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再見,劍神第三十章小豆子開門在顧德彪的鼓動下,又有不少叛軍舉起了兵器,但也有一部分人怔仲不安,朱嘯風高聲道:「你們反我就不怕被株連九族嗎?」他這句話一說,大部分士兵都遲疑起來,頭前有幾個人忽然跪倒在地央求道:「請皇上放過我們的妻兒老小。\www.yibigЕ.com//」
顧德彪喝道:「事已至此別再痴心妄想,只有殺了朱嘯風才能保住你們的身家xing命。」
朱嘯風手中的刀往下按了按,再次高聲道:「傳我旨意,凡能改過自新者,戰死後一律按殉職相待,家屬可得撫恤,負隅頑抗者,滅九族!」
跪倒的那些士兵涕淚橫流,大聲道:「謝皇上開恩!」說罷突然站起向身邊的人大開殺戒,叛軍陣營頓時亂成一片,其中不少人瞬間變節,不大工夫就像瘟疫一樣傳染了同夥,只有少數幾個黑吉斯人至死不降,被shi衛們一一砍殺。朱嘯風揮手道:「此間事已了,你們速去平滅別處亂黨。」shi衛們齊聲答應,一時又成了忠心耿耿的皇家禁衛。
朱嘯風扯住顧德彪的領子把他提起,刀架在他脖子上道:「你那位皇叔老子呢?」
顧德彪知道大勢已去,緊閉雙目一語不發。朱嘯風把他扔在地上對縛神衛道:「嚴加看守,別讓他死了!」他說這句話時口氣平靜,我們卻都感覺到了深深的寒意。
朱嘯風把刀插回鞘里,這才問我:「賢弟,你怎麼知道京城有變……黃一飛他們怎麼樣了?」他腦子靈活,不等我說就已經意識到黃一飛等人肯定是出了問題。
我嘆氣道:「黃副統領他們遭遇了黑吉斯的埋伏,只剩了不到一半的人,蘇競也受了重傷。」
朱嘯風臉sè難看,水墨合十道:「阿彌陀佛。」
我問及這五天來朱嘯風的經歷,原來顧太師先佔據了城頭,又帶領叛軍衝擊皇宮,shi衛們集體變節,皇宮自然唾手可得,朱嘯風在三組縛神衛和水墨的保護下就在皇宮裏和叛軍捉起了mi藏,結果還是有9名縛神衛為了掩護朱嘯風殉職,捱到今天頭上,終於也暴lu了行蹤,如果不是我趕到,後果不堪設想。
朱嘯風忽然緊緊攬住我的肩膀道:「賢弟,你在戰場上如何屢立奇功朕沒有親眼看見,光憑今天一役就是曠世功勳,你讓朕該怎麼謝你?」
我笑道:「皇上跟我還客氣什麼,這不是我應該做的麼?」
水墨也道:「小史將軍原本是世外高人,想也不貪圖什麼封賞。」
朱嘯風道:「話是這麼說,朕也不能虧待了我賢弟——」他眉頭緊鎖思考了一會,忽然霍然開朗道,「看來只有封王了。」他對我說,「以前朕稱呼你賢弟只是徒有虛名,這次朕一定得封你個王爺噹噹。」
我忙擺手道:「咱們洪烈帝國異姓不能封王,這個我是知道的。」
朱嘯風淡然一笑:「能不能封王還不是朕說了算?前人有前人的規矩,朕有朕的規矩,不破不立嘛,不過該封個什麼王可得容朕想想。」就因為以前異姓不能封王,所以大概一時沒有適合我的名號。我想再推辭,朱嘯風一板臉道:「你是不願意和朕當兄弟嗎?」我這才作罷。
這時李公公不知從哪冒出來,他鼻涕一把淚一把地緊走兩步匍匐在朱嘯風腳下,哭道:「皇上,你可嚇死奴才了,奴才這幾天到處在找你呀!」
朱嘯風踢了他一腳,罵道:「放你媽的狗臭屁,你這個沒卵子的東西早不知逃到哪去了!」說着見李公公一副誠惶誠恐的狼狽相,想到自己也好不到哪去,忍不住「嗤」的一聲笑了出來。
李公公察覺到皇上並沒有真惱自己,磕頭道:「奴才該死,但是這幾天來奴才心裏一直惦記着皇上卻是千真萬確。」
朱嘯風道:「起來吧,朕不怪你,你這個狗東西也敢出來了,那麼說叛亂已經平息了嗎?」
李公公小心翼翼道:「皇上聖明,大多數叛軍都已被皇上的威德馴服,只有極少一些人冥頑不化,也都伏誅了。奴才已叫人撲滅宮中各處火頭,相信不日就能清理完畢。」果然,四下里宮女太監漸漸多了起來,只是見我們這邊血流成河都畏縮着不敢上前。
李公公道:「皇上,咱們下一步該怎麼辦?叛軍雖然看似歸順,但恐怕人心不穩,咱們不能再把皇宮的安危交到這些人手上吧?」
朱嘯風問我道:「你進城時看到戍衛營了嗎?」
我說:「看到了,我二叔帶着戍衛營已經打開了城門,現在想必在來皇宮的路上了。」
朱嘯風點點頭,忽然拍了拍肚子道:「來人,擺宴。朕這幾天可給餓得狠了。」
李公公看看滿地屍體道:「皇上,咱們是不是移駕養心殿用膳?此處……此處太髒了。」
「不!」朱嘯風擺手道,「朕就在此處等戍衛營的人。」
李公公不敢多說,先令人把屍體清理乾淨,血跡卻來不及仔細擦抹,有太監傳膳,匆忙之間御膳房也整不出什麼花sè,只有簡單的魚肉,頗失皇家體面……
朱嘯風招呼我和水墨坐下一起用餐,我們便一左一右坐在他兩邊,朱嘯風這幾天食不果腹,看來是真餓了,抓起桌上的肉大口吞咽,吃得旁若無人。
過了半頓飯的工夫,議政殿方向有sāo亂聲傳來,李公公叫人探聽消息,原來是戍衛營的兵馬終於到了,正在全面接管皇宮的保衛工作以及協助滅火。朱嘯風道:「叫史飛來這裏見我。」
不多時,史飛帶了幾百士兵騎馬趕到,他遠遠就見地上血跡斑斑,慌忙從馬上躍下,幾步趕在朱嘯風近前撲地跪倒道:「臣死罪!」
朱嘯風擦了擦油膩膩的雙手,端起一杯酒道:「哦,你說說你為什麼是死罪?」
史飛惶恐道:「一則臣護衛不利讓皇上受驚了,二則騎馬闖進皇城,於規矩不合。」
朱嘯風使勁把酒杯在桌子上一墩,怒道:「騎馬闖進皇城算個屁,都這時候還管什麼規矩,倒是你五天沒打下一座城頭,險些讓朕做了顧藉的刀下之鬼!」
史飛驚得hun飛天外,拜伏在地汗流滿面,朱嘯風緩了緩口氣道:「不過這也怪不得你,戍衛營只有三萬人馬,又無器械攻城,看你的樣子應該也幾天幾夜沒合眼了。」
史飛慚愧道:「謝皇上體諒,但無論如何臣都有失職之罪,還請皇上重責。」
朱嘯風道:「這樣吧,兵部的差你也不用當了,這段時間重新招選禁衛,擴充戍衛營,以後京城和皇宮的安全就都交給你了。」
「啊?」史飛又驚又喜地抬起頭,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京城出了這麼大的事皇帝居然把護衛工作全權交給了自己,這可是天大的信任,而且更加實權在握,誰都聽得出這是明降暗升。史飛趕緊謝恩,朱嘯風把手裏的酒杯交給李公公道:「史將軍辛苦了,你拿這杯酒賞他。」
李公公把酒呈給史飛,史飛感動得眼淚八叉,端起酒一口喝盡,這才道:「報皇上得知,臣剛才在皇宮門口抓住一人,此人乃是這次變亂的罪魁禍首,皇上必定有興趣見見。」
朱嘯風猛然站起道:「真的麼?快帶他見我!」
史飛一揮手,兩個士兵把五花大綁的顧太師推了上來,這可謂是天大的意外之喜,我們都以為顧太師見機不妙已經逃之夭夭,沒想到這麼容易就被史飛抓住了。顧德彪驚道:「爹,你怎麼沒走?」
顧太師自從被押上來就瞬也不瞬地盯着我看,此時嘆了口氣道:「變故太快,再想走已然不及。」想來也是,我從天而降,扭轉局勢不過是個把時辰的事,顧太師本來已經穩操勝券,被我開掛一通胡打,大好形勢瞬息就土崩瓦解了,也難怪他對我忿忿不平。我小聲哼哼道:「幸福來得太快就像龍捲風,嗯哼嗯哼——」
朱嘯風示意兩個士兵退開,他走到顧太師面前意味深長道:「顧太師,或者朕該叫你一聲馬王爺?」我小聲嘀咕道:「這貨難道有三隻眼?」
顧太師看看身上的繩索,語氣平靜道:「老臣今天可不能給皇上行禮了。」
朱嘯風道:「你原來的名字叫什麼?」
顧太師道:「40多年不曾提起,連我自己也有些模糊了,皇上要是有心,就還叫我顧藉吧。」
朱嘯風道:「好,你我翁婿一場,說別的也沒用了,你告訴朕,你來洪烈的最主要目的是什麼?如果是單純為了殺朕你以前就有不少機會,也不用等到今天。」
顧太師道:「殺人誅心,我們本來一直是想借用我在洪烈的便利條件把洪烈帝國的軍事力量徹底打垮,可是沒想到你們竟然和女兒國結成了聯盟,直到前些日子兩個劍神去我黑吉斯行刺這才給我提了個醒,與其相持不下倒不如來個釜底抽薪。」
朱嘯風道:「所以就想到殺朕了?」
「是,你一死洪烈就會大亂,史存道勢必要帶兵入京平亂,那時我黑吉斯大軍長驅直入,洪烈帝國也就到手了,其實本來殺不殺你並不是我主要考慮的問題,可是後來我發現是非殺你不可了。」
「為什麼?」
「因為你是一個好皇帝。」顧太師說到這有些苦澀道,「洪烈帝國在你的帶領下一天天壯大起來,而且我知道你的野心,任由你發展下去,必定會成為我黑吉斯最大的障礙。」
朱嘯風饒有興趣道:「朕有什麼野心?」
顧太師一字一句道:「你才是那個最想統一兩個大陸的人!」
朱嘯風愣了一下,忽然哈哈大笑道:「原來你才是那個最懂朕的人。」他愕爾收住笑容正sè道,「哪一個帝王不想天下一統在自己的治下,朕原本想這個心愿可能要在朕的子孫手裏完成,但如今……」朱嘯風說到這裏話鋒一轉道,「總之你們黑吉斯才是螳臂當車。」
顧太師道:「我追隨你這麼多年,你的心思我最清楚,不過我要提醒你一句,你是好皇帝不見得你兒子也是好皇帝,馬吉玥就是最好的例子。」
朱嘯風臉sè一變,說道:「所以朕不能再等了——好了,你我談話也可以結束了,來人,把顧藉父子押送監察院,派重兵嚴加看守。」他對史飛道,「你火速派人暗中包圍太師府,但凡有前往接頭的人一律拿下。」
史飛道:「臣已經叫人辦了,只是顧藉作亂已經天下皆知,黑吉斯的探子大概不會傻到這個時候自投羅網。」
朱嘯風道:「那也未必,顧藉兵敗之事不會這麼快就傳出去,說不定會有小魚小蝦自己撞上來,只要撬開這些人的嘴巴,說不定就能得到我們平時求之不得的情報。」
史飛道:「是!」
顧太師對朱嘯風道:「最後我還有一事相求。」
「你說。」
顧太師道:「瑞容她對我的身份一無所知,還請你饒她一命。」瑞容就是顧太師的女兒,當今的容妃。
朱嘯風神sè複雜,沉吟良久不語,這時一個小太監快步跑來在李公公耳邊說了幾句話,李公公道:「啟稟皇上,容妃娘娘她聽說顧太師兵變被擒,已經……懸樑自盡了。」
畢竟夫妻多年,朱嘯風聞言臉上閃過一絲頹然,繼而嘆道:「也好吧,省得朕為難——仍按貴妃品秩埋葬,但不得入皇陵,去辦吧。」
顧太師眼睛紅了一紅,微微俯身道:「謝皇上。」朱嘯風揮了揮手,幾名士兵押着顧太師父子二人下去,顧太師走了兩步忽然回頭對我說:「其實你應該謝我。」
我納悶道:「我謝你什麼?」
顧太師道:「我明知史飛統帥戍衛營,但並沒有派人去sāo擾元帥府,我若以你家人做人質,你們叔侄倆還能這麼輕鬆嗎?」
史飛怒道:「我們史家忠君愛國,就算你那麼做我也照舊要將你們父子繩之以法!」
我心說史府里現在無非剩下史家三兄弟的糟糠老妻和史動的鄉下柴火妞,你要真把她們幹掉讓這三位有理由光明正大地續弦,他們說不定才會真心感ji你呢……不過想到史馳的老婆也就是我那便宜老媽對我真心不錯,這才輕輕扇了自己一個小巴掌,喃喃道:「罪過,罪過。」
顧太師父子被帶下去以後,戍衛營有人來報:先前作亂的禁衛軍集體在議政殿前自殺了。這些人雖然經過撥亂反正最後投降,但是想到罪責難逃還不如自我了斷以圖家人平安,這才自裁謝罪。
朱嘯風聽完淡淡道:「知道了,朕不食言,凡是改過自新者按殉職論處。」
我想起在黑吉斯皇宮前的一幕,不禁暗暗惋惜,敵人我都能救,想不到救不了自己人。
此間大局已定,朱嘯風拉着我的手道:「賢弟,朕可要忙上一陣子了,今天可能顧不上你,你是住在宮中陪朕還是回帥府?」
我說:「我還要趕回前線,那裏離不開我。」
朱嘯風擺手道:「那也不急在這幾天,這樣吧,你先回帥府暫住,朕明天找你說話,哦對了,朕賜你的新府邸也正在營建之中,門匾上的題字朕是一定要親手寫的,按你的官職,原本該寫左前將軍府,不過如今嘛,再寫可就是什麼王府了。」
「多謝皇上,這樣一來您倒省墨了。」
朱嘯風一愣,跟着哈哈大笑。
水墨也道:「小史將軍不忙的時候老衲免不了要到府上sāo擾。」
我忙說:「歡迎歡迎——熱烈歡迎。」
……
我出了皇宮史飛與我並肩而行,他還有許多事做,可顧不上休息,就是陪我一段。史飛道:「迪載,今天多謝你了。」
我笑道:「怎麼二叔你也說這種話,這不是咱們應當應分的嗎?」
史飛道:「我不是說皇上,而是說我。」
「你?二叔你謝我什麼?」
史飛道:「要不是你,我恐怕有殺身之禍。」
「別開玩笑了,皇上不是還加了你的官兒嗎?」
「所以我才謝你——這都是沾你的光,拜你所賜啊。」
「怎麼會?」
史飛道:「五天打不下一個城頭,以至於差點讓皇上遭了毒手,這放在任何一人身上,輕則丟官罷職,重則就是砍頭的罪,幸好你及時救駕有功,皇上這才不予追究還讓我都衛京師,這與其說是信任我其實是信任你,皇上給了你一個天大的面子啊!」
我嘿嘿一笑:「那你就拿着,面子這東西永遠都不嫌大的。」
史飛哭笑不得道:「迪載,史家以後就全靠你了!」
我心說這倒好,以前光聽說過樹倒猢猻散,如今是一大片森林全靠在我一個小猢猻身上,這還不得把我壓死?
和史飛分手以後我獨自前往史府,來到大門前就覺得哪裏有些不對勁——以前的史府,門前是何等的風光,僕役成群護衛成行,可現在除了光禿禿的兩排下馬石就是兩扇鐵門,而且府門緊閉,連個人影都見不着。我上前拍了兩下,裏面無人應門,但是能聽到腳步聲雜亂,不但沒人歡迎,好像還十分慌張的樣子。我很快就明白是怎麼回事了,元帥府地位特殊,顧太師這一作亂,史府的人最先感覺到朝不保夕,所以自己把自己畫地為牢,閉門謝客,怕的就是給人端了老窩……
我敲了半天還是沒人上前,忍不住又踹了兩腳,然後眯着一隻眼順縫隙往裏看去,見裏面也有一隻眼睛正賊溜溜地朝外掃視,我憑記憶覺得這人十分熟悉,緊接着大喝一聲:「小豆子,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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