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指劍魔 第二百零九章 北羌

    無仙鎮再往北三十里便是寒冷凋敝的高原,那是羌人的地盤,也是羌人的家。

    無論是中原地界當年是百國林立,還是現在的幾乎一統,羌人從未消失過,因為他們堅信那裏是他們的家,他們寧願用自己的鮮血去澆灌那片美麗的草原。

    當然,更主要的原因是,中原人根本無法再那樣寒冷惡劣的條件下生活,羌人可以敗,可是逃,但是,用不了多少時間他們就用能回到這裏。

    呼嘯破空然後落下的鋒利斧頭,深深砍進戰馬的頭顱,割掉草原騎兵的臂膀,伴着驟然響起的悶哼慘嚎,無數匹戰馬慘然墜地,戰馬上的草原漢子慘然後倒。

    死亡和鮮血沒能擊潰草原騎兵的戰鬥意志,反而讓這支左帳王庭直屬的精銳騎兵暴出更強大的戰意,他們揮舞着手中的彎刀,吼叫着咆哮着頂着斧雨繼續前沖。

    與近乎瘋狂的草原騎兵相反,羌人戰士從開戰到現在一直保持着沉默,無論是高速奔跑,躲避箭雨,受傷倒地,還是全力擲出飛斧時,都始終緊緊閉着雙唇,在充斥着鮮血與斷肢,本應熱火朝天慘烈的戰場上,這種沉默愈發顯得恐怖。

    只是如果戰場邊緣有旁觀者的話,在他們的眼裏,漫野而至、狂吼縱馬前沖的草原騎兵,在氣勢上已經遠遠壓過了這些沉默的羌人戰士。

    草原騎兵形成的道道黑潮,與沉默前沖的羌人戰士終於接近,然後發生了第一次碰撞。令人不可思議的是,因為沉默而顯得氣勢不足的羌人戰士們,竟然沒有被沉重的騎兵衝散,他們像礁石一般站在黑潮之中,竟是沒有被衝散!

    一名少年羌人戰士蹲下身體,長刀自腰間閃電砍出,向他衝來的草原騎兵面露震驚之色驟然下沉,身下戰馬慘鳴一聲,兩隻前足不知何時被整整齊齊砍掉。

    一名壯年羌人戰士看着挾風雷之勢沖至身前的草原騎兵,右腳向前一踏,沉身挫腰,用肩頭狠狠撞了過去。用人的身軀去撞馬,無論怎麼看都是自尋死路,然而這名壯年羌人的肩頭就像是鋼鐵一般堅硬,選擇撞擊的角度竟是那樣的準確,剛好避開馬上騎兵揮過來的彎刀,撞中戰馬前腿肩胛部最脆弱的地方。

    只聽得一聲不知是人還是馬發出的悶嚎,那匹戰馬嘶叫着側翻了過去,馬上的草原騎兵在這一瞬間完美地展示了自己的騎技,身子一翻便脫離了馬鞍,避開了被沉重戰馬壓在身下的悲慘結局,然而……他的雙腳剛剛落在地上,那名壯年羌人戰士的長刀便呼嘯而至,唰的一聲砍掉了他的頭顱!

    嘩啦!

    草原騎兵組成的黑潮漫了過來,荒原戰士手持長刀站在黑潮之中,被瞬間吞沒,但片刻之後,黑潮里濺起無數朵血做的浪花,然而這些或成熟或青稚的羌人漢子再次浮出水面,帶着渾身鮮血,迎向第二道浪。

    潮水漫過礁石,然後緩慢退去,礁石依然沉默地佇立在海畔,仿佛再過億萬年也是如此,絕對不會被潮水衝垮!

    羌人戰士並不是無知無覺的礁石,面對着漫野而至,一浪高過一浪的草原騎兵黑潮,他們沒有選擇永遠沉默,永遠硬拼,而是用最快的速度做出了第二次反應。

    綁着獸皮的雙腳,在被寒冷變得微硬的草原上快速跑動,帶着草根與碎土,羌人戰士們像無數道影子般在草原騎兵黑潮間穿插遊走。

    他們避開那些精準的羽箭,避開那些鋒利的彎刀,避開戰馬的衝擊,彼此之間極有默契地互相靠攏,以五人為一個小組,將黑潮中部的那些草原騎兵分割包圍。

    當時的畫面很奇妙,草原騎兵黑潮已經淹沒了整片戰場,但他們卻沒有辦法在最短的時間內吞噬這些像魯石般的羌人漢子,而那些羌人漢子根本不顧身後的那些刀與箭,不理會被己方五人分割包圍的草原騎兵有幾個人,揮舞着長刀沉默而狠戾地沖了上去。長刀鋒利破空,雙腳閃動如風,鮮血噴濺處,不時有草原騎兵自馬鞍墜落,然後瞬間被數道刀風分割成了悽慘的肉塊。

    外圍的草原騎兵與已經衝過戰線的騎兵,根本無法做出有效的救授,他們拼盡全力持疆放弓,能夠射死的羌人戰士數量也極有限。

    憑藉恐怖的近身防禦力量和難以想像的奔跑速度,廣闊草原上這場本應是一面倒,甚至應該是屠殺的騎兵對步兵戰鬥,竟向着匪夷所思的勝負方向在發展。

    事實上,自從羌人和朝陽帝國接觸以來,小規模的戰爭就從未停止過。


    而另一個事實是,幾乎每一次都是以羌人的勝利作為終結,這也就是為什麼朝陽帝國為何要養將近百萬雄獅的真正原因。

    可是,一次次的勝利卻讓羌人陷入了一次次的困局,而且這是兩方面都很尷尬的困局。

    表面上,朝陽帝國一次次的失利,帶來的結果就是一次次的增大邊患的投入,然而,無論怎樣加大投入,結果卻總是如出一轍。

    很顯然,這讓強大的朝陽帝國很是頭疼,邊患不得不重視,但是,投入就意味着放權,放權就意味着,總有一天邊疆的大將軍會擁有和朝廷叫板的實力,這是皇家絕對不想見到的。

    然而,頭疼的又何止是朝陽帝國呢?

    羌人一次次的南征,為的不是朝陽帝國的地盤,而僅僅是生活的必需品。

    誠然,羌人很能打,但是,生活卻不完全是打架那麼簡單,或者說,他們的實力絕對是被逼出來的。

    羌人長了一雙會打仗的手,卻做不出中原人的瓷器,做不出中原人的布匹和絲綢,甚至他們都無法保證自己的溫飽。

    放牧和打獵是靠天吃飯的活計,一場大雪或者嚴寒就能讓他們的牲畜死掉大班,不搶,他們甚至都活不下去。

    更主要的是,他們能贏得一次次的戰爭,卻從來沒想過來到中原生活,去奴役中原人為他們生產。

    不是不想,而是不敢,幾萬勇士能看的住幾萬萬的中原人嗎,啥子都想的出來。

    戰鬥中最可怕的不是失敗,而是毫無目的的勝利。

    在草原南方某處深山老從里,有一座外表看上去極為樸素簡陋的道觀,因為地偏無徑,從來沒有什麼遊客信徒來到這裏,自然沒有什麼香火。觀中的道人也不喜歡香火,他們覺得那個味道實在是俗到了極點,甚至和普通的昊天道人想的不一樣,住在這間舊觀里的道人,甚至連香火錢都從來沒有在意過。

    在道觀深處一處清幽湖畔,修着七座草房,與此間道觀最外樸素甚至寒酸的感覺不同,雖然這七間房檐上鋪着的都是茅草,但卻給人一種華貴莊嚴到了極點的感覺,那些茅草根根黃白如金玉,不知經歷多少年風雨卻依然新鮮如初。

    在第一間草房內,窗畔的沉香木案上安靜擺放着一本很大很厚的典籍,封皮烏黑若凝血。

    典籍已經被人翻開,裏面是一封沒有封皮的信件,中年道人擱筆觀詳片刻,滿意地點點頭。

    那張空白紙上寫着兩個字,那是某人的名字。

    「許塵!」

    這時,窗外吹來一陣清風,翻動書頁簌簌作響,不停向前翻去。不知道翻了多少頁,這本封皮上寫着日字的典籍,終於從寫着許塵二字的那一頁,翻到了最前面。

    典籍的首頁完全空白,像雪一樣。

    緊接着的第二頁上有幾個名字,最上方是絕塵子,不遠處隱約可以看到一個君字。紙上有一個人的名字與眾不同,遠離所有名字,從而顯得極孤單,卻又極為強悍,仿佛他怎樣都不願意與這些聲震雲霄的中原正道強者們站在一起。

    因為他是北羌第一強者,他的名字叫做拓跋無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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