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德聞聽微微一笑,寬慰道:「我說老弟,你也大可不必動怒,上次這倆小子吃那麼大的虧,怎的也應該長記性了,吃一塹長一智,你沒看這兩個小東西現在已經老實多了,做事也懂得三思而後行了,心智沉穩了不說,嘿嘿,貌似手段也更加陰損了,看來,咱哥倆是該讓權的時候了。全//本\小//說\網//」
上次自己兒子和林天旭這倆小子瞞着自己興風作浪,被杜海生打了個措手不及,辛辛苦苦培養起來的「神風」一個小隊被人家包了餃子,無一倖存,雖然他也怒不可遏,想要好好教訓一番,可那畢竟是自己的親生骨肉,俗話說打在兒身,疼在娘心,他們可不像林寒山那對夫婦,動不動就是對一番狂風暴雨般的混合雙打,再則,自己那個老婆子對兒子太過溺愛了,還沒揍兒子就是一哭二鬧三上吊,這要是揍了還指不定鬧出什麼動靜呢。
不揍並等於他放縱王家棟胡作非為,不知天高地厚的到外邊亂闖禍,當然,自己的兒子也不是傻子,經過一番批評教育,最近也收斂了不少。
林寒山卻不這麼看自己的兒子,知道這小子是個惹事的主,在外國留學期間已經捅了不少馬蜂窩,回國這段時間更是仗着他這個當老子的身份在外邊作威作福,也深知這小子不知道憑藉着自己俊朗的外表和淵博的學識殘害了多少單純女孩子,甚至還惹上了那個不該惹的人,若不是自己果斷處理,恐怕這偌大的林家早就被鬧的雞犬不寧,即便是王麻子一再的寬慰自己,但自己這兒子一站出來,他就感覺這心裏老不踏實,跟放着一塊巨石一般。
算了,現在是年輕人的世界,只要這小東西做的不太過分,就隨便他了!
林寒山想着暗自嘆息一聲,想通這些,也就索性不再管他,再則,他也微微佩服自己兒子的膽量,畢竟這種場合,就連他想要發言也不得不慎重考慮一番,否則,稍有不慎,就會無意中得罪那些大佬們,有些人他不怕,而有些人,他明白,自己也是萬萬得罪不起的。
老子英雄兒好漢,這一點他也不可否認,自己的兒子跟他年輕的時候還真有幾分相像,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
斯托爾並不認識眼前這個年輕人,但也清楚,能來到這裏參加這場慈善拍賣晚會的自然不是泛泛之輩,再則,林天旭談吐舉止也十分恰得體,也是心生好感,他來中國多年,尤其是在這上海灘,凡是有些背景的年輕人,多是目中無人,仿若自己就是這老天,老子就是天下第一一樣。而眼前這個年輕人倒是一副謙遜,不驕不躁,頗有紳士的風度,讓他不得不刮目相看,想着,露出一個讚賞的微笑,剛才的氣也消失的無影無蹤。
「這位朋友,有什麼話直接問便是了。」
「斯托爾先生,恐怕今天來的人名單上並沒有記錄完全吧?」
林天旭站在那裏,絲毫不在乎其他人詫異的目光,帶着一副不懷好意的笑容,充滿深意的話讓其他人更是一頭霧水。
「這位朋友,剛才杜先生不是已經問過了麼,陳先生和其他人也核對過了,並沒有出現紕漏,你如果有什麼疑惑的話可以私下問。」
斯托爾不明白杜月笙和眼前這個年輕人為何在這件事情上一直不依不饒,窮追猛打,剛好起來的臉色又陰沉了下來,聲音冰冷的回道。
「不好意思斯托爾先生,恐怕您沒有聽明白我的意思,不錯,名單上的人都拿了珍奇異寶,古玩字畫來,可萬一有也參加了晚會卻沒有上名單的人呢?」
林天旭說的不緊不慢,輕描淡寫,眼睛不時的朝杜海生看來,尤其最後一句話還是讓人不由得浮想聯翩,甚至懷疑這小子知道些什麼,似有所指的樣子。
「媽的,行,小兔崽子,你就做吧,杜月笙這老狐狸都不管了,你他媽倒是又有問題了,今天老子若是丟了臉,哼哼」
杜海生坐在那裏仍舊保持着一貫的笑容,只是那雙眼睛卻是充滿了濃濃的寒意,心中更是將不知好歹的林天旭大罵一番,似有大開殺戒之意。
「這」
斯托爾心中不由罵娘,眼前這傢伙哪是提什麼問題啊,分明是他媽在刁難自己啊,看着一表人才,怎的就如此不懂規矩。
不過,他還是強行克制住內心的憤怒,鼻子中發出一陣冷哼,道:「這位朋友,在場這麼多人,要是查起來,恐怕」
「不用!」
斯托爾還未說完,林天旭果斷的打斷了他的話。
「我知道現場就有一個人沒有在這邀請的名單之中,恐怕也沒有帶什麼珍奇異寶,古玩字畫吧。」
「呃?誰?」
斯托爾也是一驚,開口問道。
「他」
林天旭緩緩走出圓桌,來到大廳中央,一指此時穩如泰山的杜海生,陰森森的奸笑着道。
「嘩」
當看到這小子所指之人,全場又是一陣騷動,竊竊私語聲不絕入耳,之前見陳光甫還和他聊的甚是投機,一副相交多年的樣子,難道
在場的眾人很多都沒有見過杜海生,雖然通過報紙或者其他渠道或多或少對他有一定的了解,但民國時代並不像二十一世紀,電視傳媒,互聯網發達,只要是個英雄,通過媒體記者們一通天馬行空的吹捧,想不被人認識熟知都難,而現在,大家也是不識廬山真面目罷了。
「那個小子是誰?」
林寒山也不認識杜海生,更不知道自己的兒子跟他有什麼過節,看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也不站出來阻攔,雖然他也見到了杜海生和陳光甫交好的一幕,但先入為主的習慣已經讓他認為這麼年輕的一個小子,也必定沒有什麼大背景,畢竟上海灘有頭有臉的大佬們的兒子他也認識不少,並不記得其中有這麼一號,尤其是這張面孔,似乎陌生的很,即便是為了搶女人,那他也支持自己的兒子,男人麼,有個三妻四妾的又算得了什麼。
王德搖搖頭,瞪着眼珠子怒道:「你他媽不知道,我又怎麼會認識,不過看那小子的穿着打扮,也不像是個多有錢的傢伙,隨天旭去吧。」
林寒山聞聽,也是微微的點點頭,默許了兒子的行為,畢竟只要不鬧的太過分,他還是自認有能力替兒子收場的。
杜海生見林天旭的矛頭直指自己,心中惱怒,表面上卻是裝出一副處之泰然的樣子,坐在那裏端着高腳杯,輕輕的搖晃着,絲毫不將這小子放在眼中。
「你他」
杜海生能忍,劉天寓卻坐不住了,這不是明擺着欺負自己的兄弟麼,再則,自己和他坐在一個桌上有說有笑,就已經說明了關係匪淺,這林天旭還是敢來得罪杜海生,這不是間接的扇自己的臉麼,他知道這小子的身份,也知道他老子和王德死角過甚,可他從未拿正眼看過這兩個跳樑小丑。
再則,此時也正是表現自己態度的時候,抓住這個機會,定能讓兩人的關係更進一步,與公與私都是利大於弊,不由得張口就罵。
卻不想被一隻大手生生的按住自己的身子,劉天寓看着杜海生,見他仍舊帶着一副樂呵呵的笑容,眼神複雜,不由得詫異,這才沒有大發雷霆。冷哼一聲狠狠瞪了站在大廳中央正洋洋得意的林天旭一眼,心中暗道,小子別高興的太早,早晚你會為自己的狂傲付出代價的。
「他?」
斯托爾由於剛才在後台,並沒有看到陳光甫和杜海生的交談,見一個角落裏的圓桌上坐着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年輕人,長的雖然並不出眾,但也算是俊朗,尤其是那雙眼睛,格外的有精神,隱隱中閃爍着異樣的光芒,即便是被人指了出來,仍舊保持着一副泰然處之的架勢,也是禁不住一愣。
「他是誰,你認識麼?還有,這位朋友,你又怎的知道他不在名單之中?」
「嘿嘿,認識,當然認識,不但認識,還是老朋友。」
林天旭冷笑兩聲,死死的盯着坐在那裏的男人,隨口反問道:「我說的對麼,杜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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