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松筆直而長,幾十年來如一日。不管颳風下雨,電閃雷鳴。沒有任何事物可以讓它的身軀彎曲,沒有萬物讓它低下高貴的軀幹。
今日不同,在兩道黑影出現後它屈服了。
在軀幹彎曲的方向,出現的是林辰峰和龍博。兩人的表情截然相反,龍博洋溢的是淡淡的笑容,可是旁邊的林辰峰則一臉莊重。
「就是這裏了,等下你就從此處進入。」龍博手指一處,含笑而語。
這是一個極其平凡的小山坳,約摸兩丈高,大小不算很大,可以跟一間壁室相當。山坳上佈滿了泥土,一些青苔覆蓋其上構成了最基礎的支架。
林辰峰明白越是平凡無奇的地方越是透着蹊蹺,那看似普普通通的山坳中藏着無盡的神秘。
「準備好了嗎?」望向一臉肅穆的林辰峰,龍博提醒道。
用力握緊了拳頭,林辰峰重重的點了點頭。
他的肯定讓龍博的雙手開始律動起來,幅度很大很快,使得周邊的空間陣陣漣漪。
林辰峰雙眼不眨的注視着龍博的一舉一動,希望能從中看出些許端倪。
龍博的手勢很複雜,像是在空中畫着奇妙的圖案。憑着驚人的記憶力,林辰峰可以大致在腦海中勾勒出這些圖案的摸樣。
生澀難懂,幾乎是林辰峰從來就沒有見過的。不止是這樣,林辰峰越是深入嘗試記住,靈魂深處不斷的傳來刺痛,就好像有人拿着一把錐子扎進腦海一般。
無奈放棄,平靜的在身旁觀望。
那片區域內隨着龍博的翻動,逐漸起了些許變化。一個大大的黑洞由小變大,逐漸清晰起來。在黑洞的周邊出現了強烈的勁風,這些勁風以肉眼可見的四下橫掃。
周邊的灰塵細小之物都瘋狂的被吞噬進去,而後消失的無影無蹤。風越來越大,漸漸的開始拉動林辰峰的衣袖,周邊的枝葉不停的拍打着,就連軀幹都有點承受不了彎曲下來······。
林辰峰開始感受到黑洞傳出的勁風開始左右自己了,就連腳步都開始不由自主的朝黑洞靠攏。
「這就是空間的力量嗎?貌似很神奇,若是哪天我也能達到這番地步,那就好了。可是要多久呢?」
就當林辰峰處在驚訝中的時候,耳邊傳來一聲暴喝聲:「林辰峰!還不進去!」
「進去?」
龍博的雙手輕顫着,額頭冒出了一滴滴極小的汗滴。一邊艱難的承受着,一邊再次怒喝道:「沒看我頂着這麼辛苦嗎?叫你進去就進去,哪來那麼多廢話。」
林辰峰做夢都沒有想過,宗主龍博也會爆粗話。轉念一想什麼關節都明白了,對方已然達到了負荷,若不是這樣,以堂堂上陽宗的宗主也不至於這般。
林辰峰也不廢話靠着地面上的借力直接躍入黑洞之中。
當林辰峰的身影完全沒入黑洞之中,看着黑洞在這一口氣之中慢慢變小,直至消失。此時的龍博才緩緩吐出一口氣,而他的身影也消散在原地。
人去景物依舊,蒼松還是那般筆直挺立,一切都歸於平靜之中。
若是有衍者經過此地,他必定想不到平凡的山坳中會隱藏着神秘的地方。
在進入黑洞之後,林辰峰感覺天塌了下來,眼前所有的景象都只能用漆黑來概括。
天不將是天,地不再是地。來來回回不斷旋轉,感覺經歷了好久。沒有空間的概念,沒有時間的定義。
似乎過去了很多年,也許在眨眼之間。
當林辰峰感覺到光明時,他才發現自己已經來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
這是一片無邊無際的草原,地上生長着未知的植物。所有的植物都很矮小,高不過林辰峰的腳背。
「到了嗎?這裏想必就是宗主所說的造靈窟了。可是這裏一眼望不到邊,我該何去何從呢?」
沒有盡頭,就連東南西北都不知道,不要說是林辰峰了,就算是龍博親至他一時半會也會陷入迷茫之中。
「看不到就用神識來查探,幸虧我還有神識一大王牌。」林辰峰暗自慶幸。
草很綠,天很藍。周圍全部都是陌生的植物,好像在這裏植物是主宰,是唯一。
林辰峰的神識大範圍的擴散着,漸漸的神識擴張到了極致,再也不能延生一絲一毫了。
「怎麼可能?我的神識雖然說不能跟強大的衍者相比,可好歹也能延生五十公里(五萬米)。別說發現端倪了,就算是其他的生物我都沒有『遇見』一隻。」
林辰峰的確該震驚,經過一系列的蛻變後,神識的延生達到了今日的成就。如果林辰峰張揚出去,那絕對會在上陽宗掀起一片狂熱。可是就算是這樣強橫的神識也沒有觸及到平原的盡頭,別說是盡頭,就連其他的生物都沒有發現。這就讓林辰峰有點接受不了了。「此地的版幅比他想像的要大的多,至少比焚鐵山莊要大上幾倍。」林辰峰腦海中閃過平原的大致情況。
沒有可以借鑑的事物可以辨別,天空中少了一輪驕陽,大地上只有清一se的未知生物。而且這些生物大小相差不多,顏se一致。
怎麼走,那裏才是盡頭,何處才是機緣之所。
林辰峰沒有頭緒,他突然有種英雄無用武之地。如果有選擇,他寧願跟比自己強大的衍者一戰,也不想這般像只無頭的蒼蠅般無措。
路是人走出來的,既然此地沒有他的路,那麼可以說處處都是林辰峰腳下的路。
選擇一個方向,林辰峰懷着堅定的信念一步一個腳印朝前走去。
林辰峰越走越遠,越走越迷茫。沒有一個可以讓他定位的地方,沒有一個確切的方向墊底心中的信心。越走林辰峰越是煩躁,那平凡的未知植物林辰峰看了很多很多遍了,甚至看的有些厭煩。
可能過去了一個時辰,也許過去了一天。沒有人告訴林辰峰具體的時間,只有兩隻麻木的雙腳傳來乏力的信號。林辰峰一邊不停的行走着,一邊神識擴大到最大化。天氣很明亮,可是看不到太陽。氣溫很適合人行走,只是林辰峰全身都佈滿了汗滴。
「這是什麼地方,就算我腳力不計,可是這麼久了我仍舊還是看不到任何的希望。怎麼辦?」再一次的詢問自己,林辰峰給不出答案。
路還是無邊無際,未知的植物遍地存在。神識延生到極致還是看不到令人激動的事物,一切都表現的很孤寂。
一個人走在單調的千條道路上,寂寞一遍遍的啃噬着僅剩的耐心。林辰峰一次次的告誡自己,一定可以走出這個該死的困牢。
越是咬牙堅持,林辰峰越加的感覺自己像是個牢中的小鳥,任憑怎麼飛終究逃脫不了命運的束縛。
「不能在這樣走下去了,該歇歇了。」
「不,外面還有我牽掛的人在等着我,我不能讓他們心寒。堅持住,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腦海中兩種不同的聲音不斷的響徹着,像是兩股充滿魔力的梵音在不停的干擾着林辰峰。
「該停止了,不能下去了。再走下去也是白搭,何必浪費體力做無謂的放抗,還不如好好的停留下來休息。」
「絕對不行,前面的光明就要出現了,一旦放棄就喪失了繼續前進的動力。繼續下去,相信總有一天勝利的曙光會照耀到。」
林辰峰累了,倦了。兩隻腳就這麼機械般的行走下去,沒有人指引他。無神的眼睛沒有絲毫光彩,原本平靜的心麻木了。舌干口燥,氣血翻湧。
低頭瞟了下胸口的『太陰皓月珠』,那廝依舊懶散的停靠在那裏,沒有給予任何幫助。
就這麼走下去,直到老,直到生命的終結嗎?林辰峰一次的詢問自己,只是他給不了答案。
「不,沒有人可以幫我,那麼我就自己幫自己。不是尋找不到方向嗎?那我就創造方向,不是沒有時間嗎?那我就創造時間。」林辰峰恨恨的咬牙着,對着蒼天怒吼。
就在這時,腦海中那烙刻在『林辰峰』眉心處的白se神秘印記似乎感受到林辰峰的呼喚,一絲信息瞬間傳遞進去,化作一股隱形的力量融合到靈魂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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