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國380毫米被帽穿甲彈,簡稱apc,彈重844公斤,在四包各74公斤的發射藥包的推進之下,出膛速度達到了830米每秒,最大射程41700米。一個一千六百斤重的大鐵砣子,以接近三千碼的時速對着你飛過來,想一想就讓人感到不寒而慄。
而英國人現在已經不用去想像了,他們馬上就要真實的感受到這種恐怖。薩默維爾站在皇家方舟號高大的艦橋上,看着正在飛速向着艦隊航線前方穿插的法國巡洋艦,心中一片冰涼,皇家方舟號這回很可能跑不掉了。
英國皇家海軍h艦隊本不該落入這種絕地,一切的一切全都是由於此次任務的性質所造成的。可以說,責任算到最後,是被倫敦白廳和那隻胖子給坑了。
為了保證突襲。。。。倫敦是死都不會承認偷襲的,他們有一萬個理由證明自己行為的正義與正當性,錯的只能是法國人和這個世界。為了保證這次突襲成功,並且防止法國人有所準備,這次空襲必須與英國奪取駐港法國艦隊的行動同時進行,所以行動定在了夜間。由於是夜間航行,防止聯絡斷絕與掉隊,艦隊的隊形必須收縮,船距也要靠近到可以相互目視並且能夠使用燈光聯絡的距離。
再因為無論英國人怎麼掩飾,這次任務的本質就是偷襲,艦隊指揮層面統一抱有做賊的心態,那就是我看不到別人,別人也就一定看不到我,更是刻意的縮小了搜索範圍。薩默維爾將艦隊編隊收攏在一起,連按照規定,前出偵查的艦艇都沒有派遣,因為他擔心偵查艦或許會被某條路過的商船或者巡邏艇撞上,暴露艦隊的行蹤。影響到這次任務的完成。
另一個客觀上的原因是,這支艦隊規模實在太小了。在丘吉爾的計劃里,這次行動十拿九穩,根本不會遭到法國人的抵抗,只要跑到那裏,空襲,然後撤退就行了,簡單的像是一次巡遊。這片海域除了法國人就沒有其他海軍力量,而法國人自始至終都死宅在港口裏不動彈,所以艦隊裏用不着編入太多的護航戰艦。只需要最低限度的防禦就足夠了。丘吉爾正在努力在本土集中海軍艦艇,怎麼還會捨得往外派遣。
所以這支號稱是分艦隊編制的艦隊,其實加起來也就只有四條軍艦。一條皇家方舟號航空母艦,一條肯特級的康沃爾號重巡洋艦,以及兩條a級驅逐艦,連後勤補給船都沒帶。這種陣容,就算薩默維爾有心外放偵查也無力做到,更何況他根本就沒有那種打算。
最終,等到英國人發現法國艦隊蹤跡的時候。法國人已經接近到了可以目視識別的距離。
當法國艦隊發覺面前的艦隊裏有一條航空母艦時,對方的身份已經暴露無遺。眼前的這些,就是卑鄙無恥、背信棄義,向着自己盟友背後插匕首的英國狗!從特拉法爾加海戰那時起。啊不,從百年戰爭那時起,一件件新仇舊恨同時湧上心頭,已經沒有什麼東西能夠阻止法國人發泄他們的憤怒了。
三條法國獵豹級驅逐艦高速突進。直接對着兩條英軍a級驅逐艦沖了過去。法國的獵豹級驅逐艦是著名的美洲豹級大型驅逐艦的改進型,這三條全都是剛服役的新艦,排水量兩千四百噸。裝有40倍徑138毫米單裝炮五門,雙軸推進,航速35節,放到其他國家都能歸類輕巡洋艦了。
而英國的a級驅逐艦就寒酸的很了,只有一千三百噸的小身板,裝了四門120mmmkix單管炮,最高航速35節,不過,這兩條驅逐艦都是服役10年的老船,其中最新的熱心號也是30年4月服役的,船體已經老舊,主機也損耗嚴重,早已經跑不出最高航速。
在月光下,面對着氣勢洶洶撲來的法國驅逐艦編隊,兩條英國驅逐艦根本不知道該做出何種反應,他們被法國戰列艦的齊射給打蒙了。雖然彈着點與他們相差甚遠,但是那種排山倒海般的威力,卻着實嚇破了英國水手的膽。這兩條驅逐艦都一直在北大西洋參與護航活動,到當天為止,也就扔過十幾枚深水炸彈,連一炮都沒放過,更別說遭受什麼炮擊了。看到一公里外猛地樹立起一座高聳入雲的水柱森林,一些新兵差點嚇尿了褲襠,這種恐怖的威力,一發就能讓他們這種小船化為廢鐵。
羚羊號的艦長總算反應了過來,他發現旗艦從法國人開炮那時起就沒有再發出任何指揮燈號,作為驅逐艦編隊領艦的指揮官,他只得硬着頭皮按照海軍軍校里學到的標準應對方案展開行動。
他已經看出來,驅逐艦已經失去了向法國戰列艦發動魚雷攻擊的條件,對方的大型驅逐艦已經盯上了自己,二對三,幾乎沒有勝算,目前唯一能夠做到的就是盡力自保,引開對方的驅逐艦編隊,為航母減輕一些壓力。
羚羊號做出了一個他認為最正確的選擇,它向着尾隨在側後位置的熱心號發出跟隨領艦的信號,隨後急速轉向,對着法國驅逐艦編隊打出了零星的幾炮之後,兩條驅逐艦向着東北方高速逃跑。法國驅逐艦獲得的命令是殲滅英國驅逐艦,看到對方想要跑,當然不能就此放過,三條大型驅逐艦立即轉向斜對着英國驅逐艦的航線追了過去。
看到護航的兩條驅逐艦竟然不打一聲招呼,突然就轉向逃跑了,這實在讓正從後方加速趕來的康沃爾號重巡大吃了一驚。
什麼情況,皇家海軍什麼時候開始拋棄主艦不戰而逃了。哪怕對手是戰列艦,也要勇敢的向對方衝鋒,這才是英國皇家海軍的傳統。康沃爾號一邊咒罵着兩個懦夫,一邊向旗艦發送燈光信號,報告這個突發情況。但結果回過頭一看,旗艦卻早已經不在原來的航線上了,皇家方舟號已經調轉了船頭,向着反方向高速撤離。全船關閉了照明,望過去漆黑一團,絲毫沒有回覆康沃爾號的意思。
那一刻,康沃爾號艦長的內心是崩潰的,他發現自己被拋棄了,甚至可以說被出賣了。雖然在英國皇家海軍戰例上,不乏有這種犧牲一條戰艦,保護友艦和大部隊撤離的戰例。在軍校研讀的時候,皇家海軍軍官們普遍都對這種犧牲表示理解與支持,甚至有大肆追捧成功者為戰術大師運籌帷幄用兵如神之類的。
但是。真到了自己成了那個用來換取友艦逃跑的犧牲品時,那種感受就完全不是那麼回事了,而是一種沮喪與寒心。作為護衛的僚艦,保護旗艦是其本職,如果薩默維爾明令康維爾號上前攔阻法國戰艦,為旗艦爭取撤退的時間,那麼康沃爾號必定會欣然上前死戰,維護大英帝國皇家海軍的榮譽。但是現在算什麼,命令康沃爾號前去支援驅逐艦。而後連個招呼都不打,直接就反向轉身逃跑,這分明是把康沃爾號當成了誘餌嘛。
不過,康沃爾號的艦長已經沒時間宣洩他的不滿了。三條向右翼迂迴攔截的法國輕巡洋艦發現英國航母調轉了方向,連忙也相應的調整了航向,康沃爾號正好攔在了他們的航線上,三條拉.加利索尼埃級輕巡洋艦排成了一列縱隊。變換着航向,試圖搶佔康沃爾號的t字橫頭。既然如此,那就只能死戰了。英國皇家海軍康沃爾號調正了船頭,向着法國輕巡洋艦衝去。
與滿懷悲壯決意死戰的皇家海軍康沃爾號相比,皇家方舟號航空母艦卻已經站在了地獄的門口。
薩默維爾知道皇家方舟號一旦陷入與敵軍大型艦艇的近戰,必定死路一條,光榮號就是個最鮮活的例子,被兩條德國戰巡活活打成了篩子,皇家方舟號或許也將成為這種愚蠢戰例的一員,薩默維爾心中充滿了不甘。
薩默維爾並不準備束手待斃,他覺得法國人的艦隊或許會被護航艦吸引,如果皇家方舟號全力撤退,以這條航母32節的航速,加上憑藉夜色的掩護,應該能夠在法國人完全包圍自己之前,逃出這片危險的海域。只要撐過眼前這一關,逃出法國人的視線,那麼想要在茫茫黑夜裏再次找到一條孤零零的軍艦就只能靠運氣了。
一旦逃出這片海域,皇家方舟號就能向地中海艦隊尋求保護與幫助,等到那時候,再轉過頭來找法國人好好算這筆賬。
但是,薩默維爾的算盤還沒來得及打響,殘酷的現實就已經放在了他的眼前。法國艦隊的戰列艦並沒有轉向攻擊那些驅逐艦與重巡洋艦,只有一條大型重巡洋艦脫離了編隊向着康沃爾號方向轉了過去,黎塞留號卻依然堅定的保持着高速,不依不饒的向着皇家方舟號追了過來。
法國戰列艦自從前面打了一次齊射,就沒有再開過一炮,他們似乎發現了夜間遠距離炮擊的效果不佳,而且還嚴重遮擋視線,不準備在這上面繼續浪費彈藥。
黎塞留號不慌不滿的保持在皇家方舟號的側後位置,雙方的距離正在明顯的緩緩拉近。皇家方舟號已經不敢改變航向,那樣只會拉近雙方的距離,這條龐大的艦隊航母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加足馬力往前猛衝。
航母的甲板上一片兵荒馬亂,水手們努力的把他們能夠尋找到的所有易燃物品拋進大海,消防水龍已經全部接好,損管隊整裝待發。右舷後部的兩門雙聯114毫米高平兩用艦炮緩緩轉向側後方,炮管抬起瞄準了正在接近的法國戰列艦。
黎塞留號戰列艦緩緩逼近,雙方的距離已經接近到了五千米,英國人已經能夠依稀辨認出法國戰列艦的炮塔與艦橋。英國水兵屏息凝視,滿懷恐懼的望着身後的敵艦。
法國人卻沒有一絲開火的意思,依舊毫無聲息的猶如一座黑色的巨岩向着皇家方舟號慢慢的壓了過來,在巨大的壓力下,薩默維爾終於忍不住了,法國人的表現在他的眼裏,完全就像一頭獅子在玩弄一隻可憐的羔羊,徹底的**裸的羞辱,法國人是在肆無忌憚的炫耀着他們的強大。
薩默維爾終於放棄了逃跑的希望,皇家方舟號已經服役五年。一直沒有入船塢大修,機器已經有所損耗,船底也很久沒有清洗,想必已經結滿了藤壺,這條船已經跑不出32節的極速了,現在底艙鍋爐已經加壓到了危險的功率,但是船速依然在29節左右晃悠,而對方的航速怎麼看都超過了30節,自己的打算已經徹底落空了。
既然如此,那就只有反抗。英國皇家海軍絕不會向法國人低頭,也讓法國人知道,皇家方舟號絕不是毫無抵抗能力的羔羊,絕不是可以肆意玩弄的獵物。距離已經接近到了四千米,皇家方舟號右舷後側的兩座雙聯114毫米高平兩用炮的扁圓形炮塔首先發出了反抗的怒吼,四發41公斤重的半穿甲彈正對着黎塞留號砸了過去。這個距離在海戰中已經不是打不打得中,而是打不打得準的問題了。
已經測距瞄準許久的四發炮彈,果然全部命中,兩發打中船舷的炮彈當即就被厚重的裝甲彈飛了。連個火星都沒有打出來,另外兩發則命中了甲板和船首。英國人看着法國戰列艦的艦艏和艦橋底部猛的綻放起兩團明亮的火球,在火球的照耀下,可以清晰的看到法國戰列艦艦橋那藍灰色的塗裝以及艦艏爆炸飛揚起的碎片碎渣。甲板上和艦橋上的英國水兵見狀禁不住歡呼雀躍,大聲的為炮手喝起彩來。
但法國戰列艦依然沒有任何反應,兩發炮彈似乎根本沒有給她造成任何傷害,她依舊沉默地緩緩接近。那種可怕的壓迫感慢慢籠罩着整個航母的甲板,英國水兵的歡呼漸漸消失,很快就變的鴉雀無聲。
英國人的炮彈其實還是傷到了法國人。一條堂堂的戰列艦被英國人用四支水槍射了一臉,雖然無關痛癢,但是傷到了自尊。拉波爾德海軍上將在艦橋內暴跳如雷,噴了馬贊艦長一臉的口水。
「為什麼故障還沒有排除!這是失職!是犯罪!工程師應該立即拖出去槍斃!槍斃!我就知道自動裝彈機這種新潮玩意兒靠不住!要是放在以前,我們早就把那條天殺的英國躉船打成碎片了。命令a炮塔指揮官,如果在三分鐘內再不能把炮彈塞進炮膛,我就把他們塞進炮膛打出去。」拉波爾德狠狠的揮舞着手臂,嚇得馬贊連忙縮了縮脖子。
「我們可以先用b炮塔發起攻擊!」馬贊提議到。
「我想看到的是齊射,全主炮齊射!否則我們為什麼要等到現在,我要親眼看着那條英國躉船在我面前被撕碎!」法國公海艦隊司令官咆哮着。
「長官!a炮塔報告,故障已經排除,可以立即射擊。」副艦長站在艦內電話邊拿着聽筒報告到。
「那還等什麼!打開探照燈!開火!開火!主炮齊射!幹掉英國人!」拉波爾德大聲的命令到,他拿起望遠鏡,興奮的跑到戰鬥艦橋的瞭望孔前,向着英國航母望去。
黎塞留號已經接近到了一千五百米,兩座四聯裝主炮平平的指向皇家方舟號的艦體。突然,黎塞留號艦橋邊的大型探照燈射出了一道耀眼的光柱,將近在咫尺的皇家方舟號照的雪亮。英國航母的甲板上想起了一片驚呼聲,英國水兵被突如其來的強光晃暈了雙眼,很多人都下意識的背過身去或者躲進了背陰的暗處。
就在下一刻,法國戰列艦的八門巨炮對着皇家方舟號打出了一次齊射。八發重彈幾乎以水平的射角打入了航母的艦體,直接就把這條航母的後半截打爆了。
兩發炮彈直接穿入了半弧形的船尾,其中一發斜着砸穿了輔機室,撞碎了右軸齒輪組後彈入了舵艙,隨後在舵機艙底部爆炸了,直接摧毀了操舵機構和上方的螺旋槳漿軸,並且還在船底開了個八米寬的口子。
另一枚穿過了後部迴廊和圍壁直接穿過甲板打入了右輪機艙,接着用劇烈的爆炸與彈片在那裏製造了一場死亡風暴,密集的蒸管道瞬間爆開,滾燙的開水和蒸汽充滿了整個艙室,在艙內的人員全都當場陣亡。
這兩發炮彈給皇家方舟號的絞索打上了最後一個節,這條船已經在劫難逃。
剩下的六發炮彈橫掃了整個底層機庫,其中一發打爆了隱藏在船體裏的主煙氣道,導致底艙鍋爐房溫度開始急速提高,另外兩發橫掃了停機庫,撕碎了存放着的備用飛機和值班的地勤人員。
最致命的一發打中了一個航空汽油庫,那枚巨大的彈頭輕鬆的砸穿了兩層二十毫米厚的裝甲板後,就在油艙里爆炸了,一瞬間火焰就猶如風暴席捲了整個底層甲板,衝擊波吹開了每一扇緊閉的防水艙門,火舌從船體每一個開孔中噴射了出來,與火焰同時噴發的還有被氣爆吹出的雜物以及渾身着火的船員。
皇家方舟號的船速飛快的降了下來,從船體下層各個艙口和窗口冒出的火光將船體照的通亮,這條船在夜色里就像一個古怪的發射着橙色光芒的大燈籠。
黎塞留號減慢船速,開始與皇家方舟號平行,尾部的副炮炮群終於可以派上了用場,法國水兵興致勃勃的操縱着副炮一個一個敲掉英國航母舷側的雙聯炮塔。
伴隨着船體內一串串劇烈的爆炸,皇家方舟號的巨大船體發出了沉悶的哀鳴。用肉眼就能看得出,這條船正在向着後方傾斜,尾部的窗口已經貼近了水面。
英國水兵已經放棄了抵抗,他們聚集在航母灼熱的甲板上茫然的站立着,恐懼的望着近在咫尺的法國戰艦。上層機庫已經開始冒出濃煙,刺鼻的煙霧籠罩住了航母的艦艏甲板,所有人都開始向着艦尾躲避。
由於下層救生艇甲板火焰猛烈,這些人已經無法使用救生艇或者救生繩逃生,少數人直接抱着救生圈或者穿着救生衣跳下了十幾米高的甲板,在火光的照耀下,只看到人體被救生用品緩緩托出水面,卻沒有看到誰重新再遊動起來。
「主炮繼續裝彈,副炮與機槍手警戒,讓損管人員和陸戰隊上甲板,艦長,儘量靠過去。」看着皇家方舟號的慘狀,拉波爾德上將微微點了點頭,隨後向着馬贊下達了命令。
「但是,司令官,那條船可能隨時會爆炸。」馬贊提醒到。
「我們還有多少水龍帶,盡力向那條船澆水,拋纜繩過去,放下救生艇,艦長先生,戰鬥已經結束了,我們是光榮的法國海軍,不是海盜。」拉波爾德擺了擺手,隨後背着手站在了舷窗前,馬贊上校隱約的聽到,上將好像在輕輕的哼着一首歌。(未完待續請搜索飄天文學,小說更好更新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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