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許方圓的斗室內,空間狹小的讓人壓抑。
兩個人相對的沉默,則更讓空間仿佛凝固住了一般。
法相木訥寡言,說出自己的條件後,嘴就緊緊的閉上,看那樣子,似乎是那棍子也撬不開。
高歡則在考慮,如何才能說服法相。法相看上去木訥,可他活了近二百年,其深沉堅毅,大概是天蓮宗第一。高歡在來之前,就有過很多想法。可直面法相時,高歡發現他的那些辦法未免有些想當然。
沉默了許久,高歡才道:「我要帶飛雪走。」
法相冷然道:「那和我無關。」
高歡再次沉默,法相說的很明白,他不干涉,卻也絕不會幫忙。高歡要是有能耐,儘管帶走就好了。也許道尊能夠處理掉宗mén印記。可如果處理不掉,那就麻煩了。除非徹底剷除天蓮宗,否則飛雪就只能永遠躲在某個角落裏,用法陣屏蔽她神魂上的印記。
「法相大師,飛雪身上的宗mén印記必須去掉。」高歡說着,伸手拿出金剛舍利,「這是佛祖留下的金身舍利。對於修煉佛mén秘法有不可思議之妙。」
法相目光一轉,不由的為那顆渾圓的金sè舍利所吸引。舍利的外觀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舍利內的jing純無比的佛mén氣息,完全吸引了法相的身心。
那就像飢餓了幾天的人聞到飯菜的香氣,就像是乾渴的人聽到水流的嘩嘩聲,並沒有任何實質的東西,卻能引起你心中最強的渴望。
法相和正宗的佛mén弟子不同,他出身天蓮宗,修煉的雖是佛mén心法,卻是殘缺的法訣。他催動佛mén心法的根底,更是天蓮宗的魔宗秘法。因為天資不佳,法相把各種佛mén秘法東拼西湊,仗着無比堅韌的意志,還有一些運氣,渡過了天階難關,甚至修煉到八階境界。
法相很清楚,憑他的資質,至多也只能到這一步。法相為此絞盡腦汁,最後想到了藉助佛mén至高秘法來渡過他的難關。
可佛mén真傳的秘傳,又豈是他一個魔宗高手能得到的。所以,他費盡心機培養弟子,等了幾十年,終於培養出高歡來。
高歡的也順利的進入了太一道,這讓法相暗裏很高興。可在短短三年內,當初青澀小子已經一飛沖天,成為名震天下的太極玄冥真君,這是法相不論如何也想不到的,更是他不想看到的。
法相不敢再等下去,若是再等兩年,以高歡修行的速度,也許他就再無力控制高歡。若是被高歡反過來殺掉,那才成了笑話。
所以,這次法相迫不及待的領着飛雪來帝都,就是為了和高歡相見。可高歡身邊卻日夜有朝廷強者盯梢,身邊更有個寸步不離的元真。
這些強者每一個修為都不遜於法相,法相當然不夠暴lu行蹤。無奈之下,他只能指使是飛雪lu頭,果然,成功的引起了高歡的注意。
可當高歡來到他面前時,法相才真正感覺到高歡的進步。氣度沉穩平和,皎皎如月,心思深沉如海。站在他面前的高歡,甚至可以用深不可測來形容。
法相手握着高歡致命把柄,當然掌握着絕對主動。可也正因為如此,他必須要小心高歡的反撲。飛雪,無疑是一個很好的牽制高歡的棋子。何況,飛雪是妙瑩的得意弟子,未來前途不可限量,百年後也許就是另一位九階宗師。若把飛雪nong丟了,不止是妙瑩,就是掌mén極樂真君也會有意見。
高歡雖然強勢,卻怎麼也不可能反過來壓制他。法相看過高歡斬殺遊魂劍許薄的水影,他也承認最後那一記朱雀天翼斬驚yàn無比。
這一斬有可能傷到他,卻絕不可能殺死他。高歡的修為淳厚,距離七階罡力的層次也差不了多少。可和八階玄力的層次,卻差太多。力量上的差距,是高歡的鳳凰天翔劍和那件神甲也無法彌補的。
法相沒料到的是,高歡竟然拿出了金剛舍利。高歡和軒轅明打賭的事,整個帝都的人都知道。可賭注是什麼,卻沒有幾個人知道了。法相也不知道金剛舍利就在高歡手中。
高歡突然拿出的金剛舍利,其上的氣息真是讓法相砰然心動。不管這個舍利到底是什麼,可對他卻太有用了。
「解除飛雪身上的宗mén印記,再把《紅蓮渡厄訣》給我。這件金剛舍利就送給大師。」高歡說着,又把金剛舍利收了起來。
突然失去金剛舍利的蹤影,法相幾乎想要伸手去搶。好在他心機深沉,把心中的**很好的控制住。
高歡又道:「金剛舍利可是佛mén聖物,就是天龍寺想要九階靈器和我換,我都沒同意。大師,你意下如何?」
法相對宗mén並不如何在意,只要對他有利就足夠了。這個問題本來不需要考慮,只是法相不想就這麼輕易答應高歡。沉yin了許久才道:「連同《未來星宿萬劫經》一同拿來。此事就此了結。」
高歡毫不遲疑的道:「好,一言為定。後天這個時候,請大師帶着飛雪在這裏等我。」高歡拱手後,從容而去。
法相目送高歡的離開,心裏忍不住有種衝動,想就此把高歡拿下。《未來星宿萬劫經》幾乎肯定就在高歡身上。直接拿下高歡,也省了一切麻煩。不過,法相活了二百年,最不缺乏的就是耐心。沒有九成的把握,他不願意冒險。
回到天福居,高歡的心裏才鬆了口氣。法相既然同意了,後面的事就好辦了。只是這個計劃必須環環相扣,若有一個地方出問題,就難辦了。
高歡反覆計算着計劃的每個細節,以及出現變故的應變手段。這是一次巨大的冒險,只要失敗了,不但所取得的一切成就都變成泡影,高歡也無法繼續在太一道待下去,最好的結局就是領着飛雪亡命天涯。
拋棄過去名譽和成就,對高歡來說也是非常困難的。畢竟,走到這一步,都是他用盡心力拼搏來的,沒有任何東西的憑空得到的。更重要的是,元陽道尊待他親厚,這麼就脫離師mén,不但會讓太一道聲譽大損,也會讓道尊失望。
不過,事已至此,高歡也沒有別的選擇。現在法相不怕他,他才有機會用手段。等他修為追上法相時,法相豈會沒有安排。套在他身上的這個套子,只怕再沒機會解開。何況,法相自知沒辦法再對付他,豈容他再拖延時間。
現在,至少他還有勇氣冒險。哪怕失敗了,也還能重來。
第二天一早,高歡和安福等人還是乘車來到了金陵城的大校軍場。今天就是十強決戰。校軍場內的觀眾,已經是密密麻麻,人數比前幾天的百強決戰還多。
安福介紹道:「因為是十強決戰,校軍場內都至少有五萬人。各大賭場酒樓還請了數十名術士準備用水鏡術把戰鬥的情況直接傳回去。幾乎整座帝都的人,都在關注今天的決戰。這是帝國最強年輕俊傑的對決。能在其中參與,那就是巨大榮譽。若是能贏得第一,也會贏得天下人的矚目。這樣的比賽,只是想想就熱血沸騰。」
安福說着壓低聲音道:「關於這場決戰的賭注,據說已經有數億兩黃金。」
大漢國內,賭博是合法的。涉及到這麼多的黃金,賭場的後台大老闆們肯定會想方設法的干涉決戰。不過,龍虎大擂的對決太重要了。白勝、孔君、林秋水這樣的人,都不會在意這點錢。賭場老闆們,也沒有那麼大的能力能直接控制決戰。
安福又道:「我在師祖身上壓了二百萬兩黃金。」
高歡有些好笑搖頭,「你到膽大,我何時說要拿第一了。真是……」
安福呵呵笑道,「師祖怎麼可能輸呢?」
高歡正sè道:「那可未必。」
看高歡的嚴肅樣子,絕不是在開玩笑。安福一張胖臉頓時都是苦sè,拿出二百萬黃金可是他全部si房錢,真要是輸了,那才要哭死。
高歡才入座,就見校場內一陣轟luàn,接着就見一隊氣勢雄壯的騎兵從大mén中走了進來。跟在騎兵後面的,這隊騎兵的馬上都chā着各種旗幟,飛龍、翔鳳等等,騎兵本身都是銀甲光亮如鏡,坐騎高大神駿,走過來時,連步點都是一致的。
安福忙道:「是皇上的近衛飛龍衛,皇上來了。」
說着話,九匹白馬拉着的金輦也進了校軍場。一名太監高聲道:「皇上駕到。」
嘩啦啦,校軍場內的人都當即跪倒接駕。偌大校軍場內,只有高歡和幾位受封的真君、上師沒有跪拜,只是稽首、合十致禮。
高歡身旁的海秀乾不想跪拜,卻被靈雲和飛雲拉着,滿不情願的跪在地上。
等軒轅弘從輦車上下來,在搭好的金台上坐定後,才有人引領着三呼萬歲。數萬人齊聲高呼萬歲,聲動天地,整座金陵城都能聽到。
在軒轅弘稍下方的座位上,坐的正是國師原天衣。
十強公分上下兩組,每組循環對決,每組第一名爭奪第一。其他人按勝負場次排名。
高歡被分在第一組,這組的對手是林秋水、無相、藍心眉、孔君。
這時,有官員上台宣佈決戰正式開始。
第一戰:太極玄冥真君高歡對戰瀟湘夜雨劍林秋水。
(爭取第三更,不過要很晚,或者明早,大家別等了~明天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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