湮離開之後,一路東行,心中鬱結。\\www.yibigЕ.com/放開韁繩,縱馬馳騁,往雪峰山是上坡路,然而這馬卻飛奔極快,耳中風聲呼嘯,旁邊樹木倒退,不多時已經奔出去有十多里地了。
雪峰山,顧名思意,這裏常年被積雪覆蓋,越往山上走,天氣越寒冷,湮來到雪峰山下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但是他沒有絲毫停下來的意思,騎着馬直接上山,跑了這麼久,他的心中也暢快多了,這才想起來姜立和巫郎還在後面,他這才稍微放慢了腳步,等着巫郎和姜立他們追來。
山下樹木蒼翠,傍晚還只是略微的有一點點涼意,越往山上走,發現這周邊的樹木好草越少,走到半山腰的時候,山下的那些楊槐樹,就連周邊的花草也越來越少了,偶爾有一些樹木也是松柏之類的。就在他走到山半腰大概四分之三的位置,他忽然看到,前面不遠出的有一顆蒼松,碧綠蒼翠,形狀很像是主人在開門迎客的樣子,見此情形,他立刻下馬走了過去,前面是一處深淵,深不見底,雲蒸霧繞地。湮走過去,索性盤膝坐於懸崖邊上,心中略有所感,靜心思動。
他獨坐懸崖邊上,看着這萬丈深淵,靜思寧坐,如老僧坐定一般。漸漸的進入了一種無妄之境,頭腦之中一片空靈,這時他體內氣息自然而然的運轉起來,不與外界有任何的聯繫。
慢慢的他忘記了一切,忘記了自身,忘記了雪峰山,忘記了巫郎,忘記了薛紫欣,更忘記了自己現在正坐在懸崖邊上。
……
……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不知道是在夢中還是在現實,他清晰的感覺到這一幕,他清晰的記得那個叫慕瑤!那個叫做慕瑤的小姑娘!
星夜無月,寂靜無聲。
無邊的夜色里,湮匍匐在雲州城北郊的一座閣樓之上,七天,他每天晚上都會來到這裏,是為了什麼?殺人?還是等人?
當他看到那個小姑娘進去,蘇府,蘇雨柔的閣樓的時候,他忽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隨後她們不知道說了些什麼,就看到一襲白衣如雪的蘇雨柔,從梳妝枱的第二格盒子裏取出一把刀,一把短刀,一把一尺七寸的短刀,這把刀通體古銅色,古銅色的刀柄,古銅色的刀鞘,刀柄上刻着「血影」二字。
刀已出鞘,寒光一閃,人已倒下。
夜空裏的刀光如閃電一樣劃開夜幕,漸漸遠去,消失在這片茫茫的夜色里。又如流星划過夜空,留下那一瞬間的璀璨。
劍氣如虹,人影似風,劍光緊隨刀光,人影隨劍影,蘇雨柔刀招使老,來人劍影已至,就在蘇雨柔回刀的一瞬間,劍影又回身離去,地上的慕瑤卻不見了。
自己就是這樣把這個女孩,待會了自己住的地方。那女孩見到自己第一眼的時候有點花痴,又有點迷惑的情景讓他感到一絲的安寧。
……
……
同樣的場景,同樣的女孩,那日這雪卻下的格外的大,冬日的夜晚總是來的特別快,屋內燭光明媚,溫暖如春,窗外卻陰雲密佈,遮住了星光和月光,夜色如墨,鋪天蓋地般的籠罩了雲州城,庭院中幾株臘梅,含苞待放,微風中的花蕊隨風輕輕擺動,恰似這如墨的夜空裏唯一的點綴。
附在屋頂上的人略微緊了緊衣襟,小心翼翼,生怕弄出一點點動靜驚動屋裏的人。
大雪還在漫無目的的下着,仿佛要將雲州城埋葬在這無邊的雪海里。天空寂沉如鐵,看不到雲層,只感覺到天地在收縮,天越來越低,壓迫整個雲州城。
二人在找王府里的動靜早就被蘇邢山發現,蘇邢山本就是江湖中人,雖然做官多年,武功倒是沒有落下。起初他還以為是趙王府里的侍衛,後來發現不是,所以他一出王府就立刻吩咐身邊十二侍衛密切注意趙王府,等二人出現的時候將其拿下。
眼前這十二人是蘇邢山的貼身護衛,每一個都不是庸手,十二人分站四角,每邊三人,手裏各持奇門兵刃。湮看着眼前的十二個人,心裏不禁打了個鼓,暗忖:「珈羅桀城的『七翼』,莫洛四狐,他們怎麼會出現在這裏?還有一個手持銀鞭的女子是誰,但顯然是這群人中的帶頭者。」然而臉上卻不動聲色。
慕瑤靠在湮的身邊,低聲問道:「怎麼辦?」
終於出手了,湮沒有回到她的話,「流光」出鞘,六道劍芒分擊最近的六人,劍似流星,人影如風,好像他忽然分出數個分身,同時出手,赫然是「分影」,劍芒到處,對手紛紛避讓。湮一招未歇,次招又起,方圓三丈之內十二道劍芒,十二個人影分別對上對手的十二支兵刃。兔起鶻落,對面的十二個人各種躍出數丈之外。慕瑤看的目眩神馳,呆呆的說不出話來。
對面的十二人互相眼色交流了下,各打手勢,意思是「點子扎手,要結陣合圍」,持鞭女子左手一揮,十一個人迅速以湮、慕二人為中心圍成一個不規則的七邊形,七人個站一角,另外四人分站東南西北四面,竟然是連環陣。
湮不等他們站穩流光劍法,緊逼敵人,招招殺手,大雪紛飛,掩住了人的身形,風雪中的人影幻動、劍影四散,七個人七把兵刃瞬間粘上了湮的劍,「分影」化出的七個身影始終無法傷到圍攻他的七人。
慕瑤也與莫洛四狐交上了手,四人的兵刃是八隻鋼抓,鋼抓的破空之聲,刀抓相交的聲音響徹夜空,慕瑤的「虛空步」連踩,在四人的合攻之下險現還生。手持銀鞭的女子終於出手了,手中銀鞭螣蛇般纏嚮慕瑤。
慕瑤心中驚呼,腳下連轉,避開了襲來的鞭尾。心裏暗叫「僥倖」,尋思道:「哪裏冒出來這麼多高手?難道剛剛的行蹤已經被人發現了?」
慕瑤識得圍攻湮的七人用得是「七翼」的七星連鎖陣,此陣乃是依據北斗七星的原理變化而來,但又不同與中原的七星北斗陣,此陣重在鎖敵。「難道這七人是珈羅桀城的『七翼?那麼圍攻自己的就應該是莫洛四狐了。」慕瑤的江湖閱歷基本上是從上看到的,書上曾經寫道:「西北荒漠,落滄王朝最北的格里行省,有座城名叫珈羅桀,『七翼』是珈羅桀城主的七個兒子,分別摩鼉西、摩鼉季、摩鼉諾、摩鼉索、摩鼉眲、摩鼉勒、摩鼉色。武功詭異,兇狠毒辣是西北的成名人物。」這是人何以會突然出現在這裏與自己為難呢?
使銀白的女子,看着場中被圍困的二人,心中也是納罕,再驚異與對方武功的同時尋思道:「父親派我來截殺的二人怎的如此厲害,看二人年紀都不大,『七翼』、『四狐』聯手都奈何他們不得。這女孩也還好,雖然刀法精妙,但不夠凌厲,時間一久終能取勝。可是這名男子武功之高真是生平罕見,怕只要姐姐能與之匹敵吧,他的功夫竟似江湖上失傳多年的『分影化形劍』。最恐怖的是他身上的那股殺氣,那股令人窒息的殺氣。如果不是『七星連鎖陣』先耗其銳氣的話,我們這次出來的十二人怕沒有一個能活着回去。是什麼樣的力量能讓人有如此重的戾氣。」
「噗」的一聲,伴隨這慘叫摩鼉諾的左臂被「流光」砍掉了,鮮血橫飛,染紅了雪地,緊接着湮手中的劍又掃中了摩鼉勒的臉頰,從左額到右邊頰一道長長的血痕,摩鼉勒的左眼也被劍尖劃到,鮮血佈滿了他的整張臉,恐怖異常。
又是一聲慘叫,摩鼉索的左腿被「流光」斬斷,「七星連鎖陣」眼看即破,湮身形一轉,襲向「莫洛四狐」中的一位,「流光」將敵人攔腰斷為兩節,但對方的鐵抓也從湮的胸膛划過,頓時鮮血淋漓。原來就在湮的「流光」斬斷摩鼉索的左腿的同時,慕瑤這邊也支撐不住了,她渾身上下也受了好幾處傷,眼看「四狐」中的一位,手裏的鋼抓要抓到慕瑤了,湮來不及多想,放下「七翼」,使出「碎影遁」硬生生替慕瑤擋下了這致命的一擊。雖然擊斃了敵人,自己卻也受了嚴重的傷。
慕瑤低呼一聲,道:你要不要緊?」他的胸膛鮮血不住的流出,隱隱可見白骨,湮咬牙道:「不用擔心,沒事。」
湮手裏「流光」指着對面手持銀鞭的女子道:「誰派你們來的,『七翼』、『四狐』好大的排場啊!」鮮血順着他的劍滴進雪裏,化開了地上的積雪,染紅了腳下的大地。
「你們偷聽知府大人和趙王的談話,瞞的了別人,卻瞞不過我們知府大人,少廢話,此地就是你們的葬身之所。」持邊的女子冷然道。
「又是他,蘇邢山」他說出蘇邢山三個字的時候,嘴裏蹦出無盡的恨意。
慕瑤看着湮的臉,瞬息之間變了三變。他身上的戾氣更濃了,大雪依舊沒有停的意思,風吹的更厲了,冷風灌進了他的傷口,吹動的他的頭髮,「流光」上面的血在劍上結了一層薄冰,形成了一個暗紅色的屏障,黑暗中顯得異常詭異。
連同手持銀鞭的女子在內的十三個人,誰都不敢動,都在靜靜地等待這對方的出手。血一滴一滴地滴進雪裏,湮忽然閉起了眼睛,好像做了什麼重大的決定。「流光」再次出手,襲向手持銀鞭的女子,一個罩面,轉身襲擊「三狐」中的一狐,但見人影一陣光影閃動,一股血箭噴出,死屍倒地。光影沒停接着奔向其他人,光影所到之處血肉橫飛。
「碎影遁」,手持銀鞭的女子叫了出來,在看場上,「七翼」中倒了三個,「四狐」中死了兩個。此時的慕瑤完全被這種血腥的場面驚呆了,呆呆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再看湮時,左手手臂也齊肩斷開,掉落在地上。再看他的臉,滿臉漠然,仿佛不知道痛似的。
己方包括自己在內還剩七人,對方兩人,但是那女子痴痴呆呆,不足為慮,但是眼前這個男子實在太可怕了,雖然左臂已斷,胸膛也受了重傷,但是身上的煞氣不但絲毫沒減,反而更強了。再看自己一邊活着的七人,人人膽戰心驚,鬥志全失,再斗下去,只怕自己的性命也的搭上。
湮抬起右手中的劍指着對方道:「還有誰?」,持鞭女子對着在場的人一擺手,說聲「撤。」,幾個起落消失在街道盡頭。剩下的幾個人也互相攙扶地走了,等他們都走遠了,湮把劍插在地上,用帶血的手拍拍慕瑤的肩膀道:「喂,睡醒了沒。」
慕瑤被他這麼一拍如夢方醒,看到湮左臂的時候,失聲大叫:「你的手臂!!!」說完像個孩子般哭起來。
湮這時方感到虛弱,身體勉強支撐,說道:「快走,這裏還是蘇府的勢力範圍。」
風雪剛停,雪地里的幾具屍體和血跡愈加鮮艷了。雲州城的有恢復了平靜,大地一片白茫茫,冬日裏的臘梅在這個夜裏開的更艷了,黛色的蒼穹下散落的花瓣,還帶着淡淡的清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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