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梟雄傳 第121章:大奸若誠……耳光響亮

    readx();    【註：作者住江蘇這邊，大風、雷暴、大水之下，斷電一天，斷網三天，這一章是一萬二千字的大章，斷更的補上。本來分為三個小章的。章名分別為：大奸若誠，傻姑痴傻。傻姑身世，心理世界。西毒之毒，耳光響亮。】

    ○

    「可恨！」電光火石間，林天已經變了三招，三招都被破解，還被搶佔了先機！

    黃老邪眼中閃過一抹戲虐的神色，彈指便要向林天心口射出！

    林天悚然一驚，多羅葉指剛剛發出，正值一口氣出，下口氣未繼的關鍵時刻！

    不及細想，躺地便是一滾，用上了九陰真經中蛇行狸翻之術，狼狽的躲避了開來，膽顫心驚的站起，卻發現黃老邪那一指並未彈射而出，全然是一個嚇唬人的虛招！

    「自己被耍啦！」

    林天怒形於色，喝道：「黃老邪，你什麼意思？」

    救了洪七公的，正是黃藥師！

    黃藥師瞥了他一眼，神情頗為揶揄，說道：「怎麼，林幫主還要與我動手？」

    林天冷哼了一聲！

    其他人不知道黃老邪的底細，他卻知道，這黃老邪，十幾年前就從周伯通那裏騙到了九陰真經，他智慧若妖，這十幾年的參悟之下，武功已經不知道增進到什麼樣的境界了！

    剛才林天向洪七公下殺手，黃藥師能距離七丈多遠及時趕到，電光火石間應對林天三次變招，救下洪七公不止，還搶佔了先機，其武功造詣，可見當在林天之上！

    林天心頭不甘，頗為憤怒，但是既然知道了他的底細，與他動手，便少了幾分底氣！

    更何況，他從黃老邪的神情中，沒有發現殺機，既然不是生死敵人，那又何必與他這樣的、比自己還卑鄙的陰謀家動手呢？

    「哼！在下豈敢？！」林天神情憤憤，但還是妥協了！

    「你小子心裏還不服？」黃老邪淡淡的看向他。

    林天心頭怒極，緊了緊拳頭，咬牙切齒的說道：「在下心服口服。」

    「呵呵，看樣子你是言不由衷啊！」黃老邪輕笑一聲。

    林天憤然的瞪了他一眼，心知有他插手，事已不可為，冷聲道：「今天我給黃島主一個面子，留這老叫花一條狗命！但是以後……哼哼！」

    以後怎樣，林天不用多說，難不成你黃老邪，以後要一直跟在老叫花子身邊？

    林天放下這句話，轉身離開，身形晃動，已在五丈開外，向歐陽鋒那邊而去！

    洪七公這時緩緩回過神來，身上已被驚嚇出了一身冷汗，臉色發白，毫無血色，意識到自己路過鬼門關又回來後，心頭僥倖、後怕不已！

    林天剛才的狠話，他恍恍惚惚沒有聽清。

    「藥兄，是你救了我？」

    「呵呵，七兄，此事不用放在心上。」

    「藥兄，救命大恩，豈能這樣？請受我一拜！」

    「唉，唉！七兄，你這是何意？兄弟當不得，當不得啊！」黃藥師閃身避開，去扶洪七公，「七兄請起！請起！」

    歐陽鋒仍在與郭靖、林嵐纏鬥，他正值壯年，而郭、林也正是年輕氣盛之時，雙方體力、內力都很充盈，兩方人斗得不可開交，看樣子，半個時辰內都分不出結果！

    洪七公心有餘悸，看向打鬥的地方，忽然說道：「真沒想到，那個奸賊的武功竟然變得這麼厲害了！！……唔，剛才他用的好像是九陰白骨爪啊，藥兄你看出來了嗎？」

    黃藥師眼底隱秘的閃過一抹精芒，嘴裏「嗯」了一聲。

    洪七公忽然轉過頭看向他，語帶質問的說道：「那是黑白雙煞修煉的武功，據說是從藥兄這裏偷走的，藥兄，你怎麼有這樣狠辣陰毒的邪門武功？！」

    黃藥師神情穆然，良久長嘆了一聲，搖頭道：「唉，師門不幸啊，倒叫七兄看笑話了！那武功……實不相瞞，上次華山論劍後，兄弟深知自身不足，參詳了道家的一些練氣法門，和一些鷹爪功練法，花了幾年時間，創出了一門【大力鷹爪神功】，哪知……唉，卻被那兩個不肖弟子偷走了，他們只偷走了下卷，那下卷中有口訣『氣貫五指，催敵首腦』，他們不知這首腦是要害的意思，以為要插人頭顱練功，又不知道上卷的內功練法，自行胡亂揣摩，於是走上了歪門邪道！唉，唉，師門不幸啊！……」

    黃藥師神情蕭索，仿佛仍舊對此事耿耿於懷！

    「原來如此。」洪七公不疑有他。

    黃藥師向來驕傲，誰能想像的出，這樣驕傲的人，竟然會說謊呢？他們都以為——而且黃藥師也是一貫這麼表現的——他很驕傲，他是個不屑說謊的人！

    不屑說謊的人說的話，自然都是真話，真話自然都是可信的！

    所以洪七公被騙了。

    「阿彌陀佛，洪幫主，你的傷不要緊吧？」止見和尚此時過來了，關心的問道，剛才他可是被嚇了一大跳！

    洪七公道：「有勞大師掛心，洪某無礙！」他右臂上的傷口，竟然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停止了流血，並漸漸凝固結痂了！

    黃藥師神情驚異！

    止見大師鬆了口氣，笑道：「洪幫主真是洪福齊天，看來的確無事！呵呵，想來是那太歲之藥力，還未全部消失的緣故。」

    「太歲？！」黃藥師驚訝出聲，他精通藥理，知道很多傳說中的天材地寶，這太歲無疑便是其中之一。

    傳說這太歲，有活死人肉白骨的不可思議的奇效！

    據記載，始皇帝當年索求長生不死之藥，徐福領命煉製，其中的一味主藥，便是太歲！

    洪七公笑道：「這是郭靖那傻小子……」他將郭靖被傻姑所救，得到太歲，並赴少林救人的事簡要說了。

    黃藥師聽了太歲能續骨、恢復經絡的奇效，看向郭靖等打鬥的地方，心道：「沒想到啊，傳說居然是真的！」嘴裏唏噓道：「這小子，氣運真是逆天啊！」

    說起郭靖的運氣，洪七公、止見都是感慨不已！

    太歲這樣的只存在於傳說中的天材地寶，居然被他在無意之中得到了，不但重傷痊癒，還內力大升，步入絕頂，這樣的運氣，實在是令人欣羨！！！

    黃藥師瞧向郭靖的眼神變了，那已經不是什麼欣羨，那眼底深處，隱藏着的，分明是赤（和）裸（諧）裸的**：貪婪！

    林天站在歐陽克身旁，微笑的看着群蛇包圍中三人的纏鬥！

    郭靖雖然時常被歐陽鋒攻擊破綻，弄得手忙腳亂，頗為狼狽，但是內力盈滿，絲毫不見虛虧，自己的哥哥林嵐也是一樣！

    「他們究竟得到了什麼奇遇，服用了什麼天材地寶啊？」林天心底驚奇，眼神掃過郭靖的時候，冷芒閃爍，他知道郭靖是這個世界的主角，而自己的哥哥卻不是，那麼自己哥哥的奇遇恐怕也是從郭靖身上得到的！

    「郭靖！……」

    林天覺得那虛無縹緲的主角氣運太邪門了！這次得到了什麼天材地寶，下次鬼知道會得到什麼東西呢！

    「上次我心慈手軟，讓你成長起來了，這次……既然已是生死大敵，那麼我便留你不得了！」

    林天心頭，殺意浮現，悄然中，已經從地上攝取數枚石子藏在掌中，一雙陰狠的眼睛，緊緊的盯着三人打鬥，只需一個恰當時機，他便要如大毒蛇一樣，擇人而噬——那個人，便是郭靖！

    *

    洪七公、黃藥師、止見大師三人也到了歐陽克一旁，相距約有兩丈遠。

    洪七公盯着場中搏鬥，見郭靖被歐陽鋒打的手忙腳亂，若不是有林嵐以高絕輕功，適時相救，恐怕早已經落敗，不由微皺眉頭，心頭嘆息一聲，暗道：「唉，這傻小子總算救了我老叫花一命，而且為人還算俠義……」他心裏已經有了此間事了，便將剩餘的三掌傳授的想法。

    場中，歐陽鋒見洪七公、黃藥師過來了，心頭一懍，暗道：「黃老邪孤傲得很，倒不大可能幹那偷襲的卑劣之事，這老叫花卻不能不防！」

    歐陽克手裏挾持着傻姑為人質，對洪七公等十分戒備！

    止見大師吟了一聲佛號，走了過去，說道：「歐陽小施主，還請放了這姑娘吧。」

    歐陽克一驚，人在傻姑身後，左手抓着她的脖子更緊了，說道：「大和尚，你不要多管閒事！」

    止見道：「阿彌陀佛，歐陽小施主不必擔心，老衲擔保，你放了這小姑娘，絕不會有人向你動手，如何？」

    歐陽克豈會信他？心說：「我要是信了你，那才是傻子呢，到時你們抓了我，威脅我叔叔……」

    「林兄？！」歐陽克叫道。

    林天斜眼瞥了止見和尚一眼，他雖忌憚少林寺，不願與之為敵，但是卻也不懼，冷笑道：「止見大師好大的面子，就是不知道人家給不給你這個面子！」說着視線掃了黃藥師、洪七公一眼。

    止見大師心頭隱怒，暗道：「這個林天，身為少林（俗家）弟子，目無少林、不敬尊長、惡業重重！簡直應該抓回去，斷其經脈、廢其武功，永囚【懺悔洞】中！」

    洪七公怒不可遏，瞪向林天的眼神仿佛要將他大卸八塊，但卻也心悸他的武功，見他如此揶揄止見大和尚，心頭冷笑，暗道：「哼哼，小奸賊！且讓你猖狂，你得罪了丐幫、少林，看你會落個什麼結局！」

    黃藥師道：「便依大師所言！」語氣雖然平淡，但是卻含有不可置疑之意，「歐陽世侄，你叔叔是一代大宗師，你這麼挾持人質，實在有損他的名聲，放人吧。」

    歐陽克微微猶豫了，有黃藥師的這句承諾，他相信放人後，的確無人會再向自己出手，否則就是打黃藥師的臉了！

    林天譏諷的瞧向黃藥師，說道：「怎麼，黃島主怕得罪少林寺？也要這樣拍少林寺的馬屁？……」

    黃藥師忽然面無表情的盯向他，眼底冷芒閃過！

    林天一個激靈，哼了一聲，說道：「歐陽兄，有黃島主這句話，量也沒人敢不給面子，你就放了這傻姑娘吧！」

    歐陽克想了想，右手猛然一推傻姑，說道：「去吧！」

    傻姑大驚，「啊呀呀」大叫：「飛啦，傻姑飛啦！……」，半空中，手舞足蹈，竟說不出的興奮，飛撲向止見大和尚。

    歐陽克雖放人，但也要噁心一下這和尚！

    止見武功一流，修為頗高，不以為意，右手探出拿住了傻姑的右胳膊，剛要使個巧勁，化解衝力，卻忽然神色一驚，便聽「喀拉」一聲，隨即「啊！」的一聲嬌呼，痛叫聲響起！

    原來歐陽克武功也是一流，止見低估了他，沒料到傻姑身上的衝力會那麼強，驚愕之中，他一閃身，避開了，沒被傻姑撞到，手上卻未及鬆開，傻姑右胳膊便這樣被扯脫臼了！

    幸好黃藥師眼明手快，身形一動，同時一掌拍出，一股輕柔勁力化去了傻姑的前沖之力，否則的話，那就不是脫臼這麼簡單，很可能是整條胳膊都被扯掉了！

    黃藥師幫傻姑接骨，傻姑吃痛，嬌聲大叫：「好痛！好痛！傻姑好痛！……」

    止見和尚好生尷尬，瞧了兀自得意的歐陽克一眼，心頭暗怒：「這小子好厲害的武功，好惡毒的心機，真是有其叔必有其侄！」

    「阿彌陀佛，女施主，老衲修為不足，讓你吃痛苦了，真是罪過，罪過。」止見神情自責，雙手合十，向傻姑微微弓腰說道。

    以他少林高僧的身份，卻對一個小姑娘如此，實在令人心折！

    「啊，壞人！壞人！不要過來！嗚嗚嗚，傻姑怕！怕……」傻姑見了他，卻是大駭驚叫，往黃藥師懷裏躲去，黃藥師幫她接骨解除痛苦，自然是好人。

    黃藥師眉頭卻是微皺，他的一隻手，無意之間把着傻姑的脈象！

    止見苦笑，以掩飾其尷尬、慍怒！

    洪七公呵呵一笑，說道：「大師不要往心裏去，這小姑娘痴傻，不懂事！」

    止見輕嘆了一聲，說道：「阿彌陀佛，這女施主沒有世人的煩惱，卻是世間最快樂的人。」

    洪七公愕然，他在武道上成就斐然，但是在文道上，便粗陋至極了，止見似含禪理的話，他聽不懂，尷尬的呵呵兩聲，應和道：「是啊，是啊，大師說的在理。」轉頭向黃藥師看去，卻見他神色變幻，似乎遇到了什麼令他吃驚、欣喜的事情！

    「藥兄，你怎麼啦？」

    「……」黃藥師不理他，忽然雙手抓着傻姑的肩膀，質問道：「你叫什麼？誰教你武功的？」

    傻姑害怕，叫道：「傻姑就叫傻姑啊！嗚嗚，什麼是武功啊？傻姑不知道啊！嗚嗚，你抓得我好痛啊！……」

    ○

    傻姑心智不全，不明白剛才還幫自己解除痛苦的人，為什麼現在又這麼嚇人了，不由急的哭了起來。

    洪七公道：「藥兄，她就是鄉下的一個傻姑娘啊，因為救了靖兒，靖兒看她孤苦無依，便將她帶在身邊照顧，不會武功的。」

    黃藥師不鬆手，說道：「她身上有我桃花島的內力！」

    洪七公訝然，驚道：「這……這不可能吧？」

    黃藥師輕哼了一聲，說道：「雖然那一絲內力極其微弱，但是我不會看錯！」

    洪七公相信黃藥師的話，但是對這事還有些將信將疑，因為這太不可思議了！

    郭靖受了重傷，然後傻姑遇到了他。

    傻姑得到了太歲，然後救了郭靖。

    郭靖去少林，然後救了洪七公、林嵐。

    一起上桃花島，然後傻姑身上居然有桃花島內力……

    這一切的一切，也太巧合了吧？

    巧合的有點讓人覺得，冥冥之中似乎有雙大手在操縱着這一切！

    洪七公上前，仔仔細細的把了傻姑的脈象，眼睛忽然一瞪，不可思議的樣子，驚疑一聲，說道：「居然真的有桃花島內力！」桃花島內力多走奇經脈絡，十分獨特。

    黃藥師情緒已經平復了下來，手上也鬆開了，目光柔和，瞧向傻姑的眼神里充滿了憐惜！

    智慧如妖的他，已經推測出，這小女孩，恐怕是被自己趕出師門的某個弟子的女兒！

    自己的弟子，未經自己的許可，是斷然不會將桃花島武功外傳的！

    而這小女孩的內力，恐怕是因為她心智不全，自己那弟子不以為意，就在她面前練了武功，然後小姑娘貪玩，便學着筆劃……

    肩膀上不痛了，神情也不嚇人了，傻姑也就不哭了。

    黃藥師問道：「你爹爹……叫什麼？」

    傻姑面露茫然，「爹爹？爹爹？」忽然嘻嘻笑了起來，拍手說道：「曲拐子出門了，嘻嘻，曲拐子又不在家，嘻嘻，傻姑又能自己玩啦……」

    曲！

    拐子！

    是曲靈風無疑了！

    黃藥師心頭一悶，暗說：「這小姑娘，是靈風的孩子！」看向純稚的傻姑，便見她眉宇間，果然依稀有五六分靈風的模樣，眼神愈發的疼惜了！

    「七兄，她是我弟子曲靈風的孩子！」黃藥師語氣沉重的說道。

    好好的徒弟，因為他性子乖張，便遭了無妄之災，被打斷了腿，而他的後人，一個好好的孩子，竟然心智不全！黃藥師心中並不好受。

    洪七公不可思議道：「真的這麼巧！」

    黃藥師點點頭，心頭唏噓不已，忽然向傻姑問道：「好孩子，你爹爹呢？……」

    傻姑一愣，忽然「哇啦啦」哭了起來，眼裏頓時淚珠兒滾落，雙手擦着眼睛，說道：「爹爹自己出去玩啦，爹爹不要傻姑啦！爹爹自己出去玩啦……」

    黃藥師眉頭微蹙，心頭閃出一個不詳的念頭來！

    靈風絕非拋棄痴兒之人，但是他卻「出去」、「不要傻姑啦」，那麼極大的可能是……他出去在外，遭遇到了危險，回不來了！而回不來的原因——要麼被殺了、要麼被抓囚禁了！

    他們的對話，並沒想隱瞞人，止見、林天、歐陽克等都聽見了，大家都是大驚。

    林天驚訝的是：「沒想到這個傻姑娘，就是原著中的那個傻姑！」隨即心頭又狐疑：「這個傻姑怎麼和郭靖一行混在一起了？」

    歐陽克怎麼也沒想到，這個傻姑娘，居然會和桃花島有淵源。

    止見大師道：「阿彌陀佛，我佛慈悲，這真是因緣際會，福報天定啊！」

    林天微微撇嘴，暗道：「這和你家佛頭有什麼關係？」

    *

    「歐陽兄，怎的與兩個後輩過不去？住手吧！」黃藥師忽然說道，聲音平淡，也無殺傷力，但卻入了每個人的耳朵，說完後，聲音依舊在耳邊迴繞，顯示其後勁綿綿。

    眾人都是心頭一懍。

    歐陽鋒哈哈大笑兩聲，說道：「藥兄的面子，卻不能不給！」蛇杖一掃，逼退了郭靖、林嵐，杵杖看向他們兩個後輩，笑着贊道：「你們兩個小子，好樣的！」頗顯大宗師氣度。

    要殺歐陽克，必需先殺歐陽鋒！

    郭靖怒氣騰騰，仍要動手，林嵐及時拉住了他，說道：「郭兄弟，不要衝動！」

    洪七公叫道：「靖兒，不得無禮！」他說的不得無禮，是指黃藥師的面子！

    黃藥師叫道：「郭小子，你過來，我有話問你。」

    郭靖憤憤的對着歐陽鋒一哼！

    歐陽鋒笑着點評道：「傻小子，你內力雖強，但是你的武功……」搖搖頭，「來來去去就那幾招，還不知變通，真是一塌糊塗！」言語之中，卻暗藏嘲諷。

    郭靖頓時羞憤不已！

    歐陽鋒一揮手，怪笑的吩咐道：「為我們的郭少俠讓開道！」

    驅蛇人領命，就要為郭靖讓開道。

    郭靖卻怒道：「不用了！」然後昂首挺胸的步向蛇陣。

    歐陽鋒冷笑，暗道：「少年心性，受不得激，就讓你吃些苦頭！」

    林嵐搖搖頭，向歐陽鋒拱了拱手，說道：「歐陽先生，還請你管教好自己的侄兒，不要再仗勢欺人、恃強凌弱啦，需知多行不義必自斃！」

    歐陽鋒道：「呵呵，我們叔侄的事，還不需你這小輩廢話！」

    林嵐輕嘆了一聲，跟在郭靖後面走了。

    *

    說也奇怪，郭靖隔着那些看起來十分嚇人的蛇群，還有丈余距離，那近處的群蛇便不自在了起來！

    郭靖走近！

    那些蛇便像是遇到了什麼天敵一樣，驚慌的亂做一團，向兩邊逃去，讓出了一條兩丈寬的道來，根本不管那些驅蛇人怎麼呼哨驅使！

    歐陽鋒冰冷的目光中閃過一抹驚訝，隨即目光更加陰冷！

    郭靖堂而皇之的走出了蛇陣，回頭向歐陽鋒道：「我不怕你這些毒蛇！」

    歐陽鋒冷哼了一聲，神情陰鬱！

    林天眼睛微微一眯，忽而笑道：「郭兄弟，真沒想到，你竟然不懼歐陽先生的這毒蛇陣，唔，這是你吸了梁子翁餵養的寶蛇血，所得的本領吧？呵呵，倒是讓我白擔心了，我本還想救你們的呢！」

    他說着，右手鬆了開來，數枚石子掉落到地上！

    他本想偷襲殺了郭靖的，但是現在改變了主意——因為不需要了，有人會幫他殺，他又何必髒了自己的手？！

    郭靖一愣，他沒想到林天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救我們？」郭靖不信。

    林嵐也疑惑，「弟弟，你真這麼想？」

    歐陽鋒眼神陰毒的盯在郭靖身上，萬沒料到自己苦心調*教的毒蛇陣，居然拿這小子沒辦法！暗道：「這小子，也得死！」

    *

    林天微微一笑，對林嵐說道：「我們畢竟是手足，你畢竟是我兄長，你雖然不顧念兄弟情義，幫外人對付我，我卻不能。」

    林嵐看着弟弟的眼神，見他說的真摯，心下不由歡喜，說道：「弟弟，你能這麼想，可見你良心未泯，當及時回頭啊！……」

    他還要說，林天卻懶得聽他婆媽了，轉過身不理他，卻對歐陽克笑着說道：「歐陽兄弟，你和歐陽先生來桃花島做什麼？呵呵，居然還帶了這麼一大群毒蛇。」他言語之間，暗含：「你們帶着這些大毒蛇，來者不善啊！」的意思。

    林嵐無奈，也只能轉身離開。

    歐陽克臉色不由一僵，吶吶不知怎麼開口，他知道林天與黃蓉似有曖昧，現在能怎麼說？

    總不能說：「我和叔叔是來向黃島主提親的」吧？這無異於當着林天的面，要挖他的牆角啊！

    他不能這麼說，不是不想這麼說。

    他被黃蓉的美色迷得魂牽夢繞，這樣的話，他其實是想說的，他要說來試探一下林天的反應，看看他與黃蓉之間，是否真的有情愫！

    他現在不能說，是因為不敢說，因為——林天與他近在咫尺，而叔叔與他的距離，卻相對較遠！

    所以他不敢試探，因為一旦他們之間真的有情愫，他這當着人家面挖牆腳的行為，無異於找死！

    因為任何一個男人，都不會對窺伺自己女人的人手下留情，尤其這個男人，還是個武功高絕至極的強人！

    *

    黃藥師叫了郭靖，詳細的問了幾句有關傻姑的話，郭靖知道傻姑居然與黃藥師有淵源後，大吃了一驚，也不隱瞞，便將知道的說了。

    原來郭靖傷愈之後，又順道去了一趟老家——牛家村，房子依舊在，只是已經殘破不堪，鄉下人淳樸，家裏的家具積了一層厚厚的灰塵，也沒人動過，蛛網密佈；

    而看隔壁楊大叔家的房子時，卻吃了一驚，房子雖然也破落，但是家裏的家具等物事卻被人搬空了！

    而到了牛家村，傻姑就像回到了自己家，輕車熟路的去了村頭的一戶人家，那戶人家沒有人，家裏前面是個小酒鋪，也已經遍佈蛛網，郭靖打聽後才知道，十幾年前，這裏住着一個姓曲的人，沒有人知道他的全名，因為他是個拐腿，所以大家就稱他曲拐子……

    臨安牛家村，曲姓，拐腿！

    黃藥師神情蕭瑟，已經斷定那人便是自己的那個弟子曲靈風了，忽然對傻姑說道：「好孩子，以後你便跟着我吧。」

    傻姑一驚，忽然看向林嵐，說道：「不，傻姑要跟着嵐哥哥。」說着一掙扎，跑到了林嵐身邊，挽住了他的手臂，神情依戀。

    林嵐也已經聽了其中的因果，心下微驚，暗嘆真巧。

    林嵐抱歉的看了黃藥師一眼，溫和的笑着，撫了撫傻姑的頭頂，神情憐憫中帶着寵溺，說道：「傻姑乖，這是你的……呃，師公呢，快叫師公啊。」

    他語氣也那般的溫柔，循循善誘，像是在和一個五六歲小孩子說話一樣。或者傻姑在他眼中，就是一個這樣大的小孩子？可是傻姑的身體，明明已經長大了！

    傻姑撅了撅嘴，看了黃藥師一眼，說道：「傻姑不要叫他，傻姑也不要跟着他，他會凶傻姑的，傻姑要和嵐哥哥在一起，只有嵐哥哥從來不會凶傻姑……」

    傻姑天真的說道，止見、洪七公等心裏都想：「這孩子真是痴傻，也只有這般痴傻的人，才會這樣做，若是換做一個正常人，恐怕早就欣喜不已，跪在黃藥師面前磕頭叫師公了……」

    黃藥師幽幽的長嘆了一聲，對林嵐說道：「你叫林嵐吧？」

    林嵐道：「是，見過黃島主。」

    黃藥師上下看了他一眼，心說：「這孩子溫婉如玉，是個謙謙君子。」點點頭，說道：「黃某有一事相托。」

    林嵐微訝，道：「黃島主請吩咐，晚輩能做到的一定答應。」前輩拖事，當晚輩的當然也不好拒絕！不過他也知道黃藥師外號東邪，行事邪異，所以沒有將話說滿，。

    黃藥師輕笑一聲，看穿了林嵐的那點小心思，「黃某想請你幫照顧我的這個弟子後人……」眼神落在傻姑身上，眼底閃過自責、悲傷、憐惜之色。

    原來是這事，林嵐笑了，說道：「黃島主請放心，傻姑晚輩也喜歡得很……」

    傻姑忽然插口，笑嘻嘻的說道：「傻姑也喜歡嵐哥哥。」

    *

    林天對歐陽克此行目的心知肚明，見他吱吱嗚嗚，心頭冷笑，暗道：「早晚收拾了你！」瞥了眼正走過來的歐陽鋒。

    歐陽鋒知道林天不是善茬，擔心侄兒安危，笑道：「林幫主，你先前是從哪裏冒出來的？嚇了我和黃兄、七兄一跳，哈哈，你不會一直躲在牆角的吧？」

    林天笑道：「歐陽先生真會說笑話，哈哈。」

    這兩人在臨安初次見面的時候，頗為契合，還一起謀劃坑害洪七公；無錫城中的時候，更是一明一暗，互相合作，意圖殺害洪七公；而現在彼此之間卻暗藏機鋒，都有心致對方於死地！

    歐陽克已到叔叔身後，兩人走向黃藥師那邊，林天也笑着過去了。

    *

    林天沒有料到，傻姑會這麼依賴自己的哥哥，不過想了想，這卻又在情理之中。

    常人看傻姑，只注意到她的身體，知道她已經長大成人，便會自然而然的用成人的邏輯，去和她說話，若是她回應的話沒有成人的邏輯，便會被嘲諷、譏笑：「哈哈，傻子！」、「哈哈，呆子」、「哈哈，蠢貨！」……

    然而林嵐不會，在少林十五年，他已經表現出了對佛法的極大的領悟力！

    他會看破傻姑成人的假象，而洞察到她還是個孩子、心智不全的真相。

    他會用沒長大的孩子的邏輯，去和傻姑交流，他有耐心，並且樂於與她在一起。

    因為林天曾經暗地裏非議佛法，說：「這世界是殘酷的，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眾生都在這樣的世界中，身不由，哪有什麼眾生平等？那不過是脫離實際的妄求！」

    而他則說：「在孩子的眼裏，沒有強食弱。」

    孩子眼裏的世界，合乎他心裏的世界，和傻姑這沒長大的孩子在一起，他何嘗不是沉浸在自己心裏的世界中？

    ○

    歐陽鋒上前，拱手向黃藥師笑道：「恭喜藥兄，雙喜臨門。」

    黃藥師眉頭微蹙，說道：「兄弟疑惑，何來雙喜？」

    歐陽鋒道：「一則是藥兄在今天找到了失散在外的小徒孫，二則便是今天令愛與小侄定下了婚約，豈非雙喜？」

    黃藥師「唔」了一聲，既不同意，也不反對，眼神卻瞥了眼林天，看他臉色！

    林天臉色陰沉，強顏歡笑的對歐陽克道：「哦，歐陽兄，竟然還有此事？恭喜恭喜。」

    歐陽克見他神情有異，心下一顫，不過叔叔就在身旁，黃藥師也沒出言否認，他便不懼了，心下大喜，春風得意的笑道：「林兄，你可一定要留下來喝杯兄弟的訂婚酒啊！」

    林天笑道：「一定，一定。」

    洪七公臉色一沉，暗道：「西毒和東邪聯姻了？這可不是什麼好事！」

    郭靖大驚失色，呆愣了一會兒，忽然向春風滿面的歐陽克叫道：「不，不！蓉兒不可能和你定親的！」

    歐陽克不喜，怒道：「傻小子，你說什麼？」

    郭靖道：「我說蓉兒不可能會答應和你定親！」

    歐陽鋒眼底冷芒一閃，蛇杖忽然往前一挺，「噗」的一聲撞在了郭靖的肩膀上，杖上纏繞的毒蛇同時躥出，一口咬在他肩上！

    歐陽鋒出手極快，一挺一收，快逾閃電。

    郭靖本來在速度上就比不上他，更何況心有旁顧，近似被偷襲，一下便被擊中，「啊」的一聲，後退了三步！

    洪七公大驚，知道歐陽鋒的毒非同小可！連忙點了他左肩處相關穴道，撕開衣服一看，神情大駭。

    便見左肩一個紅腫的青紫淤印，這是被蛇杖傷的，歐陽鋒顯然沒用幾分力氣，因此這傷不算什麼；

    可怕的是這淤印上方的那個被毒蛇咬的地方，這才多久？傷口竟然已經化膿，散發出一陣腥臭之味，並向周邊擴散了近十寸！！！

    毒蛇傷口雖然不會立即斃命，但是卻相當險要，向上可入腦，向下可入心臟！

    郭靖肩膀上火辣辣的劇痛，身子微微一晃，腦袋有些發暈，心下駭然：「我……我要死啦！」腳下一軟，便倒了下去。

    洪七公急忙扶好他，盤腿坐在他背後，幫他逼毒，同時大叫：「快運氣逼毒！」

    郭靖恍惚間仿佛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按照柯鎮惡所教的法門，開始運氣逼毒！

    奈何歐陽鋒這蛇毒實在霸道！

    郭靖吸的梁子翁的寶蛇血克制不了這蛇毒；兩個一流高手的功力，居然也逼不出這毒，只能將毒性逼聚到一處！

    這一變化事發突然，誰也沒有料到歐陽鋒會突然向一個後輩出手，而且還是偷襲！

    止見心頭一懍，暗道：「西毒，西毒，果然人如其名！所用的毒夠毒，其人也夠毒！」

    東邪瞥了眼歐陽鋒蛇杖上纏繞的毒蛇，心驚道：「這毒可不好對付！」

    林天嘴角牽起一抹冷笑，暗道：「果然如此，這郭靖根本不需要我動手，歐陽鋒已有殺他之心了！」看着洪七公幫郭靖逼毒，此時兩人對外毫無抵禦之力，他心裏忽的閃出一個念頭：趁此良機，一擊必殺，將他們兩人都……

    就在這時，一個桃花島僕人急匆匆跑了過來，滿頭大汗，到了東邪身邊，滿臉焦急，雙手連連筆劃，嘴裏「嗚啊嗚啊」的亂叫，他是個啞巴，交流靠手語。

    黃藥師看了驀然一驚，神情劇變，什麼話也不交代，身形一掠便走。

    林天的念頭，被這事打亂了一下，歐陽鋒驚訝的看着黃藥師離去的背影，暗道：「十幾年沒見，這黃老邪的輕功居然比我……」

    忽然，眨眼間已經遠去了十數丈的黃藥師遞過聲音來：「林小子，你也過來！」他指的當然不是今天才認識的林嵐，而是林天。

    林天狐疑，皺眉猶豫了一下，放棄了誅殺洪七公、郭靖的機會，跟了上去。

    歐陽鋒皺着眉頭，神情慎重，暗道：「黃老邪一定練了九陰真經上面的武功了！此番要奪九陰真經，需得細細謀劃！」

    眼角餘光一瞥，林嵐、止見大驚，兩人護在了洪七公、郭靖身前，一副慷慨大義之色。

    歐陽鋒心頭也閃過趁機殺了洪七公、郭靖的念頭，不過隨即哈哈大笑，轉身和侄子走了。

    俠義道上的人，都是愚蠢的，歐陽鋒自忖：「對付這樣的愚蠢之人，我老毒物有一百種方法！既然如此，殺他們何必急在一時呢？」

    他想起了林天，這個陰狠毒辣的晚輩，才令他覺得難對付！

    「嗯，留着老叫花他們的性命，讓他們去對付姓林的……」歐陽鋒心裏打的，是這樣的算盤。

    見歐陽鋒等走遠，林嵐、止見都是大大的鬆了口氣。

    林嵐道：「洪前輩、郭兄，我來助你們逼毒！」

    止見道：「老衲功力雖微，也義不容辭。」

    有這兩人加入，歐陽鋒的劇毒再霸道，也終於被緩緩的逼出……

    *

    林天跟在黃藥師身後，向東南方掠出里許，看到了一個幽靜的竹屋，竹屋外圍了一圈人高的竹牆，形成一個小院子，竹牆上面纏滿綠油油的藤蔓，其中點綴着星點般的不知名的小花。

    院子門口，是三名來來回回焦急走動的桃花島僕人。

    林天離着還有些距離，便聽到屋裏傳出女子撕心裂肺的慘叫聲，以及……

    「黃姑娘，你再用點力啊！孩子就要出來了，我已經摸到孩子頭了啊！！……」

    黃姑娘！！！孩子！！！

    林天聽了，心頭一顫，腦袋發懵，腳下一個踉蹌，差點摔倒！

    進了院中，黃藥師已經立在竹屋門口，他神情不安，心緒不寧，林天從未見過他如此有失方寸！

    房中撕心裂肺的慘叫聲不絕於耳，這聲音已經嘶啞，林天聽不出是誰，但是在桃花島，被稱之為【黃姑娘】的人，除了她，還能有誰？

    林天竟然感到心頭慌張，同時雙腿顫抖，步子也有些打擺了，說話也有些哆嗦了，「黃……黃島主……」

    黃藥師冷森森的眼神忽然盯向了他。

    「裏面的……是不是……是不是令……令愛？……」

    黃藥師盯着這大失方寸的年輕人，眼神中的森然冷意漸漸的緩和了，冷哼了一聲，斥道：「你做的事，別以為我不知道！」

    林天哆哆嗦嗦的說道：「真……真的是……蓉兒？」

    「啊！」屋裏一聲慘叫，一個嘶啞的聲音咒罵道：「姓林的！你這天殺的！你該被碎屍萬段！……」

    林天腳下一顫。

    黃藥師道：「進去！……陪蓉兒！」

    林天的心更慌張了！腦子更恍惚了！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推開房門的，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進去了，不知道自己怎麼到了床邊！

    他的腦子裏反覆迴繞這一句話：「黃蓉生孩子了？黃蓉生孩子了？……」

    他的眼前一片朦朧，也沒看清有幾個婦人在床邊忙個不停，他的一雙眼睛，緊緊的看向那躺在床上的人兒！

    黃蓉！果然是黃蓉！

    只是，現在的她，已經沒有了往裏你的嬌美！臉上蒼白，沒有血色，細汗淋漓，痛苦不堪，嗓子慘叫的早已經嘶啞！

    「蓉兒！」林天腳下虛浮，急忙跑到了床頭。

    黃蓉瞧見了他，杏目圓瞪。

    「孩子是……是我的？」莫名其妙的，林天冒出了一句話。

    「啪！！！」回應他的，是一記響亮亮、清脆脆的耳光，以及充滿了羞惱、怨恨的噴火的眼睛！

    竹屋外，歐陽鋒叔侄也趕到了。

    黃藥師只有一個女兒，所以裏面正在生孩子的【黃姑娘】，只能是黃蓉！

    歐陽鋒一臉震驚！

    歐陽克一臉呆愕！

    黃藥師神情有些羞愧。

    女兒未婚，而生孩子，即便鄙夷禮教如他，也不免感到羞恥！

    歐陽叔侄誠意而來，本來也是門當戶對，歐陽克也是一表人才，可惜，女兒已經如此，怎麼還能許給人家？不免愧疚！

    屋裏，一聲響亮亮、清脆脆的耳光響起。

    打是打在林天臉上。

    不過，林天卻不怒而喜，激動的抓住了黃蓉的手，驚喜的大聲叫道：「哈哈，我要做爹爹啦！我要做爹爹啦！蓉兒，你太了不起了！……」

    黃蓉眼中羞憤之意不減，忽然小嘴一張，一口咬在了他左手掌緣上！

    「嘶！！！」鑽心之痛，令林天倒吸了一口冷氣，卻又不能運功震開，只能忍着承受，心說：「她為我生孩子，吃了大痛苦，我這點痛算什麼？」

    耳光不禁打在了林天臉上，同時也無形的打在了歐陽叔侄臉上！

    他們來幹什麼的？

    他們是來提親的！

    然而……然而林天，都把人家的肚子弄大了！不僅弄大了，而且孩子都要降生了！

    聽着林天在房裏的大笑，歐陽叔侄兩人，只覺胸中仿佛有一萬匹草泥馬奔跑而過！

    「歐陽兄，兄弟……唉，慚愧，慚愧。」黃藥師拱手說道。

    歐陽鋒也拱了拱手，「……」無語以對。

    這時，心有好奇的洪七公等人也進來了。

    洪七公神情震驚不已，一雙眼睛瞪向黃藥師，說道：「黃老邪，你女兒……你女兒不會真的懷了姓林的那奸賊的孩子吧？」

    黃藥師眼神一凝，說道：「七兄，還請注意言辭。」

    屋裏。

    林天聽到了洪七公的話，忽然心頭大怒，他自己被罵奸賊無數次了，向來不以為意，這扯到了孩子身上，卻不由火起，冷哼了一聲，嗤笑道：「哼，洪幫主，你丐幫數十萬幫眾，有手有腳，卻不事生產，乞食而活，嘿嘿，聖人有言，大丈夫不食嗟來之食！可見你丐幫名為俠義正道，其實是黎民的跗骨之蛆！自詡英雄好漢，其實全是卑鄙小人！」

    洪七公被罵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這正是丐幫的弊病之一。

    洪七公武藝雖高，名聲雖大，但是治幫無術。

    丐幫內分兩派：污衣派、淨衣派，兩派對立，極為嚴重！

    污衣派人多勢眾，的確如林天所說，而且盛行唾面自乾的哲學，不以為恥，反以為榮，認為：越被唾棄，越不生氣，則心胸越大，越了不起。

    而在淨衣派眼裏，這就是不要臉、臉皮厚、懶散、吃白食……，因此淨衣派看不起污衣派！

    同樣，污衣派也看不起淨衣派，因為淨衣派有自己的營生，不免鑽營利益，因此被認為都是滿身銅臭、心胸狹隘之輩。

    洪七公沒有能力解決這兩派分歧，沒辦法，只得半年着淨衣、半年着污衣，安撫而已，而且常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雲遊在外，美名曰行俠仗義，實際也有眼不見為淨的意思。

    「洪七公，你在武林中虛名雖盛，號稱一代大俠，但是……哼哼，恕我直言，你太蠢了，別去操心什麼天下大事了，你能管好自己幫里的事情，就不錯了！」

    洪七公被說的惱羞成怒，斥道：「奸賊猖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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