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日後,西川軍聞得劉備大軍撤回白帝,皆是大喜,馬超剛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也是心頭一松。
不過,不知為什麼,馬超心中總有一股不祥的預感,在他看來,劉備對西川志在必得,定不會就此放棄,而眼下劉備大軍撤去,似乎又像放棄攻取西川一般。
心有疑惑之下,馬超命大軍不可放鬆戒備,廣布斥候探聽消息,又命黃權、閻圃回返成都,安定民心,以穩勢局,同時,又遣精細將校快馬趕往漢中,命馬岱率軍入川來援,安排皆定,馬超稍稍安心。
且說在南蠻地界某個大寨內,孟獲聚一眾文武飲宴,只見孟獲那龐大如山般的身軀坐於高堂,頭頂嵌寶紫金冠,身披纓絡紅錦袍,虎背熊腰,魁偉的身軀如有兩個漢子加起來大,眼神惡煞且帶有幾分陰柔之色。
在孟獲左手邊席位上,祝融夫人、孟優等親族依次排着,右邊席上則是金環三結、董荼那、阿會喃等蠻將。
眾人喝得酣暢淋漓,吆聲大喝,暢快異常,這時,忽有蠻兵入帳,告之孟獲劉備來使張松求見。
「劉備來使?那劉備不是正與西川軍作戰,怎麼在這時候派使過來?」孟獲心中頗為疑惑,喃喃而道。
祝融夫人聞言,略一沉思,便是言道:「大王,那劉備想必是在西川軍面前吃了苦頭,知得大王神勇,蠻軍勇士善戰,欲尋大王之助!」
此言一出,董茶那臉色冷酷,亦是言道:「夫人所言極是,那劉備大有可能是欲尋大王援助,只是,時下漢朝社稷崩潰,漢人諸侯各割據一方,互相侵略,戰事不休!」
「大王雄才大志,且有經天緯地之才,乃我南蠻萬年不出其一的雄主,此下當應趁漢人互相爭奪,先掃蕩西川,以為根據,即時再徐徐圖之大業,將漢朝土地盡數攻佔!」
孟獲聽言,咧嘴笑起,甚是得意,這時阿會喃卻出席諫道:「話雖如此,不過漢人常言,非我族類其心必異,漢人歷來對我等外族之人極其忌憚,若是西川軍走投無路,降於劉備,劉備合兩軍之勢,反來攻之我軍,這可如何是好?」
孟獲聞言,目光一寒,沉吟一陣,他雖生得粗獷,但卻有一顆七竅玲瓏心,心思細密,孟獲想了一陣,頷首而道:「阿會喃洞主所言甚是,且看那劉備使者有何意圖,再做定論!」
孟獲說畢,遂令兵士召入張松,張松在寨外等了許久,聽蠻兵喚其入寨,張松神色一凝,隨即引着一眾兵士入寨。
少頃,魏延隨同張松一同入帳,張松驅身拜禮,魏延卻傲然而立,不作禮節,孟獲那雙銅鈴般的大目剎地一瞪,忿然一拍奏案,『嘭』的一聲巨響,嚇得張松心裏不禁一跳。
張松急投眼色望向魏延,魏延卻視若無睹,冷着臉色,惡狠狠地瞪着孟獲,金環三結見狀,手指魏延,怒聲一喝道:「放肆,你乃何人?為何見我蠻方大王,卻不作禮?」
魏延昂首挺胸,睨視着金環三結,聲若轟雷,厲聲喝道:「我乃漢將魏文長,你等蠻夷小民,憑什讓我施禮?」
金環三結被魏延這一喝,只覺耳朵一陣鳴響,氣得怒髮衝冠,掣出腰間寶劍,瞪眼舞劍喝道:「區區漢人小將,竟敢輕辱我南方之王,你視我手中之劍不利否?」
魏延見金環三結拔劍威脅,毫無慌色,虎目眯起,儘是寒澈的殺氣,冷哼而道:「哼!只怕你劍太過鈍挫,難以逞威!」
魏延話音剛落,孟獲向金環三結暗投去一個眼色,金環三結心神領會,大喝一聲,縱身舞劍就望魏延刺去。
魏延不避反迎,邁步一踏,一手抓住金環三結的手臂,五指力勁迸發,大喝一聲,「甩手!!!」
魏延浩音剛響,金環三結只覺手腕傳來一陣劇烈疼痛,頓時鬆開劍柄,魏延一手抓劍,起腳將金環三結踹開。
董茶那、阿會喃兩人大瞪惡目,齊齊喝起,就欲向魏延撲來,魏延臨危不亂,氣勢不斷地攀升。
「住手!!!」
就在這時,坐於高堂上的孟獲忽然大喝,董茶那、阿會喃臉色一變,死死地壓住怒火,止住沖勢。
「哈哈哈,魏將軍端的是好武藝,我蠻方之人素來敬重強者,今日見之魏將軍,實乃本王之幸也!」孟獲臉色忽變,猝然站起,笑吟吟地向魏延贊道。
魏延冷着面目,卻不答話,這使孟獲甚是尷尬,董茶那、阿會喃見之,又欲發作,不過孟獲卻暗擺手勢阻止。
孟獲眯着那銅鈴般大的惡目,在心中暗忖道:「傳聞劉備兩個義弟有萬夫不當之勇,今其麾下一無名之將,便如此不凡,可知那關羽、張飛是何等煞神!」
孟獲想畢,遂又笑起,轉身向張松問道:「不知劉將軍此番派公等來此,所為何事?」
張松見孟獲並無因魏延冒犯而生怒,心中暗幸,連忙拱手具告前番戰事,還有說之劉備欲聯合孟獲共擊馬超之意。
孟獲聽言,臉色一連變化,當他聽得劉璋被趙雲所殺,此時益州由馬超統領,眼中露出幾分忌憚之色。
孟獲雖身據蠻方,但卻常打聽中原之事,知得馬超乃新近崛起之梟雄,曾戰敗中原大梟曹操,非是劉璋那等無能之輩可比。
孟獲當下腦念電轉,沉吟思索,先不答話,金環三結目光如噴火焰,在旁冷聲而道:「哼!竟然劉璋已死,那益州便是無主之地,我家大王實力強勢,當可以南蠻一己之力擊滅馬超,佔據西川,為何卻要與你等聯合,共分西川?」
張松一聽,作禮便是答道:「將軍此言差矣,西川乃漢朝境界,劉皇叔乃漢室帝胄,劉璋身死,西川當歸之劉皇叔,西川又豈會是無主之地?」
「再者,馬超賊子狡詐多端,麾下爪牙實力強橫,蠻軍雖勇,但恐非是其敵手,劉皇叔不欲西川戰事遷延日久,使西川生靈塗炭,故而欲割讓土地,再呈上些許禮物,以作敬意,還望大王罷了奪取西川之心,與劉皇叔攜手共擊馬賊!」
金環三結聽言,正欲反駁,孟獲忽然惡目一亮,便命張松呈來禮物,張松領命,遂叫寨外兵士將三車金銀珠寶搬入帳內,然後又命兵士將各個箱子揭開。
一時間,無數奪人眼球的光芒,將整個帳篷照得一片金燦,孟獲望着這一箱箱的金銀珠寶,大喜過望。
當下,孟獲先收下金銀珠寶,命張松稍等一日,明日再給予其答覆,張松不敢造次,當下允諾,孟獲遂留張松一眾人於寨內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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