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劍神域之活下去 第三十六章

    「為什麼…要做到這種程度。」

    桐人一瞬間感到呼吸很是艱難，消化掉翔空已經殺掉六個紅名玩家的消息後，他忍不住以質問的語氣說出這句話。

    說到底，那天晚上翔空留給他的印象太過強烈了，那種殺人時半點猶豫遲疑都沒有的姿態，仿佛就像一個冷血的屠夫，而現在又聽到殺掉了六個玩家的消息，他對翔空的感官一下子就模糊了起來，甚至懷疑起翔空的真實面目。

    翔空聞言微微一怔，坦然與他對視，平靜說道：「實話告訴你，殺掉那種人，我一點心理負擔也沒有。」

    桐人猛然停下腳步，垂下頭，額前的黑髮微微擺動，遮掩住那急劇一縮的漆黑眼眸。

    這個男人，這個男人…！

    他的腦海里浮現出那天夜裏的畫面，以及poh臨走前留下的一句話。

    你和我是一樣的…！

    哪裏一樣？桐人現在隱約明白了。

    翔空見桐人突然停下來，也不在意，繼續前行，且不說他是以外來者的心態去面對那些紅名玩家，就算他本該生存在這個世界裏，面對這種殘忍的同類，他亦可以毫無壓力的下手。

    「我該將這個事實告訴阿爾戈嗎？」桐人垂着頭，忽然說道。

    翔空聞言也停了下來，緩緩轉身看着他，面無表情。

    「這不是什麼丟臉的事情，我是一點也不介意。」

    桐人猛然抬起頭，直視翔空那一點波瀾也沒有的雙眼，說道：「難道，殺了那麼多人，你真的沒有半點心理負擔嗎？也真的不怕被別人知道嗎？」

    走在最前頭的黑貓團眾人察覺到桐人和翔空突然停下來，他們轉頭看着兩人，疑惑不已。

    「他們？」鐵雄微微張開眼睛，露出眼中的疑惑之色。

    啟太凝視着那兩個身影，片刻後，笑道：「我們先走吧，也許他們有什麼事情要在私底下談。」

    說完，他便再也沒看不遠處的身影，其他人見狀也是邁開腳步跟上啟太。

    面對桐人這個問題，翔空伸手按在左胸上，回想着將劍刃送入那些人心臟時的情緒，竟是一點波動也沒有，仿佛面對的只是數據化的怪物。

    也許每個人的心中都藏着一頭怪物，只是大多數人心中的怪物一直被囚禁在牢籠里，只有邊緣化的時候，才會接觸到怪物初露的猙獰。

    「沒有。」翔空平靜回道。

    桐人的眼神頓時變了，看向翔空的目光就像在看一頭怪物，甚至此刻，他仿佛在翔空的身上看到了那天夜裏，那兩個紅名玩家的影子。

    很像，真的很像，這種心態和語氣！

    此刻的桐人還沒有遭遇到那次險些讓自己喪命的事件，也沒有親眼見識到紅名玩家的醜惡嘴臉，所以此刻的他無法認同翔空的做法。

    「桐人，我不想給你灌輸什麼觀念，我想你也很清楚一點，那就是在這個世界裏的種種限制。」

    翔空緩緩說道：「殺人需要償命，因為這裏不是現實，沒有法律，像我這樣對紅名玩家大開殺戒，他們也有很大的幾率殺掉我。」

    桐人的呼吸慢慢變重，年輕的他價值觀還沒有足夠的完善，現在的他也不是兩年後的他。

    「把我這段時間殺掉六個紅名玩家的事實告訴阿爾戈吧，我可以對任何人隱瞞這件事情，但是更想阿爾戈知道這件事情，雖然我很想親口告訴她，可是，無法開口。」

    說完這些話後，翔空直接轉身就走。

    他想和桐人有更進一步的接觸，更想和桐人成為無話不談的好朋友，因為如果他失敗了，起碼還留有桐人這一條後路，到時候就算自己死了，起碼有個心理安慰，不至於想到失敗之後會讓全體玩家永遠的留在這個冰冷的鋼鐵城堡中。

    桐人看着翔空離去的背影，眼裏露出掙扎之色，他直面接觸到了翔空心中的怪物，那是平靜殺人的可怕模樣，一想到阿爾戈喜歡上的翔空是這個樣子，他就覺得必須讓阿爾戈知道這一點。

    如果那天夜裏殺掉巴卡的原因多半出於被迫，那麼現在就是主動，兩者很有區別。

    沉默了一會後，桐人終於還是給阿爾戈發去了一封郵件，很快的，阿爾戈就回了一封詢問他在哪裏的郵件。

    告訴阿爾戈一個地點後，桐人快步跟上漸行漸遠的眾人，哪怕此刻，他還是無法明白翔空為什麼要做到這種程度…

    就像現在，是他主動來到下面的層數中搜尋紅名玩家，而不是意外遭遇。

    懷着分外複雜的情緒，他跟上眾人後一直沉默，直到飯桌上也是如此。

    與桐人對話時的冷漠姿態仿佛從未出現過，在飯桌上，翔空微笑回答着月夜黑貓團眾人的問題，極有耐心的樣子令他們對翔空好感唰唰上升。

    從頭到尾，桐人像是有心事一樣，一直沉默。幸雖然有所察覺，但不明情況的她也只能儘量和桐人挑着話題說，不過桐人每次都是短短一句後就沒有下文，讓內向的她只能敗下陣來。

    一頓飯吃下來後，關係頓時融洽許多，原本以為翔空會是嚴肅又不近人情，卻沒想到竟是這麼平易近人，讓啟太等人都是欣喜不已，特別在一番問答之後，他們對於戰鬥的技巧有了更長遠的認知，尤其是有關前衛的所有細節性問題，可謂是獲益匪淺。

    「真不愧是血盟鼎鼎有名的前衛，厲害啊。」茅岩一直對翔空讚不絕口。

    翔空笑了笑，卻沒有感到絲毫驕傲和自豪，也許是平時一直被血盟內的成員所推崇慣的緣故，況且，論戰鬥技巧，血盟中可是有好幾個能和他匹敵的存在。

    「翔空，那個…」啟太食指勾着臉頰，慢吞吞的問道：「我們什麼時候開始特訓？」

    翔空稍微想了一下，說道：「明天吧。」

    啟太臉色一喜，又想到不知道能挽留住翔空多久，便是試探性問道：「翔空，你們公會沒安排給你任務嗎？」

    翔空知道啟太是想知道他能留下多久，想着希茲克利夫的安排，可能這段時間裏都是閒暇的，便是回答道：「這段時間都沒有任務。」

    「太好了。」啟太情不自禁歡呼一聲，難掩喜色的他，激動之後又頗感尷尬，眾人覺得有趣，頓時鬨笑起來。

    翔空也笑了，看着他們，又看了一眼嘴角掛着笑意的桐人，有那麼一瞬間，衷心的希望他們都能安全的回到現實。

    遇到了太多的人，所以更想他們的結局是好的，而不是在病床上短暫的十幾秒時間。

    不僅是他們，或者是自己，都是年輕的，本該有大好年華，卻已經有不少的人因為希茲克利夫的殘忍，導致人生才度過一部分的時候便沉入永恆的黑暗。

    「第五十層…」

    翔空眼神突然深沉起來，低聲吟語。

    聚餐結束後，約好明天的時間，翔空和他們分開，而桐人在他離開一會時間的時候就找上了他。

    和桐人一起走入巷中，翔空靜靜看着他。

    桐人迎着翔空平靜的目光，說道：「阿爾戈應該快到了。」

    翔空微微意外，靠在冰冷的牆上，雙臂環抱，想着有段時間未見的阿爾戈，輕輕笑了起來。

    「什麼時候，她變得這麼急性子了。」

    話音剛落，一道聲音從巷口傳來：「因為聽到了不得了的消息。」

    翔空和桐人循聲望去，巷口處站了一個俏生生的女孩，卻是阿爾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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