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德軍部隊深入倫敦城區,這座城市的局勢變得愈發詭異起來。德軍不知道該用什麼詞語來形容眼下這種境遇,指揮官們開始頻繁地在無線電里相互詢問手下部隊的進展情況。
「這不是佔領,這是入駐,一些市民站在街道邊歡迎我們,他們往我的士兵身上扔紙屑和花瓣。」第二十七步兵團的一個上尉向上級報告到。顯然這個軍官和他的士兵一樣,做夢沒有想到會看到這種景象。
實際上每一支進入倫敦貧民區的德軍部隊都受到了差不多的對待,德國士兵莫名其妙的被視為解放者受到了底層居民的熱烈歡迎。
倫敦是個巨大的城市,就算是已經疏散了一部分兒童和老年市民,這座城市最後依然保留下了不少於六百萬的居民。因為這裏集中了很多工廠和政府機構,需要大量的工人和辦事人員才能正常運行。特別是泰晤士河下游的工業區,數以百萬計的工人在這裏辛勤勞作,比如英國皇家軍械廠,那裏的工人每天二十四小時輪班工作,哪怕是德軍兵臨城下之時,這些車間依然還在為英國陸軍生產着緊缺的加農炮、坦克和步槍。
倫敦的工人階層已經對丘吉爾的戰時政策忍無可忍,他們認為這就是一種血淋淋的壓榨,卻掛着堂皇的愛國名頭。每天他們需要工作十二個小時以上,換來的卻只是公司高層一堆毫無價值的承諾以及補給卡上多餘的半磅麵粉,問題是很多工人並不是單身一人,他們還有家人要養活,他們不能眼睜睜看着自己的親人天天忍飢挨餓。
底層居民的食品配給已經被削減到了令人憤怒的地步,很多市民已經開始出賣祖上留下來的遺產,去黑市上搶購那些他們此前根本連看都不會看一眼的粗劣食物來充飢。而就在這種情況下,人們卻發現那些貴族和闊佬們卻依然可以在高級酒店的餐廳里花天酒地紙醉金迷。
市民們卻無法表達出他們的憤怒,因為所有的暴力機器全都站在有錢人那方。於是當一些離經叛道的言論開始暗地裏傳播之時,無論傳言有多麼荒謬。都一概受到了憤怒的人民的追捧。
此時倫敦各階層已經被分裂成了幾部分,而最底下的那一層,恰恰是佔據人數最多的一部分。這時的倫敦其實就像一個掛着引線的火藥桶,只要一顆火星燃起,立即就會翻天覆地。
英國上層不可能看不到這種危機,但是大勢早已經釀成,政客們雖然有心,卻對此無能為力。而讓倫敦的議員政客官員富豪們更意想不到的是。那些讓他們深惡痛絕的侵略者,在陰差陽錯之下最終變成了他們所有人的救星。
不過,以上是發生在幾個貧困居民區的事情,而在進入倫敦南部和西區的德軍部隊,遭遇又是完全不同。
「這邊上是什麼地方,我們在地圖上哪個位置。」沙克特中尉坐在桶車的後座上,手裏拿着一張倫敦市區地圖,他詢問着副駕駛座位上的一個英*官,讓他再一次指出部隊的方位。
「那是拉斯金公園,我們順着這條路下去。到坎伯韋爾路筆直下去轉上沃爾沃思路,就能到達國家戰爭博物館,然後再往南。就是泰晤士河了。」帶路的是一個英國少校,他不厭其煩的替這個暴風突擊隊隊長解說着。這不光是因為要完成上級交給他的任務,更是因為對方領章上的ss標誌,以及傳言裏這支部隊有直達德軍最高層的門路。
「我們要趕在二十五裝甲團之前到達泰晤士河河岸,好吧,繼續前進。」沙克特向着身後的部隊招了招手,第七十七暴風突擊隊的車隊重新啟動,開始沿着英*官指引的道路向着倫敦南岸最繁華的區域前進。
漸漸街道兩旁的房屋開始變換了模樣,之前的三層公寓變成了五層甚至六層的堅實大廈。大部分建築雖然依然帶着維多利亞風格。卻多了不少裝飾性的雕塑和色彩鮮亮的外裝塗層,很多採用了昂貴的石材貼面。處處展現着大英帝國鼎盛時期的榮耀和財富。
這已經接近倫敦的核心區域,駐紮有大量的政府機構。博物館、醫院以及銀行和大型企業。當然,這裏也有不少居民住宅,居民的身份不同,但是大都屬於上層階級,經濟條件和個人修養與平民階層截然不同。
可以說,一開始抵抗情緒最激烈,最熱衷於與德國決以死戰的就是這些人。現在這些高貴的人兒,膽戰心驚的蜷縮在各自的窗口,透過窗簾的縫隙偷偷觀察着從街道上大搖大擺前進的侵略者。
他們之前沸騰的熱血早就已經被連續不斷的失敗澆冷,大部分人已經成了徹底的失敗主義者,整晚沉迷於酒吧和飯店的舞廳,努力尋找着各種刺激,用酒精和藥物麻醉着自己的神經,因為只有這樣才可以讓他們忘記恐懼,不用再為國家的未來和自己的前途感到擔心。
「天啊,是ss,是黨衛軍。」有人在窗簾後面驚呼着。
報紙和雜誌曾經不惜耗費大量的版面,專門介紹過這支德國獨有的部隊。為了讓英國讀者了解這支部隊的殘暴與邪惡,艦隊街的無冕之王和作家們發揮出了超常的想像力,大部分故事裏都夾雜了許多「細節」描寫,反正就是正派的家庭絕不會讓小孩子讀的那種東西,不過在當時卻非常符合英國普通讀者的胃口,受到了一致的好評。
納粹黨衛隊是沒有個人思想的機器、德國獨裁者的忠犬、全都是由暴徒、流氓。心裏變態者組建而成,為了達到目的,他們不惜殺害無辜的平民,就連嬰兒和孕婦都不會放過……這種殘暴的形象已經在英國人腦子裏根深蒂固。所以,當人們看到那些車門上刷着的白色雙閃電標誌時,可想而知心裏會有多麼的恐慌。
一部分人連忙從窗口縮了回去,用力的拉上了窗簾,好像這樣就能與外面那支可怕的軍隊隔絕開一樣。但是也有些人做出了另一種反應,他們打開窗戶,把一塊塊白色床單掛出了窗外,這些人得到了所謂的「內部消息」,只要掛出白色床單表示順從,德國人就不會來打擾你。
「這是英國人的習俗?」沙克特歪着腦袋看着兩側大樓窗台上飄揚的白色布塊。
「要知道,法國人投降時會找一面白旗,不過我也見過用白色睡衣的,那是在奧爾良附近……那個叫什麼來着」
「內歐諾。」司機笑着提醒道。
「對,內歐諾,一個漂亮的小村子,那裏的法國守軍翻遍了全村都沒有找到一塊白布,結果最終從一個寡婦家裏找出一件白色睡衣,看到法國人甩着那玩意兒時,全團都傻眼了。」
「是的,我到現在還記得曼施泰因將軍當時的表情。」司機附和道。
「這裏是高級社區,從早上開始,我們就通知市民呆在各自的房間裏,我想他們早就為今天做好了準備。」英*官轉移開了話題,雖然他已經有所準備,但是看到眼前這一幕心裏依然還是不是滋味。
這時候,車隊接近了一座看上去非常堅固的沙包街壘,開路的四輪裝甲偵察車減慢了速度,開始向那座工事緩緩接近。雖然英國人保證,這一路上不會遭遇到守軍的抵抗,但是德國人卻絲毫不敢大意,誰知道會不會有哪個英國士兵想要死戰到底,偷偷的埋伏在工事裏等着玩掉德國人和自己的小命。
「沒有問題。」偵察車的車長從機槍塔里探出身來,向着後隊揮手示意,222裝甲車繞過了街壘開始繼續前進。
沙克特的桶車從街壘邊駛過時,武裝黨衛隊中尉站起身來朝着街壘里觀望,半圓形的掩體後面如今空無一人,配置給這個防禦工事的彈藥整整齊齊的靠着牆體碼放着。
「負責這個街壘的部隊現在正在兵營里待命,等待着你們的人過去受降。」英*官解釋到。
「中尉,是作戰處的尼古拉斯上校,他要求和你通話。」坐在沙克特身邊的通訊兵大聲報告到,他把手裏的耳機遞向了沙克特。
「我是沙克特。」黨衛隊中尉連忙接過了耳機戴在了頭上。
「我們現在進展順利,在沃爾沃思路附近……明白,我知道,上校……但是……竟然有這種事情,我就知道沒有那麼簡單,好吧,我會停下來等待二十五裝甲團,遵命,上校。沒問題,上校……是!一切為了元首!……好的,通話完畢,嗨!萊因哈特!」沙克特摘下耳機,遞給了通訊兵。
「通知前面的車停下,全都停下。」沙爾克對通訊兵說道,隨後他站起身對着後面的車輛揮舞起手臂,示意停車。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隊長。」車隊停在了馬路中間,各小隊的隊長走上前來詢問發生了什麼事情。
「英國佬那邊出問題了,他們的元帥將軍們沒能說服忠於王室的皇家衛隊,現在這些部隊發動了兵變,他們已經控制了威斯敏斯特區,並且佔據了泰晤士河兩岸的防線,他們準備和我們死戰到底。上級命令我們暫時停止前進,等待與二十五裝甲團會合。」沙克特走下車,他用手套抽打着褲腿,這個新出現的情況讓他興奮不已。
「皇家近衛師?」黨衛隊中尉一臉的不屑。
「也沒有什麼了不起的,我們沒能趕上敦刻爾克戰役,這一回我們要讓所有人知道,武裝黨衛隊才是最強的近衛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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