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兄弟中屬性為火的只有他一人而已,夏侯雪淵淒涼的一笑,若是為滅妖魔,失去生命又如何,只是這世上他所愛的人……再見了。
夏侯雪淵凝視着熔爐,一步一步,堅決而哀涼。
「我家杭杭的演技簡直是碉堡了啊,單這麼看着我就感覺要沸騰了。」場外的某工作人員扯着旁邊的同伴一臉痴迷。
「是啊,要不怎麼會是影帝呢。」
「哎呀,好像拍張當桌面啊。」
「可不允許拍照哦。」沈從凝突然從旁邊走上來,她目光在霍邵杭身上,雖是這麼說着,但是面上是帶着玩笑的。
工作人員跟沈從凝也是相熟的,連忙笑道,「我說說而已啦,要是把泄露出去,導演還不劈了我。我啊,還是就這麼欣賞好了。沈小姐,你跟霍先生之前也合作過,他的演技您都習慣了吧?」
沈從凝抿了抿唇,「嗯,他一直很厲害。」
霍邵杭的表演非常有張力,他的每一個表情每一個動作都表現的淋漓盡致,而這樣的男主,很容易就讓人忘記去看除他之外的人會是怎麼來詮釋自己。
所以,此刻對倪夏其實很不利。
就在眾人都為霍邵杭吊着心肝膽的時候,一聲聽似漠然實則急切的聲音突然出現。
「公子!」
場景里,忽有白衣裙裝的女子出現在夏侯雪淵的身後。
如雲的秀髮隨風飄動,瓊鼻挺秀,冰唇冷艷,貝齒如雪,一張美絕人寰的脫俗出現在眾人面前。『沉魚落雁』、『閉月羞花』,還是『傾國傾城』……
這些詞來形容她似乎都會顯得太過俗氣,這個女人,太過出於塵世,如妖如仙。
如妖如仙……這真是那個不怎麼起眼的三線明星倪夏?為何化了妝容、穿上戲服後的變化會這麼大。
玄火緩緩走上前,伸手拉住了夏侯雪淵的衣袖,修長白皙的芊芊玉手在玄色的意料上顯得極為雪白誘人。
她看着夏侯雪淵,一字一頓極盡淡然,但是又透着一股焦心竭慮,「公子是否忘了,你還背負奪城之仇,怎可失去生命?」
候導在攝影機後面,看着放大的女子臉部微微眯了眼睛,他一開始就是因為看重了倪夏這張臉,這張臉與他想像中玄火的樣子極為符合,本來他還有些擔心倪夏除了臉外不能勝任這個角色,如果她嘗試過後演不出那種感覺,他已經有了後備之選,可沒想到……
她的面部表情和肢體動作把玄火外表冰冷內心熾熱的性子演的惟妙惟肖。
夏侯雪淵沉痛的撇開頭,「玄火,就是為了復仇我才會這麼做,我祭奠之後,你一定要助我兄長殺了那妖魔!」
玄火聽完出乎人意料的淺淺一笑,「公子,古夏城不能沒有你。而且,你也不是唯一可祭奠赤炎珠之人,公子也許不太清楚,玄火……是千年魅影火狐。」
「火……狐?」
「所以,我才是最適合祭奠赤炎珠的人選。」
夏侯雪淵猛地瞪向她,「這是我古夏城的事,與你何干!我為何要你替我犧牲!你走吧,從今以後,再也別回來!」
夏侯雪淵說着就要推開玄火,可是他一動之下才發現他突然渾身無力,不由自主的往後傾倒下來。
玄火及時的拖住了他的身體,一黑一白,坐在偌大的宮殿中……
「你對我使了迷惑之術。」夏侯雪淵難以置信道,烏瞳波光瀲灩。
玄火攬着他,讓他可以靠在自己身上,冰冷出塵的玄火頭一次使用了狐族最擅長的魅惑術。
她微微低頭,那一瞬間,鏡頭中的女子神態與剛才完全不同了,那雙眸子裏,是痴迷的愛戀,是縱死的不悔。那樣的熾熱的悲涼讓現場所有人都屛住了呼吸。
「我尋了你十幾年,因為你,這千年的寂靜生命才終於有了亮點。公子,我的命是你救的,如今為了而死,又有何憾……」
「玄火,不准去。」
女子勾唇一笑,空靈絕世。她安放好他,準備起身。
「玄火!」一滴淚沿着夏侯雪淵的眼角滑落。
玄火怔住,失神的看着他,「這是你第一次為我流淚,雪淵。」
這也是她第一次喚他的名字,她也知道,這同樣是最後一次。
一片寂靜,男女相視無聲,玄火緩緩低下頭,附身上前吻住了他的淚痕。
紅唇離開他的臉頰時,她的眼眸已經光芒閃爍,眼睫輕顫。終於,她不再去看她,依然決然的起身走向熔爐。
那身影,帶着纏綿情意,也帶着永世的孤寂。
「卡!」
侯光中沉聲打破了這淒涼的一幕。眾人忽然回過神來,這是在現場拍戲啊,不是遙遠的古夏城……
「好,邵杭和倪夏可以先休息了。」侯光中沒有多作評價,可是明眼人都明白不指責、不糾錯的已經是他最大的讚賞。
而周圍一干人等已經看呆了,這個倪夏……從前怎麼不覺得她如此的出彩?而且,這是一條就過的節奏?
林遇誠原本剛才拍完就在一邊休息,之前看到倪夏出現在現場的時候他是驚異的,再後來看到她的表演後他的心情已經可以用驚艷和複雜來形容。他認識她這麼久,沒來不知道她的演技有這麼好。
另外一邊,沈從凝的表情也有點驚愕,她微皺了眉頭問身邊的助理,「你不是說她演技很差?」
助理臉上一陣紅一陣白,「那個……我了解過的就是這樣啊,誰知道她開竅了?」
倪夏在侯光中說喊卡的時候臉上表情已經快速的收起來,她謙遜的朝眾人鞠了鞠躬。身後的霍邵杭路過她的身邊,腳步突然一停。
倪夏在他過來的時候心跳就已經開始奔騰了,現實不如演戲,她在戲中可以拉他、抱他、甚至吻他的臉頰,但是現實中……她很沒種的說話都可能結巴。
「為什麼改了劇本本來的動作。」霍邵杭微微偏這頭,目光專注而凌厲。
倪夏知道他說的是最後吻他淚痕的那一幕,其實劇本中,本該是吻他的嘴角的。
倪夏眼神有些飄忽的看着他,淺聲道,「那個,我看你突然流了眼淚……劇本里不是也沒這個設定嗎。」
是了,劇本里也沒提到男主角要哭,所以要不是霍邵杭演技爆發的一滴淚,她應該是循着他的嘴角吻下去的,可不知為何,當她看到他淚水時心竟真的難受的要命,她那刻只知道,他不要他流淚,不要他難過。
所以,她想吻去他的淚痕……
「是不是不好?」倪夏看霍邵杭若有所思的樣子有些擔心效果是不是不好,哎,其實再讓她選一次,她也想親他的嘴啊!
霍邵杭看了她一眼,回憶起她湊過臉來清淺的一吻中暗藏涌動的痴戀,「不會,效果很好。」
倪夏鬆了一口氣,勾唇笑了笑,很慶幸,「還好還好。」
霍邵杭眸中閃過一絲讚許,朝休息區走去了。
酒店內,景素一本正經的打量着她。倪夏白了她一眼,「做什麼,還不休息?」
「你真的從來沒拍過戲?」
倪夏一頓,「我姐應該告訴過你,我大學和研究生都是讀的生物化學與分子生物學。」
景素想起那個拗口的專業就暗自咋舌,「所以我才奇怪啊!你是個學霸就算了,演技還這麼好,你以前沒練過?我不信。」
倪夏無所謂的一笑,「反正只要能替夏以姍保住這個機會就好了,其他的你不用在意。」
「話是這麼說沒錯,可是倪夏,我發現你比你姐有潛力多了,要不你以後……」
「停。」倪夏及時的打斷她,「我想休息了,其他的事我不想談,景素,你也不用想,你得記得,你是夏以姍的經紀人,不是我的。」
景素無話可說,有些鬱悶的出了倪夏的酒店房間。
倪夏在景素走後累趴在床上,今天拍了好幾個場景,導演對她的表現很滿意。而倪夏心中也清楚,她今天很開心,她終於有這麼一個機會去和別人切磋演技。
景素說,她不信她過去沒有學過,沒有練過。是,她小時候確實有學過,而啟蒙她、教育她的那個人是她的父親,那個讓演藝圈富有盛名的老牌藝術家。
父親曾說,以姍演技雖不行可是卻有強烈表現和飛上頂峰的欲望,而她呢,卻是真真正正的適合做個演員的。
所以小時候,她從父親那裏學到的東西會更多,但是後來……父親卻在圈內有了別人,她的家支離破碎。
因為父親在這個圈子裏,所以一家人甚少一同在外面吃飯、遊玩。母親為父親所犧牲的是一個女人起碼的幸福,可那時,連那犧牲都成了諷刺。
最終自然是以離婚為結局,姐姐跟了父親,而她跟隨了母親。她知道母親是厭惡娛樂圈的,所以即使她過去再喜歡,但為了母親,她選擇了讓自己忘記而走上另一條平淡的多的路途。
她跟夏以姍的性子差的很多,夏以姍放縱灑脫,為所欲為,她這一輩子更多的是為自己而活,她喜歡活在聚光燈下,所以當初毫不猶豫的選擇跟隨父親,因為她知道,只有父親能縱容她放肆。
而她呢,表面看起來對所有事都很淡然,但實際上她很敏感、很記仇。她不像夏以姍那麼沒心沒肺,她一直記恨父親有了別人,不要他的家庭,她也一直心疼母親一下子失去她那麼在乎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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