩下了一挺,一旦敵軍發起全面的進攻,第二小隊根本不可能倖存。
「回覆中隊長,敵軍實力很強,我們已經撤不下去了。第二小隊將會發起突擊,掩護中隊的撤離,本小隊會戰鬥到最後一人,絕對不會讓第十中隊的榮譽蒙羞,祝中隊長武運長久,諸君九段坂再見。」
「知道了,我會轉告中隊長大人,祝少尉大人武運長久。」傳令兵是個性格爽快的傢伙,他對着筒井敬禮之後,飛身跳出了土溝,彎着腰向着來的地方飛奔。
「小隊長大人」大橋聽到了筒井的話,他神色複雜的望着對方。
「把消息傳遞下去,今天大家一起戰死在這裏吧。」
「哈!小隊長大人。」大橋恭敬的對着筒井鞠了個躬,轉身翻出了土溝。
筒井從口袋裏掏出手帕,仔細的擦掉軍刀上沾染的泥土,隨後他摘掉鋼盔,帶正了頭上的戰鬥帽。
「所有人跟我來!」筒井跳出土溝,一腳踩着公路的路基,手裏揮舞着閃亮的軍刀。
「突茲給給!邁耶!」隨後軍刀往前一指,飛身跳上公路,一馬當先的向着對面外籍軍團的陣地衝去。
「突茲給給!」
「板載!」
「呆泥本地鍋庫板載!」
「天鬧黑卡板載!」
小隊裏倖存的士兵在軍曹和伍長的帶領下,跳出了各自的掩蔽處,高呼口號跟隨着小隊長的身影,向着外籍軍團發起了最後的衝鋒。
隨即讓這些日本兵感到驚訝的事情發生了,對面的那些敵人竟然沒有開槍射擊,而是跳出了他們的陣地,挺着裝着槍刺的步槍對着日軍發起了反衝鋒。那些穿着沙黃色短袖制服穿着短褲打着綁腿的士兵,手持着裝着長長的四棱槍刺的勒貝爾步槍,黢黑的臉龐上沒有絲毫畏懼的神情。
沖在最前面的這些是法屬摩洛哥招募的當地部落士兵,驍勇善戰視榮譽為生命,這些人被日軍的無畏衝鋒所觸動了,決定給對手一個公平對決的機會,給這些勇敢的敵人一個光榮的結局。在如同潮水般湧來的法國外籍軍團士兵面前,筒井的那一小隊日軍就像一撮浪花,飛速的淹沒在了波濤里。
筒井少尉接連砍翻兩名外籍軍團士兵之後,被第三名士兵一槍挑翻,隨即被那個摩洛哥士兵用一柄阿拉伯匕首活活割下了首級,距離他的無頭屍身不遠處倒伏着大橋軍曹支離破碎的屍體,半分鐘不到筒井小隊全軍覆滅,這些摩洛哥人出手很重,沒有留下任何一個活口。
外籍軍團並沒有停下腳步,他們順着公路飛快的向前推進,開始追擊逃跑的那部分敵軍。(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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