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外公在茶館裏打麻將!」孫華說道。在三個陌生人面前,他一點也不怯場。
宋老師沒有兒子,只有一個女兒,出嫁在鄉下,宋老師有一個外孫一個外孫女,外孫女在讀初中,外孫跟孫華年紀大小差不多,但是更高更壯,來的人顯然搞錯了,以為孫華是宋爺爺的外孫。孫華心中對宋爺爺很親,並不解釋,順口就答應了下來。
「哪一個茶館?」說話的青年和顏悅色的問道,」小朋友,你能帶我去找你外公嗎?」
「可以!」孫華說話很乾脆。
三個大人都對孫華很感興趣,這孩子膽大,不怕生。大門外,街坊都隔着遠遠的圍觀,軍綠色的吉普來八一鄉很轟動,大人們也都是第一次看見這新奇的吉普車。這三個城裏人衣着講究,說着一口正宗的普通話,令街坊們覺得很港,小地方的人沒有見過什麼世面,面對城市人又自卑,都遠遠的圍觀。
「小周,我們就在這裏等宋老,打攪宋老打麻將不禮貌!」老人說道。
「是!」這名氣宇軒昂的青年立即低頭說道。
另一個青年則站在老人一側一言不發,冷靜的看着周圍的一切。孫華發覺這個不說話的叔叔眼睛看着外面的圍觀街坊的同時,也把自己和身後的後院都瞄在了眼裏。
「小朋友,來,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老人說道。
「我叫孫華,你們是找宋爺爺看病的嗎?我馬上去叫宋爺爺。」
「謝謝你,小朋友,我們不是來看病的,我們是你宋爺爺的好朋友,來找他玩的!」老人微笑說道。先前說話的青年端來一張椅子,老人坐下,兩個青年分別站在老人的身邊,腰板筆直。
「爺爺叔叔,你們等一下,我去叫宋爺爺回來。」孫華說着跑了出去。他一動,一老兩少三個人都眼神異樣的一閃,很快恢復了平靜的神色。
「這個孩子也是個跛子。」老人嘆了口氣說道。
「不會是跛豪的兒子吧,這孩子叫宋老叫爺爺,不是叫外公。」被老人叫做小周的青年說道。
「不可能,跛豪有女人,但是不可能有兒子。」老人說道。
「跛豪今年六十三歲,不會有這么小的兒子。」另一個青年說道。他的聲音不大,但是很有力。
三個人不再說話,老人安靜的坐在椅子上看着大門口,兩個青年也平靜的站着。大門外圍觀的街坊見三個人並沒有什麼其他的舉動,都漸漸散去了。
茶館裏,孫華找到正在跟幾個老人打麻將的宋爺爺。
「宋爺爺,有客人找你。」
「哦,是誰啊?」宋老師一見孫華就笑眯眯的。
「是三個有錢人,也可能是當官的,開着部隊裏的軍用吉普車。」
茶館裏的老人們和閒人們都向孫華看了過來,這話引起了他們的興趣。
宋老師依舊笑眯眯的,說道:「小孩子說謊,你見過軍用吉普車嗎?」
「見過!」孫華肯定的說道。
「在哪裏見過啊?」宋老師停下一雙搓麻將牌的手。
孫華在超級手機里見過,但是這話不能說出來:「在書上見過,我們老師教過的。」
「恩,好孩子,去告訴他們,讓他們走,不用等我了,我要打通宵麻將呢。」
「宋爺爺,我看他們不像壞人。」
「呵呵,你這孩子,你怎麼知道誰是好人誰是壞人。」宋老師哈哈大笑,跟着凳子退後,人站了起來,「走吧,回去看看是誰,小鄭,牌錢明天給你。」
「好吶,宋老師慢走!」茶館老闆小鄭高聲叫道。
打一天麻將,免費茶水,牌錢一人一元!
一老一少回到中藥鋪,坐在椅子上的老人連忙站起來,笑容滿面的說道:「宋老,不好意思,打攪你娛樂了。」
一行人來到偏僻的後院。
「老王,你什麼話都別說,要喝酒我請,但是別談公事。」宋老突然就變了一個人,滿臉的冷漠,說話也語氣不善。
「這次不是我來逼請你出山,是跛豪!」被叫做老王的老人臉上的笑容也不見了,正色說道。
「他怎麼了?」宋老的眼神一冷,孫華拉着宋爺爺的手,突然就打了個寒噤。
「他出事了,不過我可以保他。」老王直視着宋老的眼睛。
「交換條件?」宋老眼神一凜!
「其他的條件不變,這次如果你答應,我們授予你少將軍銜,終身享受國家特殊人才的津貼照顧。跛豪如果願意,我們不單赦免他的罪,還願意吸收他加入我們鷹殺,他一身本事,正好有用武之地,也能避免他誤入歧途。」老王的眼神有意無意的看向孫華,看向孫華的瘸腿。
宋老盯着老王的眼神:「姓王的,這個孩子雖然腿瘸,但跟跛豪毫無關係!」
「我知道,不過你喜歡的這個孩子體質瘦,骨架小,腿有缺陷,雖然眼神靈活反應敏捷,但是資質一般,既然他不叫你外公,也不是跛豪的孩子,那就一定是你的小徒弟了,呵呵,你把對跛豪的感情轉移到這個孩子的身上,不如伸手拉跛豪一把。」老王眯了一下眼睛,目光如鷹盯着老王。
宋老師沉吟了一會:「你們給馮醫師正名,我馬上答應你的條件。」
老王一聽,眼神頓時黯淡了下去:「馮醫師在你我的心中,永遠都是英雄。」
「可我要為她要一個名分,在我們的軍方資料上給她一個公正的評價。我願意放棄少將軍銜,特殊人才津貼待遇來做交換。我希望華夏國情局能給她一個名分。」
「宋老,如果馮醫師還在,她一定不會願意看見你為了她的一個正名而放棄救跛豪一次。」老王的眼圈紅了,「跛豪這次的事情沒有足夠的交換資本,我也無能為力。只有你能救他!而馮醫師的事情,我們都無能為力。」
「你,給我滾!」宋老伸手指着老王的鼻子。
「我只是執行者,我的報告交上去,需要分量,只有你答應訓練鷹殺我才有足夠談判的資本。」老王進一步解釋。
「滾!」宋老一指門外。
「對不起!」老王站起來向宋老師深深鞠躬,轉身走了出去。兩名青年緊緊跟着他。
孫華小手緊緊的拉着宋爺爺的手,他很多地方沒有聽懂,但是每一句話都被他記在了心裏。
外面,天暗了下來,傳來了吉普車發動的聲音,然後汽車聲一路遠去。
「華子,走,我送你回家!」宋老摸摸光頭說道。
「宋爺爺,你沒事吧。」
「我沒事,不罵一罵老王,心裏不舒服。華子,如果爺爺走了,你一定要好好練武讀書,今後爺爺會抽時間回來看你的,別給我丟臉。」
「爺爺,我會努力練武讀書,不會丟你的人!」小孫華非常嚴肅認真的向宋爺爺保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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