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仇和恨兩個字很有意思,如果連在一起,恐怕就是不共戴天,此生不殺之為快決不罷休,但是分開來時,卻又似乎並沒有那麼嚴重,甚至有些時候還會有一些莞爾的意味,許塵和「黑臉」少年就是這種。
有仇兒!
作為一名修行者,那名少年的一拳並沒有給許塵帶來什麼痛楚,反而使許塵笑了起來,他抿了抿嘴小道:「你這也算會打架?怎麼出拳像個娘們兒!」
少年打了許塵一拳,卻發現自己這一拳打在對方身上像是撓痒痒一般,不禁下意識的將雙拳擋在胸前,準備對方的進攻,眉毛微挑道:「哎呀!你還真練過啊,看來你想進兌山宗還真是真的?」少年表情極為認真,但是他的動作和表情卻是極為可笑,像是溫文爾雅的大姑娘突然想動武,卻又難掩內心的恐懼。
「哎!」
許塵擺了擺手,「行了!你剛才說能幫我進兌山宗是真的?」
說着,許塵輕輕的坐回到椅子上,沒有了先前的憤怒,他和這個少年本就沒有什麼深仇大恨,加上看到對方手無傅雞之力的樣子,也就不想着沒完沒了的糾纏下去了。
看到許塵沒想報復,少年也是定了定神,呵呵一笑坐到了許塵的對面,倒是也不客氣,自己給自己斟了杯茶,抿了一口說:「唉,幫倒是能幫,只是,你得告訴我你為什麼要進兌山宗啊?」少年此時已經沒了剛剛小心翼翼的神態,反而換了一種老氣橫秋的表情。
「參天悟道不行嗎?」許塵隨意的答了一句,心中真正的目的自然不能宣之於口,更何況此時雙方還不怎麼了解。
「切!」
少年不屑的白了一眼許塵,「別裝了,啊!那個臭老頭都跟我說了,你可是不簡單。許塵!」
「哦?」
許塵有些吃驚,對方怎麼知道自己的名字?但是大致一想也就明白了,被看押到牢房時自己報過一次姓名,那個白須老頭大概就是這樣知道的,但是那名少年口中的「不簡單」又怎麼理解呢?莫非那個老頭看出了什麼?
「哎!哎!想什麼呢?現編也不用這麼費勁吧?」
少年看着許塵猶豫的表情,不耐煩的說了一句。
許塵看着少年嘴角微微一翹道:「我裝什麼了?能裝的是你吧!堂堂公子哥竟然學着手藝人去擺攤,你說咱們倆到底誰能裝?」
「哈哈!」
少年哈哈一笑儘是得意,「還是被你識破了!沒錯我其實是個藝術家。」
聽到少年如此不要臉的自誇,許塵真想一口濃痰吐到對方的臉上,但是他知道此時並不適合這樣做,咧了咧嘴說:「行了!別說那些沒用的了,你真的能幫我進兌山宗?我是說最近。」
「嗯……」
少年略顯思考狀,片刻後說:「不知道!」
「靠!」
許塵氣得立馬就要離開,少年則是毫不在意,悠悠道:「不知道就是有可能呀,誰能保證能做成什麼事,更何況是進入兌山宗如此重大的事情。」
許塵一聽倒是緩緩的點了點頭,做回到椅子上,他沒說什麼,但是不知為何,他莫名的相信,對面的少年一定可以辦的到,不是因為少年本身,而是因為那個白須老頭。
他對那個白須老頭自然也是不熟悉,但是,那一日他卻見到了對方的實力,高到他無法猜測的地步,比之刀疤臉都要勝出不知幾分。世間沒有無緣無故的關係,這樣一個高手竟然肯保護眼前的這個少年,那麼這個少年也就一樣不簡單。
「你是不是以為進入兌山宗很簡單?」
少年喝了口茶悠悠道,「難着呢!即便是招收弟子的年份,想進都好比登天,更何況是現在!不僅需要六部的大印聯名推薦,還得兌山宗的認可才能最終進入,你說哪一步容易?」
「還要六部的大印?」
許塵痴痴的看着面前的少年,他先前聽掌柜說了兌山宗和朝廷緊密的關係,卻沒想到關係竟是如此的密切。
少年又是白了許塵一眼,就好像看着一個農村來到大城市的土鱉一般,「那當然了!所以嘛,你可不要着急,我想想辦法。」
「那作為交換條件,你需要我為你做些什麼?」
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許塵自然知道少年幫助自己絕不是免費的。
少年見到許塵如此爽快,不僅眼前一亮說:「嗯、啊!條件呢?就是我完成一件傑作,你得幫我看看,然後……呵呵!」
「讓後誇你兩句?」
許塵看見對方突然變得羞澀的表情,試探的說道。
「哎呀!不是啦,如實的品鑑一下啦!呵呵!」
少年的表情更加羞澀,像是已經被人夸的不好意思一樣,片刻後,他往前探了一下身子輕聲說:「你說,我作品的什麼地方吸引你了,手藝的精湛?神韻的靈動?還是寓意的高遠?」
許塵無奈的捂着自己的額頭,不知道如何回答,冥想了一會兒說:「你都把自己誇成這樣了,我還能說什麼呀!要我說,你根本就不用找別人誇你,你自己夸自己就能快樂的生活一輩子。」
少年面色一凜,聽出對方話裏有話,咬了咬嘴唇說:「哎!你現在可是求我呢,好不好!」
「好!好!您是大師!」
許塵昧着良心說了一句,雖然他也挺喜歡少年做的小玩意,但還大師?他只能呵呵一笑了。
誰知道,少年竟然信以為真,不停的點頭,「我就說嗎,你一定看得懂我的作品,就連兌山宗的風靈大師都說過我有成為機關大師的潛質,只可惜,我……我父母並不這麼看。」
說着,少年竟然露出了傷感的神色。
「機關?大師?風靈?」
許塵從未聽過這個名字,不禁有些疑惑,也感嘆自己的見識淺薄。
少年似乎感覺自己說的有些多了,便擺了擺手說:「那咱們可就說定了,啊!我就交下你這個朋友了。」
說着,少年站起身看着許塵說:「我還有事,等以後再來找你。」
「你還去擺攤?」
許塵呢喃了一句。
「擺個屁呀擺!」
少年似乎和許塵是多年老友一般,完全沒有人與人之間的禮節和刻意的尊重,「我是去給你辦那事情去。」
轉身的一瞬間,少年還不忘提醒道:「你可得說話算數!」
許塵隨意的答應一聲,心說這有什麼難得,誇獎對方兩句就能進兌山宗,這明顯是個撿便宜的買賣呀。
然而,他可曾知道,世間還有一個詞叫做糾纏不清,還有個詞叫做難以擺脫。
望着少年離去的背影,許塵滿臉的疑惑,他到底是怎麼找到自己的。
突然,許塵像是想到了什麼一樣,高聲道:「哎!你叫什麼名字啊!」
「楚陽!」
少年頭都沒回。
幸好此時一樓大廳沒人,要不然非得以為他們倆是神經病呢,都不知道是什麼名字,竟然聊了這麼長的時間。
透過窗口,許塵看見那名少年少年上了一輛馬車,馬車華貴至極,甚至比那天白須老頭的馬車還要精緻,車廂的背面還隱隱約約的畫着一條金龍。
「這是?」
許塵自然是不認識馬車的來歷,但是街上的有些行人卻是不停的衝着馬車指指點點,談論着什麼,表情中更是充滿了驚訝、欣羨和敬畏,大概是來頭不小吧。
人群之中更是有一些舉止異常的人,隨着馬車的離開,瞬間不見蹤影,雖然他們和普通百姓的衣着沒什麼不同,但還舉手投足之間卻帶着某種一致的神秘。
……
深夜,兌山宗。
沐雲峰峰頂的某個房間。
一位老者靜靜的坐在方桌側面的木椅之上,蒼老的臉上卻是掛滿了為難之色。
方桌另一側的木椅之上,則是坐着一個中年人,悠閒的品着兌山宗獨有的清茶,偶爾會下意識的抬起左手,摸一下臉頰上刀疤。
「萬虛大師!都快一炷香了,您……」
叫做萬虛的老者尷尬的咳了一聲,輕聲道:「此事着實讓老朽為難啊!」
刀疤臉倒是申請自若,轉頭看了萬虛一眼,笑道:「若不是如此為難,我又何必親自找到您呢?」
「哈哈!」
萬虛乾笑了兩聲,面容卻是極其不自然,他緩緩的捋着鬍鬚說:「不瞞你說,下午的時候也有一人來找過老朽,為的是同樣的事情,也是同樣的人。雖然我不方便和你透漏對方的來歷,但是我可以告訴你,同樣來頭不小,或者說來頭很大。我和師兄他說過了,師兄也沒做出明確的回答,所以……」
「哦?」
刀疤臉的笑容驟然斂去,「那您的意思是……」
萬虛略帶深意的說:「先不說現在還不是招收弟子的時間,就算是,我可是還沒見過這個叫做許塵的孩子,即便見到了,按照宗門的規矩,也要進行『探靈』大典才行啊,所以……」
看那表情和欲言又止的言語,明顯是不肯答應刀疤臉的請求,只是因為對方來歷不同尋常,所以不好撕破臉面直言相告。
「哼!」
刀疤臉冷哼一聲,悠悠道:「萬虛大師!我這次來也只是奉命行事,我剛才已經介紹過自己了,我是一名軍人,上級交待的任務,我必須完成。順便告訴大師一聲,在謝某的生涯中,還未曾讓上級失望過。」
萬虛聽完,身子不免一震,知道對方是在威脅,便冷聲道:「那我就是不答應呢?」
「哈哈!大師,我想您該知道拒絕安家請求的後果。」刀疤臉聲音平靜,面色如常,但是怎麼聽都不像是客氣的言語。
萬虛也是冷冷一笑,轉頭看着刀疤臉道:「安大帥自然是勇武至極,安家更是帝國除了皇室最大的家族,但是,我兌山宗也不是廚房裏的罈罈罐罐,認你們擺佈!」聽那憤怒的聲音,明顯是要撕破臉的節奏。
刀疤臉也不生氣,緩緩的站起身,躬身一禮道:「安家對兌山宗自然是不敢無理,但是我現在是在和您對話,所以……還請您考慮幾日再做答覆吧!」
「告辭!」
刀疤臉冷冷的說了一句,便轉身離開。
留下了那個略顯無措的老者,微微顫抖的鬍鬚預示着,他已憤怒到了極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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